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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雍正没发完的火转过来对准了胤禩,中气十足的骂道:“你还敢出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那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雍正状态大开正准备骂个痛快,瞥眼看到福隆安深深低着头一脸的讶然之色,才想起来如今他正极宠永璋实在不适合这般失态,于是急忙找回了理智,自己调整了下方对胤禩招了招手,满脸关切的温声叫道,“过来。”
胤禩蹭到雍正眼前,见他满目慈爱的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恭敬道:“皇阿玛请勿挂心,幸亏珊林箭法精妙,儿臣不曾伤到。”
雍正这才点了点头,抬眸又恢复了一张冰渣般的脸色,冷声吩咐必要查出来是何人所为。胤禩倒是无所谓,这般拙略的手段他只想一想便能猜出个大概,平日里他并不是像雍正那种惯于与人为难的,下此狠手的那必是被他挡了道的,于是只淡然笑道:“皇阿玛请息怒,流箭无眼,是儿臣大意了。”
雍正瞥他一眼冷哼道:“你知道就好!离开一会子就出状况,你那是什么招祸体质?朕的小兔子呢?”
胤禩:“……”
把正经事倒给忘了。
众人已是三三两两的带着猎物回来了,雍正打发胤禩去喝口水压压惊再回来伺候,让福隆安和几个护卫把当时的情况又细细说了一遍。等胤禩回到身边时,雍正毫不客气的从福隆安的猎物里抓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白兔出来,揪着一条腿戳了戳屁股,小白兔神经质的缩了缩身子,于是雍正觉得这玩意儿很适合胤禩,勾唇一笑便扔到了他怀里:“带回去养。”
胤禩觉得他当时就是想不开,头脑发热才会答应给这人抓活物的。
雍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胤禩嫌弃的逗弄着小兔子,突然低声问道:“是永琪?”
胤禩抬眸看了雍正一眼,冷冷道:“我怎么知道?我要看见是谁早掐死他了。”
福隆安和众护卫的回话,胤禩刚刚在后面一字不漏的听了去,觉得眼下他很有必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虽然他一直不屑于跟永琪也来一场血溅三尺,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下不去手,当初对他的亲亲太子哥哥还能一口气踩进土里的,何况面对雍正的孙子,如今都敢在他头上动土了,他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永琪不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吗?都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他还有竞争对手,就冲着他连个差事都留不住三天的劲头,胤禩实在觉得便真是一箭结果了自己,那个位子依旧轮不到他。如今他的皇阿玛身强体壮,在床上都能一口气折腾到天亮,这才到哪儿呢就开始谋划夺嫡了?纵有那心思也该蛰伏几年。
胤禩静下心来想了想,认为压倒雍正已经不是他唯一的任务了,还得抽时间给永琪找点乐子,最好叫他早些灭了那点心思。不然以现在的状态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他得意外消失,这事儿实在讨厌。
雍正已经在听人汇报众人的猎物了,一场逐鹿拔得头筹的竟是海兰察,以前每每量压群雄的永琪,如今失了福尔康兄弟的支援,又加上这一次所有人打听的都只是恒郡王的猎物,听说永璋一直被皇上拘在身边后,个个都放开了准备大显身手,早已无人来关注他了,而他自己又费尽心机的专注于旁的猎物,所以竟是一败涂地。
就连永璂和永瑆身边也有数目可观的一些小动物,收获颇丰,比较起来胤禩拎着一只兔子悠哉的站在一边就像与众人不在同一个时空里一般,永璂诧异的问道:“三哥的猎物呢?”
胤禩举举兔子尴尬一笑:“这不是?”
永瑆:“……”
三哥好丢人啊,就只抓了只兔子!
胤禩悻悻的转过脸去,被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嫌弃,简直让他想要一头碰死。
雍正很满意两个小的欢快的模样,觉得他们看不起胤禩就是在给他长脸,在他眼里这两个孩子就是真孙子,所以一贯的从来不拿看儿子的眼光来看他们,于是脸上难得的挂起了和蔼的笑意来,道:“永璂和永瑆都做的很好,来,把朕狩到的那对火狐赏给他们!”
胤禩疑惑的看向雍正,竟然他也有收获?给他们一对火狐,给他的就成了一只兔子,要不要太厚此薄彼啊?雍正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对着他得意的一笑,继而高声道:“海兰察是我大清的巴图鲁,勇夺第一可喜可贺,赏赐玉角宝弓一把以示嘉奖。”
海兰察听了急忙出列谢赏。
雍正耐着性子点评了许多臣子,多有赏赐,终了才突然道:“福隆安。”
福隆安排众而出,傅恒目光一顿望向自己的儿子,雍正道:“福隆安骑射娴熟,以箭制箭精准绝妙,实乃李广再生花容转世,于永璋解救危难之间功不可没,进封头等侍卫,授一等嘉勇候,赏戴双眼花翎!”
永璋遇险的事情许多人都听说了,此时才明白过来福隆安竟讨得了这般的巧,只不过后来听说当时的凶险时,多有暗幸自己没在跟前。
“永琪。”
一直心神不宁的永琪突然被叫不由得身体一颤,猛地抬起头来望向雍正,竟是连往前迈跨一步都忘了。雍正和胤禩把他的神情举动满满的收入眼底,胤禩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水准?他实在没了对付他的兴致。
雍正脸色沉下来,声色俱厉道:“永琪这一次表现实在让朕失望,连永璂和永瑆都不如!我大清乃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骁勇善战是我满人的精髓。就连一直卧病的永璋都能亲手抓只活兔子以慰朕心,你这般懈怠本务,基本习射都入不得眼目,你日日都在做些什么?!”
胤禩:“……”
不揪爷出来现眼你能死啊!胤禩恨不得把那兔子直接拍到雍正那张可恶的脸上,叫他时时刻刻都不忘了给他闹难堪。
永琪长了十几年,从来未在这等场合被皇上嫌弃过,听着雍正丝毫不顾惜脸面的呵斥,心下越来越觉得冰冷不堪,深吸一口气,闷声回道:“儿臣愧对皇阿玛教导,日后必当日日习练再不敢懒散以对。”
“朕不敢指望于你,你只日日带着你的美婢观花遛鸟吧!”
雍正冷哼一声黑着脸再不理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只让一众重臣看得心惊。纵是皇子又如何?荣宠不过转瞬之事。几个月前还一贯傲然于人的五阿哥,如今竟遭这等劈头盖脸的斥责,实在是叫人慨叹。
胤禩倒还罢了,雍正经此一事却是再没了兴致,早早便起驾回了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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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把箫剑黑了。
八过立场是可以理解的,小燕子没呢么受宠的话他家的案子也就没人给他提了,所以……
永琪悻悻的往住处行去;一个人只顾埋头走路却是什么都入不得心一般的颓废;这些日子来一连的被皇阿玛斥责,今日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劈头盖脸便是一通呵斥;不过几月的光景;那被捧在掌心里的感觉竟如隔世一般。
身后两个身着侍卫服侍的人彼此对视一眼,在这个时候却都不好与他说些什么,只得各自暗叹一口气。
三人打假山旁漠然走过;却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低声交谈隐隐传来,却是两个小宫女在咬耳朵;一个柔柔的声音道:“我也听说了;还骂得极是难听呢。”
另一个略显清越的声音接口道:“天家哪有真父子;如今谁看不出来呢,五阿哥已是彻底的失了圣心,三阿哥不过两三个月一升再升,如今都是王爷了,皇上若再有了什么合心的,只怕一高兴便昭告天下立太子呢,哎,当初这些慈厚还不都是对着五阿哥的?”
这话一声声直入永琪心底,听得他竟是一阵悲从中来,便又听得另一人更是压低了声音几乎不闻,道:“还有件事许多人都是不知道的,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对人提起来,听说上次皇上被行刺,与那奸人勾结的便是五阿哥呢……”
“嘘……这可是砍头的混话,你怎么胡说起来了!”
那人低声道:“我这是真真切切的实话呢,皇上虽然没有显露过,这事都是记在心里的,要不你说能这般借题发挥劈头盖脸的让五阿哥下不来台?当初那是多待见的啊!告诉你吧,五阿哥迟早要出大事的,不信你就看着。”
“做死的,不想要你这颗脑袋了?这话你可千万别再提了,只叫它烂到心里吧,被上头知道了你这消息的来源,你弟弟也就到头了。”
永琪身后那小个子的“侍卫”再听不下去,扭身就要冲过去把人拽出来,却是被永琪和另一个侍卫紧紧抓住了胳膊,永琪虽然心思烦乱,却是极耐心的捂了那人的嘴一再摇头,双眼直直盯到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
三人一路快行回到屋中,关了门窗只叫心腹的太监把守,这才各自吐了口气,那两个侍卫打扮的已是换了衣服,那小个子的穿了女装出来,俏俏丽丽的不是小燕子又是哪个?而另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朗的,却是看着极为眼生,那人先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行刺之事?那二人哪里搬弄的风言风语?”
“哥你不知道,就是上次你回云南时发生的。”小燕子自己倒了杯茶,愤愤的喝了一口,道,“行刺皇阿玛的是宫里那个新来的和贵人的相好,可惜的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还认了他做师父呢,估摸着风声下去了还会回来打声招呼。”
男子长眉倒竖,闻言凝声问道:“五阿哥,真的与你有关?”
永琪盯着男子看了半晌,摇头道:“他来京时受了伤,在会宾楼藏匿了些日子,我和尔康知道了他与那和贵人两情相悦至死不渝,合计着想帮他一回,把和贵人弄出来让他们团聚。只是那次事发意外又极为突然,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竟一声不吭的去行刺皇阿玛,皇阿玛那次受了重伤,养了不少的日子才好的。不过他在会宾楼住的那段日子没人知道,皇阿玛当朝向那阿里和卓发难,气得不轻,看那样子定也不知道我们认识的,不然以皇阿玛的脾气绝不会不闻不问,只不知道这二人怎的突然说起来这事,我想着别传到皇阿玛耳朵里才好。”
小燕子非常生气的大声道:“所以刚才你就该叫我把那两个人抓来灭口!”
男子皱眉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如今围场上出了那么大的事,皇上正在狠狠的调查,五阿哥又遭了呵斥,按五阿哥的说法这一次的事情没准儿已经怀疑你了,不然能借题发挥那么给你难堪?这个时候咱们这里又突然失踪两个宫女,你还怕不够显眼吗?”
永琪蹙眉望着那男子,叹口气道:“箫剑,我这心里头总有些乱糟糟的,这回事情是不是闹得有点沉不住气了?只是那么好的机会,若不是福隆安突然冒出来,老三此时岂不已经是……”永琪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却是把话头掐了下去。
箫剑眯眸盯着永琪,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盘算,如今这五阿哥已是再不比当初,看今天那架势,只怕将来与那位子也会越来越远。他们父子若是和好了,自己一番筹谋便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更何况只要有那永璋挡路,永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