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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义说:“没事,就是准备养老了。”
老王还想说什么,可是王明义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存了钱,王明义回到了家里,心里头感觉一下子没有了奔头,他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想去看一看杨雪。
这么多年,他每天都是在梦中梦见她,虽然那段时光非常的短暂,可是却让他回味了几十年。
这人啊,真是不禁混,一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
自己过去看杨雪,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杨雪一定不会见自己,那自己究竟要怎么才能见到她呢,哪怕是在远处偷偷的看上两眼也好啊。
王明义忽然想起了秦朗,对啊,自己是秦朗的师傅,如果跟秦朗说要去他的家里看看,相信秦朗一定非常愿意。
王明义一下子高兴起来,虽然自己的生意让人家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性质,因为过几天就要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了,王明义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飞速的流动。
王明义拿出了电话,想要给秦朗打,可是又放下了,他知道,如果三爷回去说了这件事情,自己的电话已经危险了。
想到这里,王明义把手机卡扣了出来,扔进了下水道,然后去街上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拨通了秦朗的电话。
秦朗守在胭脂特护病房的门口,嘴唇已经干裂,目光呆滞,就像一个快要死去的人。
胭脂已经是第三次被推出去,又被推进来了。
原本鲜红的嘴唇都失去了颜色,面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略带灰色。
刚才又交了十五万,一百多万块钱已经所剩无几了,生命和金钱在这个时候开始互相较劲。
秦朗不是心疼钱,他是在担心,这样下去,这些钱很快就会花完了,到那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突然想起来的电话铃声,把秦朗吓了一跳,一个非常陌生的号码跳进了秦朗的眼帘。
“喂。”秦朗说话的声音沙哑,让人听着就心疼。
“我是你师父王明义,记住了,以后我就用这个号码了。”
秦朗好像一下子见到了亲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眼泪已经成了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秦朗一哭,把王明义给哭懵了,心疼的问:“孩子,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师傅说,师傅一定会帮你。天大的事情有师傅在,也不要怕。”
秦朗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哭着,哭声惊天动地,让病房里的人全部都探出头来。
有人问:“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哭什么。”
旁边的女人说:“他老婆住在icu病房,听说已经花了八十几万了,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男人说:“卧槽,这不是傻逼吗,钱花没了怎么办。”
“草泥马。”旁边的那个女人一巴掌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生病了,就不给我看了是吧。”
王明义被秦朗哭的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徒弟。
有时候说来也奇怪,虽然秦朗不是他的儿子,可是在王明义的心里他早就把秦朗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了。
听见秦朗如此痛哭失声,王明义感觉他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明义决定,自己就算是死了,也要给秦朗出气。
王明义说:“秦朗,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过去。”
秦朗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心里头痛快了好多。
说:“师傅,你不用过来了,胭脂住院了,没什么大事。”
秦朗这一点跟他的母亲杨雪非常的相似,他不愿意麻烦任何人,只要是他觉得自己还能够坚持。
王明义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不就是胭脂生病住院了吗。
王明义说:“好了,真是没出息,生病了就找大夫,哭个屁,过几天就好了,要是没钱师傅这里有。”
秦朗说:“不用了,我这里有钱,没事,您挂了吧。”
王明义挂断了电话,秦朗拿出了一只烟点上了。
已经是下午了,秦朗并没有感觉饿,也没有感觉渴,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在他的身上死不了作用了。
走廊里想起了医生,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声。
有人踢了他一脚,说:“快,交钱,你老婆病危了。”
秦朗条件反射一样的跳了起来,把一张银行卡扔了进去,说:“还有三十万,全都加上,要最好的药。”
秦朗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不行了,故意有些不顺畅,好像是有什么人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手术室里,医生在紧张的忙碌着,那些冰凉的铁质工具进入到人的身体的时候,就像是屠夫在切割猪肉。
胭脂好像一直在做梦,昏昏沉沉的。
她梦见了小时候,那时候,生活简单而幸福。
她可以坐在一棵树下,看着一个屎壳郎把一个羊粪蛋滚来滚去的,一个下午都不知道疲惫。
她又想起了上中学的时候,后面有一个瘦弱的男生,在她的书包里塞进了一张纸条,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她打开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我爱你三个字。
胭脂好像听到了绿岛酒吧里面正在唱着的一首歌,爱是你我,那是她最拿手的歌,可是如今怎么唱不出声音了呢。
一着急他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差一点失去了知觉,她好像又看到了秦朗,秦朗在哭,默默的,无声的哭。
胭脂问他怎么了,他却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秦朗已经站不住了,他颓唐的蹲在手术室的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手术室的门开了。里面的大夫已经摘下了口罩。
推出来的胭脂竟然睁开了眼睛,脸上竟然有了红晕。
秦朗高兴不得了,扑通一声给医生跪下了,说:“谢谢,谢谢。”
医生的脸色很难看,说:“她已经不行了,你准备后事吧。”
秦朗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说:“你看啊,她已经醒过来了。”
第四十一章 凄风,冷雨,泪
没有人跟他纠缠,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人全都走了,只留下了了秦朗,还有躺在车子上的胭脂。
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说:“你叫秦朗啊。”
秦朗不知道怎么回事,点头。
你的住院费已经没有了,如果不交钱,你就赶紧离开吧。
医院的里面已经开灯了,夜拉开了它的帷幕。
秦朗抱着胭脂,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落泪如雨。
“我要回家。”胭脂说话的声音非常的羸弱,在汽车的轰鸣声中几乎就要听不到了。
秦朗点头,说:“好,咱们回家。”
没有人愿意送他们走,秦朗就那样抱着满身伤痕的胭脂走在大街上,迎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闪光灯。
好多人都在感叹,太可怜了,太可怜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来援手。
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一个衣着破烂,满脸污渍的老头站了起来,说:“孩子,如果你不嫌我的车破,就把她放在这个上面吧。”
秦朗看见这个老头的身边放着一辆破旧的板车。
他知道,这种车是推货用到的,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有总比没有要好。
秦朗感激的递给了老头一只烟,喉头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老头把已经漏了棉花的破被子放在了车子的最下面,秦朗把胭脂轻轻的放在了上面。
胭脂笑了,笑的灿烂如花,她说:“秦朗,就当做我实在做婚车吧,你推着我。”
秦朗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点头。
平板车咯吱咯吱的走在这个高度文明的大都市,显得有些不协调,仿佛是给领导脸上摸了一把锅底灰。
那个他们曾经温存过得家终于到了,门口却站着一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女人。
“不许进去。”那个女人说。
“为什么。”秦朗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你他妈的要是死在我这里。”我这个房子还租不租了。
秦朗无话可答,他忽然感觉自己真的太可怜了,偌大的城市,居然没有他们一处落脚的地方。
“去我家吧。”那个老头说。
秦朗看了看胭脂,胭脂用目光告诉秦朗不要。
秦朗把胭脂从车上抱了起来,说:“咱们走。”
两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树林。
秦朗坐了下来,把胭脂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胭脂看着秦朗笑了,说:“老公,我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幸福,生命因为有你,变得精彩,即便是昙花一现,我也知足了。”
秦朗亲吻着胭脂有些冰凉的嘴唇,说:“你不会死的,老天爷不会让你离开我,咱们要在一起过好多年,一辈子,咱们还要生好多的孩子,女孩子像你,男孩子像我。”
胭脂抬起来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秦朗满是胡子茬的脸。
“ 我知道,我要走了,我没有那个福气了,虽然我不愿意,可是老天不答应。”
“不要为我伤心,死了就死了,活人还要继续。”
“我死以后,你再找一个好姑娘,不要把我的影子留在心里,不值得,也不公平。”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秦朗的眼泪全部都落在了胭脂脸上。
“抱紧我,我好冷。”胭脂费力的说着。
秦朗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裹在了胭脂的身上。
天空划过一个炸雷,沉闷而且悠长。
风刮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秦朗光溜溜的脊背上。
秦朗抱起来胭脂,跑到了附近的一处廊沿下躲雨。
可是,雨丝不停的飘进来,秦朗的裤子全部都湿了。
秦朗已经麻木了,已经没有了痛苦,没有了忧伤,什么都没有了。
当太阳又一次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来的时候,秦朗动了动眼睛,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胭脂,太阳出来了,你快看,多美。”秦朗喊胭脂。
没有人回答他,秦朗低下头,胭脂的眼睛闭着,仿佛是睡着了。
秦朗明白了,胭脂已经走了,并且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世界上对他最好的胭脂也走了,秦朗想。
秦朗抱着胭脂的尸体,静静地走着,他要给胭脂找一个好地方,让她舒舒服服的睡,去那个没有忧伤的地方。
清水溪呜咽的流淌,经过一场大雨以后,清水溪的水已经变得浑浊了。
秦朗把胭脂放在一处满是鲜花的地方,轻轻的给胭脂梳理头发,然后,细心的把胭脂脸上的一个泥点抹掉了。
秦朗仔细的端详着胭脂,他非常的满意,这才是他的胭脂,他的,最美丽的胭脂。
秦朗用手在地上开始挖土,尖锐的石头划破了秦朗的手指,鲜血涌了出来,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默默的挖着。
秦朗找来了鲜花,在胭脂以后要长眠的地方铺满了鲜花,又在她的身上铺满了。也许,只有这些美丽的鲜花才能配得上胭脂。
秦朗用手一捧一捧的撒在了胭脂的身上,没撒一把土下去,秦朗感觉心里就像被刀子捅了一下。
秦朗躺在胭脂的身边,睡了一觉,醒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