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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她哽咽地环住他的颈项,“不要看其他的女人,把你分出去的心,都收回来……”
“收回来后呢?”他动也不动地问。
“给我。”
“你真要我的心?”像是再也不能压抑般,他在她耳边大声抽气,空虚的两臂紧紧环住她。
“你办不到吗?”她略微分开彼此,不确定地看着他的眼。
“那么,别说是黑夜,你就连白日也都得给我了。”他霸道地在她唇上低语,再俯首以吻封缄。
弱水三千,他不要一瓢饮,他只要一朵荡漾在水面上的涟漪。
第七章
她梦见了从前。
在她来到风陵的第一百日时,有名男子在黄昏时来到了这座属于她的囚车上,当着她的面为她摘了一大束岛上金色的花朵,并走至她的面前想将花赠给她。
“我叫北海。”
海风灌进她的耳里,令她有些听不清他的声音。
涟漪站在原地,望着那东在他手中亭串摇曳的金黄色花朵,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收不肯所赠的花束,但在夕阳染红了他的脸庞,同时投映出他那双湛蓝得令她忘记思考的蓝眸时,她无言地伸出双手,自他的手中接过那东花朵。
下一刻,她感觉他愈来愈靠上前,在她犹想退后时,他一手揽住了她的腰际,在收回健臂之余,他用一种蛊惑她的眼神锁住她,成功地留住了她的脚步,冰冷的唇瓣亦遭他突如其来的伏袭所掳掠。
不及体会什么甜蜜或是惊惶,在回过神来时,双唇被掠夺的涟漪。只觉得在这冷冽的海风下,他的唇,温暖得不可思议,而他拥住她并将她护在怀中防止海风再吹袭她的姿态,则像种珍惜。
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这片迷海的主人、囚禁着她的看守者,海皇。
就在她连心都陷下去之后。
浅浅的鼻息拂在她的面上,窗外的阳光正明亮,一束束璀璨的日光自翻飞的纱帘投射至殿内,照亮了他的脸庞。
白日了,他还留在她的身边。
这是头一回,在天明之后他没有离她而去,也是头一回,她安稳地睡在他的怀中,并自他的怀抱中醒来。那张近在眼前毫无防备的脸庞,在阳光下看来,远比在黑夜里瞧着的时候来得刚毅,一双浓眉也显得更加霸道,浓密的眼睫,遮住了他那双比迷海还来得湛蓝的眼瞳……
有如湖水般冰凉的指尖,顺着她的视线,轻巧地走过她目光下的每一寸,满溢于胸的激荡,令她的喉问觉得有些哽涩。
只要她开口,他就愿给她所想要的一切。
她不希望他再看其他的女人,他就真依照她的愿望,与她同寝同食、形影不离,以往总是塞满了东殿的女人们,在他一声令下驱赶无踪,再没有人来与她瓜分他的心,有生以来头一回,他,完完全全地属于她,而她要的,就只是这种彻底拥有他的感觉。
当她的指尖来到她曾说过,要他把心收回来的胸口时,早已醒来的北海,好笑地看着她的举动,并趁她不备收拢了双臂将她拥回怀中。
“在想什么?”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颔,并因她那双没再闪躲他的水眸,而感到无比的欢快。
“你不需要别的女人了?”表情看来很平静的她,语气淡淡地问。
“本就不需要。”他低首轻啄她的红唇,“在有了你后,更不需要。”
“本就?”
柳眉微微扬超,下一刻,已到了他唇边的芳唇迅速撤离,她一骨碌地自他的身下离开,反手将他给按王床杨里,而她则是高坐在他的身上,低首不善地看着他。
“涟漪?”他有点期待又有点纳闷。
“她们碰过哪?”将他浑身上下全都打量过一回后,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地问。
只差没乐上九重天的北海,望着她那双凌厉得似要将他给吃下腹的神情,心情十分好地问。
“你在乎?”她不是向来都没啥感觉的吗?就算他再如何试探,她也有本事将心事全都埋起来。
她一手扯紧他的衣领,“在乎。”
“看着我再说一回。”北海敛去了笑意,神情认真地要求。
“我说我在乎。”她眯细了美眸,掌指之间不自觉地使上了力道。
“她们碰过的地方可多了。”他挑衅地咧嘴一笑,大有一副欢迎她好好拷问之势。
涟漪沉默了半晌,随后一言下发地低首吻住他的唇,在他分开了后欲回吻她时,不留点回味给他的涟漪随即挪开芳唇。
“还有吗?”她冷清地看着他不感餍足地舔着自己的唇。
北海转眼想了想,一手指向自己的两颊。
像要抹去其他女人曾留过的痕迹般,涟漪再次俯身以细碎的吻,将他的面颊全给吻过一回。
得寸进尺的他,索性一口气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在此同时,他海蓝色的眸子明显地变得更加深幽。
如清风般抚掠过他颈间的淡吻,像一小簇微微燃烧的火星,动作缓慢地烧过他的颈、他的肩头,在慢慢滑曳至他的胸口时,他忍抑难耐地看着微张着唇瓣的她,慢条斯理地舔吻过他的胸口,一双小手还顺势抚过他的腹问。
当北海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愉悦的极刑,正欲一把将她给按回床榻里时,不肯自他身上离开的涟漪,两掌按住他的胸口,抬起螓首望进他的眼瞳里,这让他更是感到焦渴万分。
他沙哑地问:“你不问我为何周旋在那些女人之间?”
涟漪面色一换,立刻撇过芳颊,同时一把将他给推开。
“你会慌、你会怕,难道我就不会?”她掩不住愤怒地问:“利用他人来保护你,你才能觉得心安吗?”在爱情的面前,谁能有把握?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是输家,不同的是,她不会利用他人成为她防备的盔甲,她用的是她的血肉之躯,毫不回避地面对他,而他呢?
北海以一指轻轻勾回她的脸庞,“可你从不表现出来。”
“你不也是?”他把他的心藏在别的女人身上,一点一滴地瓜分掉她想得到的一切,好来保护他的安全,而在她面前时,他总是以似是而非的言语来敷衍她。
或许他们俩都太过胆小,也太过骄傲,好几次,她真的很想将这座迷海酿成一坛无情的酒,让自己大醉一场之后,醒来就将他自心底深处撤底剔除,可她,做不到,就因为是他,她才无法做到,因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在某方面,他与她背道而驰的那条情路,其实,起点,是在同一处。
“人们口中所说的真心真意,你明白吗?”掩不住的伤心出现在她的面容上,她一手抚着胸坎,情真意切地问。
他眷恋的指尖来至她的脸庞上,“我懂的,就和你一样多。”
“不许再伤我的心。”她拉住他的掌心,将它搁至自己的心房处,让它感觉一下她此时的心痛。
“放心,舍不得。”北海一个翻身,轻易就将她压至床褥里,两手捧住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地吻过她的脸庞。
头一次感觉到他的吻,是这么小心翼翼,不带半点情欲,而是一种会令她回想到他首次给她的那个吻,她忍不住捉紧他的臂膀,仿佛彼此之间再怎么近的距离,也不够贴近。
“你不后悔?”
“后悔?我没想过。”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就算你永远都不在乎我,就算永远都得不到你的心,我也同你耗上了。”
她屏住了气息问:“就算我是个人?”
“就算是个人,我也认了。”早已不再考虑这个问题的他,将她所有的烦恼全都揽至怀中,用他有力的双臂,将她的所有纳入他的怀抱里。
天宫
天涯难以置信地拉大了嗓门。
“雨师死了?”打从神器被人捷足先登了后,他派人找遍了天宫三山,也特意遣人到迷陀域大搜特搜,偏偏就是没有神器的下落,现在地藏的人却跑来告诉他,已经有人用了那个被偷的神器?
“据说,是遭天孙的神器所杀。”刚送走鬼伯国特使的海角,拾首看着目前仍在天宫三山中的主事者。
侧首瞟了瞟身旁的天宫正主儿一眼后,天涯没好气地撇着嘴角。
“先且别说咱们的神器目前不在天宫手上,咱们的天孙这阵子来都待在天宫三山里,就连山门也没出过一步,几时起他还大老远跑去地藏杀了他们的神女?”
“段重楼也知道这点。”备感头疼的海角一手抚着额,“因此地藏也无意为此向天宫兴师,地藏只想知道,究竟是何人窃走了天孙的神器。”
“他们想知道,难道我们就不想知道?”愈想愈呕的天涯,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去告诉那个段重楼,要是他们先一步找着了那个凶手,麻烦请地藏通知一声,好让咱们天宫赶紧去抢回天孙的神器。”
“我已这么说了。”海角叹了口气,两眼往旁一瞥,有些纳闷地瞧着凤凰凝重的神色,“天孙?”
凤凰边说边摇首,“神器既已遭人取走,只怕它再也回不了天宫,地藏若不想重蹈雨师覆辙的话,他们最好是当心一点。”
“难道你不想索回神器?”天涯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那像是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模样。
他无奈地将两手一摊,“能用神器者,只怕也是神人,在这情况下如何索回?”
虽说世上的神人已所剩不多,但,那并不代表仍存在世上者就是泛泛之辈。
天涯不以为然地哼口气,“大不了硬碰硬。”再怎么说他们天宫的天孙也是正牌的,比起地藏那个转世成三人的女娲,或是其他神人……应当能耐会高一些。
只可惜,很有自知之明的凤凰却挑在这时泼他一盆冷水。
他摇摇头,“我可没那本事。”
“你说什么?”在场的两个男人霍然拉大的嗓门,令凤凰不得不赶紧掩起两耳。
“我只是个——”凤凰深吸口气,才想把话说出口,却遭天涯不耐地打断。
“转世后的天孙?”天涯受不了地看着这个总认为自己没啥路用的天孙,“先且别说地藏的一个转世女娲都能令石中玉退兵了,现下帝国的北域里又没了那个叫夜色的女人,你有什么是办不到的?”投胎过的神人是都像他一样没自信,还是生来就是像他这般无欲无求?难道没人告诉过他,谦虚也要有个限度好吗?他再这样没自信下去,那他们这些凡人是要怎么办?
“多了。”他还是诚实得令在场的某两人很想吐血。
“就算没那本事,你也最好是有点本事。”满脸灰败的天涯挫折地抹抹脸,“哪,风破晓派人回报说,帝国的北域来了个新的四域将军了。”少了头让天宫一个头两个大的母狮,现下却来了匹与天宫有过深仇大恨的豺狼。
“谁?”
“东域将军,破浪。”也正为此事感到伤神的海角,直接替他补上来者的大名。
凤凰想了想。“托云山天苑城……就是遭他给灭的?”
“哼,没齿难忘。”老早就想找破浪清一清这桩灭山之仇的天涯,记恨地将十指扳得喀喀作响。
“天孙,你要去哪?”海角不解地看他在听完天涯所说后,蹙眉想了不过一会,立即举步走向殿外。
不知他为何全无什么退敌之计的两人,不得其解地跟在他后头离开了天垒城,随他攀上后山长长的山阶,一路行至位在雁荡山山顶上的神宫。
“你有事要找云笈?”跟进了神宫里后,天涯边搔着发边问。
“嗯,我有事要交代她。”站在神殿里,抬首看着大殿上高高矗立的天孙神像的凤凰,朝一旁的海角弹弹指,“海角,神像后头有个东西,替我拿下来行吗?”
“有东西?”
半信半疑的海角,冒着大不敬与全神宫的巫女都在瞪着他的情况下,照令跃上了巨大的神像,伸手往神像的头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