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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女人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自己走到全身镜前,看衣服的上身效果。
淡蓝色的连衣裙,腰部褶皱的设计,勾勒出了身形曲线,又不失清爽。还不错,是我喜欢的风格。
“真美,你身材好,这么一穿,既清纯,又妩媚。”女人在我身后啧啧赞叹。
我被她夸得有些洋洋得意起来,看着镜子里一身清爽的自己,自然而然地就笑出来。
就在这时,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透过试衣镜,我看到杜珉南正一步步朝我走近。他停在了我身后,胸膛紧贴上我的背,一股奇异的热源袭来,我下意识地身体就要往前倾。
“别动。”
他低语,声音低沉而磁性,眼睛盯着镜子里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淡淡勾起唇角,他头也不回地命令在旁边等候的女人道:“刚才选的那些衣服,都包起来,再加上身上这一套。”
我惊讶于他的盲目阔绰,正欲反驳,他就已经抢先一步,喊住了正欲离开的女人:“都换成淡蓝色,她穿淡蓝色,很美。”
“好。”我听到女人这么说,随后,是高跟鞋离开的声音。
女人去下单。不知是不是因为没了其他人在场,杜珉南动作愈发恣意、无所顾忌。他将脑袋搁在我肩上,手臂绕到我身前,环住我的腰身,动作一反常态得温柔。
我看着镜子里的这一对紧拥在一起的男女,一瞬间,产生一丝恍惚的错觉。
待回过神来,立马一把推开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往旁边迈一大步,隔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
买完衣服走出来,已经将近下午一点,我肚子不争气的唱起了空城计。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忍不住问身边的人:“接下来还要去哪儿?”
杜珉南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去杜氏。”说着,手上发动轿车。
、夜店遇险
“不!我不去!”我立马抗议,对他大喊,“停车!”
他扭过头来看我一眼,冷冷的眼神,同时,手上换挡加速。
“你……”
我气结,内心惶恐又混乱,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去杜氏,杜氏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他是生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我们之间这肮脏的关系?就算他不要脸,我还要!
“你答应过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思哲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我愤怒地控诉他,他却完全不理我,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只一味专心开车。
同位于中心商务区,杜氏集团大楼离这里不超过十五分钟车程。我又急又怕,慌乱中,不管不顾地欺身过去和他抢方向盘。
这突如其来的外力叫他猛地一转方向盘,踩刹车。伴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终于停下。
我手从方向盘上无力滑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转身就要去开车门。但任凭我怎么用力,车门都打不开。转过身遇上他带嘲讽的目光;才想起来,一定是他给车门上了锁。但也就是在同一时刻,我突然意识到,他并非真心想带我到杜氏。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蠢到一手摧毁自己苦心经营的好男人形象?
他这么说,无非是为了耍我。而我现在的表现,应该让他很满意。
我突然就想到了以前总在我家附近溜达的那只流浪狗阿花。
阿花是蒋晨浩给它取的名字。在他解救下它之前,附近的小孩总爱拿骨头诱惑它,等它狂奔过去,又心肠无比恶毒地拿一大盆水从它头上淋下,然后围着浑身湿透了却还是只顾着啃骨头的它,笑得直不起腰来。
有些人,就是喜欢这样残忍的乐趣。
对于杜珉南而言,我就如同这样一只小猫小狗。刚才心情好就温柔地摸两下;现在心情不好,就通过戏弄我来心情好。
一样的残忍,一样的可悲。
不同的是,阿花遇到了蒋晨浩,从此脱离了苦海。而我,又能依靠谁。
我颓然倒靠在座椅上,双目空洞地看着前方。杜珉南也不说话,此时,车厢里一片寂静。
这场闹剧,最后以杜珉南送我回学校收场。
我没让他送我到寝室楼下,而是在隔校门口一个街道的拐角处下了车。杜珉南这次倒是很能听进去我的要求,我叫他在那里停,他便停。
也是,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不小心叫人看去了,他杜总裁的脸面何存。
下车时,他还不忘提醒我拿走放在车后座的大包小包。
我拎着这些精致而昂贵的纸袋子,站在路边看他的车离去,留下一片漫天飞舞的尘土,突然觉得,手上的东西仿佛有千斤重,压迫得我连呼吸都困难。
我拖起步子,慢悠悠地往前走,在经过一个垃圾箱时,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一个个纸盒子地拆开,最后,将里头装的东西全部倒进了标有“不可回收”标志的那个桶。
杜珉南可以控制我的身体,却永远无法控制我的心。我安染,就算再低贱、再肮脏,也不会稀罕他的好意。
他不配。
*
我回到寝室,不出所料地,洁洁并不在。
一个人塞着耳塞做作业,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再抬头看窗外的时候,夕阳已经挂在了天边,世界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余晖中。
去食堂吃了晚饭,回来时天还没全黑,我便洗了个长长的澡打发时间。洗完澡出来,拿着干毛巾擦湿淋淋的头发,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洁洁。
这丫头八成是在家里的小饭店帮了一下午的忙,这会儿得了空闲便趁机打电话来跟我抱怨。
我唇边带着笑意接通了电话,却不想……
“小染你在哪儿呢?快……快来……”
电话里一片嘈杂,她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一片声浪里。我听不清楚她后面的话,心却立马就悬了起来:“你说什么啊?来哪里?你在哪儿呢?喂?喂……”
连叫几声,电话那头却完全没了洁洁的声音,正当我急得对着话筒大喊她名字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是陈晓洁的朋友?”
这声音冷而恶,我立马停下呼喊,咽了咽口水:“是……”
“这死丫头欠了我们的钱!你要么带着钱来赎她,要么就等着到警局去看她!”
“欠钱?”我忍不住一声惊呼。
洁洁什么时候找人借的钱?而且还闹得要进警局这么严重……
没时间追究这些,我立马回答电话那头,“你别伤害她!我立马就来,你们在哪儿?”
对方一声冷哼:“黄金海岸305号房,半小时内见不到你的人,我们就直接警局见!”抛下这句警告,便竟自挂了电话。
“喂?喂!”
我再呼喊,电话里也只剩嘟嘟的忙音,放下手机来,发现自己手心里早已经一片湿滑。
电话里男人绝非善类的语气,周围环境的嘈杂……黄金海岸,洁洁这个时间怎么会在那个地方?还跟那样的人扯上金钱纠纷?
我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急待解答,但此刻最重要的事还是先去救人。
我突然想起上次杜思哲带我们去黄金海岸时和那里工作人员熟络地打招呼,没多想,立马拨通他的号码。
*
我按电话里男人的吩咐,急匆匆赶到黄金海岸305号房的时候,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洁洁。
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半边脸颊红肿,头发凌乱。身上穿的是布料少得可怜的紧身T恤和超短裙,高跟鞋也掉了一只在地上。身边还围着两个身形无比高大的男人,一脸冷酷地目光斜向下盯着她。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包厢里还有一个人。他坐在距离稍远的沙发上,西装革履,翘着二郎腿,手上端着红酒杯。听到有人走进来,他懒懒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他很年轻,长相亦算得上英俊,不过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脸颊上那几道明显的抓痕,都见血了,看来指甲挖得很深,身上的衬衣也被扯破,这身将高档与狼狈集于一体的装扮,看起来无比滑稽。
但我此刻却笑不出来。
“洁洁!”我大喊一声她的名字,连忙往她身边跑过去。
“你没事吧?怎么会搞成这样!”我一边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一边拧紧了眉头问她。
“小染……”
耳边传来她低低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她,便见到她眼噙着泪、泫然欲泣的模样。
凌乱的发丝,左半边红肿的脸颊,上面还有五个清晰的指印,一看就是被打成了这样。
“你们有没有搞错!这样欺负一个姑娘,还算不算男人!”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子里冲,仰头朝站在旁边的两个高大男人大声怒斥,心里气得快炸掉。
可奈何声音听起来依旧是柔柔弱弱的,起不到任何威慑作用,那俩男人不屑地看我一眼,随即就转移视线,根本不理会我的话。
但就在这时,原本坐在沙发上身穿西装的男人,突然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迈开修长的腿一步步朝我们方向走来。
他在我们面前蹲下,一双桃花眼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讥诮。慢悠悠地从怀里拿出一根烟,点了火,斜叼在嘴里,狠狠吸一口,吐出的烟雾故意全部朝我脸上吹过来。
我被这烟味呛得直咳嗽,眼睛却还是不甘示弱地死死盯着他。
桃花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很邪气,我看了心里忍不住一阵莫名的惊慌。
“怎么?你是她朋友?”他开口,语气轻佻地问我。
我直起腰,语气坚定:“是!”
“那就好。”桃花眼不急不缓地说,又吸一口烟,隔着吐出的烟圈戏谑轻笑着望住我,话语中带着冷漠决绝的狠意,“她撕烂了本少爷的衣服,要么你帮她赔钱,要么交人。”
“明明就是你先……小染,你相信我,事实不是这样的!”洁洁立马愤怒地反驳,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又有些心虚,我扭过头对上她的目光,就见她眼里全是祈求。
手臂揽上她的肩膀,我向她点头,随即又转过头来看桃花眼,语气冷硬地反问他:“先生,如果不是你无礼在先,我朋友一个女孩子家又怎么会对你动粗?”
桃花眼有那么一瞬的惊讶,但很快这情绪便被收敛起来,看一眼被我搂在怀里的洁洁,他冷酷勾唇:“她有脸出来卖,本少爷怎么就不能碰了?”
“看来是谈不拢了,好,那就公事公办!”他说着,就掏出手机来,报警。
“你……”
我看着他拨通了电话,煞有介事地跟警局报案,便知道他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人,光看装扮便知道身份不一般,八成是个官二代富二代,绝对有能力颠倒黑白,搞得洁洁蹲警局。
洁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得手死死握住我的手,满脸惶恐地用目光跟我求助。
可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面对这样的泼皮无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只能对他大喊起来:“不要!不要报警!”
桃花眼听到我的呼喊,目光懒懒扫我一眼,随即便转移视线,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是,有人蓄意伤害,地点就在……”
“我赔你钱!”眼看着他就要报出地址给警察,我一急之下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勾唇一笑,收回了手机:“这不就得了,早这么乖乖听话,又何必搞得这么僵?”
我咬牙,松开揽着洁洁的手站起身来,双眸睁圆地看着他问:“多少钱?”
他磕一下烟灰,脸上笑容不变:“十万。” 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
“一件衬衫十万?开什么玩笑!你不如去抢!”我忍不住惊呼起来。这分明就是个穿得人模狗样的敲诈犯!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专门来碰瓷的!
桃花眼也不恼,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一件衬衫当然不值这个价,但本少爷的西装都是一整套的,这一件衬衫糟了,一整套也就废了。明白没?”他说最后三个字时,故意俯□凑到我面前。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