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车帘子终于被掀开,顾依依的手中被塞进一段红绸,她知道这个环节,红绸的另一端是裴醉,她这是被牵着下马车,然后该往喜堂去了。
可是……为什么裴醉没有过来,甚至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应该高兴吗?他不应该和自己一样欣喜激动吗?
顾依依的脚步停滞在马车上,迟迟不肯向前迈出那一步。
喜娘在马车下轻声催促,甚至伸手来拉她。但是顾依依就是纹丝不动。
裴醉说好的,会亲自过来接她,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隔着红绸离得那么远,一点都不能让她心安。
“姑娘,这吉时到了,您再不下车就晚了。”喜娘声音有些不耐,顾依依越发的觉得不对,她后退一步想要退回马车里,可是头上盖着的盖头却一下子被人挑起来。
不,根本不是被挑起,而是被人粗暴的扯下。
哪里有裴醉!哪里有大皇子府!眼前只有一个穿着喜服的陌生粗鄙大汉!
顾依依惶恐的扶着马车壁,想要逃走,四下却都被男人的亲朋好友围拢,“新娘子想要跑!快把她拦住!”
“老子花了二十两才买来的媳妇儿,细皮嫩肉的,小心点!别给老子伤到她!”穿着喜服的男人大吼着,一边挥手打开想要趁着混乱揩油的小混混的手,一边伸手来抓顾依依的手腕。
顾依依连忙躲避开来,脚下却是一滑,差点磕到脑袋。她简直气得心塞。1两银子约等于300元人民币,她一个准皇子妃才值六千块钱?!
还有!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裴醉的婚礼上将自己偷梁换柱!
、第38章
顾依依脑子里还没把那个人翻出来;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然后整个身体悬空;头晕眼花之后;发现自己被穿着喜服的粗鄙大汉扛到了肩上。
疼死了!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裴醉一样会把她扛在肩上;但是从来都不会弄疼她!
顾依依挣扎着从自己带着翟冠的头上拔下一根金簪,试图去扎男人的后肩;“放我下来!”
可是接下来她却“啊——!”的痛呼一声;手里的簪子已经落入了壮汉的手中。
“媳妇儿;你这个镀金的簪子真好看。”粗鄙壮汉完全没有意识到手里簪子有多昂贵;随手往怀里一揣,就扛着顾依依往自家张红贴彩的院子里走去。
白痴!那是纯金的!上面还镶着百宝珊瑚珠!是难得一见的鎏金百宝点翠簪!
还有谁特么的是你媳妇儿!她明明是裴醉的媳妇儿!
顾依依气得身子都在抖;承徽帝的那群暗卫跑哪里去了!难道真的非得等到自己生死关头才肯出手相救吗?
“要喜糖!才洞房!要喜糖!才洞房!”一群小孩子围拢在门前起哄;拦着壮汉不许他前进;急得一心想娶媳妇的壮汉扛着顾依依不停的转圈儿寻着喜娘。
”喜糖呢!快给这群熊小子发喜糖,老子急着洞房生娃娃呢!”壮汉此话一出,引得围观的众人大笑。
“还别说,这朱三娶的小媳妇儿还真是漂亮,不过这么小的身量,能给你生娃娃么!”
“就是就是,朱三啊,你可别太激动,把你的小媳妇儿给折腾坏了!”
接下来便是一些更为不堪入耳的荤话,听得顾依依头疼。她不能万事依赖裴醉,而身边的暗卫,也不能在人前曝光,现在虽然还被拦着没入洞房,但要是真的被按着跟这个朱三磕了头,她还怎么嫁给裴醉?
真是憋屈,现在就连她是皇子妃的话都说不出口。要是身份暴露,日后就算裴醉不介意,百姓也会介意,大臣更会介意,这个对女性苛责的时代都会介意。
顾依依咬紧下唇,难道只剩下以死威胁来拒婚吗?毕竟自己是这个朱三买来的,他应该会怕自己死掉吧,毕竟那样的话银子就等于打了水漂。
顾依依正想着自己头上还有一根发钗,戳不死人,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趁着朱三不注意拿下来。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了马蹄声,顾依依猛地抬头,是不是裴醉找过来了?
来人不是单身一人,而是带着大批的官兵,将整个喜堂层层包围。
随着马匹嘶鸣的声音,人群一下子哄叫着四散躲了开来,可是顾依依却意外的看到一个从没想过会出现的人。
姜理为什么会在这里!
蓝衣锦袍的少年踏马而来,在风中扬起了衣角,马蹄高高扬起,少年也意气风发,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应该惊喜而美好。
这才像是故事的发展,可却不是她顾依依的命运纹理。
“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控制起来,一个都别跑了。”姜理骑在高高的马背上,摆完二皇子的架子,这才弯腰将手递给被下属从朱三手里救出来的顾依依,一脸的真诚和急切,“快跟我走,现在赶去喜堂还来得及。”
顾依依仍然呆在原地,被自己狠狠咬过的姜理会有这么好心?
而且,真的有人来救,为什么是他而不是裴醉?姜理手上掌握的人力和信息难道能比得过裴醉?不,绝对不可能。
“快啊!”姜理将手又往前递了递,开玩笑道:“你不会是被我的英雄救美给帅到了,结果现在不想嫁给大哥了吧?”
顾依依闻言简直要笑趴,就薛梁那性子,英雄救美?笑死人了,怎么可能。
她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却是退后了一步,收敛了神色,冷声问眼前的姜理:“这出戏到底是你折腾的,还是姜幽干的?”
姜理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
“先把我从裴醉的婚礼上弄走,再让你来救场,姜理,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顾依依从地上捡起她掉落的红盖头,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说吧,幕后的人是你还是姜幽,是谁我就找谁,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姜理伸手的动作僵在原地,收回也不是,去拉顾依依也不是。
良久,他才开口说话。
“是姐姐,不是我。”姜理委屈的看着顾依依,“我不想看着姐姐犯下大错,这才带兵来救你。”
顾依依一瞬间有些恍惚,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前世初识的少年,哪怕是挤在人山人海的人群里,都能被她一眼找出。
可是后来的所有美好,都被他的脾气,喜新厌旧,一点点抹消。
顾依依微微垂了垂眼,捏紧了手里的红盖头。
姜理内里的那个薛梁的灵魂,即使再不为她所喜,至少不会像真正的古代权势者,那般心狠手辣。
而且,她再不愿意,为了顺利的完成这个已经被搞得一塌糊涂的婚礼,只剩下眼前的这个选择。
朱家临街的茶楼,黄梨木的镂空雕窗里,一男一女正侧头望着他们的方向。
“公主果然料事如神,这二皇子居然真的临阵倒戈了。”说话的男人声音暗哑,正是姜幽公主的心腹之一。
“必须的,不然我这连环局还怎么玩下去。”姜幽懒懒的瞥了眼窗外,漫不经心的摸着自己刚染的红色指甲。
“可是您先前……”心腹欲言又止,之前公主在女皇宫前公然挑衅大皇子妃,被大皇子罚跪了整整一个时辰,这事儿不知被谁大肆宣扬了出去,原本支持他们这一方的,很多都改投了大皇子的门下。
“不刻意卖蠢,裴醉怎么放松对我的警惕。”姜幽端了一杯绿釉暗花描金彩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却是冷笑出声,“若是当真以为我只会那些明面上的刁难手段,那他也太小瞧我姜幽了。”
姜幽说着冷冷的从窗口瞧着卷了顾依依驾马离去,准备向裴醉献殷勤的姜理,“就像我的好弟弟,我能送他死一次,自然能送他再死一次。”
姜理从来就不是这个局的推动者,而是推动这个局前进的一颗最重要的棋子。
很好,真的非常好,她等着看裴醉被她踩在脚下,狠狠的践踏。她要让他生不如死,让整个西苍只剩姜幽一个继承人,她不信,母亲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会退位让贤,把姜氏的江山拱手让给外人。
#####
顾依依紧紧的抓着姜理的衣服,一路上十分的不安。人和人真的不同,和裴醉一起骑马,她永远都是十足的安心,而不像现在,一路都要担心姜理骑马的水平,生怕自己会一头从马背上摔下去,血染婚场。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担心完没多久,姜理就猛的拉紧了缰绳,马蹄高高的扬起,马匹的嘶鸣声刺人耳膜。
顾依依手中的布料一滑,险些就坠下马去,却被一道红绸“唰—”的一声卷在腰间,然后被带到了另一匹马上。
顾依依心脏急促的跳动,差点要惊吓得从嗓子眼跳出去,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是一身喜服的裴醉。
她从来没有见过裴醉穿红色,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却还是有些觉得失真,怔怔的问,“阿醉?”
“我在。”裴醉用红绸将顾依依绑在身前,一马鞭下去,急速前行,“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可是姜理……”顾依依的声音散在风里,渐渐低了下去。算了,管他呢,她现在眼里只要有裴醉就好。
一路疾行,虽然误了吉时,好在裴醉和姜氏女皇对这个都不甚在意。
重新竖好翟冠,盖好盖头,下花轿,跨火盆,牵着裴醉的手三拜天地,这个婚礼终于磕磕绊绊的完成。
折腾了一天,也饿了一天的顾依依扯着裴醉要回婚房,不肯他继续在酒席上待下去,却不料回房的路上看到了一直守在那里的姜理。
“大哥,今日我……”姜理一看见裴醉,立刻满面笑意的积极迎了上来,准备邀功,没想到反得了裴醉一个冷眼。
“我念你是弟弟,本不想跟你计较。”裴醉推开婚房的大门,却是拉了另一个人出来,“但是今天的事情,昭容什么都和我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还有,你要是不愿意好好待她,就和离去,别耽搁人家。”
“怎么回事?”顾依依看着癸卯以及僵在原地的姜理,一头的雾水。
“是他和姜幽商量好的算计你们!”癸卯依旧带着帷帽子,却是一脸的失望,伸手指着姜理。
幕后策划人自然不会是姜理,他怎么可能去主动得罪这个世界的男女主角。
可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姜幽将他当做联盟,将安排的所有细节全部告诉了他,他只要将顾依依救出来,就可以卖裴醉一个极大的人情。
顾依依明白过来,一瞬间只觉得心寒,她就是不长记性,居然会选择相信姜理。
“不是的,我……”
“我们走吧。”裴醉伸手揽住顾依依的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准备回到婚房里去。
“等等。”顾依依突然想起什么,拉住裴醉,转身回去走到姜理面前,狠狠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你知不知道我想打你这一巴掌很久了!”
从前世的分手开始,到薛梁推开她的手害她被车撞的那一瞬,顾依依一直一直,想将过去傻逼的自己,以及那个今生对癸卯也始乱终弃的混蛋,狠狠的抽到墙上去,最好扣都扣不下来。
而今,她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这一巴掌用力之大,震得她手心都疼。
顾依依仗着裴醉站在身边,竟也不顾忌,就这么低头吹了吹掌心,低声抱怨,“妈蛋,贱人的脸皮就是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姜理被这一巴掌甩懵了,但是他的怒火还没来得及爆发,便有两个分外熟悉但是在这个时代又格外陌生的字词落入耳中,有如炸雷一般在他的脑中炸开。
“你刚刚说的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姜理一把抓住顾依依的手腕,正好捏在先前被那个糙汉子不小心弄青的地方,疼得顾依依倒吸了一口气。
裴醉眉头一蹙,伸手一个杯子便砸了过去,砸得姜理连忙捂住手背松开手。
顾依依见到姜理这般激动的样子,心下却是一惊。她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平日里裴醉便是听见她的一些奇言怪语,也不会追问,久而久之弄得她竟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