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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擅表达、因为不擅处理,所以他们兄妹不曾互相开口嘘寒问暖……今日,透过宝春细腻的拥抱、轻柔的呢喃,她感受到家人有形的疼惜,也开始仔细思量着另一位与她同等倔强的家人,无形的亲情……“好。小嫂子,我大哥就麻烦你多费心照顾了。”皇甫赤芍回抱住宝春的身躯,以仅让两人听闻的低哑嗓音,诚挚地将她唯一的亲人交付予这善良温柔的小女人。
宝春点头,吸吸鼻子,取出一大袋的物品交至皇甫赤芍手中,生怕有丝毫的闪失遗漏,带着浓浓哭音认真交代。
“这袋药丹是皇甫特别将你沐浴擦身所需的药材精炼,因为你们远在边疆,就怕有些草药采不全,皇甫说在剧毒末清之前,一定要每晚乖乖以内力逼入毒,再配用这些药丹。用法就是将药丹捣碎,丢到热水里让它溶解……”
“嗯。”皇甫赤芍接过,好笑地看着宝春泪痕交错纵横的模样。这袋药丹八成是宝春半逼半汞的情况下,她老哥才同意炼制的。
“我会想你……”宝春又禁不住拥住她,补上一句:“皇甫他会想你的。”
皇甫剑眉一挑,“谁说的,我才——”一记拐子手袭上他的腹部,阻断他出口的拒绝。宝春虽背对着他,没料想她的偷袭准确无误。
“大哥,我也会想你的。”皇甫赤芍哈哈大笑,她可没漏掉方才“凶杀”发生的现场画面。
“嗷呜……”一旁的黑狗配合哀哀两声,所有人的注意力转至它身上。
皇甫头一个摸摸它的黑脑袋,“笨狗,你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大类,尝遍百毒还能不死,我甘拜下风。”
话说,一黑千辛万苦才解去剧毒不过一日,蠢到极点的它竟然又将那日阿牛为赤芍擦拭毒汗的那盆“洗澡水”当成茶水,喝掉一大半,等众人发觉它时,一黑早浑身抽搐地躺在草地,呜呜哀鸣,差半步就教牛头马面给勾了狗魂。结果还是皇甫牺牲一颗珍贵至极的百仙续命丹,将他小命给挽救回来。
若非一黑,皇甫还不知道自己除了医人,连医牲畜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记得我救你前说过的话吧?”皇甫大掌移至他项上的银制颈圈,上头大大地刻上“神犬”两字,是日前皇甫特别送它的奖赏。
一黑灵性地点点头,一人一狗交换个眼神。
“你同它说了什么?”宝春擦擦眼泪鼻涕,好奇地问。
“男人之间的约定。你在做什么?”皇甫客气地询问,宝春正拧着他宽大的左袖充当手中在捣鼻涕。
宝春不理会他眼底酝酿风雨欲来之势,蹲下身子摸摸一黑,“你也要小心喔,别再胡乱吃东西,下回赤芍和牛大哥回来玩时,你也要一块儿喔。”
黑狗低咆数声,像是回应它的话。
“一黑,走啰。”皇甫赤芍朝它勾勾指头。
阿牛端坐马车前,皇甫赤芍抱着一黑跳上马车,拢妥裙摆,倏然抬头看向皇甫。
“大哥,我一直炼不好“玄武紫珠露”,除了黄耆、苏子、陈皮及雀燕尾之外,配材总是缺了一味药引,你能告诉我吗?”她从不向皇甫询问炼药的方法,最多也只是摸进他的书房内去偷书来读,更懒的话,干脆直接偷他炼制好的丹药,这是她首次尝试开口。
皇甫双手环胸,兄妹俩注视许久,他缓缓勾起浅笑,柔化向来淡漠的眼瞳。“加两钱你最讨厌的那味草药下去炼,其余的步骤,如你先前的一样。”
皇甫赤芍回以顽皮的笑容,朝他眨眨眼。“苍术是吗?”
“你回答得可真直接。”皇甫嘴一扇。
皇甫赤芍放下帐幕掩住笑容似的发红面颊,轻快的嗓音带着丝丝涩意传出。
“我会试着发觉这味草药的可爱之处。”也试着发觉拥有这个名字的主人翁从不说出口及不擅传达的亲情。
马车离去,仅留举目遥送的四人,宝春转向皇甫问道:“刚刚赤芍和你在打什么哑谜?”
皇甫牵起宝春的手腕,顺势拥住她的肩头,爽快在她颊烙下轻吻。
“你又吃我豆腐!”宝春推不动贴黏在她身上的色猫,连甫说完话的嘴他教他以吻封祝同样的轻薄举动却隐约带着喜悦的情绪,宝春迷迷糊糊之际似懂非懂的浅浅明了,皇甫的喜悦必是来自于赤芍离去前所留下的哑谜第七章离开缘山,牛舍秉尽量保持马车乎稳的行进速度,一方面是担忧伤到皇甫赤芍有孕的娇躯,另一方面也因不需赶路,顺势沿途欣赏秀丽风景。
“阿牛。”皇甫赤芍的脑袋探出马车,呼唤前方驾车的牛舍秉,“既然咱们好不容易回了中原一趟,你……要不要顺道回去瞧瞧你的结拜兄弟和干女儿?”
牛舍弃回视她,“以后好吗?反、反正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中原。当年我不告而别,又发狂似地拆掉阎王门房舍,我大哥不知消气了没,还是别回去讨打。”他傻笑雨声,大哥的拳头可是硬得很。
“我见过了你二哥,还有两位兄弟没见过。唔……阿牛,你那位二哥也是杀手吗?”她忆起那张温文惆傥的无害俊颜,有些疑惑。
“别被白云尔雅的皮相给骗了,他是阎王门的“文判官”,武艺更胜过我与炎官——就是我四弟。我曾见过一次白云杀人的模样……”牛舍弃打了个冷颤,那血腥画面与他脑海里的记忆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阎王门里有“文判官”、“黑无常”,还有哪些称谓?”她像个好奇宝宝。
‘阎王”是我大哥阎罗、“武判官”石炎官、“白无常”怜我,其余的是些牛头马面,魑魅魍魍。”
“红豆呢?她不是阎王门的人吗?”
牛舍弃轻声一笑,“红豆与你的武艺不相上下,是阎王门内最差劲的学徒,这些年八成也不会有太大长进。何况炎官和老二不会舍得让她接“阎王令”,她充其量仅仅是挂名于阎王门,并不清楚我们的任务。”
皇甫赤芍点点螓首,又间:“说正格的,我对你大哥阎罗很好奇,到底是哪样的人物能毫无善恶观念地建立杀人组织,似乎还乐此不疲?阎罗是他的本名吗?他该不会长得青面獠牙,活脱脱像个阎王吧?”
牛舍弃沉思片刻才回道:“他有着一张会今你起红疹的容貌,像块寒冰似的,不像白云以笑容来掩饰深沉城府,也不若炎官直来直往的性子,一双碧绿翠玉似的瞳眸傲视着一切。阎罗这个名字打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是如此称呼,是不是本名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他自小生长的环境影响,他视人命如蝼蚁,认为所谓价值仅止于强弱,他很少在大伙面前提及自己的过去,但似乎白云知道些什么……你别看白云文文弱弱的模样,他可是阎王门里唯一敢与阎王顶嘴造次的人。”
“听你这么一说,好似与阎罗交情不深,却甘心冯他卖命?”皇甫赤芍不解。以牛舍秉善良的天性,不应该走上杀手一途,想必阎罗是带坏他的唯一人眩“不,老实说,我很钦佩大哥。在某些方面,他的确是个霸主,有他傲气的理由。一开始,我所接下的‘阎王令”皆是贪官奸商,而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错——杀一恶人而能使数百位百姓脱离痛苦深渊,我甚至是有些骄傲的……但只要杀过一条人命,之后再杀人就变得好容易、好简单,到头来根本不会在意被刀锋割断咽喉的人究竟是善是恶,直到突然醒悟……”牛舍秉黯然。
“等你突然醒悟之后,你就变成这模样?”皇甫赤芍松开搂抱一黑的手臂,爬过数大堆的行囊,来到牛舍弃身后。
“是呀。”他倒不认为这模样有啥不好。
“哪一天你若想回阎王门,咱们就特别跑一趟,我非得好好瞧瞧那位人间“阎王”。”然后毫不客气地赏他一脚!皇甫赤芍在心底暗加这句话。
胆敢害她的亲亲相公受伤害,就算打不过阎罗,至少也要下生巴豆教他尝尝教训。
“好——”牛舍弃才说完,急忙勒住马缰。
猛然停顿的结果让皇甫赤芍朝后摔进大堆的行囊间,一黑凉到马车下,痛号数声。
“赤芍,你没事吧?!”牛舍秉紧急回头探视,就见皇甫赤芍栽滚进药粉袋里,染了满头白粉。
她嘟起嘴埋怨,“干啥突然停下来?停下来也不先说一声!”好痛!
“有数辆马车停在山路曲折处,咱们差点撞上。你还好吧?”牛舍秉下了马,将一黑拎到怀里,皇甫赤芍拍拍身上白粉,跟着跳离满布白色尘烟的马车内厢。
她朝挡路马车嚷道:“喂喂喂,路是你们家开的吗?没听说过好狗不挡路吗?”她叉腰直行,来到众人围观的圆圈外围。
一名紫衣男子忙起身致歉,明亮的眸子在看清她今人惊艳的美貌时露出欣赏的光芒,他浅笑道:“姑娘,抱歉,我们的马车出了点状况,不巧的是舍妹旧疾又发,绝非故意挡姑娘的路。”录入:如祥男子脸上漾起甜美梨涡,在风度翩翩的俊脸上更显乎易近人,皇甫赤芍急忙以衣袖覆脸。惨惨惨惨,她的红疹又作起怪来!
紫衣男子误以为她是因害羞而捂脸,心中当下一喜。
“在下韩暹——”
他话末说完,皇甫赤芍迳自转身躲回牛舍秉身后,朝牛舍秉小声道:“我又起了满脸疹子啦!我得先上马车吃些药丸。”一溜烟便门人。
自我介绍才四个字就教美人抛下的韩暹满脸尴尬,牛舍弃伸出大掌为他解除鸦雀无声的窘态。
“敝姓牛,我内人身子不舒服,抱歉。”
韩暹感激地反握住解围的大掌,才重拾受伤破碎之心仰首望着高他整整一个头有余的巨大身影。
韩暹愕然打量牛舍弃毫不起眼的外貌,心里疑惑着天仙似的美人怎么会下嫁予如此乡野村夫呢?他暗自摇摇头,可怜了一朵艳色牡丹呀!
牛舍弃不知别人眼底的鄙夷,仍诚心问道:“有需要帮忙之处吗?”
“呃,我家奴仆正在修马车轮,可舍妹的情况……”韩暹皱起眉宇。
“我内人正巧懂些医术,让她为今妹把脉一诊。”牛舍弃走回马车,皇甫赤芍顶着一张苦瓜脸,脸上的红疹依旧严重,直朝牛舍弃摇头。
她不要出去见人啦!她这模样很丑耶!
“咱们若不帮韩公子这个忙,咱们的马车也下不了山。”牛舍秉简单陈述个中影响。
皇甫赤芍从行囊堆中取出一捆红线递给牛舍弃,“我以红线为她诊脉,否则免谈。”
牛舍弃取过丝线,与韩暹交谈数句后,又回到马车,向她颔首。
韩暹遣退围在他妹妹韩香身畔的奴仆,将红线系绑于她腕间,另一头则交予牛舍秉转给诊病佳人。
沉静片刻,马车内清亮的娇嗓娓娓道出做种症状:“胸闷苔腻、阴虚发热、潮热骨蒸、五心烦热。阿牛,将这数株青蒿捣碎,让小姑娘混水服下,应应急。”一只纤纤玉手拈着药草,伸出马车幕帐外。
牛舍弃照办,将简易药汁交由韩暹,让他喂食韩香。
药入病体半晌,韩香眉睫微动,睁大美目,满脸疑惑地看着众人欣喜若狂。
“我……我怎么了?”韩香不解轻间。
“你突然发病昏厥,吓坏众人了,好在咱们遇上活菩萨,否则你这条小命难保:”韩暹简单为她解释,急忙起身向牛舍素及皇甫赤芍致谢。
“韩公子客气了。”牛舍弃笑嘻嘻回道。
“可否让在下向尊夫人道谢?”韩暹目光只飘向马车上。
皇甫赤芍出声道:“免了、免了,我听到你的感谢之意,也明了你的感恩之心,奇QīsuU。сom书快快将你们的马车修好就成了。”快快滚开,她就谢天谢地了!
“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