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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何玉铭意味深长的笑,纪平澜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果然何玉铭笑笑就说:“逗你玩玩罢了,反正不管父亲怎么说,我是不会同意的。”
纪平澜听了这话,顿时什么火气也没有了,有点不太确信地问:“可是……为什么呢?”
“你嘴上答应,心里还是不愿意的,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这句话让纪平澜心中的积郁烟消云散,其实想想何玉铭的决定也不值得惊奇,过去何玉铭一向都是对他这么好的不是吗?只是以后他可不能再轻视何玉铭的温柔,觉得一切理所当然了。
只是对何国钦,纪平澜还是感到有些愧疚,他当然清楚何国钦并不是什么善类,但毕竟对方给他的印象就是个温和慈祥的长者,一个担心儿子的父亲,而他注定是要和这个人对着干到底了。
纪平澜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还是别去招他老人家的不待见了,当心儿子不听话的帐全算到你头上来。”何玉铭俯□在他脸颊留下一吻,“你再睡会儿吧,等我回来。”
何玉铭起得够早,到的时候何国钦正在吃早饭。
“坐。”何国钦把老婆支开,边吃边跟何玉铭说,“结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何玉铭大概也可以想象,以何国钦的性格,势必还留有后招,不会光是劝劝纪平澜就算了,所以他也准备好了随时接招:“父亲,我不知道您对小澜说了什么才劝服他同意的,但结不结婚是我自己的事,不论他持什么态度,我还是要拒绝。”
何国钦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地说:“不急,这事先放一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招呼仆人收了餐具,才慢条斯理地说:“你要升迁了。四十七师戴师长是啸铭的好友,对你的才能也是仰慕已久,他已经跟你们郑军长商量好,调你过去到他的师部任职。”
原来这就是老狐狸的后招,直接把他们分开两地再说,看着有点简单粗暴但却极为有效。
何玉铭摇头:“我不去。”
何国钦还是很平静:“理由呢?”
“我想和他在一起。”何玉铭说。
何国钦几乎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别孩子气。你应该也很清楚,以你的资历和才能,就是提到师部当个参谋长也够格了,却还一直屈尊在一个团级部队当参谋,不怕人笑话。”
“那些有什么要紧,够格升官却没升的多了。而且我只有跟小澜合作得最好,在他身边我才能安心做事,换了别人未必相处的来。”
何国钦听得出何玉铭的言下之意,你不是指望我建功立业么,给我调任我就消极怠工。不过老狐狸早就把各种后果计算在内了,闻言只是模棱两可地把矛盾住外一推:“你不要任性,这也不是我的决定,是军委会议上讨论的结果,再过几天中央的调令就会下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何玉铭沉默,看来这次何国钦是铁了心地一定要把他们分开。什么“会议讨论的结果”只不过是给何玉铭一个台阶下,其实老狐狸自己就是委员之一,要办成这么点小事还不容易么?到时候军部正式的文件签发下来,何玉铭就是想不从也不行了,毕竟抗命的话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虽然名义上说不逼他们分手,但把儿子往上这么一调,何玉铭就只好跟纪平澜分居两地,各自忙碌,平时也只能通信通电话而已了,更别说纪平澜还是那种容易乱想的性格,不消三五年过去,再好的感情也给磨没了。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既然如此,不妨走着瞧。何玉铭不可捉摸地笑了笑,就跟何国钦告辞。
、伤(一)
何玉铭才出门没多久就发现了一群躲在巷道里想要伏击他的蒙面人。
在重庆期间他身边很少会跟着警卫,何国钦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因为相对来说作为陪都的重庆治安还是不错的,就算不可避免地会有些地痞流氓之类的不安定元素存在,也绝对不会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悍然攻击一个军官。
但事情总有例外。
当看到转角那队冲出来的蒙面人时,何玉铭在极短的时间做出了一个决定。于是本来完全可以安然无恙甚至让对方人间蒸发的何玉铭,露出了惊愕和不知所措的样子,刚拔出手枪试图自卫,就被其中一个打手一棍子打到了脑袋上。
何玉铭顺势摔倒在地,昏了过去,帽子里慢慢地渗出了血迹,枪也掉在地上,走火了。
蒙面人们显然没想到这个军人这么不耐打,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人家就直接躺下了。
“蠢货,不是说过别打头吗?”
“我……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手滑了一下……”
“少爷,怎么办?”
“便宜他了,我们走。”这位少爷既然要蒙面,当然是不想被人发现的,而枪声很快就会引来士兵,所以还是先走为上策,反正他的这口恶气也勉强算是出了。
纪平澜听到何玉铭进了医院的消息时,还不敢相信,等他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冲进病房,就看到何国钦和几个白大褂挤在病房里,何玉铭坐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白绷带,一脸的茫然地看着前方。
“玉铭!”纪平澜显然惊诧多于惊慌。
何玉铭把脸转向了他的方向,视线却没有对着他,只是对他伸出了手:“小澜?”
“你怎么了?”纪平澜愣了,也不顾还有别人在场,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对此何国钦微微地皱了下眉。
“我看不见了。”何玉铭摸索着他的手,表情和语气都显露出了一个刚刚失明的人应有的脆弱和茫然,看得纪平澜心中一痛。
“怎么会这样的?”纪平澜不敢相信,早上他还好好地出门,才没几个小时怎么就……
何玉铭摇摇头,对着空气说:“父亲,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何国钦只好安慰道:“你也别太激动了,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说着招呼几个医生出了门。
纪平澜看着门在他眼前关上,才转过来压低声音向何玉铭问:“怎么回事,你真的失明了?”
“当然是假的。”何玉铭看着他说。
纪平澜松了一口气,何玉铭继续说:“早上父亲说要把我调到四十七师去,我不同意,他就抬出了军委来压我。估计手续早都办得差不多了,几天内正式的调令就会签发下来。”
“那怎么行!”纪平澜惊诧,他显然低估了何国钦的手段,没想到这只老狐狸一边安抚他让他劝何玉铭结婚去,一边已经在着手准备着要把何玉铭调走了。
“我本想回来跟你商量一下呢,没想到有个不想活了的家伙赶在这个时候来袭击我,我就顺势挨了一棍子,装成被打得失明了,看看他们准备拿一个伤残人士怎么办。”
何玉铭的详细解释本来是为了避免让纪平澜担心,但纪平澜听了以后却心疼得不行,就算何玉铭实际上没有失明,但那一闷棍是实实在在挨了的,可以的话他真想替何玉铭去挨那一下,说到底,何玉铭受这个罪也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纪平澜小心地碰了碰他头上的纱布:“疼吗?”
“……我不会疼的。”何玉铭笑了笑,他没想到纪平澜首先关心的居然是这个,对他来说疼痛这种神经反应随时可以被隔绝,纪平澜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但情人如此关心他还是让何玉铭感到高兴。
纪平澜却很郁闷,他总觉得如果他再有能耐一些,或许就可以避免何国钦的苦苦相逼,逼得何玉铭不得不上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对自己的无力感和愧疚继而转为了对行凶者的愤怒:“到底是谁干的?”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会收拾他的。”何玉铭说,这件事确实不适宜纪平澜插手,为了转移话题他又开始扯别的:“倒是父亲那边比较难办呢,他恐怕不会就此罢休的。现在四十七师是去不了了,接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保持原状,继续回到独立团去,不知纪团长你还要不要一个失明的参谋呢。”
“当然要,谁跟我抢我就跟谁急。”何玉铭的语气带着玩笑般的轻松,所以纪平澜也放松了一些笑着回答,不过他毕竟还是有些担心,“你说这是最好的结果,那不好的结果呢?”
何玉铭无所谓地说:“反正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我去死一死。”
纪平澜呆了一下,何玉铭看着他:“如果我换了一个身体和身份,不再是何玉铭了,你还喜欢我吗?”
纪平澜想了几秒,随即笑笑:“只要内在的灵魂还是你,我就喜欢。”
“哦?”何玉铭笑着逗他:“什么样的都可以?”
“嗯。”纪平澜刚嗯完就反悔了,“别太小啊,叫我等你慢慢长大我可得急死。”
“要不我换个女人的身体怎么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还能给你生孩子。”
“不……还是不要了。”纪平澜想想那场面都觉得起鸡皮疙瘩,“先别扯这些,事情真的至于那么严重吗?”
“谁知道呢。”何玉铭意味不明地笑着说。
门外,穿着白大褂的院长正跟何国钦详细介绍伤情:“他的眼睛并没有受伤,突然性的失明很可能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创,脑中有淤血块压迫了视神经,现在万幸的是颅骨没有开裂的迹象……”
“你直接告诉我,能治好吗?”何国钦打断。
“呃……如果运气好的话,吃些药好好休养一阵血块会自然消失,如果不能好,那就只有做开颅手术才能复明了。”院长有些为难地说,“以国内目前的条件,开颅手术有很大的风险,我建议如果要手术的话最好还是出国治疗。”
何国钦陷入了沉思。
行凶者秦少由于气焰嚣张,手段幼稚,很快就被何家的人追查到了。
秦少是秦家少爷的简称,他的父亲秦刚主管着重庆一带的治安。在官场上秦刚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但在家里他就是一个失败到极点的父亲。可能是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子的缘故,秦刚自小把这个儿子宠得无法无天,就算出了人命都能罩着,久而久之秦少自然是越来越肆无忌惮,恨不得在重庆地面上横着走。
这一次那个不知打哪儿回来的何家少爷居然敢从他嘴里抢肉,秦少觉得自己被狠狠地羞辱了,不找回场子都没脸做人了。他先是试图找杜秋白那个不识相的小白脸开刀,结果没开成,杜秋白还被何家派人给保护了起来。这事让他更加对何玉铭咬牙切齿,但公然跟何家动手肯定是不行的,毕竟何国钦也是个惹不起的大官,于是从来就不知道忍气吞声怎么写的秦少,做出了蒙面狠揍何少爷一顿的决定,并且要亲自揍才解恨。
这下可算是把秦刚给坑惨了,原本秦家跟何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平白招来这么一个大敌不说,更悲催的是这还不是两家人之间的私怨,而是一起十分恶劣的治安事件,在各种高官频繁出没的重庆,一个上校军官当街让人打成重伤,上面肯定要严查严办以正风气。如果何家愿意跟他和解还好办些,若何家一定要追究到底,秦家的宿敌们再墙倒众人推一把,秦刚被杀鸡儆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以秦刚也顾不得端架子,先把他的宝贝儿子毒打了一顿,带着鼻青脸肿身上却没什么伤的秦少到医院,亲自向病床上的晚辈何玉铭赔罪来了。
结果何玉铭直接给了他一个闭门羹,一贯护短的何国钦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等到秦刚走了以后,何国钦却来找何玉铭谈话。
“这次的事其实应该算是一场意外,都是那个不像话的秦少爷闹的,秦刚本人倒不是有心要害你。”
“但也和他平日里的纵容脱不了干系。”何玉铭淡淡地说。
何国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玉铭,你知道张绣和曹操的故事吗?”
何国钦所说的是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