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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到原点
“三阿哥,你醒了——”
才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一道尖细而拔高的叫声就刺得他耳膜鼓胀难受,本就有些困难的呼吸也似乎愈发的艰涩起来,一呼一吸间咽喉都会产生火辣辣的焦灼感,还真的应了那句“连呼吸都是痛”。
不过,那话语其中担忧过后的浓浓欣喜却也让他心暖,只是……三阿哥?小元子难道忘了他已经不做阿哥很多年了吗?要叫贝勒爷啊贝勒爷,虽然这个贝勒头衔不值钱但也不能直接降到阿哥呐是不是?
眨了眨眼试图睁开,只是白茫茫的光芒太刺眼了,使得他只能抬手遮去,却没想到那手臂比眼皮还要重上几分,怎么抬都无力的很,就跟那个什么时候很像。什么时候呢?在回忆堆里面扒拉了很久,终于哔的一下子灵光闪过——对了,就跟他当初刚成永璋时一样!
回忆当初在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饭碗第一天上班由于太兴奋而没看路自己跑车子前面撞上去的情景永璋就恨不得撞墙,见过傻逼的没见过他这么傻逼的,幸福日子还没到呢竟然自己把自己给撞挂了,从此走上了杯具道路一去不复返,脚下的道路走的那是比踩上西瓜皮都要滑溜啊,想刹车都没地方刹。
那个时候,也是这种情景,浑身重的像是被灌了水泥整个人动都动不了,耳边也有小元子那欣喜的叫声,还有随之而来为他把脉的御医……嗯?这么想着还真的和那时一模一样啊,而且他若记忆没出错的话这次他是挨板子受伤的是臀部吧?可火辣辣的直烧的却是喉咙,难道……
“!!”
猛然一惊之下竟让永璋成功睁开了眼,一开始还有些模糊,渐渐的在眼眸上沉淀出清晰的映像。首先入目的是浓眉细目长着两撇小胡子的御医,随后就是站在御医身后欣喜看着他的小元子,眉眼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却是最初的那份记忆。——还只有十二岁的小元子的容貌。
急急的张嘴想把心中的问题问出口,却发现如同被铁梳子划拉过的咽喉疼痛的可以,干干的根本挤不出一个字。又一个相同让永璋更急了,但越是着急就越说不出话来,到最后憋得满脸涨红了也硬是没把声音挤出来。
这次的御医也是个善心人,对于三阿哥的遭遇颇觉同情,再看那瘦小的根本看不出已经十四的模样就愈发的心软了起来,他那个十岁的小儿子都要比三阿哥壮实许多。皇家的孩子啊……
心里微叹口气,御医见永璋急的满脸通红的模样连忙开口安抚,“三阿哥莫急,此刻说不出话只是因风寒缘故,待奴才开几贴药煎熬服下后就可恢复。”
只是这风寒也只是表面啊,最主要的还是心中郁结,一日不解就一日没办法恢复。只是这些话不是他这个奴才该说的,所以御医也只是开了药方交给了旁边的宫婢交代了注意事项后离开了,独留下脸色变的很不好的永璋和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家主子的小元子。
再次尝试了一次发现还是没办法说话后,永璋示意小元子把他扶着坐了起来,低首看着垂放在腹前的手,那大小根本不可能是个成年男子的手掌,所以,他在穿越后又重生了一次?要不要这么杯具?他好不容易把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就因为那二十杖责死了?那也太冤枉了吧吧吧吧——
“主子,您别伤心了,身体要紧。”再伤心又怎么样呢?皇上根本不在意主子的伤心,长此下去主子除了把身体搞垮之外根本什么都得不到,不值得的。
不伤心?他怎么能够不伤心呢?养了那么多年的身体还有娶的漂亮温柔的老婆,都这么一下子没有了,一睁眼又回到了最初,一切又要重头再来,这怎么可能不伤心?!不过幸好,幸好因为坚持晚育而没生孩子,要不然现在他肯定更难受了,骨肉分离永远都是父母心中无法接受的痛苦。
“主子,奴才知道您难受,但已经这么久了皇上根本没来看过主子,主子您还是看开些吧。”
看开?这让他怎么看开?第一次因为自己够傻逼而把自己给整挂了,一睁眼就变成了被乾隆训斥不孝而当众废弃继承权后郁结在胸伤心而死的三阿哥永璋,不止要去承受宫里那些人的冷眼还要注意别一个不小心就把那句残破不堪的身体给弄坏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宫建府,娶了老婆做个闲散贝勒,偶尔遛遛鸟听听曲儿,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惬意啊。谁料到只是进宫去向便宜娘请个安居然也会碰上那个还珠格格和五阿哥他们在假山后面讨论真假格格之事,刚想避开就碰上了那除了偶尔上朝就再也瓜葛的皇阿玛。
这下可不得了了,那个还珠格格一从假山冲出来就莫名其妙的骂他小人骂他卑鄙无耻,他名义上的五弟更是一脸正气凛然的指责他不该做出如此有**份之事,福家两兄弟是抬着鼻孔请皇上做主,剩下那宫婢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哭啊哭。
对此,他唯一想到的只有做贼喊捉贼这句话。想谈什么秘密自己回房去谈啊干嘛非要到这里说?这御花园本来就是人来人往之地谈话被别人听见是十分正常的泄露秘密只能怪自己不谨慎居然还有脸指责他偷听?最主要的是,这群人竟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论真假格格一事被人撞见后非但不害怕还义正言辞一脸我有理的样子,究竟是脑子有病还是有恃无恐?这个问题在他看见已经对那几人尤其是跪在地上的宫婢嘘寒问暖表示关心的乾隆后得到了真相,很显然是后者。
本想着看乾隆对那几个人的宠爱他必须先发制人,哪知道他到底还是估错了乾隆的脑残程度,一看见那柔弱的哭哭啼啼的宫婢二话不说就把他乱骂一通,什么难听骂什么,之后不等他开口直接降下责罚然后就在那还珠格格等人的簇拥下喜笑颜开的离开。而他,则是直接在那二十杖责之中丧命了。
想想真够冤的,不过遇上乾隆那种爹还有五阿哥那种弟弟,这种冤枉还真的理所当然起来了。叹了口气,永璋抬起了终于有点力气的手撑住了额头,那么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重来一回,难道还要等着再枉死一次?还是……
撑着额头的手臂在脸上打出的阴影完全遮蔽了永璋此刻的表情,小元子只能看见自家主子那抿成直线的唇角落在橘黄色的烛光之中摇曳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如同刹那间静止的狂风,闷出一股让人难耐的心慌。
2、决定靠山
绛红色的雕花木栏,轻薄绵软的布幔收拢在两边。里端是一张圆桌,中间一鼎小巧的香炉,从那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盖子上冒出了袅袅淡色的烟雾,丝丝清香在房内扩散,并不浓郁的让人生厌,只是浅浅的让人闻着舒缓心神。
圆桌靠里的那面边沿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深色汤水,身着白色衣袍的永璋幽幽的盯着那碗中汤水,眉头紧蹙犹如藏着万千愁绪,看的一旁的小元子那是整张脸都苦的快滴出药汁了。——主子,就是您再多盯个半个时辰,那碗药您还是必须喝啊。
“主子……”忍不住上前一步提醒,“这药已经热了一次了,再热下去会虽然汤药分量会变少但会更浓,苦涩的难以入口的。”所以主子您还是大发慈悲喝了吧。
“哎……”再次幽幽叹息了一声,永璋才端起药碗,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其实不是他任性不肯喝,虽然中药的味道的确让他退避三舍,但之前十多年断断续续的喝了不少也习惯了。只是,这药是治风寒的,并不是他需要的,他需要的是固本培元的药。
见永璋终于把药给喝下去了,小元子欢天喜地的捧着空碗准备出去了,“主子,奴才去为您准备些水果。”
“去吧。”去去嘴里的味道也好,至于他的口味,他相信小元子对这些都很了解。
目送着小元子离去的背影,永璋的房里只剩下他一人了,那些个宫婢本就不是尽心伺候他的,杵在眼前让他见了烦心,索性就全赶了出去图个清净。
无所事事的永璋撑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他已经从小元子嘴里套出了现在具体时间,竟和上次一日不差,就在孝贤纯皇后死后约莫半年,因为被乾隆痛斥而伤心至极的前·三阿哥颇为自暴自弃的把自己的身体都给搞垮了。
这一次也是因为那位前·三阿哥在十月初冬的日子半夜就穿着薄薄的衣衫月下思念他的皇阿玛而得了风寒,尔后就一命呜呼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他。尽管用了他人的身体,但永璋却是毫无违和和偷窃他人身体的心虚感,因为他全部的违和和心虚感全部贡献给第一次了,现在的他早就在那十多年的时间里成了永璋。
“主子。”小元子端着一盘切成片的水果进来看见的就是永璋双目失焦的撑着下巴明显在想着什么,这让小元子第一时间就认定了自家主子肯定又在想皇上了,心疼之中夹杂着无奈,把水果盘放在桌面后小元子忍不住再一次劝了起来。“您的身体还没痊愈,还是别去想写伤神事了。”
“怎么能不伤神呢?这些都是必须去想的啊。”对于小元子这个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奴才,永璋一向都比较坦白,虽然他的坦白和小元子的劝慰一直都不处于同一个频道。一个是在思考着以后的走向,一个是担忧着自家主子对皇上思念成疾。
“可是再想也没有用啊,皇上是一国之君是这个国家最大的人,他的话就是圣旨,根本不是主子您想想就会改变主意的啊。”既然如此,主子又何必再去多想呢?就算主子对皇上孺慕敬仰,可皇上不稀罕呐。
“是啊,皇上是一国之君是这个国家最大的人……”
喃喃的自言自语,永璋的手指不自觉的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听的小元子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他怎么觉得主子这次醒来之后改变很大呢?就像是换了个人似得,很多话他都听不懂。就像是现在,他完全不明白他的话让主子又陷入了什么思考之中,只是突然的看见主子双眼亮了起来,就跟浓雾顿散窥见晴日一般,澄清的漂亮。
“小元子。”
“奴才在。”
“你知道皇阿玛独自去御花园时一般最喜欢去哪里吗?”
“这个……好像是殿东北的堆秀山,皇上一般都会去哪里。”身处皇宫的奴才总是需要了解一点基本信息的,这是他们的生存之本。有的是为了和主子制造偶遇而赢得上位机会,有的则是为了避开可能性的灾难。
“这样吗?”喃喃的低语着,永璋的眼中满是若有所思,“小元子,最近你打听打听皇阿玛去御花园的规律,注意要不着声色。”
“嗻,奴才知道了。”领了命令,小元子对自家主子的意图很是不解。以前主子一个劲的努力着想让皇上重新看见,可无奈半年来皇上根本没召见过主子,就像是忘记了主子的存在一般让对皇上一直很敬慕的主子积郁成疾,那么现在呢?打听皇上去御花园的规律是为了主动出击?难道主子改变战略了?
小元子想的没错,永璋就是打算主动出击。本来他一直在思考着怎样才能够避开再一次的死亡,重生的滋味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他可不想再在那莫名其妙的还珠格格和五阿哥身上丢掉一命,可无奈的是那还珠格格和五阿哥身后有乾隆撑腰他很难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