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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行 作者:潜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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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质答道:“挨了刑罚,身子自是不好。周杨氏对周吉颇呵护,夫妻二人恩爱教人羡慕。”
  我歪着头看她:“怎地,想要娶夫了么?”
  周文质一惊:“你变换得忒快了!”
  褚珀此时和小宝一起跑了进来,喊着 “阿姐”,见了周文质立马规规矩矩,“周姐姐好!”
  见褚珀如此,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褚珀不乐意了,拖长声音喊:“阿~~姐~~”
  周文质微笑,看着褚珀说:“见你阿姐这么高兴?”
  褚珀嘿嘿一笑:“见到周姐姐才高兴呢!”
  周文质也乐了:“褚珀,你小嘴抹了蜜糖呀!”
  褚珀挠挠头,想起什么似地说:“云岫他最近好不好?上次见他,我惹他生了气,一直想着跟他道歉的呢!”
  周文质摸摸褚珀的头,微微叹息:“褚珀真乖,云岫他脾气不好,你不要介意就是。”
  褚珀神情认真:“我听阿姐说云岫身子不好,我本不该那样的。”
  周文质笑着,似夹杂着苦楚。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小宝说:“这个小姑娘是?”
  褚珀说:“我小宝姐,阿姐每晚教我们学字。”
  周文质转向我,说道:“阿良,云岫他自那次之后总是要我来找你。”
  我疑惑得很,问她:“云岫找我做什么?”
  周文质说:“他想让你当他的夫子,我知你志不在此,亦知云岫他的脾气,不想你为难,就一直压着。本没想跟你提这事的,但你若是每晚都教学,可否算上云岫?”
  我有些吃惊:“当夫子?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教褚珀他们也只是启蒙认字罢了,认真学还是须得去学堂的。”
  周文质说:“云岫已经赶走几个夫子了,他学也不是为了功名。因病痛总是呆在屋子里,也没什么玩伴,若是有褚珀小宝他们,云岫也能开心些。”
  我问:“依云岫如今的情况,可以奔波么?”
  周文质说:“上次大夫说,云岫郁结于心,若是能出来走走,亦是可行。”
  我点头:“如此便好。”
  周文质微叹:“阿良,累你辛劳,我心中过意不去。”
  我哈哈一笑:“教两个是教,教三个还是教嘛。可不许怨我误人子弟!”
  周文质微笑:“云岫知晓了定然开心,为这事,他本与我置气好久了。”
  爹爹端着盘子进了中堂,我站起来将桌面的茶壶杯子收走,褚珀去厨房拿碗筷。饭桌上,我大力向周文质推荐爹爹的肉末焖豆腐。
  周云岫指明要我当其夫子,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是要我教他太极么,我得仔细回忆一遍,前世就被我打得七零八落的,误导了他可不行。上次见他那样的性子,也不知褚珀能否真的与他和睦相处,小宝惯于事事让人,倒是不必担忧。回头还得好好与褚珀说,若是又气得周云岫心悸犯了,那我真是没法交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需要
陈大人又未出现
哈哈
节日快乐 ╭(╯3╰)╮

☆、旧案

  内衙的五声梆子敲响多时了,我与张蓉在刑房中等候,李达还未来。张蓉站在我桌前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菊花的小小花苞,我翻看着一会须得交给承发房的盗版案与还儿案文书。
  张蓉说:“李姊可从未来迟过。点卯的时候都要过了,罢了,我们去吧。”
  我应了声,抱起一叠文书。
  就在我们预备动身时,李达匆匆的跨过门槛。
  张蓉一见李达,拍着她的肩膀说:“难得一次你比我晚到衙门!”
  李达左手抚着胸口,平复急促的气息,说:“对不住,今日有事耽搁来迟了。”她腰间的右手缠着白布,一圈一圈,包扎结实紧密。
  我问道:“李姊,怎地受伤了?”
  张蓉也看到了:“怎么弄得这么严重?”
  李达抬起包扎的右手,晃了晃,说道:“今早抬柜子压了手,小伤而已,医官包扎得有些吓人。我们先去承发房吧,别误了点卯时候。”
  将两个案子的文书都交予承发房,点卯完毕,我们回了刑房。
  李达左手摆弄着桌上的物什,右手悬在身前,从书堆里翻出一本册子,拿给张蓉,说道:“十九又是放告日,我这样子就不去了。阿蓉,你收案,阿良做登记工作可行?”
  张蓉爽利的收了册子:“你在刑房歇着,莫再伤了手。我与阿良会妥当办好的。”张蓉说着把她的那本册子又交给了我。
  我收拾好笔墨,带着册子,对李达说:“李姊,那我们去了。”
  李达应了声,看着我与张蓉出了门。
  在月台上端坐,登记了几个案子,手冰凉,有些发僵。我放下笔,摩擦双手生热取暖。最后一个起诉者从东阶上到月台,身旁的张蓉啧叹了一声。我转头看她,张蓉的眉头皱起,似是不乐。
  我转头看来人,额有美人尖,眼睛细长,颧骨突出,面色微黄。她在长桌前停下,自发将诉状递给我。
  细细看了诉状所录内容,这是个申请再审的案子,关于遗产继承。原告严芳菲一年半前要求与兄嫂分亡母所留家产,兄嫂不允,严芳菲诉至公堂。前任县令钱时茂将此事搁置不问,严芳菲不服,再次申请钱时茂不予受理。如今陈县令上任,盼望能还予公道。
  此案不好处理啊,李达、张蓉俱是钱时茂挂冠封印而去后留下的班底,一年前李达与张蓉必是经手了此案。我沉默着将诉状递给张蓉。
  张蓉大致看了一眼,将诉状拍在桌上,说道:“文牒。”
  严芳菲将文牒递给张蓉,张蓉漫不经心的拿在手上。严芳菲安静的站在长桌前,仿若对张蓉的举动都没有看见,然而被紧紧咬着的下唇泄露了她的情绪。
  良久,张蓉才将文牒递回:“此案你来衙门诉了多次,钱县令不继续审,我们也不再受理此案的原因都与你说得明明白白,你怎还来递诉状!”
  严芳菲说:“我不服。”
  张蓉低声喝道:“你怎如此不知进退!当初前县令是怜你不易,才不继续审案。你亡母券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家产归于你兄嫂,你根本毫无依据分得家产。”
  严芳菲说:“娘亲生前曾叮嘱爹爹,要我在行笄礼后拿回家产。无论券书如何书写,我都要拿回家产。”
  张蓉说:“你爹爹说?空口无凭,你根本无法证明。”
  严芳菲紧抿着嘴,看着张蓉不再说话。
  这个姑娘,颇有些倔强啊。
  张蓉将诉状一扬,说道:“你走吧,此案刑房无法再收。”
  严芳菲不肯接,张蓉不肯退,两人陷入僵持。
  我终不能一直保持沉默,劝到:“严小姐,你此案没有新证据,即便受理了,也难胜诉。”
  严芳菲看着我,又看看张蓉,忽然叫喊起来:“大人!求您为草民主持公道!大人!”
  我和张蓉俱是一愣,张蓉反应奇快,一瞬后跳起来试图捂住严芳菲的嘴,严芳菲灵敏的躲闪过去。东阶下的衙役快步跑了过来,从严芳菲身后制住了她。
  张蓉气恼得很,喝道:“将她叉出衙门!”
  衙役正要动手。身后传来一身清喝:“慢!”
  我们俱回头看,来人是进了衙门后一直无缘再见的陈游之。他一身蓝灰色深衣,立于大堂之中。
  严芳菲似是见到希望,挣扎起来:“大人!求您为草民主持公道!”
  陈游之说:“何人敢在县衙内喧哗?”
  张蓉说:“是来递交诉状之人。”
  严芳菲喊道:“求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
  陈游之声量提高:“放肆!”
  严芳菲不再叫喊,挣扎着要跪下,衙役死死的钳制住她。
  陈游之说:“我非县令,你莫再喊我大人。你因何喧哗,仔细道来!”
  不是县令亲临,严芳菲有些失望,但仍然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将诉状所录一一陈述。张蓉在旁边几次想要开口打断,仍是忍了下来。
  陈游之听了严芳菲之言,沉吟片刻,说道:“你在此候着,我去请示大人。”说完,他转身没入暖阁后。
  张蓉气恼得哼了一声,一甩袖背过身去。李达站在月台下抬头看着我们,神色捉摸不定。我站在月台上,默然不动。
  须臾,陈游之又回到大堂,令衙役带着严芳菲前去中和堂。陈游之又走到月台上,对李达一拱手,说:“大人请刑房诸位书吏前去。”
  李达回礼,说:“有劳。”她缓缓上了东阶,我拉着仍然气恼的张蓉紧跟在李达身后往中和堂。
  我们在院子中等候,望着陈子敬坐在公案后询问严芳菲,隔得有些远,无法细听里面的声音。严芳菲从中堂里出来后,我们才随陈游之进入。
  陈子敬问:“钱县令在任时因何不继续审理严芳菲案?”
  李达回道:“回大人,严芳菲亡母生前立下券书将家产全部给予儿子儿媳,严芳菲并无取得家产的依据。钱大人因此不再审理,后来严芳菲多次递交诉状,我们也未再接收。”
  张蓉在旁气愤难平:“大人,钱县令怜严芳菲不易,未免她年轻气盛去郡里太守处起诉不成反挨一顿板子,才未判其败诉,而是中止审理。那严芳菲还频频递交诉状,如今又冲撞了大人!实在太不知好歹!”
  陈子敬问:“这案当初你们二人都有经手?”
  李达、张蓉都回了声是。
  陈子敬又问:“严芳菲的诉状在何处?”
  张蓉说:“回大人,诉状还在月台长桌上,方才卑职还予严芳菲,她未收回。”
  陈子敬说:“诉状暂收于刑房吧。”
  李达、张蓉都吃惊的看着陈子敬,他这话下之意就是要收了诉状。
  陈子敬未有任何变化,神情安然的说道:“严芳菲坚持一年半不罢休,如今仍然纠缠其中,本案还是得有个交代。刑房暂收诉状,调查此案。因李达、张蓉你们二人经手操办,你们此次宜回避。本县决定由褚阿良协同陈游之查证此案。”
  由我协同陈游之查证此案?我看了看陈子敬,他依旧深沉无法探出情绪。我转过头看李达、张蓉,李达垂着头,张蓉眼睛睁大看着陈子敬,满脸的抗议。
  陈子敬说:“无事你们便退下吧。”
  我们齐齐告退,李达声音无波,张蓉语气生硬得很。
  张蓉一路快行,先回了刑房。我慢慢走在李达身侧,这案子由我接手我自然高兴,但依如今的情况看,此案在我手无异于烫手山芋。
  我和李达经过月台时,把册子用具收回。进了刑房我把张蓉的册子递还给她,张蓉把册子狠狠砸在书桌上,她一拍桌子,怒道:“大人此举何意?是不信我与李姊你么?在刑房六七年,换了三任县令,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李达垂着眼,边用左手将物什一一归位,边说:“大人此举自有其意,我们只需听从大人安排。”
  张蓉又拍桌,突然转向我:“阿良,你说!这是不是太欺辱人了!”
  松了口气,所幸张蓉并未迁怒于我。然而,要我说?现代诉讼制度里明文规定了回避事项,按照程序行事没有什么可非议的。虽然我还不知虞国是否有关于回避的制敕,但依照我的思维习惯,不觉回避一事是种欺辱。可是张蓉不会这么想。案子被严芳菲一闹,又经陈子敬一拍板,显得中间似有猫腻,虽然陈子敬未必是有此意,但也难怪她反应大。这个问题丢给我,不好回答,又是一个烫手山芋。我心中斟酌着。
  李达沉下脸,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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