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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晃晃,又开开心心跑走了。
她不由一笑,从包里摸出手机来,才三点,离倾一下班肯定还早。
鬼使神差,她走进了小超市里面买了盒巧克力,还让老板娘为她精心包装了一番。两口子今天大概生意不错,礼品袋都是送她的,没收钱。
狐小木拎着巧克力站在街口,四下张望了一番,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麻烦你,去跃华公司。”
三点的交通顺畅,她到达跃华大厦都没用半小时,怎么说今天也是个节日,来给他的惊喜是应该的——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加快脚步走入了跃华大厦。
没料到的是,她往前台那一站,话都没说一句,前台的小姐已经认出她来,“你是那个……神魔天下的代言人?”
“唔……嗯,我是。”狐小木觉着,虽然在业内跃华跟神魔是对手,也真没想到一个前台的姑娘也这么紧随时事,搞得她都有点心虚,像倾一安插在神魔的卧底圆满完成地下工作今天特意来汇报成果……
“那个。”她抿唇笑笑,对着前台小姐问,“我想找你们公司的一个人,叫闻砚,你知道他是什么部门的吗?”
“这个,我们公司上下三千来人呢,你不知道他在什么部门,我很难帮你找到他的。”前台小姐流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或者在那边的沙发上坐一会等他?”
狐小木看这情形是只能给倾一打电话了,摸出手机犹豫了半天,这样贸贸然过来岂不是很打扰他的工作吗?她在一楼的大厅里来回走了半天,正巧收到了倾一的微信:我就要下班了,你在酒店乖乖等我。
她忙回过去:我在你们公司,你在几楼?什么部门?我去找你。
没过两分钟,倾一就下来接她了,起先她是高高兴兴跟着他进了电梯,可视线落在他胸前的员工牌上,实在是困惑了,“你工号牌上写的名字是张贺?”
倾一看着她,不由自主牵上了她的手说,“因为在这个公司里,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姓闻。”
位于九楼的会议室里,倾一正在台上论述与神魔科技交涉的各种细节与资金问题,狐小木坐在会议室外面的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手机,时不时探头往里面看看。
距离神魔天下的发布会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各大游戏论坛都发布了头版头条,更有不少报道指出,神魔科技白手起家能做大到这一步着实不易,但其资金短缺、资源分配不科学、运营方式落后的问题也愈发暴露出来——
神魔天下作为其唯一拳头产品,近年来已入不敷出,单凭点卡收入早已无法支撑起整个游戏开发的巨大耗资,而神魔科技投入神魔二制作的决策方针在如今来看可说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据有关人士表示,虽然跃华之前放出消息有意向收入神魔天下代理权,但以如今神魔天下的游戏水准来说,实在差强人意——玄石BUG、回档事件、竞技赛贴图错误,不禁令玩家怀疑,这还是从前那个制作精良、用心出品的好游戏吗?
想来要拯救这唯一让国产游戏放出光芒的神魔天下,仅仅换个代理商只怕是远远不够的。
狐小木琢磨着,这些舆论肯定是跃华放出来的,一个贴图错误不至于连着神魔科技全盘否定了——倾一这是想把整个神魔都收过来。
散会的时候,狐小木还特意拿着手机去问他,他也没否定,直接把她带去了办公室。
“今天这个竞技赛的问题实在打的神魔科技措手不及,我从发布会结束那会就找水军刷他们的论坛和贴吧,喷的他们管理员都懒得□□了。”
狐小木环视了一下这个办公室的装修,黑白色的简约风,书柜吧台一应俱全,怎么看也不像个普通员工的档次。
“还在考虑这件事?”倾一站到她面前,把自己的员工牌放到她手里说,“好吧,我来解释给你听。”
他话音刚落,有人就夺门而入。
狐小木惊得一抬头,这人她认得,跃华副总闻乐,那次她特意去查倾一资料的时候见过百科里他的照片。
“你居然想吞了整个神魔科技!”
闻乐怒不可遏地一把将文件夹摔在地上,“你知道这得花出去多少钱吗?公司现在资金链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把钱一抽走……”
“我这么把钱一抽走,怎么弥补上你代理极速狂飙的亏空?”倾一慢条斯理站起来,俯下身把文件夹捡起来,对他示意说,“办公室的隔音可不太好,你这么大喊大叫的,也不怕外面人听见?”
闻乐一下就变了脸色。
而倾一紧接着说,“你代理极速狂飙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竞技赛车游戏在国内市场一直不景气,你不听,非要收,还给那群韩国人宰了一笔。这笔账,我迟些时候会给你填平,现在你最好是去医院陪陪老爷子,省得回头年尾做账他一看你亏了这么些钱,可不好交代过去。”
闻乐听得咬牙切齿,“很好,你还记得老爷子!我就再提醒你一句,他老人家眼里可容不得你,你要是再这么猖狂,任意颁布公司的决策,不要怪我拿他出来压你!”
倾一突然笑了,“你一年为公司赚多少钱?我一年给公司赚多少钱?且就不说我跟你持有的股份相当。即便是我不在跃华了,我手里的人脉、资源、我能从跃华带走多少人,你想过没有?”
“即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自己的能耐你自己清楚,让你独立运营公司个三五年,跃华还能不能保持今天的地位,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倾一把文件夹塞回闻乐手里,微微笑着。
“再说句不孝顺的话,老爷子今年72,头脑虽然还清醒,床可是下不了的。他还能活几年?你依仗他?公司现在谁做主你心里清楚,台面上你是一把手,背地里那些主管、组长、项目经理听你的话?”
倾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笑,“做好你分内的事,我这头不用你操心。下班吧,到点了。”
闻乐让他堵得一句话没说出来,恨恨地摔门就走,让办公室外面正收拾东西的员工看傻了眼,低声议论了好一会。
狐小木全程坐在沙发上,大气也不敢喘。
头一回见倾一这么皮笑肉不笑的话里藏刀,听得她比闻乐心还慌。
“怎么了?没见过这阵仗?”倾一坐回狐小木身侧,歪着头看她,“不对,你这眼神一点也不害怕。”
“太……”狐小木琢磨了半天没找到形容词,突然蹦出来一句,“太霸道总裁了!炫酷!”
倾一皱了皱眉,“你成天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没有啊!我就单纯觉着你刚刚那段实在帅哭了,把那个闻乐说得哑口无言,虽然完全没听懂什么意思,但是不明觉厉!”她拍了下他的胸口,竖起拇指,“装逼程度可以点32个赞。”
“不过话说回来……”她索性侧过身来坐,往倾一那凑了凑,“听你们刚刚谈话那意思,再加上你也姓闻,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兄弟。”倾一说,“我是闻家的私生子。”
狐小木听见“私生子”三个字,脑子都有点打结了,这种只会出现在台湾苦情剧中的桥段,居然真能发生在她眼前?
难道每个资产庞大的企业里面一定会有这么复杂曲折的内部关系?
有些事情,即便是不用倾一完完整整给她解释,猜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些豪门大剧里天天哭天喊地的谁对不起谁套在真实的生活里总会显得太生涩空白。
她完全可以想象,十二年前,当倾一患有重病的母亲出现在闻家大宅里,用卑微到近乎恳求的口吻希望闻家可以接纳他们时,十三岁的少年是带着怎样的不甘和怨恨看待着这个世界。
“其实我爸他从来没有少给过我们钱。”倾一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还是一如平常,只是眼里闪烁不定,“我从记事起,他没过一段时间的周末都会来看我和妈,给个几千块——在那个年代,几千块是非常非常多的钱。即便是她重病住院,我爸安排的也妥妥当当。所以我从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有个完整的家,却没过一天苦日子。”
“直到我妈清楚她的病再也拖不下去的那一天,她毅然带着我去闻家的别墅,刚进门就跪下了——沙发上坐着就是闻老爷子和我的父亲。”倾一顿了顿,“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一辈子都做不能见光的外室没关系,但闻砚不能靠你几百几千的零花钱过活,他要念书要有出息,他是你闻家的血脉,你要给他铺一条最好的路!”
“这话听着是不是熟?”倾一笑笑,信手抹去狐小木掉下来的眼泪,“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吧?”
“一点也不……”
她听着心里反酸,伸手环住了倾一的肩膀,“那后来呢?你爷爷不认你?”
倾一拍了拍她的手背,“闻老爷子一辈子行事磊落,就没想过自己儿子能在外面乱来十几年,他当然是不认我的,当即就把我和我妈赶出去,放话说只要他活着,我就不要指望能进闻家的族谱。”
狐小木抽抽噎噎的说,“我看过新闻……你爸是自杀的。”
“那天起,我妈怎么也不肯见我爸,背着我偷偷跑出医院,在家里的卧室割了脉——留下一封血书说,她死不会原谅自己瞎眼,一辈子跟了这么个男人。”
“你知道,割脉其实很不容易死,伤口会逐渐凝结。她是真的恨,不知划了自己多少刀,等警察到现场的时候,怎么也不让我再看。”
她听得头皮发麻,光是脑子里闪过那么触目惊心的场面都觉得全身发冷,何况是倾一真的经历了这些。那种情景,即使是用惨烈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我记得我爸看到那封血书时候的眼神,太绝望了,眼里一下就没了生机,留下了遗书就从我们家的楼顶跳下去了。”觉察到她微微在发抖,倾一忙把她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部,“我不说了,你不要想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早过去了。”
狐小木一直摇头,抹着眼泪摇头,“不,你继续说……你肯定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这些,你肯定已经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十几年了,你说,我听着。”
倾一反而笑得有点无可奈何,“后来的事其实很简单,我爸在遗书里立了遗嘱,把公司他所占的60%的股份分了一半给我,一半给闻乐,且再三表示,一定要我入职跃华。闻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得不撑起跃华来,暂任CEO。虽然不同意我把身世公布于众,还是妥协在我毕业后让我化名进入公司,直接继任技术部主管。”
“怪不得……我在百度到处都找不到你闻砚这个人。”她埋头在倾一胸前,实在是为这前因后果而心里难过,“你爸一定很爱很你妈,才会在她死后自杀明志。”
“但这不是我妈的本意。我后来有在她医院的抽屉里找到一封她留给我的信,她从来不怨恨我爸,这十几年感情不是假的,既然一开始选择过这样的生活,她就没后悔过。”
倾一缓了口气,眼里始终深沉,“她时日无多,只想用这样绝决的手段逼迫着闻家接受我——种种缘由,都是为了我。”
走出跃华大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街上人来人往,霓虹闪烁。
不少人年轻人都带着圣诞帽有说有笑,街上的烧烤摊围了不少人,很有节日的气氛,连带着狐小木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她的手插在倾一的口袋里与他十指紧扣,“现在回去吗?”
倾一领着她往前面的路口走,“我们做地铁回去。”
“为什么?”她不解,“你的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