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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男子素来狠毒如若鹰隼的眼,痴痴的瞧着自己,瞳孔深处有一道泣血似的颜色,哑忍着足可焚烧天地的怒火。
缓缓的,放下所有自尊与骄傲的,近乎乞求般的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问:“在你心里,纵只得半刻……又可曾有过我一席之地……”
连答应亲口给他的答案,自己也尚未想好,又如何能再禁得起一个天宸搅进这滩本就浑浊不堪的深深泥潭?
声音里有抹压抑不下的咬牙切齿:“你且告诉我,本皇到底哪里不如那些凡人?”
轻摇螓首:“狐皇无论身份地位,容貌权势,即便放眼三界,也无人敢与比肩。”这话倒的确是真心而发,天宸容貌,连自己有时看着也心生折服。博雅也好,道尊也罢,谁又能及得上他那股浑然天成的绝世风华?
可是……情之一事,若单纯能以这些因素而做出抉择,莫说母亲当年根本没有理由选择父亲,而博雅便是轮死了,怕也别想让自己正眼瞧上一瞧。
“他唯一所有的,能令晴明割舍不下的,唯心而已……”
“心?什么叫做心?你且告诉本皇!”讽笑的看着晴明,妨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若无这绝色面貌?他会为你痴狂么?若无这驱鬼驭神的手段屡屡救他性命?他会安心陪在你身边么?心?区区一个凡人、如清晨的露珠般弹指即逝的寿命,比风中落叶还脆弱的力量?凭什么守护你、拥有你?又拿什么资格说这个心字?”
水波掩映的眸子,直视着天宸:“狐皇想听的这个答案,究竟是想由晴明相告?还是想从家母口中得知?”
有什么尖锐了起来,烈日曝晒下冰凌四溅般……
那么清,那么静的眼:“可惜的是,无论晴明亦或家母,相信比狐皇更想知道,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其实即便没有答案,自己和母亲的抉择,也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吧。
所谓的“心”,或许就是自己素来穷尽心机,殚精竭虑想要明白领悟到的,世间最强之咒吧。
“呵呵呵呵!”
低垂下头,轻轻的,诡秘的笑声从天宸口中流出,他原本是这世间最完美、最莫可匹敌的神,此刻却让人觉得,不堪一击也似的对一切束手无力。
心底居然有丝不忍目睹的凄凉之意:“话已至此,请让晴明告退好么?”
眼前这满目华丽,美仑美奂纵能换得天下江山,却又怎比得上那道天高云淡的宁远笛音带给自己心头的那抹挥之不去的暖意来得弥足珍贵?
抬起头来拦住晴明:“你想走去哪里?”
有些疲惫的看着他:“狐皇要杀就杀,然誓约之仪一事,晴明万难从命!”
枉做小人,机关算尽,到头来……居然,是把自己亲手推进万劫不复之地……
已恢复成了昔日无所不能般轻掠起他一抹长发,放在唇边,柔柔一吻:“竟然早已猜透你的心思,你以为,本皇又当真会蠢到那等地步?全不做半点准备的任你摆布么?”
心头一紧,眼前只觉天旋地转一般站立不稳,腰间顿紧,早被天宸揽住:“你做了什么?”
轻环住怀里动弹不得的身子,将彼此紧拥得全无半点空隙,感觉到晴明抬手推拒,却是无力而枉然得那么惹人爱怜。
在他耳畔决绝的宣告:“安倍晴明,你竟然够胆算计本皇,便得给我担当起这个代价!”
“本皇在为你所输之血中,埋了一道忘却封印,待得你天狐之力开始醒觉时,这道封印便会随本皇血液流遍你全身……”怀中的身体开始迸发出薄薄的,清冷透亮的金光,天宸比谁都明白那代表着什么意义……
下巴摩挲着那骨感匀称的优美肩头:“而当你的力量完全解封,再度醒来之时,过去的一切,将在你的生命中永远荡然无存,你会义无返顾的爱上你睁开眼时,第一个印入你眼中之人,而我可以用这世间的一切向你保证,那个人,绝对只会是本皇……”
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强守住灵台一点清灵不昧,明白到他的意图:“天宸……你、你敢……”
低头在那美好的唇瓣落下蝶般轻柔的吻,轻笑着:“这世间若还能有本皇不敢的事情,那才是当真的怪事吧?”
有一股洪流要将整个人卷走般的昏昏沉沉,这个身体好重,好难过……
远远的,有着什么力量在呼唤着自己,那么的强大而温暖,若能去那里,一定会很舒服吧……
无处着力的身体似乎飘荡了起来,想要回应着那股不知名的呼唤而去……
可是,不能去,不能去啊!
若是去了,就永永远远会失去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了啊……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只是,心口那里,好痛,似乎什么都被掏空了一样的痛……
另一道月白的光晕,冰影般升起笼罩在那圈金色光芒之外,阻止了金色光圈扩展的速度。
看着怀中人儿艰难的皱紧的眉,不安而恍惚的眼中水一样的碎波。天宸不得不再次分不清赞赏还是叹息的轻叹着:“在这种时候,还妄想阻止天狐之力的醒觉么?怎么可能呢?也不过是多拖上半天功夫,最多明日正午,你一样就会完全以天狐之身觉醒。”
心头有什么在熊熊燃烧着,可是却又无力也无能去追究,神志瞢然不清,恍惚中只渴望就此睡去,红尘万般,过往交错,再也与自己无干了……
所以他看不见,在他终究掩落那如扇般的纤长羽睫后,那气宇轩昂,不可一世的皇者眼中那抹深远的伤痛,也看不见他是在用着何等怜惜得近乎颤抖的力度小心翼翼的环住自己,在自己耳边轻喃着明知自己决不会听得到的誓言。
“不要走啊……只有你了,葛叶、玄汨、都不在了,我只有你了啊……”
“你说那凡人唯一令你割舍不下的,唯心而已是么?好,那么这一次,本皇答允你,我也用自己的心来和你换,好吗?晴明,晴明……”
窗外,没有月色相伴的星空下,有道寂寞呜咽着划过天际……
“晴明!真的是你?”
欢欣雀跃的迎上那笑得恬和如月,轻盈如风的白衣人。
晴明笑得有些淘气般的招招手:“博雅,过来。”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美,芳草萋萋,清暖的月色衬洒在满目可及的白色兰花上,清极秀极,却不让人觉得寒冷,而是蕴涵着一种与太阳截然不同的暖意。
可是?纵有奇花乱眼,明月当空,又怎及得他一笑时,眉宇间那千重芳华,神韵高洁?
轻轻偎了在博雅怀里,两人就那么静静的,静静的靠在一起,连心跳,都已合为一拍似的,似乎可以就这么永远的坐下去……
突的轻笑笑,眼帘微启,琥珀瞳孔月色下透明般的深不见底:“有话要和我说么?博雅?”
忙不迭的点点头,看着那凝眸看向自己的人儿,想来想去的又摇了摇头。
晴明不禁菀尔:“怎么啦?又没话和我说了么?”
傻笑着看着他,贪婪的看着那早已烧灼入骨的清雅容颜,“不是的,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啊,晴明。真的好多话啊。”
偏偏头:“那又怎么不说了呢?”
博雅“呵呵”几声,笑得越发孩子般呆气,捎捎加重了几分力道的抱了抱怀里的柔韧身子:“因为我知道啊,不管我要说什么,不用说出来,你都知道的啊。何况我嘴又笨,说出来只会让你笑话,所以我就不说啦,反正,我要说什么,每次你都比我还清楚就是。”
是啊,纵有千言万语,其实,不如尽付不言中吧……
了然的看着对方,笑中暖意融融:“博雅,为我吹一曲好么?”
“好啊,当然好。”伸手往外掏笛子,却发现从不离身的“叶二”居然要命的在此刻不翼而飞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忘记带叶二呢?”惭愧的咕哝着,难得晴明说想听笛子,居然这么粗心大意?真是没冤了平时老被晴明笑说自己笨!
晴明全不在意的摇摇头:“没关系啊,用这个一样啊。”
信手扯了片细长的草叶递过来“博雅用这个,也可以吹奏的不是吗?”
有些犯难的点点头,草叶为笛是在小时候常常玩没错的,可是这种草笛的音质根本没什么音阶变化,吹出来的笛音单调得很,怎么可以让晴明听这么粗俗的东西?
晴明本来就是用这个天下去呵护也不为过的至宝,本来就给不了他什么,怎么连唯一可以骄傲的笛音都这么马虎了事呢?
似乎看透了他的犹豫,晴明带着抹鼓励的微笑着看他:“博雅,不用想那么多啊,最美好的音乐,不是应该只要吹的人用心吹奏,听的人倾心聆听就好的么?我相信,只要是博雅诚心诚意为我吹奏的音乐,不管用的什么乐器,都依然会很动听的啊。”
胸腔内立刻充斥了满满的勇气,晴明啊,你平时老说得我头昏眼花的‘咒’,好象也没那么难懂嘛,哈哈,还不是你自己平时话太多,老是颠三倒四的弄得我云里雾里的。
其实什么‘咒’哪有那么难懂啊?象现在,我不是只为了你一句话就立刻勇气百倍吗?
很显然明了到他的心声,有些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却浑不知自己这一瞥之间,那是何等的风情无限?
博雅心中一荡,却又立刻敛起心神,拿起草笛吹奏起来。
纵然吹奏者本人技艺无双,但终因器具太过粗陋的笛声响起,铺洒在漫天星空之下,没有过多的音节变化,朴实得近乎笨拙。
可是,就是这样的笨拙背后,却有种太古般的清新、淳朴感浓烈的透出,让人不自觉的在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美景。
树林被清风穿透的徐徐声,跳跃着在洁白山石上溅碎白玉花朵的清澈溪流,悠远星空下,爱侣间轻柔多情的呢喃……
那是种超越技巧而存在的感动,仿佛沉醉在母亲怀抱中的安详与温馨,如同诉说着这个宇宙的奥秘,自自然然的融入在这个天地之间……
一曲奏罢,回头却见那清澈双眸中泛起的浅浅晶莹之色。
心慌意乱的:“晴明,晴明你怎么了?是我,一定是我吹得太难听了才让你伤心的对不对?我、我真该打……”
姑且不论三七二十一,就算不晓得到底哪里让他难过,但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晴明如果会哭的话,一定全都是自己不好!
眼见那呆子说着说着便要举手往自己个儿脑们上拍,忙拉住他:“没有啊,我没有伤心啊,博雅,只是太好听了,真的,所以一时感动,忍不住而已啊。”
笑得像个得到梦寐以求的奖励般的大孩子,憨厚的咧开嘴角,幅度之大几达耳根子:“真的吗?晴明?我好开心啊!”
美丽的眼睛看着他,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欢乐愁苦同时包涵其中,说不出的执着深情,却又带着如此深切而无奈的悲哀。
恍惚中,那眼睛的主人凑了上来,吻过无数次的胭脂般的唇,轻轻的印在自己唇上,却感觉不到应有的温热柔软,伸出手臂想要加深这个吻的存在,却见怀中人在下一刻散做如雾氤氲,飘渺在自己四周,想要伸手去抓,每次摊开的手心中却只是毫不例外的只剩余空气。朦胧中,那个熟悉的声音悲伤得如同哭不出来的泪:“忘了我吧,博雅,博雅……”忘了你?我如何忘?怎么忘?怎能忘?你一颦一笑,你举手投足,变是入了轮回,我也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