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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她去了哪里?有什么事让她匆忙到连门都忘了要锁、灯都忘了要关,那只躺在地板上的电话筒尤其可疑,是谁打电话给她,向她说了什么,导致她如此匆忙的离家呢?
他努力的想,想她几个要好的同学、朋友,然后身体一僵的想到中南部的家人,该不会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吧?
没有犹豫,他立刻拨了通电话回家,听到的消息却让他差点没腿软。
邢爸、邢妈竟然在昨晚双双发生车祸,而又严重到邢爸已经去世,邢妈至今仍未脱离险境。怎么会这样?这件事竟究是怎么发生的?辰宁她……她该如何去接受这么残忍的事?
他揉揉紧皱的眉心,心情是沉重、无力而又万分疼惜的。实在难以想像昨晚辰宁在乍听这消息时的模样,他昨晚不应该出门的,竟留她一个人面对如此残忍的一切,他真是该死!
迅速收拾一些必要的东西,确定屋内该关的电源、窗户全关好之后,他立刻赶到火车站搭车回家。
※※※
回到家,从父亲口中知道事情经过后,严赫紧接着赶到医院。
他实在没想到一向奉公守法的邢爸竟然也会酒后驾驶,而又第一次酒后驾驶就发生了车祸,不仅赔了自己的性命,连累了最爱的老婆,还波及一名拾荒妇,让对方当场死亡。
非常不幸的是,那名拾荒妇是个寡母,一家五口全仰赖她拾荒维生,她的死亡让邢父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严赫可以想像这事有多棘手,但他还是开口要求父亲全力帮邢辰宁处理这些事,因为对一个连大学都还没毕业,丧父母亲又待在加护病房生死未卜的小女生而言,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处理以及面对这一切。
严父立刻给了他允诺。
邢父的身后事与受害者的理赔事都由父亲负责处理之后,严赫为辰宁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么一来她至少可以轻松一点。
然而当他到了医院,透过加护病房外那面透明玻璃看见她的瞬间,他的心却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下般的剧痛。
轻松?
他怎会以为遭逢突然丧父、母亲昏迷不醒的她,能有一分或一秒的时间轻松?
她坐在病床边,不发一语的直盯着病床上的母亲,一动也不动的。因生病而苍白消瘦的脸更显得憔悴,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且尽是疲惫,双眼盈满痛楚,好像别人轻轻一碰,她就会灰飞烟灭似的。
感觉上,如果她母亲真的不幸过不了这一关,她也会随之而去。
严赫握紧拳头,整个人犹如坠人千年寒冰潭般的寒冷颤抖。
她不会做出那种傻事对不对?不会的,对不对?
“辰宁。”他出声唤道,却在叫完后才想到眼前隔了一面玻璃,即使他们俩近在咫尺,她也听不见。
于是,他改用轻拍玻璃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无奈不知道是太过专心或是无心,她始终都没有发觉到他。
“严赫。”
母亲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他转身,只见她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一脸哀戚的凝望着加护病房内的邢辰宁。
“她从昨晚医生说可以进去探视她妈妈之后,便一直维持同一个姿势呆坐着。”严母语带哽咽的说:“除了刚到医院时曾经哭闹过,接着便这样不哭不闹不说话,也不愿意吃任何东西,让人好心疼。”
“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吗?”他喑哑的问、
她摇了摇头。
“她难道不知道即使她病倒了,也不能让她妈妈清醒过来、脱离险境吗?”他握紧拳头,心疼又气愤的说:
严母哽咽得开不了口,只能再度摇头。
“我可以进去吗?”严赫问母亲。
“只能一下子,医院规定家属在加护病房里只能待半个钟头,而辰宁已在里二十五分钟了。”严母勉强开口,泪水不断滑落两颊。
“好,那我去把她带出来,她的胃不好,多少都得吃点东西才行。”他坚定的说完,旋即朝加护病房的人口走去、
越过对他放行的护理站,他推门走进邢母所在的加护病房,静静走到邢辰宁身边。
他先认真而仔细的看了平躺在病床上,头部包裹着层层纱布,嘴巴及鼻子都插着管子,脸罩氧气罩,面无血色的邢母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一动也不动的她。
“辰宁。”他蹲到她面前,轻声的叫唤。
她没有丝毫的反应,仍是一迳盯着床上的母亲。
“辰宁。”他再次唤道,同时伸手轻轻碰触她脸颊,将她转向自己。“辰宁,你必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她终于看见他,却在对他轻摇一下头之后,再度将视线调向病床。
“你必须要吃点东西才行,否则等你妈醒来,你会没有体力照顾她的。”他将她的脸转回来面向自己,柔声的说。
“我要先等她醒过来。”她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开口,但是声音却虚弱到几乎让人听不见。
“吃点东西花不了多少时间的,更何况加护病房开放探视的时间快结束了,”他指向玻璃窗,“那里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你妈妈的一举一动,你可以一边吃,一边注意她的情况,”他试着说服她,“而且你不会希,望她一张开眼看到的你是苍白、虚弱,好像随时随地都要昏倒的模样吧?你不希望她在疗伤的期间,还要为你担心吧?”
她一脸哀伤憔悴的看着他。
“走,跟我到外头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以免待会儿你妈妈张开眼睛时,看到你观在这个模样为你担心。”他柔声劝诱着。
邢辰宁犹豫的看着他,而他则果决的立刻将她从椅子上扶起。
“严赫……”
“嘘,有话我们到外头再讲。”他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立即将她带出加护病房。
严母一见儿子成功的将邢辰宁带出来,脸上终于露出这十几个小时来的第一抹微笑,安心的。
“去吃点东西,辰宁。”她柔声的握住她的手,“你妈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你妈妈好吗?”
邢辰宁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严母跨前一步,拥抱了她一下,然后走到护理站询问一些问题。
严赫则扶撑着几乎没有一丝力气的邢辰宁,走到可以看见邢母的玻璃窗前坐下,将阿美替严母及她准备的食物摊开来,然后一一挑出不伤胃的食物夹给她吃。
“来,把它们全部吃完。”他将碗筷递给她。
接过碗筷,看着碗内的食物,邢辰宁强迫自己伸手夹来吃,告诉自己严赫说得对,妈妈醒来之后一定不希望看到她虚弱无力的样子,所以即使她一点食欲都没有,也要强迫自己多少吃一些补充体力。
可是她的情绪就足完全不受控制,第一口食物才送到嘴边,眼泪便哗啦啦的掉落下来…
“呜……”她边吃。边呜咽哭泣。
“别哭。”严赫心疼的将地拥进怀中,安抚道:“你妈妈会没事怕。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她?
谁能告诉他?
“先吃东西,别哭了好吗?你忘了你妈妈还在病床上等你回到她身边吗?说不定等你吃完回到病房,你妈妈就醒过来了,所以别哭,快点把东西吃了好吗?”他亲吻着她的额头柔声的说,然后重新拿了一双免洗筷给她。
她泪流满面的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再次强迫自己张开嘴巴,一口一口的将碗里的食物吃进肚子,即使她根本就食之无味。
见她终于将食物吞进肚子,他露出欣慰的神情。
他抬起头看着玻璃窗内的动静,怎知竟见一名刚进去的护士小姐神色慌乱的冲出病房,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他立刻从座位上跳站起来。
“严赫?”邢辰宁神情茫然的望着他。
“你妈妈好像醒了。”
但是以那名护士小姐的模样看来,情况恐怕并不乐观。
间言,邢辰宁立刻丢下手中的碗筷,飞也似的冲向加护病房,严赫和严母赶紧一前一后的拦住她。
透过玻璃,他们看见一批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进入邢母的那间病房。
进入病房后,他们马上进行一连串急救措施。
时间像一条可以勒人窒息的绳子,一秒一秒的加重力道,使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不停对邢母进行急救的医生停下所有动作,他抬起头,以非常抱歉的神情看向他们,摇了摇头。
邢辰宁身体顿时一软,身旁的严赫连忙将她抱住。
“辰宁……”他沙哑的开口,视线也被泪水模糊了。
“不要……我不要……妈——”她喃喃地摇头,蓦然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叫,“妈——妈——”
严赫紧紧将她抱住,使劲的拥住尖叫哭泣的她。
严母在一旁掩面轻泣。
邢母,去世了……
第8章
短短不到二十四小寸,邢辰宁的世界就崩溃了。
先是严赫对她的崩溃,他不仅否决她这些年的感情付出。还将她视为他追求幸福的阻碍,接下来是父母出车涡,两人先后过世。
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的就这三个人,可这三个人却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这一切就像一场恶梦,但是它却真实存在着?即使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上个一百次,当她醒来,这一切仍旧不会有所改变。
事实就是事实,它不会因力逃避而有所改变。所以邢辰宁再痛苦、再伤心,仍咬牙挺了过来。
父母丧事办好后,紧接要处理的是受害家属的赔偿问题。
“我爸已和对方谈好条件,对方愿意以两百万元达成和解、”严赫告诉她。
自从母亲过世之后,他便一直小心翼翼的跟随在她身旁,以防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幸好她虽然伤心,但理智仍在。
“我想到对方家看看,严赫。”邢辰宁开口。
旭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对方家里看看,不过从她遭丧亲剧变开始,他就习惯对她有求必应,不管多么小或困难的要求,他都会帮她做到。
“奸,我带你去。”他点头,然后驱车带地来到受害者居住的地方。
那是一间年老失修的旧矮房,潮湿、拥挤、肮脏、屋前堆放了一堆可以卖钱的回收物,诸如宝特瓶、铝罐、废纸箱、旧报纸等,促使蚊蝇滋生、臭味四溢。
二十坪不到的房子里亦堆满各种回收物,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家和三个年龄不超过十二岁的孩子,全都挤在一间小房间坐、
老人家正在打盹,三个小孩见有陌生人出现,全都瞠大双眼,好奇的看着他们,其中年纪最大的小孩鼓起勇气开口。
“你们要找谁?”
邢辰宁说不出话来。她早先已听严叔叔概略说过对方的家庭环境,但没想到情况比严叔叔说的严重上好几倍。
严赫之前跟她说的赔偿金额是两百万元,是吗?
两百万能够支持他们一家四口的生计多久?尤其这三个小孩还得上学渎书,老人还得有人照顾。
看着他们,她心里有了决定。
她不发一语的转身,正准备走出这肮脏凌乱的房间时,却听见严赫在她身后对那三个小孩问道:“弟弟,你们吃饭没?”
她倏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向他们,只见三个小孩一起对严赫摇头。
“那你们中午要吃什么?”他又问。
“隔壁阿姨会拿东西过来给我们吃,可是她有时候太忙了,我们就要等到晚上才有饭吃。”三个小孩中唯一的女孩以稚气的语气回答。
严赫闻言,手仲进口袋里,掏出两千块交给年纪最大的男孩。
“来,这钱给你,去买点东西回来给你弟弟、妹妹和奶奶吃。”他说完后即走向邢辰宁,牵起她的手离开。
离开那里之后,邢辰宁始终沉默不语,严赫不只一次关心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