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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人笑着放开她的肩,一手紧揽着琪英的腰,另一手拖着沈蔚的行李,“我们走吧。就让妳看看我这个主人有多欢迎妳。”
“我拭目以待。”沈蔚朝他抛了个媚眼。
她这般旁若无人的态度,琪英照理说应该满肚子火的,但是她光想到美丽娇媚的沈蔚,一旦和译人回到欢喜镇后,将会掀起一股多大的流言,恐怕农会那些女子又将臆测不已,指指点点的了。
琪英蹙起眉头,为自己默哀三秒钟。
噢,她痛恨流言!
果然,英俊挺拔的译人带了一位美女回他家作客一事,在整个欢喜镇引起轩然大波。
虽说乡下人十分好客,平时镇民家里也常有亲朋好友来访,但是琪英与译人的恋情实在引人注目,所以沈蔚的出现,就成为欢喜镇上的最新话题了。
刘火旺在外头听到风声,急忙赶回家问宝贝女儿。
他在卧房里逮着了正在计帐的琪英,“阿英呀,妳有没有听到一个消息?”
“译人家来了个大美女。”她头也不抬地回道。
“妳知道了?”他惊讶的问。
“那个大美女还是我亲自从机场接回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刘火旺闻言,在一旁气得蹦蹦跳,“那妳还在这里做什么帐目呀?赶快呀!”
琪英缓缓地抬起头,懒洋洋地看了父亲一眼,“赶快什么?”
“赶快去译人家啊,免得他被抢走了。”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对我说?”好像只要一有美人出现,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那妳还在这里发什么愣呀!”刘火旺不由分说,一把就将她往外推,“去去去,去找妳男朋友。”
“阿爸,待会他就要过来接我去吃饭,我干嘛还要去找他?”老爸没瞧见她连衣服都换好了吗?
“呃,”刘火旺愣了愣,这才妩胸松口气道“还好还好,我就知道译人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阿爸,你的意思是你女见没什么姿色啰?”
“阿爸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对方是个硕士地,再加上脸蛋漂亮、身材好,每个男人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动心的。这个就叫……”刘火旺拚命想着形容词,“对了,就叫结合美丽与智慧的致命吸引力。”
琪英闻言,吓了一跳,“阿爸,你到哪里去学来这些词的?还有,你怎么知道人家脸蛋漂亮、身材好的?”
“街头巷尾都在说,看过的人都印象深刻。”刘火旺突然露出一脸向往的表情,“妳阿爸我长到这么大,还没有看过从美国来的女硕士呢!”
琪英彻底被打败,心里满不是滋味的说:“是,那您老人家何不前往张宅,去看看那位女硕士呢?”
可怜,她这个宝贝女儿说来没脸蛋也没脑筋,已经快要被大家抛弃了。
“阿英,妳不要乱想,阿爸没有嫌弃妳的意思。”刘火旺连忙收起欣羡的表情,正色道:“女硕士又怎样,哪比得上我家的宝贝阿英呢?”
琪英感到啼笑皆非,但父亲窝心的话还是让她眼眶微红了起来。
“妳赶快换件好看点的衣服,千万别被人家比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等一下她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呢?”她不解的问。
“阿爸在社会打滚了几十年,这个简单的道理怎么会想不到?”刘火旺微笑的拍拍女儿的肩,“他不会把客人丢在家里,然后单独与妳约会吧?小心呀,丫头,虽然译人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但是妳也要提防那位强敌。”
“阿爸……”琪英鼻头一酸,忍不住抱住父亲。
刘火旺安抚地拍着女儿,感慨道:“妳阿母去世多年,害妳一个女孩子家有什么心事也都找不到人说。阿爸虽然是个大男人,但多少还能够理解妳的心情,如果有什么不如意的心事,一定要让阿爸知道,阿爸也好帮妳呀!”
“我知道。”她吸着鼻子,强忍住激动的泪水。
父亲的话温暖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和寒冷,点燃了她浑身的动力和精神。
他们吃完饭,译人送沈蔚回张家休息后,便迫不及待带着琪英来到他们定情的山中小馆。
译人痴痴地盯着她,声音低沉地说“我好想妳。”
琪英凝望着他的眼眸,积压已久的心酸委屈突然冒了出来,她拚命想要装出淡然,但是眼眶中的泪雾却出卖了她。
“我也是。”她闭了闭眼睛,费劲地忍住泪水。
“妳怎么了?”译人脸色一白,急急地抱住她,心疼不已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说完,她睁开眼睛对他一笑。
“我不希望妳有事瞒我。”
“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这只会让她更想哭,他可知她己经压抑了多少恐惧的感觉?
“对不起,我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只是很想知道妳到底在忧心什么。”他轻声安抚着她,眼神充满了怜惜的深情,“妳这样让我好心疼,一颗心都揪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可怕妳知道吗?”
琪英吸吸鼻子,紧紧地回抱着他“我真的没事,只要……你也没事的话。”
“我会有什么事?”他不解的问。
琪英摇摇头,眼神黯淡,“你不会明白的。”
“我的确不明白,妳不告诉我,教我怎么知道妳究竟在烦恼什么呢?”译人目光紧紧端详着她。
“我在担心……”她实在难以启齿,迟疑了好半晌后,她才鼓起勇气开口,“问你一个问题……你会觉得我们俩不相配吗?”
他呆了一呆,“这是什么怪问题?”
“你是否觉得我们两个学历差太多了?”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译人突然笑出声来,“老天,妳就是在担心这些怪问题?”
“什么叫怪问题?这是很实际的问题,已经有不少人提醒过我这一点了。”琪英闷着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她应该高兴,但是一想到她担心了这么久的问题,居然被他当作笑话看待,她还是觉得满心不舒服。
“是谁那么无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以这种观念来左右他人的?没错,学历高低与否的确牵涉到价值观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这个问题。”
“怎么说?”她心中燃起了希望。
“我们两个很合得来,价值观和思想也相近。我在大学和研究所里读的是专业知识,不是日常生活里的生命哲学。我不需要另外一个同学提醒我,和我切磋那些知识。但是我却需要一个真心与共的人,陪我一同度过生命中的每一个晨昏,和我领略生命中的幸福和甜美,那个人就是妳。我有没有告诉过妳,和妳在一起的日子,我永远不会感到厌倦?妳总是让我的生活中充满了快乐和惊奇。”
琪英捂着嘴巴,小脸充满了震惊与狂喜;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译人望着她怔愣的可爱表情,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笑咪咪地说:“小傻瓜,这下妳可以安心了吧?别再对我提什么学历高低的问题,告诉妳,我们之间没这个问题。”
“可是……沈蔚聪明又漂亮,你怎么不会喜欢她呢?”她略显迟疑的问。
“问得好,也许就因为她太聪明了,所以我备受威胁,因此才不敢喜欢她的吧!”他煞有介事地摩挲着下巴,点点头道:“就是这样,所以妳不必担心我会喜欢上她。”
琪英心里所有初生的喜悦火花又被他的话给浇熄了。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但是在她此刻敏感脆弱的心中,却更加激起了惊悸。
但是她不愿意再开口询问,因为她害怕真实的结果会令她难以承受。
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他,“抱着我,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琪英,”译人纳闷地拍拍她的背,“妳心里还有什么不愉快的吗?”
“没有。”她闭上眼睛,轻摇着头说,“嘘,抱着我就好,别说话。”
译人有些担心,但是他仍依言紧紧地拥抱着她,享受这静谧宁馨的一刻。
这些天,他实在好想、好想她。
有关译人和沈蔚的消息,总是有意无意的传进琪英的耳朵里。
比方说,沈蔚很得张水川的宠爱,她又是多么知书达礼、妙语如珠,每每总是能让张水川笑得合不拢嘴。
“琪英,这几天总干事好像比较少找妳出去吃午餐喔!”
“琪英,总干事下午又请假陪他朋友去瀑布区玩。”
“琪英,妳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孤男寡女相处在一起吗?”
这些听来关心却又格外扰乱人心的话,三不五时地出现在她的耳朵旁。
琪英每每以不变应万变,她总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想我不担心。”
好事者和关心者自然又会七嘴八舌地接着说出一连串话。
“怎么能够不担心?沈小姐那么漂亮,又是高学历分子,我们这种乡下人怎么比得过她?”
“妳要小心一点,别到时候老公被人抢回美国了还不知道。”
“该担心的还是要担心,不该担心的还是不必担心,所以你们不必担心你们不该担心的,我也不担心你们的担心。”琪英只能用这几句充满禅机又足以绕昏脑袋的话堵住众人的嘴。
也许文莺阿姨说得没错,她已经习惯了有人伺候关心的日子了,所以当译人因公事或私事而没空陪她时,她心底便情不自禁地涌起一阵浓浓的失落感,整个人患得患失的。
琪英发现自己会突然问发呆,然后突然问眼眶一红地想要掉眼泪。
连她自己都讨厌这种低迷的心情,好像稍稍一受刺激,泪水就会扑簌簌地落下来。
译人对她怪异的举止看在眼底,是既心疼又不拾,但是最近农会业务大大拓展,与美国方面的合作也正如火如荼的展开,他空闲的时间相对的减少许多,再加上沈蔚的作客,使他想要偷一点和琪英相聚的时间都没有。
深深的相思和心疼,让他忍不住做出冲动的行为―─他,农会的总干事,在星期六的早上,跷班了!
不过,他在晓班前就把一切公事安排妥当了,所以这个班他跷得理直气壮,跷得心安理得。
相较于译人的安排妥当,对甫走人会计室就被“掳”走的琪英而言,一切就像是电影情节一样,快速而令人难以置信。
等到她完全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来到山上的度假别墅里了。
她瞪着正忙碌地将车上东西搬进屋内的译人,“你在做什么?”
他搬起一大箱生鲜食物,笑咪咪地回答,“把我们的冰箱塞满。”
“冰箱?塞满?”琪英环视着整齐高雅的屋内,讶然道“你是指……”
“接下来的这两天,我们要在这里好好地度个假。”译人一脸暧昧的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话“就只有我们两个喔!”
“可是……”她突然傻住了。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很忙吗?他还有客人要招待,他……
“别可是了,难道妳不希望和我单独相处两天吗?”他放下食物,好生心疼地拥紧她,“或许妳这些日子并不想我,但我可想死妳了。”
“我怎么会不想你?但是我们能够把别人丢在一边,然后窝在法边里无忧无虑的过两天吗?”尽管心里仍然不安,但是琪英已经觉得这是个好点子。
“当然能,恋爱的人最大,我们当然可以把别人丢在一边。”译人揉揉她的发丝,“小傻瓜,这时候就不必担心别人了,咱们是爱人,可是有谈恋爱的权利喔!”
琪英欢呼一声,快乐地回拥住他的腰,“哇,好棒!”
译人牢牢地抱着她,咧着嘴分享着她的喜悦。
嘿,光是想到能够在这里不受打扰的住两天,他就情不自禁地心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