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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说话可不能这样,你是养大了儿子,是给你儿子娶了媳妇,可是你还给你三儿子四儿子盖了房子呢,二儿子跟小六的房子是你的祖产,你大儿子呢?盖房子的钱可是俺娘家的钱,博儿又是第一个孙子,能一样吗?有博儿的时候,那十几个在那儿排着么?没有吧?可是你也没给俺博儿一点东西吧?”
杨氏气的脸色涨红,这赵家乔迁之喜,她本来气就不顺,再加上五小子刚才刚刚发过脾气,或许是听见赵家热闹,想起当年被金玉拒婚的事情来,摔了喝水的碗,这于氏挤兑她的话,更是雪上加霜,当下两人就嚷嚷起来,将当年那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情都倒出来说。
从赵家出来的人,本想着回家的,如今见吴家婆媳两个打了起来,当下就围了上来,有的劝解,有的则是瞧热闹,春分这一天就过的格外的热闹。
金玉扫地出来,听见杨氏跟于氏吵架,幸灾乐祸的笑笑,说道:“活该,现在知道养儿子多是非多了吧,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带着六个半大小子,天天的欺负俺娘,绝户绝户的叫!”
皇甫老太抬头看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别添乱,你婶子那火是冲着咱家的,自从五小子伤了腿回来之后,她的气就不顺,这几日又瞧着咱家有喜事,心里更不舒坦,你就当狗吵吵,别理她,不然惹火烧身!”
金玉点点头,当下道:“娘,俺知道,你放心吧,只要杨氏别欺人太甚,俺一定忍!”
皇甫老太点点头,眯着眼,看着太阳,又看看自家这四间房子,就想起当年的往事来。
当年她与丈夫一家发配到这楚寒来,来了不几年,丈夫就死了,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女儿,没有吃没有穿,亲戚们都不帮她,真是受尽了人们的白眼,幸亏还有一手刺绣的手艺,多少能贴补贴补,但是她是尝到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艰辛的,所以看着楚一清,她就像看到自己的过去一样,总想着伸把手,不让楚一清太过为难。
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如果没有人帮忙,那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那边,杨氏跟于氏正吵吵着,大家也劝的热乎,就听得屋里有男人大喊一声,一张小脚凳子就从屋里丢了出来,正好砸在于氏的腿上。
原来那吴五心情烦躁,又见自己娘跟大嫂吵,一时冲动,将自己平时用来支撑身体行走的小脚凳子丢了出来,本想着吓哄吓哄两人,谁知道偏偏那么巧,正好砸在于氏的脚上。
于氏嗷嗷的叫了,那吴博一见自己娘被五叔砸了,就一路哭着去找吴老大,吴家那点事,直是吵吵了一下午。
楚一清被吴家吵得实在难受,就去了外面的地里,看了看小麦,发现那麦子泛青足足有一尺半高,但是地里的草也起来了。蹲在地里拔了一会草,只到金玉来喊她,这才回去将择好的菜,切好的肉下锅,而正屋里,村长早已经到了,堂堂正正的坐在上首,皇甫老太跟赵小麦在下首陪着。
十个菜,有烤鸭有鱼有肉有菜,虽然比不上上梁时候丰盛,却是用了心的,都是楚一清亲自下厨,那味道是无法比的。
村长一瞧,当即就说道:“老嫂子,就我一个人,怎么弄得这么丰盛?”
皇甫老太让赵小麦赶紧给他倒上好酒,笑道:“村长是贵客,平日里都请不到的,自然要准备的丰盛些!”
村长一听,心中很是满意,这时赵小麦又上来劝酒,当下就美滋滋的喝了,逐一的尝了菜,赞不绝口。
“我听说楚姑娘是在镇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当主厨的,这手艺可真不是盖的,这些菜,拿到醉仙楼去买,怎么也要这个数!”村长比划出一根手指头,意即十两银子。
“村长赏脸就成,就当是小辈孝敬你的!”皇甫老太笑笑,又让小麦给村长满上。
“老嫂子,这次你可是捡着宝了,你的好日子来了,过去一个人,孤儿寡母,过的那般清苦,老了老了,捡了个这么有本事的干闺女,别人说楚姑娘多能耐,我是不信的,可是那日我是亲眼见了的,那县太爷是咱方圆百里的一把手吧?可是还是要给楚姑娘面子,厉害,厉害啊!”村长越喝越高兴,也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村长,一清也是个苦孩子,丈夫走散了,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如今连个户口也没有,你看能不能给她立个户?村长你也知道,当年俺没有户口,吃了多大的亏,地没有一分,遇到旱涝,朝廷派粮食也没有俺一口,俺过的艰难,不想让一清这孩子也跟俺一样!”皇甫老太见他如此,立即顺坡下驴将要求提了出来。
村长端杯的手臂一顿,眯眯眼,望望没有其他人,低声问道:“老嫂子,你别瞒俺,这楚姑娘到底是啥身份?如果是流放来的,你也知道规矩,是不能有户口的,咱两家好,我也不敢做这种违背政策的事情!”
“什么流放来的,你看一清心善人好,又是一女人家,带着个孩子,能犯什么事情?她就是俺以前的一个亲戚,丈夫走散了来投奔的,户口什么的也没有了,既然在咱这上家村住下,就在这落个户呗!”皇甫老太又道:“就只立个户口,不要村里的地,主要阿宝是个小子,不是闺女,是要开蒙念书的,你说对不?”
“这样啊?”村长顿顿,“老嫂子,你容我想想,成不?”
皇甫老太赶紧点头,又给他夹菜有让赵小麦倒酒的,临走的时候,又打包了那基本没动的鸭子,让村长带了回去。
富贵带着酒意到家,一下子就躺在了炕上,手上拿的油包也就摔到一旁。
“你个酒葫芦,喝,就知道喝,怎么不喝死你?”张氏一边骂着,一边给他拖鞋,使了吃奶的劲将他拉正,盖上被子之后,又见那油包,忍不住骂道:“俺这天天的收拾,你就天天的折腾,这上面不是油啊?你朝那里丢?”
说着,张氏就爬上去,打开油包,一见那香喷喷的鸭子,立即就忍不住了,自己吃了个鸭腿,剩下就准备明日给家里人加菜。
开春,天气暖和,张氏怕鸭子坏了,就从油包里拿出来,正待要向盘子里搁,一看那油包底部,啊的一声就叫了起来。
“嚎什么嚎?老子就喝点酒,你就天天的嚎!”村长不耐的摆摆手,烦躁的正要转个面,却被张氏一把拉了起来。
“当家你,你快看,银子啊!这油包里有银子!”张氏不敢大声的嚷嚷,只能压低了声音,眼睛却瞪着那锭银子放光。
“恩?”听见银子,富贵这才清醒了一些,张开眼睛,看了看那银子,恍然大悟道:“定是赵家给的,那楚家的女子想要立个女户,给她儿子落下户口!”
张氏一听,看了看银子,恍然道:“原来如此,这可是一锭银,十两呢,那楚家出手倒也阔气!”
“是有原因的,那楚家女子,金玉娘说是她远方的亲戚,可是你看那周身的气质,别说是镇上,就是都城也少见,我心里犯嘀咕,没敢答应!”富贵大着舌头说道。
“如果没有原因,人家肯给你这么多的银子?”张氏白了他一眼,“不管她是谁,只要有银子就成,再说你不是说那楚家姑娘人脉大的很么?人家不找你也能找别人,这都城过来的人,都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富贵哼哼了两声,竟然一下子进入了梦乡。
张氏在油灯下看着那银子,美滋滋的抱在怀中许久都没有睡着。十两银子,是他们一家人的地三四年的收成,不管如何,她是不舍得再让富贵送回去的,这户口的事情一定要给赵家办成。
赵家,现在一家人心中却是忐忑。
“娘,村长叔没当场答应啊?您说是不是有什么变故?”金玉坐在炕上,边拍着麦香睡觉,边低声道。
“你村长叔是见过世面的,不然也不会一当这村长就二十几年,这村里镇里,他都耍的开,那眼睛也是雪亮,一清虽然一身布衣,可是那气质,你瞧瞧,活脱脱一个大小姐,想要瞒过村长是很难,只能屈点银子。”皇甫老太叹口气。
“只是娘你为什么这么着急?阿宝开蒙念书不还早么!”金玉皱皱眉道。
“你懂什么,娘是过来人,娘清楚,这流放到楚寒的人如果一开始被人知道是犯人,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你别看娘年轻的时候主过几次事,你村长叔态度看着客气,但是村里人从心里是瞧不起咱们的,你没见你说亲那回,你吴家婶子硬是要将她那个好吃懒做的五小子说给你,当时除了他家,也没有个像样的人家,我这才给你招了麦香爹上门!一清要在村里长住,这些事情就是免不了的,到那时候,想要再上户口,村长就会估计村里人的想法,哪里有现在这么简单?”皇甫老太重声道。
“原来如此,娘,还是你懂得多!”金玉见她有些不悦,立即赔上笑脸。
皇甫老太看着她,叹口气:“是娘亏待了你,你小时候生活太艰难,娘顾不上你,结果将你大好时光白白耽误了,现在你目不识丁,也经不起大事,但是麦香却是不能耽误的!现在咱家的日子比以前好些,我心思着让麦香学点东西,你跟麦香爹就跟着一清好好干,听娘的没错!”
“娘,你真是跟楚家妹子想到一块去了!楚家妹子那日还说,让麦香学点东西呢,只是这私塾不收女弟子,再说咱也没拿那钱,不如就让麦香跟着你学刺绣吧,那怎么也算是门手艺!”金玉立即道。
皇甫老太立即点点头:“我也是这样的心思,现下我看着阿宝,没事就教教麦香刺绣,虽然眼睛不太好,做活是做不了,但是教麦香是可以的!”
金玉又说了一会子话,皇甫老太见时候不早,就站起身来,低声道:“你让麦香爹住这吧,他跟二嘎子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单人床也实在是辛苦,再说,我还想要个大外孙子呢!”
金玉闹了个大红脸,正要拒绝,就见皇甫老太抱了麦香下来,两个人就要准备睡到外屋。
金玉一见,立即抱了被子下来,低声道:“娘,你跟麦香睡炕上,这地上寒气重,你身体不好,不能再睡地下!”
皇甫老太也就不推辞,当下安安稳稳的在炕上睡了。
那边赵家安顿好了,楚一清这边也熄了灯,一边拍着阿宝,一边趁着月色打量着屋里的光景,心思也就慢慢的踏实。
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阿宝,这一世,她不再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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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头,各表一枝,楚一清那边还算是妥当,醉仙楼却是乱了一阵子,当时那些人办卡,可都是冲着楚一清的手艺去的,所以一听说那厨娘仙女走了,大家就闹开了,纷纷要求退还那五十两银子,最后被上官宇使了好大的劲头才安抚住。
上官府,上官宇抬眸瞧了瞧上官云逸,还在那儿拿着那面大镜子照来照去,当下就忍不住道:“表哥,那田源有消息了吗?这都大半个月,怎么就那么难找?”
上官云逸缓缓的收敛那自恋的笑,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答他的话,反而说道:“这几日你烦躁的很,连晨练都省了,你可知道?”
上官宇一顿,有些惭愧的垂下头。他的家族,虽然只是上官家族的一个旁系,但是从小家教是很严的,终生听命终于上官家族是历代的家训。为了更好的辅佐上官家族,所以总是经商,上官宇从小也是练功的,这晨练自然是不可废,只是这几日,楚一清一走,醉仙楼就有些乱套,他心中烦闷,这才没有按时修炼。
“你是在这楚寒之地待久了,没有见过漂亮女人,一个婚前失德的贱妇也能引起你的兴趣!”上官云逸冷冷开口。
上官宇涨红了脸,不悦的看了一眼上官云逸:“表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说要辞掉楚一清,我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