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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夫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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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舍弃摇摇头,喃喃自语:“他们会知道的。”恐怕连它的行踪也逃不出他们的掌握吧。

“什么?”皇甫赤芍没听清楚。

“没什么。吃菜呀,多吃点。”他挟上数道素菜,因为他不敢杀任何有生命的牲畜,所以桌上的菜肴清一色皆为素食。

皇甫赤芍捧场地吃完他挟至嘴边的菜,含糊道:“多聊聊你那些兄弟嘛。”

“三个臭男人,没什么能聊的。”牛舍弃轻声浅笑,“一个冷如寒冰;一个俊若天仙;一个烈似火海。”

“他们是干啥的?商?农?仕?”她为两人斟酒,一边问道。

“……商。”牛舍弃口气不稳,他们所从事的职业太难定位,但牵扯到大批钱财,算是另一种商人吧——买卖生命的那一种。

“喔哦,浑身铜臭。”

牛舍秉干笑雨声。铜臭?正确来说,应该是——血腥臭。

“你每次聊到过去的兄弟朋友时,都笑得好可爱。”皇甫赤芍点点它的右颊,“我知道你有好多话藏在心里不肯吐露,无妨的,我不会以口娘子”的身分自认,非要你诚诚实实对我明言,可你多挑些你能讲、愿意讲,讲了之后你会开心笑的往事让我分一口子,让我更加了解我的亲亲相公,好吗?”

善体人意的蔼然笑靥,在他眼前不单单仅是清艳的牡丹容颜,她包容他的隐瞒,包容他欲言又止的矛盾,包容他的傻、他的楞,包容他的一切一切。

她或许火爆、或许急性子、或许易怒、或许总爱欺负他,却真切地为他着想——他无法坦率的过去,她不迫问!他试着忘却的丑恶,她不探究。

虽然他不敢确定,她在得知它的过去之后,是否仍能如此敞开心胸对待他?

“赤芍,你不气我无法全部向你坦白吗?”担忧占满他的眼瞳。

“干啥要气?我也没把自己从出生开始的糗事,完完整整告诉你呀。”自己都没做到的事,干啥强迫要别人做到?

皇甫赤芍握住它的手,“老实说,我对你很好奇,说不想知道你的过丢那是骗人的。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是那些影响了现在的你“我想一点一滴的除去那词人献的疙瘩,但前提是不伤害你……我不要掏干挖尽你惨不忍睹的过去,再说什么“用泪水为你洗尽那些过去口的浑话,万一我做不到,你那些让我一时好奇给挖掘出来的伤口怎么办?任它流干血液?抑或让你再疯一次?那不是我乐见。”

她倾身吻咬住他的唇,丁香舌滑溜地探入他口里,调皮地进进出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这样的我,你还会爱我吗?”在她如绸似缎的唇瓣间,他低喃问道。

“我会,但你也要同等的爱我。”她是个要求公平的大女人,不要哀求男人的垂怜,等待男人的宠幸,她要的是能与她同甘共苦的终生伴侣。

灰色布衫落地,覆在其上的是犹带体香及温热的翠绿薄罗裙。

“我也会……”他回应她的索吻,放任纤白十指攀上他浓褐色胸膛,烙下她专属的花瓣印记。

轻烟霭霭的大木桶内注满温泉水,数株不知名的药草浮沉其间,散发芯芳清香。

“呼——”破水而出的脑袋瓜子,青丝服帖着脸颊,浸泡发红的脸蛋满意地大吁一声。

皇甫赤芍哼着小曲,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水面。“阿牛,进来一块儿洗嘛。我加了很多药草,可以让你浑身的酸疼减轻喔。”她朝蹲在角落揉搓着全身泡沫,头始终低垂的害羞男人招手。

“你……你先洗,我、我我等一下再洗……”

比她这个大姑娘还害臊?虽然昨夜是她主动,好歹到后来,他也一改被动的“尽了全力”,两人该做的都做过、该看的也全看光了,他还羞得像个大姑娘?

皇甫赤芍溜出水面,玉手悄悄从他身后环至他胸前,菱嘴放肆吻咬着他早已布满青紫齿印的颈项,让新痕旧伤凑个整数。

突来的调情举动,猛烈得让牛舍弃招架不祝“赤赤赤赤赤芍……大大大大大大白天的……”

“我啥时改名叫“赤赤赤赤赤芍”?”皇甫赤芍逗着他玩。

“不、不是啦!你不是、不是说身子疼吗?”他动也不敢动,挺直身躯任她毛手毛脚吃尽豆腐。

“那是昨晚的事。反正我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点点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淤胄及抓痕,可见昨天战况激烈。

“我不会疼呀,比较担心你。”他皮粗肉硬的,几个浅浅的齿印犹如让飞蚊叮上两三日,只会痒而无痛觉。而她一身细皮嫩肉,好似轻轻一扭便会留下红印,才教他烦恼。

“有啥好担心的?那是必经的过程嘛,何况这种痛比起我毒发时的痛,微不足道。”皇甫赤芍肆无忌惮与他谈着夫妻间亲密的话题,她算半个医者,自然对人体有深层的了解,何况他是她的良人呀,有啥好害羞的?

“你不暗我一块儿洗,那我帮你擦背。”她抢过他手上沾满泡沫的布巾,搓揉着他厚实的背脊。

洗刷刷、洗刷刷——

“这样力道会不会太重?”她体贴询问。

“不会。”

搓刷刷、搓刷刷——

“把右手臂抬高。”

“喔。”

揉刷刷、揉刷刷——

“你左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吗?”头一次见面就见他紧缠着,半个多月过去,这白巾恐怕连换他不曾换吧?

“……这不是伤,是刺青。”牛舍弃回视她,虽然他不敢将过往对她坦白,但他也绝对不会再对她说谎。

“能让我看看吗?”她轻声探问。

“很丑,如果你不怕的话。”

皇甫赤芍摇摇头,缓缓解开死结,一圈圈卸下白布,让他肾上那张阴森拧笑的黑无常呈现在她眼前。“这是黑无常?是你的过去?”

牛舍弃点点头,脸色黯淡,“你若要追问,我是绝不会对你隐瞒,但……我希望你别问,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哀求的低喃。

皇甫赤勺默不出声,仔细打量着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跳出来吓人的刺青。

“赤芍?”她该不会吓傻了吧?牛舍秉急忙叫唤。

“这好精细耶,是哪位高人的手笔呀?改天也让他在我的肾上雕朵牡丹,跟你配成一对。”皇甫赤芍不断来回抚触那张鬼脸,双手并用地左右拉开、上下扭转,让那张黑无常鬼脸变形得今人喷饭。

牛舍弃原本卡在喉问的恐惧,全教这小女人的举动给破坏光光,瞬间消散无踪,狰狞的刺青也在她指间成为逗趣的图腾。

“不过,这张脸跟你不搭嘎。”皇甫赤芍目光来回于他拙扑的脸孔及臂上的刺青,“他比较好看耶。”她无辜地指着那带笑的黑无常。

牛舍弃两眼一翻,爆出大笑。

第四章

两年的光阴,让他们拥有“老夫老妻”的幸福称谓。这些年来,他们简陋的木屋又多了另外三间房舍,一间专门提供给皇甫赤芍炼制丹丸及放置各式药草,一间专门用来收养牛舍弃善心大发之下拾回的阿猫阿狗,最后一间还空置着,准备做未来的娃娃房,目前则充当皇甫赤芍每晚为牛舍秉针灸的病床。

今夜,皇甫赤芍难得静默地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打开一只木盒,眼中浮现些微的愁绪。木盒里闪耀着珍珠般光芒的药丸,在在提醒着她:遥远中原,还有人等着这类药丸救命……“赤芍?”牛舍弃探头进房,原是准备叫她用膳,却发觉她若有所思。

“你又在担心你大哥?”

他曾听赤芍提过,她大哥与她身上皆存在着某种难解之毒,两人原先各自准备为对方调制解毒丹药,后来却因双方大吵一架,解毒之事也跟着延迟了下来。

那颗珍珠似的药丹,想必是她为她大哥所精心炼制的吧。

“我才没有,谁要担心那个怪人呀!”皇甫赤芍死鸭子嘴硬,不肯点头承认。

“你常望着那颗丹药发呆。”

“我是在思考,才不是发呆呢。”

牛舍秉坐在她身边,不与她争论,只是指了指木盒道:“很少见过颜'奇''书''网'色光泽这么美丽的丹丸,很难炼出来吧?”

皇甫赤芍低下头,拿起珍珠丹药,“这类药丸足足炼了三年,每一天,、都乖乖坐在丹炉前,仔仔细细顾着火候,生怕炼壤了、炼失败了。”

“是准备救你大哥的吧?”牛舍弃轻轻搂着她的肩问道。

半晌,皇甫赤芍不情不愿地颔首,“没错,是为他而炼的……他虽然很词人献、很自大,老是说我丑,说我没有姑娘家的样子,可是……”她仰起下巴,向来刚强的小脸竟泪涟涟,“我好担心他,真的好担心他……”

离开皇甫府邸将近五年的光阴,她与大哥谁也不肯先低头道歉,两人体内的毒就拖延了下来,每每她毒一犯,便会想到远方的大哥也正以不同的方式承受相似的痛苦。

牛舍弃疼惜地擦着她的泪,“倔强的丫头,事实上你很敬佩你大哥对不?”

她从不当着他人的面前夸赞她大哥,但每次一提到她大哥,眸中那晶亮的神釆是瞒不了人的。

“嗯,他好聪明的,我爹爹书柜上的医书,他看完一遍后甚至能全部倒着抄写一遍,只要是他想救、要救的人,几乎从没有一个人在他手上断气。每次只要他自信的笑,你就会觉得所有困难的事都能迎刃而解……他就是那样的人。”皇甫赤芍唇角勾勒着以兄长为荣的骄傲。

“要不要回去看看他?”牛舍弃问道。他希望赤芍体内的毒能早日解去,也希望赤芍兄妹俩能化干戈为玉帛。

“我不要先低头……”她嘟起嘴,拉不下面子。“除非他启下身段请我回去,否则我一辈子都不要回去。”

“都这种时候了还呕气?”牛舍秉不明白究竟是何等严重的争吵,能让血亲兄妹闹到分家的地步。

“我不管——”皇甫赤芍一跺脚,忘却指间还捻着珍珠药丸,手一松,药丸呈抛球状用飞出去。

“蔼—”

“蔼—”

夫妻俩急忙同时弯身要捡,太过合作的情况下,额头互击,疼得两人捂头痛叫,忽略了珍珠药丸一路凉到桌下,让偷偷趴在桌下午睡的“一黑”——牛舍秉一年前捡回来的大黑狗给吞下肚丢。

“我的药!”皇甫赤芍惊叫。

“一黑!快吐出来!”牛舍秉冲上前抢救。

咕噜一声,一黑打个大哈欠,哪里还有珍珠药丸的残渣?

牛舍弃抓起一黑,以倒立方式,努力要它吐出珍贵的丹丸。

“拿刀来!拿刀来,趁药丸还没化之前——”皇甫赤芍叫道。

“不可以杀它,不要被一黑!”他将一黑紧紧护在身后,猛摇头。

皇甫赤芍急得胸脯上下激喘,“那颗珍珠药丸是剧毒呀!”难不成他还以为珍珠药丸是让有病的人吃了治病,没病吃了强身吗?

牛舍秉脸色刷白,惊怕地问:“有多毒?”

“我整个药柜上的毒药毒粉也不及它的一半呀!”

“那……那没有解药吗?”牛舍素与一黑四目相交,同时流下惊慌泪水。

“有。”皇甫赤芍扭曲的面容上强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叫我大哥咬它一口,以毒攻毒。”

当初珍珠药丸完全是针对她大哥身上的毒所配制,所谓药即是毒,这一小颗的珍珠药丸足足周上百余种的剧毒药引混合炼制,除了早已身中剧毒的大哥能尝之外,其他人吃了只有重新投胎的份。

“一黑:”牛舍秉难过地抱紧黑狗。

“呜……”黑狗配合地为自己哀号数声,霎时间屋内人狗同哭,又吵又闹。

皇甫赤芍没空陪一男一狗做些没助益的事,她在药柜前翻找瓷罐,扳开牛舍秉的手掌。“借一下。”她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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