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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便让欲望油然而生。
但是脾气是真的坏,很少给他看好脸儿,几次冲撞,都恨不得见他血的样子。有的人敌意像是天生的,他却从来没有眷恋过这样一个敌人。
他这样想起她,便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身边的美人过来,伏在他肩上:“陛下想起什么?这么高兴?”
他看着她:“我有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洗耳恭听。”
“给我当情人,愉快吗?”
美人想了想:“锦衣玉食,万众瞩目,陛下在床榻上又生龙活虎,反正我愿意做。”
他听了觉得很受用,看着美人的漂亮的脸孔笑了笑:“有人不愿意,我说起此事,就像点着了火。”
“只有两个原因。”她想一想道,“一是,她就是对陛下没有感觉,怎么强迫都不行,宁愿一死。”
波塞冬想起安菲特利特在沙牢里跟他说宁愿变成烤鱼也不肯委身与他就忍不住乐起来,忽然又发觉这对于自己传说中无智谋的魅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马上否决了这个可能性:“不可能。说第二个。”
“第二就是,她要的不仅仅是做一个情人。”
“那是什么?”他看着她。
“我不敢讲。男人听到这个都会在短暂的时间里突发各种急性病症状。”
“快说,别卖关子了。”
“结婚。”
波塞冬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咣咣”凿了两下,一下子蹦起来就要从海殿浮到海面上去。
美人拽住他:“陛下干什么去?”
“好像有敌人在上面挑畔,敢冒犯我的海洋。”
“您快坐下来,”美人道,“这是提到‘结婚’两个字的正常反应,陛下别像乡巴佬似的。”
他自己也被逗乐了,慢慢坐下来,看着身边最近的专宠,这聪明的美人:“怎么你会这么明白?”
她想一想:“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第一次纵身坠入爱河的时候,都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我也是。”
他知道有些事情很难负担。
比如拖得日久不能终结的战争,不高兴的时候喝美酒,还有年轻女人最初的爱情。那些都是绵绵纠缠的东西,剥夺人的自由和轻松愉快的情绪。
比如现在,他在看魔术表演,还是这样不自觉地会想起她。
神仙的聚会上,舞台中央一个老头子在表演戏法:十几个鸡蛋在他手上三个篮子里倒来倒去,明明有好几个鸡蛋被放在其中一个里,一转眼就变空,手段极快,动作漂亮。终于所有的鸡蛋都被老头子的妙手变到一个篮子里面去,最后一个包袱是他提着这个装满鸡蛋的篮子向神仙们行礼祈赏,忽然手一抖,篮子落地,所有的鸡蛋都碎了。
神仙们哈哈大笑起来,波塞冬扔了几枚金币上去,笑着问身边的朋友:“谁安排的节目,很有哲理啊。”
“什么哲理?”
“金钱,权势,希望,或者爱情,你永远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你现在是不是又换了新的篮子?”身后有人说话。
波塞冬一回头,是阿尔忒弥斯,穿着华丽的蓝裙子,束着宝石腰带,样子骄傲又漂亮。圈子就是这么小,随便什么聚会都可以碰到从前的情人。他笑着欠欠身子: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看上去气色很好。”
女神说:“还行吧。你呢?怎么样?今天,”她向四处看看,“今天有什么新目标没有?”
他就当没听见:“上次落水你没着凉吧?我一直惦记这事呢。”
他不提还倒罢了,说起此事,女神只觉得又面子又生气,扭头就走,波塞冬起身跟在她后面。
终于走到后面花园里,开白花的月桂树下面,她在后面唤她:“小忒。”
这个家伙就是有这个能耐,叫人名字也能叫得那么疼爱。
女神回过头,身体靠在月桂树上,怒视他半天,眼里忽然就涌上了泪水:“你没有心。”
他走过去,用自己白色袍子的衣袖轻轻擦她脸颊上的泪水:“对。我是没有,我把它放你那里了。”
她皱着眉头看他,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又笑出来,捶他的肩膀:“坏蛋。”
他见她笑,心里面又为自己的所向披靡得意起来:一句话而已。手环上她的腰肢:“今晚上你去哪儿?”
女神说:“我要我的海豚车。”
“哎呀,”他拍拍额头,“这个马上可做不到,上次征用的海豚都跑了。”
“你跪下来让我骑。”
“开什么玩笑?你也太过分了。”
“我上次被你的海豚掀翻在海水里。”她看着他说。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女人的报复心太重,但是他不愿意见她们梨花带雨。他看看四处没人,慢慢地趴下来,四肢着地。其实这个也不算什么,有一次他为了一个凡间女子,当了四天的绵羊,挨了她三鞭子。很愉快。后来那个游戏流行起来,叫做SM。她被月亮女神骑在下面,在草地上爬了好几圈,直到她整个人伏在他背上,在后面轻轻咬他的耳朵。
波塞冬稍微抬起头:“这里可不行啊,我现在带你回海底神殿?”
话音未落,前面出现一个人,他只看到她白裙子的底边,上面有新鲜的泥巴。
他停住,不抬头,心里道:“Shit!”
越是不想被人看到,越被最不应该的人撞见。
她蹲下来,他看见的是那个会变成海豚的女孩,手里捏着一把韭菜,放在他嘴边,很友爱地说:“来,吃韭菜。”
希腊人拿这个喂马喂骡子,海皇大人被小仙女如此地奚落,阿尔忒弥斯笑得差点没从他背上跌下来。
他慢慢低下头,将几根韭菜叼在嘴里,嚼一嚼咽进肚子,然后笑嘻嘻地说:“谢谢你,正饿呢。”
换了是她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你真龌龊。”
海皇大人脸蛋绯红,低垂眼眸,眼波流转:“啊对。”
“我来告诉你一声,我回家了。我不在你的海洋里面混日子了。”
他没说话,继续嚼韭菜。
安菲扭头走了,阿尔忒弥斯从背上下来说:“不是要跟你报复,但是赶上了直播,真够热闹的。”
他伸开五指扣在她脸上往后一推:“烦人精。”
这一段恋情真正结束。
月亮女神此后即使再见到波塞冬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她看着他身边依旧情人无数,百花丛生,有时想笑:他的心真的给了出去,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海蓝宝,一个神的爱恋。
chapter 33
我醒过来是第二天的清晨。
这一宿好眠似乎把之前的伤感和疲惫冲淡了一些,我筋骨舒畅,心里轻松。我又作了那个奇怪又可爱的梦,我是个海豚,纵情倘徉在大海里。可是这一次,这个梦比从前都要清晰连贯,那个海豚可以变成仙女,她邂逅年轻又英俊的海皇,她爱上他。
我转个身,叹口气。现实的生活是:我刚刚结束七年的暗恋,独角戏在昨天的大雨里华丽谢幕。
我刚要起床,旁边的被子里有东西动了一动。我把被子扒开,叶海一张大脸,睡得结实极了。
我们又睡在一张床上?我马上看看他和我身上的睡衣,还算齐整。估计没有犯什么大错。在那一瞬间我很担心。我很替叶海担心。
我昨天失望矫情之极,要是一不小心非礼了这个美男,那我简直是禽兽不如。
我在他旁边看着他,白白透明的皮肤,又长又卷的睫毛,高鼻子,红嘴唇儿。
这次又是他,像一个暖炉,收留我,给我关怀。我帖过去闻一闻,他的气息和味道都是我熟悉的,轻轻一跳,温暖全身。
叶海突然一龇牙,吓了我一跳。
“干什么你?”我说。
“你干什么?”他坐起来,看着我,好整以暇,“为什么贼眉鼠眼的?”
我跌跌撞撞地起来,背对着他,嘴里嘀嘀咕咕:“我才没有呢。”
吃早点的时候,我在琢磨着另一件事情。
如果我记得没错,昨天晚上,我跟莫凉分手以后,我站在珠江畔,凭一己之力,成功地进行了一次人工降雨。我仔细回忆,我当时心里说了什么来着,好像就是:下雨!我把吃麦片的勺子咬在嘴里,看着窗子外面万里无云的天空,心里暗暗发狠:下雨!
没动静。
我又再发一遍力。勺子在嘴里被咬得“ga”的一响。
没有动静。连朵云彩都没有多出来。
叶海在长桌子的另一头看着我怪异的行为,抖了一下报纸:“安菲,不然我给你换个勺子?这个你不喜欢是不是?”
我很尴尬,低下头吃麦片。
保姆把收音机打开,广播里说,受太平洋西向信风影响,这几天夜里都会有突
然来袭的暴雨,要求尤其在珠江边纳凉的人们注意避雨。
我听了很失望。
昨天晚上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呼风唤雨的。
叶海说:“快吃,吃完咱们走,十点钟潜水组在中山大学集合。你在那里挤眉
弄眼的干什么啊?”
忙碌和与老朋友重逢让人忘记烦恼。
我和叶海在中山大学的体育馆重新见到胡美丽老是及他率领的众师兄弟,高兴得简直大呼小叫。老张心脏带着支架,肯定是不能来了;胃出血的老罗卜在北京待命,随时准备在关键的时候顶上来(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是胡美丽安慰他的话了);最好的消息是,体重200斤的胖师弟雷俊成功转型到了重装备项目里,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勉强潜下去了。
我们师兄弟几个在组委会那里排队登记的时候,一个讨厌的声音从清华的队伍里钻出来:“哈哈哈哈,安菲,你到底还是来了,不过你来了也没有用,你们废掉是肯定的了。”
高大的女邱阿明,看到了我比谁都高兴。她这辈子就想灭我。比考专业课及格的愿念都大。
我还没说话呢,本来就因为队伍不齐整上火着急的胡老师就要上去cei她了,被叶海从后面硬抱住。
我说:“邱阿明,我跟你讲,现在怎么斗嘴都没有用。咱们水下面见。”
她说:“好啊,我等着跟你水下面见。”然后销魂地笑着就闪了。
胡老师说:“安菲,你给我废了她。她跟你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集合条二天我们就出海练习。我穿着轻装备一下水觉得有点不对劲。叶海在我旁边也准备下潜,他敲敲我的眼镜,问我怎么了。
很难说。
我觉得喘不上来气。肺炎好了之后,我的肺活量比起从前差了不少。刚下入水就觉得有压力。我停一停,打算再试试。对叶海比划一个OK,潜入水中。
另一个世界里流浪的公主菲特利特心灰意懒地回了自己的家,父母亲想要安排她结婚。见了众多神界、人界的好青年,没有一个入得了眼。后来有人管教家里的女儿都以洛夫西塞的安菲特利特为戒:女子不能见世面,这公主四处流浪,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
让谁也没想到的是,过了好些日子,这个公主决定结婚了。
洛夫西塞国连续日久的绵绵阴雨终于有见晴的趋势。
未婚夫是凡人,却是有名的聪明人,这个国家没有足够的土地,他号召人民用
山石泥土填埋近海,得到了大片的新的领土。这个聪明人年轻又天生英俊,讨人喜欢,公主最终决定嫁给他,知道的人仔细想想,也觉得是好的选择。
婚礼很盛大,高朋满座。
最尊贵的客人却是个不速之客。
海皇波塞冬带着美丽的姬妾来赴宴,国王——安菲特利物的父母亲——长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他们只在神庙里见过他的塑像,这么就来了,让人惶恐得死掉。
波塞冬问:“这是什么宴席?怎么这么热闹?”
国王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