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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知道了那是天鹅座,只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和她一起等爸爸妈妈的哥哥。她还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年龄小,还不知道什么是伤心,就是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陪她一起了。
门口处有汽车开进来的声音,顾星辰看过去,那车直直地往他们这边的方向过来,她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想看看车里下来的人是不是爸爸妈妈。
车门开了,下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头上的帽子上还有一个类似国徽的东西。她停住了脚步,那人她不认识,肯定不是来接她的,因为爸爸只认识一个穿这种衣服的人,她也认识,就是楼上哥哥的爸爸,秦叔叔。而她的爸爸只是工厂里的一个小头头,往常穿得都是带着油渍的工服。
那个男人笑着向台阶上的廊柱走去,停在那个哥哥面前,嗓门很洪亮,说话时声音里都是笑意,“今天上面来人检查,叶检带人作报告,后来又陪那些领导去吃饭,让我来接你回去。本来能早过来一会儿的,临时又有任务就耽搁了。等急了吧,走,叔叔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再送你回家。”
顾星辰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缩着身子往台阶上退了两步,看着那个哥哥跟着那个男人上了车。车灯打得很亮,她被晃了一下,再睁开眼时院子里就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有些害怕,看着警卫室的灯还亮着,就跑了过去,敲了敲门,那个看门的老大爷给她开了门,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她说爸爸妈妈太忙了,老大爷哦了一声,让她进去等。
“丫头,饿不饿?”老大爷人很和善,拿了煮好的鸡蛋问她。
顾星辰摇了摇头,“我不饿。”她把书包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不让老爷爷听见她肚子里的叫声,不然她会被看成撒谎的孩子,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了头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说道:“爷爷,今天是我生日,我爸爸妈妈会给我买大蛋糕吃。我要等着回家吃蛋糕,要是吃了你的鸡蛋,回家就吃不下大蛋糕了。”
“好,那祝你生日快乐,这鸡蛋爷爷给你留着,要是饿了,就吃。”
“谢谢爷爷。”
那个鸡蛋她最终还是没吃,当然也没吃上她心心念念的大蛋糕。
顾星辰擦了眼角的泪,那一年她几岁,好像是七岁,后来她不记得自己在那个门口等过多少回又被父母忘记了多少回,只是好多次都会碰上那个和她一起等着家长来接的哥哥,那个时候她总是会蹲在台阶上做作业,然后看着天上的星星,比划着那些不知名的图案和形状,而那个哥哥会笔直地站在廊柱旁。
只是每一次,他都会比她先走,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从回忆中醒过神儿,顾星辰又往那边的站口看过去,正看见秦斯年走进来,进进出出的那么多人,她一眼便认出了秦斯年,然后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小时候等了那么多次都等不到爸爸妈妈,而现在她等到了要送的人,却是不敢走出去,只能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着他。
秦斯年往她这边的方向走过来,在秦斯年快经过她身边时,她换了个方向躲在了台柱的另一侧,眼睛却还是一直跟着他的背影移动。
这会儿车还没进站,人已经多了起来,秦斯年和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父亲说笑,两人逗弄着怀里的孩子,笑得既贴心又无奈,可那无奈分明是幸福的。他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跟她完完全全的没有可能了。
顾星辰看着,除了流泪她已经做不出别的什么反应了,心里被什么东西尖尖的刺着,可即便是疼得难受她也不愿离开。
火车进站时,人流开始聚集,她的这个位置已经看不见秦斯年了,趁着人多她走了出去,朝着秦斯年的方向走过去,却始终是不敢离得太近。人群拥挤中秦斯年向后看了一眼,她急忙躲进了旁边的台柱后,好一会儿她才听见火车停下的声音,想着秦斯年大概猜不到她会来车站的,这会儿她应该还在相亲才对。
顾星辰站了半边身子出来,看着秦斯年将手中的票递给了检查了一下,才又拿着票上了车。秦斯年往里面的车厢走去,她跟着走了几步在他的车厢位置停下,秦斯年坐在了靠车窗的位置。他们之间隔着几米的距离再隔了玻璃其实并看不清他的脸,可顾星辰就是不肯移开眼,因为今天这一别再见面就得等她回家了。
火车开始启动时,顾星辰还是没忍住给秦斯年打了电话,却是不敢告诉他自己在车站。秦斯年温温的笑着,说道:“不好好相亲给我打什么电话,再过年回来的时候可不要一个人回来啊。”
顾星辰使劲擦了眼泪,平复了声音说道:“嗯,一定。”
“好了,照顾好自己,别让阿姨担心,有事打电话。”
“好,斯年哥,再见。”顾星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还带了些笑意,只是她刚刚哭过,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秦斯年还是听出了异常,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真的,我挂电话了。”
顾星辰不再等秦斯年说话就断了电话,看着车窗里秦斯年有些纳闷的表情,她的眼泪越流越凶。
秦斯年疑惑的向窗外看去,人群中他看到顾星辰的身影随着火车的启动一晃而过。眉心一动,关了手机。
顾星辰出了车站,看着人来人往的广场,有进站的,有出站的,也有送别的,只是哪一个都比她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她也不能说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最应该做的就是断了自己对秦斯年的念头,只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又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也许,这辈子,她就该一个人,像小时候那样。秦斯年的出现不过是为了点亮她生命里最灰暗的那段日子,然后让她在以后的岁月里无尽的回念。
4。赔钱
叶暮到了派出所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值班室里坐着的程谟和关海宇,两个人都有些沮丧,垂着头,另外还有一个民警正在写东西。其实门是开着的,但叶暮还是先敲了敲门,听到声音,里面三个人都抬起了头向门口看去。
“叶老师。”关海宇叫了一声,然后声音自动低了下去,又垂下了头。
程谟瞅了叶暮一眼,没吭声,显然他比起关海宇心里还气恼着。
叶暮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脸上都有些伤,不过看着还好,没什么大事。心里放下心,随后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听到他们叫人,那个民警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了,起了身问道:“你就是他们的老师?”
叶暮轻一点头,应道,“是。”
“他们在酒吧里跟人打架,有人报了警。”那个民警年纪也不大,说话还算客气,瞅了眼程谟和关海宇,又说道,“人家酒吧老板要求赔偿损害的财物,另外他们这一闹影响了人家生意,要他们另外再赔偿一部分经营损失。”
“打架的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为什么要我们赔?”说话的是关海宇,其实白天酒吧生意本就清淡,能有多少经营损失,无非就是趁机跟他们要钱罢了。
叶暮没理会关海宇的话,只是看着他们两个有些皱了皱眉,程谟正对上叶暮的眼神,自动回避了过去。随后叶暮又对民警说道:“赔偿是应该的,具体应该赔多少?”
民警拿起桌上的笔录,找到了酒吧老板的说辞,说道:“损坏的桌椅加上被打碎的酒杯和酒水,以及经营损失等共一万八千块钱。”
“这些钱都要他们赔偿吗?”
“酒吧老板只跟他们要了赔偿。”
“我知道了。”
“我们不赔,错的又不是我们,我们凭什么要赔钱给他。”这次说话的是程谟,木着一张脸,对这个要求很不满。
“你们打架本来就是不对,又是在人家做生意的地方,损害了东西当然要赔偿了。至于赔偿金额的问题你们可以私下再协商,可是人家既然报了警我们就不能不管。另外,人家只要求你们赔偿损失,至于其他的责任就不追究了。”
“他还想追究我们寻衅滋事吗?”程谟笑得有些讥讽,那个酒吧老板就是个暴发户,根本不懂法律,寻衅滋事的不是他们,当然他也追究不着他们的责任。
民警被程谟的态度弄得有些下不来台,他也是还年轻,刚刚被分到这里,上班还没半个月,而碰上的又是法学院的研究生,说起法律条文来肯定是比他强的。因此,程谟这么一说,他有些接不上话了。
叶暮也听了个大概了,见民警面露难色,也不想太过为难他,接了话头过来,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既然我是他们的老师那么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赔偿的问题我们会自己和酒吧老板协商,现在,我想问一下,我是不是能带他们两个回去了?”
叶暮虽然客气,可为人师的严厉还是有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具体为什么要打架,可这两个学生他从大二就一直带着,程谟他更是了解得透彻,说他们跟人寻衅滋事打架他是绝对不信的。因此说话时尽管语气平和,但表情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那民警一愣,瞅着他们三个,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愣愣的点头,说道:“你签个字就能带他们回去了。不过,回去还是要教育一下的,那老板说他们赔了钱这事就结了,所以也不会给他们留案底。”
“谢谢。”一码归一码,知道不会给他们留案底心里的最后一个顾虑也没了,所以这句谢谢里面也带了真诚。
签了字,叶暮将他们带了出去。关海宇平时总笑嘻嘻的,这会儿被老师从派出所里带出来也笑不出来了,蔫头耷脑的跟在叶暮后面,程谟却还是一脸的不服,在叶暮后面没好气地拿白眼翻他。
叶暮突然停下步子,转头去看他们,他们不防被他吓了一跳。
关海宇看着叶暮那张静默不语的脸,知道得解释一下,不然派出所是出来了,可学校那边却是不那么容易过的,当然,如果叶暮肯替他们压下来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跟了叶暮这么多年,他的脾气也还是了解的,如果不能充分让他信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叶暮脸上其实没太大表情,就是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们,那种带着鼓励和怂恿的眼神配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关海宇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你能猜出,叶暮是不是在生气吗?程谟仍旧是一脸的不忿,却是先开了口,“我们是去酒吧打工的。”
“哦。”叶暮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他们。
“也不是我们先动的手,还手是出于自卫。”
“嗯。”叶暮脸上的表情不变,显然是不满意程谟的比重就轻。
就像叶暮了解程谟一样,程谟也是对叶暮了解到骨子里去的。知道瞒不过,干脆也就不瞒着了,说道:“跟我们一起打工的还有一个咱们学校传媒学院的女生,那几个人总骚扰她,今天又把她叫过去陪他们喝酒,她不愿意就被那几个人打了耳光,我看不过去就理论了几句。然后他们就动手了。”
叶暮挑了挑眉,关海宇也急着说道:“那几个人太欺负人了,总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那老板根本不管,怕得罪人影响他生意。竟然让我们赔钱,跟那几个人连提都没提,真是没人性又没血性。”
关海宇说着又瞅了眼叶暮,心里哀叹着,一万八,就算他和程谟一人一半还九千块钱呢,他去哪弄这九千块钱。平时他和程谟也会给本科生代个课什么的,可是那点代课费简直是杯水车薪,不然也不会再找别的兼职了。
叶暮轻笑一声,略垂了下头,也没说什么,转了身往前走,程谟皱眉嘟囔了一句,问道:“去哪?”
“先去取钱。”叶暮这么说道。他说‘先’,就是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