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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杰:“正好我有事想和你说,我也不想管你的事,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能行吗?”
范强愣愣地看着范杰,这是他认识的那个饭饭、饭桶?即便范杰从他们家离开了,他也没想过范杰能混出个名堂,自己是大学生,又是铁饭碗,范杰走了也好,家里的东西都归了他,他巴不得范杰滚蛋呢。
谁知道风水轮流转,这范杰竟然能耐到敢和他叫板?他不甘心,粗着喉咙说:“你真是个白眼狼啊,我家养你……”
范杰:“咱们可是去公证解除了关系,这事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了。该给的我叔叔都给了,我们不欠你们家什么。”
范强憋着起满脸通红,上前想吼几句,却见范杰站起身,清瘦的身板比他还高出半个头,他不由后退了两步,“你干啥?要打人,这还没说理的地方了?你想打人?”
范杰瞟了一眼范强伸个懒腰,胳膊在范强眼前晃荡着,范强这人就如同他想的那般,自命不凡欺软怕硬的。也不怪唐柳要甩了范强,这种人一旦爬上去只怕会六亲不认。
范杰:“范强这里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是要负责任的,你在外人面前要是再编排我,我可以告你诽谤。你要在这里闹事,我会报警。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你来惹事到时候闹到派出所,你有工作有单位的,你自己想清楚后果。”
范强握着拳,也不敢嚷嚷,低下了头说:“范杰,就冲着你喊了我十几年哥哥,你也不能这么对我,我被停职了你知道吗?今年的优秀全完了,我日后怎么办。”
范杰:“是我让你故意刁难人的吗?你怎么不想想店开不起来,我要赔多少钱?我店里多少人会因为店不开了面临失业!他们中间不少是拖家带口的。你有了损失找我出气,那些辛辛苦苦准备开业的人,他们损失有多少!范强这事是你挑起来的,你没承担后果的准备就别惹事!”
范强被堵着气也发不出,话也回不了,左右看看不少店里的服务员都拿刀子眼削他呢,他低了头,心有不甘地放软了声音:“我也是为了你们店好,多检查下没什么不好的,万一开张出了事……”
范杰气得骂道:“范强,你跟你妈真像啊,我还没开张你就咒我啊。”
范强接下去的软话也说不出来,他平日对着其他人说话从来不会这么没谱,今天他是怎么了,天太热脑子不好使?
范杰摆摆手:“得了,你也别说了,你们领导要怎么处理你我管不了,那是你们单位的事,我帮不了你。”
范强愤恨地转过身要走,他就不该走这么一遭,他算看清楚了,范杰今时不如往日,范杰恨他们家恨到骨子里了,他何必来自取其辱,不如回去想想办法晚上去领导家里坐坐,存折上还有点钱,只能这么着了。
他正想走呢,便见一人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看着他们。
唐逸丘站在一边看了很久,不住地摇头,当初他听唐柳说过范强这人,当然唐柳的说辞中肯定有夸大的部分,他让人去查范杰的事,也清楚了范强的为人,不由感到心安,唐柳若不甩了范强,他会好好和唐柳谈谈什么叫‘不知礼义廉耻的小人’。
范杰见唐逸丘来了,连忙让座,说:“唐先生怎么来了,前厅的小李没给您带位置。”
外人进来了前厅竟然不通知一声,这可不好。
唐逸丘笑了笑:“我对这里很熟不需要带路,我也不喜欢被人跟着,没打扰你们谈话吧。”
范强没见过唐逸丘,更不知道这就是唐柳的叔叔,只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唐逸丘,心里有些发虚。范杰招待的客人都这么有身份,看样子非富即贵,而且两人看上去应该很熟,心里那股气竟然平了下去,范杰如今惹不得,眼前这人一根小手指就能捏死他!
范强含含糊糊地打了个招呼想走,唐逸丘却喊住了他,“范强,你是叫范强吧。”
范强应了声,觉着这样一位体面人物能够知道他的名字,心里竟然如同初春的冻土发软,挺美得。
唐逸丘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说:“唐柳是我侄女。我从小柳那里听说过不少你的事。”
范强一听只觉着有戏啊,这人是唐柳的叔叔,听唐柳说她叔叔常年在国外,从来不过问家里的事,还挺欣赏他,不由心里的怨气一扫而空,脸上笑的犹如花朵绽放,连忙喊了声:“叔……”
唐逸丘冷眼一扫,四周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分,范杰坐在一边叫人过来换了新茶,说:“唐先生,喝茶!最好的贡菊,清火解热。”
唐逸丘:“当初你帮我找玉坠子的事,我很感谢你,不过玉坠子是真的丢了,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事?”
范强见范杰就在跟前,也不好撒谎,一言不发。
唐逸丘‘哼’了一声,继续问:“饭饭,你们家是不是有块莲花形状的玉坠子。”
范杰看了看范强,他不是想帮范强隐瞒什么,自家那块玉坠子是他没见过面的爹留下来的,只是随口敷衍着:“是有块,不过丢了。”
唐逸丘皱起眉,神色紧张的问:“丢了?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什么颜色的?”
范杰嘿嘿笑着说:“真不记得了。唐先生你们谈。”他不想和这两个参合,一个个都惦记着他的玉坠子呢。
唐先生也好,范强也好都是外人,这两人差点做了亲戚,范杰怎么都觉着有些别扭。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这里没他什么事,与其在这里听两人的废话,不如找老师傅谈谈菜单呢。
待范杰走后,唐逸丘的脸色变了许多,冷着脸问范强关于坠子的事,范强只说真的丢了,若被唐家叔叔知道他骗人,那还得了!范杰既然不说给他个台阶下,他何必自找苦吃。
唐逸丘:“范强你们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是堂堂大学生‘廉耻’两个字你都不记得怎么写了吗?”
范强身子抖抖,心想难不成是范杰在别人面前说过什么?
唐逸丘:“以后你也别去找小柳了,这里也别来。还有,你那位母亲年纪大了好好在家休息,别到处跑,这里不是小城市明白了吗?”
范强连连应着,唐逸丘太有钱,就连他们领导都巴结不上,他若想继续混下去可不能得罪了这人。
唐逸丘摆摆手像赶苍蝇一般说:“走吧。”
范强拔腿就走,这鬼地方以后请他来他都不来!他算看出来了,范杰这店里没一个是好相处的,菜单上的价格就够他们小老百姓受的,没那个傻缺会跑来大吃一顿接下来饿一个月的。来这里的人只怕都和唐逸丘一个德行,兜里有钱,时间有闲。
…………
范杰知道范强今天服软日后也不想再见他,至于范强的工作问题他没想过要插手,他不害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范强不能往上爬也是件好事,若范强不起歪心思专心研究技术专业,这人也差不到哪里去,过几年考个认证的本本,挂着也来钱,就看范强自己怎么选了。
他左右不了别人的命运,可自己的命运要紧紧抓在手里,他过够了任人摆布的日子,想想都觉着累,胸口发闷。
范国起早就站在后院里等着范杰呢,见范杰气色不好连忙问:“咋了,哪里不舒服?”
范杰咽了咽口水,胃里酸气直冒,只能说:“就是累了,叔我去睡下,那个唐先生来了。”
范国起:“他又来了?这人就喜欢凑热闹。”
范杰:……
范国起盯着范杰回屋睡觉,走到中院水池边看着唐逸丘:“唐先生来了,今儿还是照旧?”
唐逸丘正在哪里生闷气呢,他侄女怎么就看走眼了呢?找了这么个东西当朋友,还好及时回头,不然唐家的脸都丢干净了!他正想着呢,范国起的声音令他回过神,连忙挂上了温和的笑脸说:“照旧照旧。饭饭怎么了?我看他气色不好,要不要请个医生来看看?”
范国起:“没事,就是厨房里闷热,菜品对温度要求高,也不好用空调,也许是闷出来的,回屋休息去了。”
唐逸丘点了点头两人客套了一番,唐逸丘觉着奇怪,这范国起可是见了他能躲就躲,今天怎么往前靠呢?
范国起:“饭饭刚做了道能乌发的甜点,要不要试试,我看您年纪不大,有白头发了啊。”
唐逸丘摸了摸头顶,不由想到幸亏他没秃顶啊,不然长不出白头发还不能和人搭话,他连忙说:“一定要尝尝。”
范国起笑了笑,左右看看说:“哎呀,你这根白头发太刺眼了,我帮你拔了吧!”
唐逸丘:“???”
范国起笑的更加温和:“要不自己拔了,夹在一片黑发中太显眼了。”
唐逸丘摸了摸头顶,“这?”
范国起点头,说:“连根拔,连根拔才有用,断根了才不能再长出来。”
唐逸丘本着舍了头发好套话的想法拔下一根放在茶几上,范国起看了看摇着头:“错了,这根是黑的。就刚才那地方的旁边。”
唐逸丘连拔了好几根都没见到白色的,范国起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头发丝说:“我给您丢了,放着被风吹了不好。呵呵,不好意思,我看走眼了,其实是反光。”
唐逸丘气得直瞪眼,心说好你个范国起啊,骗着我拔头发玩呢,可这头发不能白拔了,他只能忍着肝火问:“我听范强说你们家有块玉坠子是吗?”
范国起:“什么玉坠子?”
唐逸丘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说:“我知道你认识我。”
范国起:“的确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唐逸丘心里有愧也不好和范国起计较只能问:“你是国希的弟弟,范杰他是国希的儿子,国希就没给他一块莲花的玉坠子?”
范国起:“呵呵……不知道。”
唐逸丘想想也对,那玉坠子是到了B市之后范国希自己雕的,范国起没见过也不奇怪。
范国起捏着发丝,嘴角抽搐地问,“唐先生我想打听件事,当年我哥来看你之后就没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逸丘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似乎陷入了回忆,半天才说:“你哥当年想赚点钱供你去看病,他说你打小身体不好,就怕耽误了你以后成家立业。正好那时候这边一家工厂缺人,他就去做事,准备攒点钱回去。”
范国起问:“后来呢?”
唐逸丘没有再说,后来的事他说不出口。
当初他跟着人去乡下支援建设,认识了范国希,稀罕对方,死皮赖脸的将人哄到手。家里恢复元气后,托人将他调回去,想带着范国希一起走,可范国希不愿意,舍不得家里人。他劝了很久,范国希也没同意,直到后来他一天一天封信寄给范国希,范国希总算动了心来到B市。
范国希自从来了B市身体就不好,说是水土不服,每天都在吃药,若不是经不起长途奔波,范国希早就回范家了。唐逸丘不在本家住,两人在外面租房也没被发觉,只是生计全都落在唐逸丘身上,日子苦到也过得充实,等到范国希身体好点的时候,正好有工厂招工,唐逸丘便拖了关系将范国希送过去,工作轻松,还能赚点钱,也好让范国希回范家的时候能有个说法。
两个人本来过得好好的,谁知道竟然被家里发现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家里本来就伤了元气,刚翻身指望着小一辈们能出人头地,谁知他就闹出事来。
他年轻的时候脾气拧,跟家里摊牌说宁愿断绝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分手,家里索性关着他,直到范国希让他将定情的玉坠子还回去时,他才死心同意分手。
后来家里人说他们没亏待范国希,那人拿了不少钱走人,家里人都让他看开点,说这种人就不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