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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拉扯进去呢?哥哥保家卫国对社稷有功,天下百姓人人皆知,如今又才打了胜仗,怎样才会让人怀疑他有通敌迹象呢?”
陈游之忽然道:“我上次来已听闻将军近来连败了好几场战役了,本来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只胜不败的军队。奇怪的是每次部署计策当万无一失,而敌方似洞察先机,并主动攻击的皆是我军防卫薄弱处。还好将军英勇,迅速调整回防,将士伤亡才未太过惨重。今日将军胜,亦是惨胜。将军早怀疑军中有内应,在暗中查探,是以俘获敌方将领,将军万般叮嘱要小心看护,才未让他们得逞。”
原来如此!陈伯轩的机敏部署打乱了对方第一步棋,留下了变数,为自己取得了先机。
“是以大哥要调整防务。”陈子敬道。
我灵光闪过,通敌信不是第一步!军队战败才是第一步啊!只有陈伯轩忽然屡战屡败,边防出错,才会引人怀疑!所以下一步要爆出的是——
“边防图!”
“防务图!”
我和陈子敬同时说出了猜测,说防务图的是我,说边防图的是陈子敬,当然他的说法是更准确的。
在座几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神情中,已经了然,猜测实变成现实的可能性很大。问题是会以怎样的方式爆出?
“伯轩若被陷害,谁受益最大?”昭王说出了更关键的问题。
昭王和陈子敬视线交汇,心中有了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天夏天悄悄的过去~
☆、大营
街面上渐渐有了人声车响,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我们不便留在驿站,有事及时联络。”昭王推椅起身。忘忧为她穿上斗篷,帽子戴上,遮住面容。
“游之知道如何找我。”她说完,转身便走。
陈游之送她们驿站后门离开,回来拿了剑,牵了马,便赶往大营见陈伯轩。
一夜未睡,陈子敬神情憔悴。
弯腰把他膝头滑落的毯子拉好,送他回房。方才见他难捱的调整坐姿,坐了一夜,腰腿恐怕不适,他却一声不吭。
“游之去大营约莫一两个时辰才能回,大人先休息会吧。”
陈子敬摇头:“阿良,你去休息吧。”
“不,我在这陪你。”安慰道,“别担心。”
“只怕有变故。”陈子敬忧心道。
我倒是比较乐观,事情该发生总会发生的,既已有了防备,不算打毫无准备的仗,且待他们出招,我们再接罢。可眼下,我担心的是陈子敬,若真让他睡,估计他也睡不着,但他的身体需要休息呀!于是又劝,“躺一会,好不好?”
他迟疑了会,才点头。
我把轮椅推到床边,他双臂使力一撑,身子离了轮椅,腿却绊在床前脚踏上,身子不由往前一倾。
我一直留神关注他,眼见他要摔,急忙大跨一步,双手托住。他好轻!往后退一步,把他送回轮椅里。
陈子敬无力的垂头,脸色苍白,睫毛不住颤动,失了血色的唇紧紧抿着。
心中长叹一声,千万别被陈子敬平时的独立强韧蒙蔽了,我发现他对自己的虚弱尤其敏感。在来西北的路上,他从不愿让我知道他身体不适,腰酸腿痛都要遮掩一番。
蹲下靠在他膝头,我抬头,小心翼翼:“大人,去躺着好不好?”
陈子敬抿着嘴,不肯看我,手紧握成拳,收在袖中。
“我去喊阿九来?”我小心翼翼问。
“嗯。”他应了。
我飞快跑去找来阿九。
又打热水等他梳洗,到厨房张罗早饭。可能天性使然,也可能年纪使然,我发觉自己越来越想照顾他。哪怕是生活起居小事,做起来亦别有甜蜜。
巳时,陈游之回来了。
根据莫非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很有可能发生。陈子敬的担心似乎变成现实了。
陈游之告诉我们,军营已经开始有流言了,虽然陈伯轩严令守密。流言一起,事态就压不住了。监军已向京中发了八百里加急快报,今上很快便会有旨意。
“还未涉及到大哥,想来他们也应对不及。”陈子敬的神情反而放松了,“给我换衣。游之备马,我们去大营。”
随即他换了一身朱红锦衣,衣绣麒麟,头戴玉冠,容色照人。
储珀阿九被托付给两名黑衣人照顾,我随陈子敬上了马车,往大营去。
车上,我问陈子敬道:“我们这样去大营,没有问题吗?”
陈子敬道:“如果以亲属身份去,自然不妥。若以圣上特使身份去,则无碍。说不定能使幕后人自乱阵脚。”
“圣上特使?”
他神情平静:“不错,我是圣上钦定的特使,专办难案大案,只听从圣上旨意行事。”
就像钦差大臣那种角色?我略一琢磨,便明白了。事当从急,想来幕后人未料到陈子敬会出现,我们抢在他走下一步前行动可以占据主动。一旦陈伯轩被牵扯,陈子敬就得避嫌了。
恍觉陈子敬很多事我都不清楚——他的特使身份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和乔燕歌订过婚,退婚原因却是不知,甚至他的腿是怎么废的,我也不知道。
清醒的认知使我情绪略失落,女性大多希望爱无保留,我亦不例外。不过,我们还需时间了解彼此,我当尊重他的意愿,合理的秘密可以接受,毕竟不是每个经历都必须分享。
只是他身份这般高,我得怎样追赶才追得上?
大营巡逻守卫森严,我们未遇阻碍,马车直抵中军帐。
陈伯轩独在帐中,听闻车马声,大步奔出。他自小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历练,此时遇事越发沉着,面上一点声色不露,淡淡道:“来了。”
我们三人随他进了中军帐,他招呼我们坐下休息,甚至悠闲的为我们每人斟了茶。
陈子敬开宗明义:“大哥,信在哪里?”
“在监军吴安瑞手中。”
“我以特使身份前来,请召他来见。”
陈伯轩心里明白,缓缓点头:“好。”他吩咐亲卫去寻吴安瑞。
监军是不算实职,代表帝王对在外的将军进行监督,虽无指挥权但有监督权,强势者能与统帅分庭抗礼。
不一会,进来个女子,肤黑眼细,精廋身材,步态矫健,对陈子敬肃容恭敬行礼:“杂家吴安瑞,见过大人。”
她的自称是宫中内侍,原来虞国也有……我暗自惊奇,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乍看与寻常女子并无不同。莫非女性幽闭只是永废人道,并无其他生理影响?
我思忖间,陈子敬已将身份来意都表明了,出示了今上御赐金牌。
吴安瑞并无异议,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兹事体大,不敢轻慢。”
陈子敬未接,只淡淡问:“牵扯皇亲,可有禀明圣上?”
“已八百里加急递了折子,只等圣上意旨。”吴安瑞不敢抬头,双手举信过头顶回复。
“好,你处理得很妥当。”陈子敬道,眼神示意。陈游之上前取了信,展开,送给陈子敬。
信刚拿到手中,陈子敬眉头就皱起了,看罢,递给了我。他自去问吴安瑞审讯的事了。
信全文意思就是勾连外敌,卖国谋逆。我不熟悉昭王的字迹,但这纸我认得。昭王在乡野看诊写的看诊录就是这种,明显和市面兜售的纸不同。当年去查朱梅,陈子敬就凭我带回去的一张看诊录,发现郎中曲独活是昭王。
昭王没有写下这封信,那这信有什么蹊跷?我把纸翻来覆去的翻看,又举起对着光,恰亲卫来报,帐帘掀开的一瞬,正午的光直透纸背,一丝极微小的光缝在眼前一闪而过。
我放下信,那亲卫已经进来,帐帘闭上了。我不太确定,举起看了遍,没有光缝。
遂大步走到帐外,对着阳光看,几乎难以察觉纸张亮度区别,但凝神细看,透光有细微差别像造纸时压制纸张厚薄不均造成的。我思索着,却见吴安瑞紧跟着我。
我没有理会,想起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我爷爷有收藏字画的爱好,小时候常听他说家中藏品。当然他也受过蒙骗,记得他曾指着一幅古旧的画说是假的。他说,这是棺材套,是造假者是把一幅老画的画心挖了,将高手的仿画装裱到旧裱中,假得很真,是以他也被蒙骗了。要鉴定其实也不难,就是看装裱的接口处,或在强光下看装裱深浅程度是否一致。
不放过不合理,才能找到合理的答案。思忖片刻,我有了决断。
“将军,营中可有琉璃杯碗?”我回到营中,向陈伯轩请求。
陈伯轩按我的要求找来了一些琉璃杯碗,我从中选取了最为光洁通透无花纹雕饰的,洗干净装了半杯水,做成简易的放大镜。
把信纸贴近琉璃杯,在帐外对着阳光,透过琉璃杯看被放大的影像,比之前要清晰了些,透光深浅差异的边界似成经纬直线。
我毕竟非专业,心下只有三成把握,但即便只有三成,也要勇敢试一试。
陈子敬当即决定请造纸、装裱师傅来鉴定,陈伯轩立刻安排亲卫去办。
接下来还要提审敌方将领。涉及军务,吴安瑞提出,我和陈游之无军职、也无官职在身,不能同去。
“我在这等大人。”我无所谓,在陈子敬开口前回答了。
陈子敬神情莫辨,到底是去了。
等他们出了帐子,我的疲惫便冒出来,好在有陈游之,至少能放松休憩。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验信
黄昏时分,草色茫茫,炊烟渐起,将士暮归。
边陲之地最顶尖的造纸工书画家装裱师被请来。吴安瑞很谨慎,单给了一张不泄露信息的信纸。这些匠人们纵有浸润多年练就的手艺及火眼金睛,亦不敢懈怠。
我们屏息等待着。
足足一个时辰,她们方确定鉴定结果,慎重道:“报告诸位大人,这信纸经过拼造,拼造技艺极精细,几无破绽,足以乱真。因纸张是特质,紧度大,质地密,是以能剥离了纸面表层,切割后再黏到新分离的纸底上。手艺实在惊人,神乎其技。”
吴安瑞道:“你如何看出?”
“一看光,二是触感。其一纸张在光下透光深浅程度有细微差异,印刷工艺也会导致此种差异,但纸张透光处却很均匀,印刷绝难如此。其二,触感,是裱画师谭徽验证的,她虽隐在边陲,却算得上我朝顶尖的手艺人,楼里珍藏的许多古玩字画都是她修复的。”她指向一个神情刻板、身材干瘦的女子。
谭徽却不多言:“乃多年经验得出。小人可以将其分离,届时是真是伪,大人们看了便知。”
她虽如此说,吴安瑞却不能轻易把信给她试,毕竟是重要物证!
陈子敬道:“既然如此,请用其他纸先行试验吧。”
谭徽提了要求:“我需一张写了字的纸,几张完全同质地的空白纸。开工将耗时甚久,我需专心致志,不得有人打扰。”
“无妨,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我们在边上绝不打扰。”陈伯轩保证,把她要的东西备好了。
谭徽取了自己工具箱,净手,开箱,她的神情忽然变得虔诚严肃。她取了药液均匀喷洒在纸背上,用排刷刷匀,使得纸张微微湿润,并附上干净新纸,托纸加固后,在手上用极轻柔的力道揉纸边。光这一步骤就用了大半时辰。然后将整张纸放置在特制的案上,铺平整紧紧贴合,以刀片沿着纸边轻轻刮蹭,挑开页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