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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倾了一下上身,在叶孤城漆黑的鬓发上吻了吻,却不经意间扯动了腰下,顿觉有些痛楚,叶孤城抚揉着男人有些僵硬的腰身,见状,便低低叹道:“。。。西门,你还是躺一躺罢。”说着,就将西门吹雪轻轻抱起,放回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自己则坐在床沿,微微俯身,用唇在西门吹雪的眉间缓慢摩挲着,表示亲昵,西门吹雪则抬起右手,轻抚着对方的脊背,道:“。。。昨夜,睡得可好。”叶孤城知道自己近来偶尔会做些浑浑噩噩的梦,虽不曾真正看清究竟梦到了什么,但却是扰神,因此西门吹雪才会有此一问,于是便微微嗯了一声,轻扯了一下唇角,道:“。。。自然很好。”说着,一面继续为对方按摩着腰侧,一面道:“等到此次太平王起兵叛乱一事彻底了结,不如你我带上辰儿和玄儿,四人出城去郊外游玩一日,如何。”西门吹雪听了,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中隐约闪过一丝柔和,在叶孤城的唇上稍稍用力吮了一下,应道:“。。。好。”
叶孤城垂一垂目,五官稍动,做出了一点微笑的模样,然后便将上身抬起,和西门吹雪分开,不再紧贴在一起,既而就说道:“西门,你休息罢。”西门吹雪躺在床上,由于叶孤城忽然与自己不再贴近的举动而微微动了一下剑眉,握住了对方的手,道:“。。。怎么了。”叶孤城在他面前从来都不会掩饰任何事情,因此就直接说道:“西门,我眼下虽已不能有情/欲之感,但现在,却很想与你亲近。。。只是你现在,并不适合如此。”叶孤城如今虽然不会有任何普通男子在欢好时可以得到的快/感,但他却非常享受两人肌肤相贴,彼此之间最亲密时交融在一起的满足味道,这无关欲/望,而是已经转化成了一种精神上的需要。。。这一点,西门吹雪也不是不清楚的,因此叶孤城被握住的那只手上就忽然传来了一股柔和但又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叶孤城的上身拉近过来,然后西门吹雪就微微拥住了他挺拔的背,稍稍使了一点力道,就把叶孤城轻易地抱到了自己的身上,沉声认真地道:“。。。既是你想,自然可以。”
叶孤城注视着身下的男人,片刻之后,语气当中才仿佛是带着一丝迟疑,道:“。。。西门,你确定?”话刚出口,就立时被人堵住了唇,气息也被那总是带了一丝寒意的男人掠走。西门吹雪缓缓抚摸用掌心着对方修韧的腰身,叶孤城如今已经与从前不同,自两人重逢之后,他就再没有看到过对方被情/欲染上红晕的面容,也看不见他含有情绪色彩的神情,因此西门吹雪不愿连彼此之间可以带给叶孤城愉快之感的温存慰藉,也满足不了他,这并不是怜悯或者可怜,而仅仅只是单纯的疼惜。。。“西门,等一下。。。”叶孤城好不容易才脱开了被西门吹雪吮得有些发麻的舌尖,这才发现自己和对方眼下,不知何时已经被双双解开了上衣,西门吹雪撩起男子的一缕发丝吻了吻,然后才轻轻啄着叶孤城的唇角:“。。。嗯?”一边应声,一边却已经明显有些不自然地握着对方的手腕,将那微凉的右掌掌心按到了自己赤/裸的胸膛上,然后覆住叶孤城的手背,带动着对方的右掌在那结实的肌理间缓缓游移。这是西门吹雪第一次在身处下位的状况下,试图主动,因此难免十分笨拙而生硬,但叶孤城心下却没有任何好笑的感觉,只是将额头慢慢贴到了西门吹雪的胸口,低缓地柔声道:“。。。西门,待到日后你我年纪渐老,我便与你隐居在万梅山庄,或是白云城。。。你可喜欢?”西门吹雪的眼中渐渐漫上暖意,难得地微笑出声,用手轻轻地抚摩着叶孤城的黑发,应道:“。。。好。”
等到终于一点一点地将两人结合在一起后,整个人都仿佛被那身下那湿润与暖滑所紧紧包围了。。。叶孤城微微眯起眼,没有马上动作,而是用拇指柔和地摩挲着男人由于不适而抿成一线的冷硬薄唇,另一手则抚平对方皱矗着的眉宇:“。。。太平王叛乱一事,已经不会再持续太久,到时只有我和你两人,到城外避暑山庄住上一两日。”避暑山庄是皇家消夏园林,风景清雅怡人,且又幽静,确实是休心散怀的好地方,西门吹雪因为腰下不适的钝痛而略微动了动眉心,从方才叶孤城的话中,听出了他的语气之间,似是十分肯定太平王一部叛军会在不久之后灭败,因此便轻咬了一下叶孤城抚在他唇上的拇指,道:“。。。如何这般确定。”
叶孤城小心地扶起西门吹雪健长的右腿,在那结实的大腿内侧肌肤上轻轻亲吻,直到这样温柔的抚慰总算使得西门吹雪本能绷起的身体渐渐有些放松了下来,这才用手臂搂住了对方的腰身,随即往他腰下垫上一只枕头,然后托着西门吹雪的身躯,尽量体贴地逐渐动作起来:“。。。蛇无头则乱,太平王若是不在,叛军又能够维持多久。”说着,修长的手扯起榻间的秋香色薄缲,将柔软的织物轻轻笼上交叠的两具躯体,浅黄的覆盖下,只能够看见微微的起伏和蠕动,间或夹杂着压抑的低喘。。。“也许这一次,很快就能从北荥城一方,传来消息。。。”
第二日散了朝,叶孤城并没有立时回府,而是在旒襄殿里批了一上午的公文,并且见了兵部和户部的几名官员。为了遮挡明丽的日光,大殿中四处都挂上了半透明的紫琉璃刺银线纱帷,衬着从外面透进来的金黄/色光线,亮莹莹地微微泛着晶光。叶孤城坐在案前,眼也不抬,只将广袖稍稍一动,就随手将一张折子扔到了地上,淡淡道:“。。。驳了。”那恭身在大殿中间等候半晌的官员闻言,当即就跪了下去,口中道:“臣惶恐!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那官员虽是口中谢罪,但面上的神情和语气之间,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惶惑畏惧之感,叶孤城将目光从案上堆积的奏折之间抬起,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中年官员,道:“。。。今日陛下偶感不适,未曾上朝,由孤暂代,方才若非孤于朝堂之上弹压,李大人是否便要在百官面前,当众弹劾瑞王。”那李姓官员也不否认,直硬硬地答道:“回太子爷的话,正是如此。”
鎏金大鼎中散出袅袅轻烟,气息清润透心,叶孤城面上神情平静,毫无喜怒之色,只重新打开了案上的一张奏折,看了起来:“。。。昨日上午孤在此处便已当面驳下你的折子,你莫非不知何意。”那李姓官员神色间硬邦邦地纹丝不动,面白微须的脸孔上,是文臣特有的倔劲:“回太子爷的话,臣只知自己身为言官,腆居中丞御史之职,主管弹劾、纠察百官过失诸事,其余的,一律不知。”叶孤城闻言,暂时放下手中的奏章,以手支颊,目光看着不远处的人,锦袖微微堆下,隐约露出腕上一串鲜红的珠子,就仿佛是一挂殷红的血滴,李御史忽然挺着身子直直叩了个头,说道:“瑞王骄奢,于数年前受封王位至今,就已自户部等处多次借用银钱,而从未归还,臣既是身为中丞御史,就自有弹劾之责,还望殿下明鉴!”
叶孤城不置可否,淡淡道:“。。。依你之意,又当如何。”李御史道:“还请太子殿下恕臣不敬之罪。”叶孤城面色清冷无波,眼中空冥:“。。。孤赦你无罪。”李御史跪伏在地,伸手将方才被叶孤城扔到他面前的表折拾起,双眼看向座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满朝皆知,瑞王乃太子殿下爱弟,向来受太子维护,只是殿下既是监国,协理朝政,就自当万事公允,而不应以私心为念!”话毕,伏首谢罪,道:“臣言语无状,大胆逾越,请殿下恕罪。”
他虽向来性情庄直不阿,但毕竟叶孤城一贯禀性极其威肃,为人严恪之状早已深入人心,满朝上下无不敬畏,自己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已是颇为不敬了,他虽是并不后悔,却毕竟会隐隐有些忐忑,这也是人之常情。大殿中寂静无声,半晌,才听见有一个窨厚的声音淡淡响起:“。。。让户部拟出清单呈上,三日之内,孤自会替瑞王将钱款补齐,李大人意下如何。”李御史乍听之下,不由得愣了一刻,他也不是真正不识好歹之人,见叶孤城已经做到这般地步,替瑞王收拾了首尾,也算是给了自己交代,自己若再硬顶着不放,就当真是不知进退了,因此便忙道:“太子爷明鉴。”叶孤城微微合上双目,将后脊靠在椅背上,道:“ 。。。下去罢。”
殿中静然无声,唯觉有淡淡的清凉之感,良久,有叶孤城贴身的侍卫进来,手中托着一只梓木小匣,方一进到殿内,就见叶孤城正放下了笔,站起身解开腰间围着的玉带,欲脱去身上繁冗层叠的外服。叶孤城见有人进来,便一面解下腰带,一面问道:“。。。何事。”侍卫上前,双手呈上木匣:“回爷的话,此物刚刚自府中送来,是北荥城方面飞鸽传书送回的线报。”
叶孤城拿过小匣,从里面取出一只小小的纸卷,于是就以手展开,稍稍浏览了一遍,看罢之后,神色间仍是没有丝毫改变,只重新围上了腰带,将衣饰略微理了一下,前去面见景帝。
叶孤城刚刚走至太和宫外,就听见里面传出啪啪的清脆碎裂声音,待到进了内殿,才看见原来是叶玄正蹲在地上,边上的彩陶大盘里铺着一层大个儿的核桃,手里拿着一把小金锤,正在砸核桃吃,身旁搁着一只碟子,里面放着砸好的核桃仁,景帝则歪在一张凉榻上,也不正式穿衣,只披了一件掐金云线绣着的九龙捧日衫子,笑眯眯地看着孙儿蹲在地上,认真砸核桃,见到叶孤城进来,便招一招手,笑道:“来得正好,朕今日才命人开了一坛经年的好酒,我儿既然来了,朕虽是知道你一般并不饮酒,可也应当偶尔陪朕一起,喝上两杯。”一面说着,就叫人去取了酒过来。叶孤城听了,便也应了一声是,叶玄见父亲来了,便抬头高兴地道:“父亲和皇爷爷说话,孩儿给父亲和皇爷爷砸核桃吃。”说着,又重新低下头去,继续取了核桃敲碎。叶孤城见他兴致勃勃地抡着小锤,一下一下地砸得认真,又把果仁细细剥净,额角已经泛上了一点潮意,便道:“。。。你若要吃,自有人收拾妥当,不必自己动手。”叶玄听了,刚要仰起头答话,就忽然看见眼前现出一只手来,层层丝绣衣袂垂在光洁无尘的错金地面上,两根修长如竹的玉白手指一一在大盘里的核桃上捏过,只一眨眼的工夫,满盘的坚硬壳子就被捏得碎了,随即叶孤城就在景帝面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陪景帝说话。景帝笑道:“嗯,你这当爹的心疼了?朕的大孙子又不是贪嘴,是要亲手砸核桃给朕吃,他这个年纪就知道孝敬尊长,那也是难得。”叶玄一边把盘子里的果仁剥净,一边也附和道:“孩儿不喜欢吃核桃,是给皇爷爷敲的呢。”说着,站起身来,把小碟里剥好的核桃仁端到景帝身旁的小几上,叶孤城见儿子孝顺,心中自然也是喜欢,便递给他一块绸帕,让他擦了额角的细汗,然后才道:“。。。玄儿,先出去。”
叶玄十分乖巧,听了这话,就知道父亲与祖父是有公事要谈,因此便自己出去玩了,景 帝见他出门,便不忘叮嘱一句,道:“今日外面热,拣荫凉的地方玩。”说罢,唤人将地上收拾干净,不一时,酒也送了上来,景帝一面从碟子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