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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便是雨阶出嫁的日子,雨阶是一个奴婢,自然不能从靖国公府出嫁,因此头一天晚上就被安排在金凤举外面的一处宅子里,因嫁妆什么的都是之前送到了新房,所以这一日新郎只是过来接人,饶是如此,一应礼节等也十分繁琐,又有剪枫秋玉等几个丫头把着门,只把新郞着实难为了一番,才让他顺顺利利接走了新娘子。
傅秋宁却仍是碍于身份,如今只能在府里,心里头惦记着那头的事情,她便有些坐不住。因来到廊下,只见窗花冰凌等都在喂鸟浇花,一边谈论着雨阶那里的热闹,傅秋宁就笑着说道:“不是都给你们放了假吗?怎么这会儿还不去?再迟一些,可就赶不上开席了。”
窗花嘻嘻笑道:“奶奶急什么?如今还不到申时,哪里就这么快?我们把这些事做完了就出门儿。奶奶这会儿心里定然也是不安稳的,奴婢听说这一次还是请的玉娘姐姐那时成婚的大厨子掌勺,那会儿奶奶就喜欢吃那个大锅菜,不如这一回奴婢让雨阶姐姐也送些过来?”
冰凌也在一旁笑道:“别在奶奶面前卖好儿了,这事儿雨阶姐姐难道料不到?”说完放下小茶壶,对那几个才总角的小丫鬟道:“好了,把这些收拾收拾,留两个看门,其余跟着我们出去吧。”
傅秋宁见那些小丫鬟都答应一声,麻利的收拾起来,不禁微微一笑。一晃眼,窗花冰凌到自己身边都快两年了,如今也有十四岁,都不再是当日的小丫鬟,现在这些才总角的,都是后来又买了的伶俐丫鬟,想来四五年后,也就成了大丫鬟,时间过得还真是飞快。
因见窗花冰凌等出了门,这风雅楼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她就回到屋中,将金凤举素日放在自己这里的那些珍品和私房钱看了一遍,想到将来要去福建,那厮定然会因为危险等缘由不让自己跟去。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铁了心,莫要说担忧他的安危,就是冲着闷在这大宅门里的几年,也要出去走走。想起前世的时候,好歹一年还能出门旅游一趟。如今等了这么些年才有这样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至于危险,主角哪有那么容易挂掉的?再说金凤举既然有胆子去,必然也有万全之策,不然这个关键时刻,他也不可能这样轻松容易就把自己置于险地。
正想着,忽然就听外面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出门一看,只见金藏锋金振翼金振轩金藏娇金绣贞等全都来了。傅秋宁忍不住诧异笑道:“今儿怎么来得这样齐全?倒像是下帖子请的。”
金振翼素来是跳脱的,此时便上前抓住了傅秋宁的袖子,涎着脸嘿嘿笑道:“大娘,我知道今儿雨阶姐姐出嫁,听说她们成婚也是找的玉娘姐姐那时的厨子,今儿晚上定然还有那些大锅菜吃吧?我可想着那个滋味儿了。”
金藏娇忍不住笑道:“是,弟弟就因为想着这个,听说在学堂里走神儿,差点被先生打了手板子。”话音未落,就见金振翼气呼呼瞪了她一眼,气道:“我不信你不想,不知道是谁今日绣花时让针扎了几下手指头。”
“我和你怎么一样?才不像你那样贪吃。”金藏娇跺脚。姐弟两个吵得傅秋宁头都有些大,好在这个时候金藏锋便笑道:“因为去年那大锅菜,二弟和妹妹着实称赞好吃,所以轩弟弟和几个妹妹都有些好奇,晚上便一块儿过来了。咦?怎么都没有下人?娘,你该不会是全把她们派出去吃婚宴了吧?”
傅秋宁笑道:“她们一年到头伺候着也辛苦,好容易有这么一回,就让她们出去散散心也好。左右你们回来也不过是做会儿功课,有跟在身边的小幺儿足够了。”因说完,却见金振翼嘻嘻笑道:“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是雨阶姐姐的相公一定恨死娘亲了,派了那么些人去吃,啧啧,听说他家也不是那大富人家,不会一顿饭就让风雅楼里这些蝗虫给吃穷了吧?”
傅秋宁气得咬牙在他头上轻轻拍打了一下,恨恨道:“就你会说嘴,小小年纪,还知道蝗虫?”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一个声音笑道:“振翼是该打,只知道你母亲派了人去吃饭,难道不知那饭不是白吃的,要送份子不成?”随着话音,金凤举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傅秋宁笑道:“怎么今儿这么早回来?还以为又要像前几日一样,天擦黑才能回来呢。”
金凤举笑道:“若我说我和振翼一样,想着那大锅饭,你信不信呢?”话音未落,就被傅秋宁啐了一口,听她笑道:“我信你才怪,堂堂一个小侯爷,若说是被大锅饭馋成这样,还不得笑掉人的大牙?在孩子们面前也没个正经。”
金凤举笑道:“是真的,我算着雨阶今日成婚,虽然我们两个不能过去,但我也打发了金明代表我去。这样一来,算算咱们风雅楼上下的份子,好嘛,怎么也有二百多银子,如此一来,换一桌席面是绰绰有余的。雨阶是灵活心思,必定会虑到这一层。”
他一边说,傅秋宁和几个孩子就忍不住一边笑,傅秋宁摇头道:“这话若是玩笑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既这样喜欢,赶明儿让那大师傅来府里也做些,给老太太太太们尝尝。”话音未落,就听金凤举道:“你还说?去年玉娘成婚的时候儿你是怎么说的?我说要把那大厨子请回来,你说咱们家一年到头吃多少大锅饭?何苦断了乡下人家的路?喜欢的话,一年请他来做几回也就罢了。结果呢,这整整一年,就再没吃过。好容易等到今日雨阶嫁了,我刚刚在衙门里无事,就掰着指头算剪枫什么时候嫁人呢。”
傅秋宁笑个不住,摇头道:“这话别让剪枫听见,若知道爷为了一桌席面就要将她嫁出去,不定气得怎么咬牙呢。”说完见几个孩子都卸了书包换了衣裳,她便对金振翼和金绣楠道:“跟着你们的大丫鬟小丫鬟我也打发过去了,你们有什么事来找我。”
金振翼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如今就一门心思等着吃了……”不等说完,众人又笑起来。
这竟是几天里难得的轻松时刻。眼看太阳慢慢下去了,果然就有几个小厮在剪枫带领下过来送席面,都提着三层的大食盒,从里面拣出一碗碗菜肴来。剪枫在旁边道:“雨阶想着去年玉娘出嫁的时候儿,奶奶和小侯爷还有小少爷们姑娘们都喜欢吃这个,所以今日特意又多送了一桌席面,说是她出嫁时老太太和太太都给了钱,让她脸上有无限光彩,她也没别的报答,这席面上特意弄了两道十分软烂的菜肴,若是老太太和太太喜欢就最好了。”
傅秋宁笑着对金凤举道:“你听见了吗?可见还远不止咱们这风雅楼的二百两份子钱呢。我竟不知太太和老太太也派了人过去,这蹄子今儿是真真长脸了。”
金凤举沉吟道:“玉娘那会儿,老太太屋里也有人过去。只是太太那边却没听说,没想到如今雨阶成婚……”他说到这里,眼睛便不由得一亮,情知母亲对傅秋宁的观感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恶劣,因笑道:“这都是看在她们和你一起,养育了这两个孩子的功劳,不然别的房里婢女出嫁,可未必有她们两个这样大的脸面。”
当下就捡了几个菜,重新好生装了,命剪枫带着小厮们去了康寿院和江夫人的上房。剪枫回来时,只见金凤举和傅秋宁等人已经吃上了。她便笑道:“托爷和奶奶的福,奴婢今儿这一遭走的还真是划算,老太太和太太都高兴,各赏了我一串钱呢。”
傅秋宁笑道:“瞧你乐的那个样子,没见过世面的,难道素日里我赏你的还少?也没见你这样高兴。好了好了,这里不用你服侍,你赶着回来这一趟,那边的酒席必定错过了,但玉娘白露她们必定给你留了饭菜,快过去吃吧。”
说完剪枫答应一声,笑嘻嘻地走了。这里夫妻两个和八个孩子一边吃饭一边说话。那八个孩子凑在一起,自然没有个安静的时候儿,金凤举就摇头笑道:“这府里从前的规矩是食勿言寝勿语。但从我去了晚风轩那时候儿,就随着你们把这规矩破了。如今可倒好,看看这些小的,更像是不知道这个规矩似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贬谪
傅秋宁笑道:“我看他们平日里规矩是不错的,今儿不过是赶在了一起,吃着这大锅菜又特别,一高兴之下,性子难免活泼了些,什么大不了的?日后必不会这样。”
一家人边说着话,其乐融融吃完了一顿饭,饭后看着孩子们在一起,金凤举想到风雨欲来,心中不觉长叹一声,对金藏锋道:“领着弟弟妹妹们去玩一会儿吧,之后再进书房用功。”
金藏锋是个聪明的,听见爹爹竟破天荒如此开恩,心中不禁有一些疑惑,却还是答应了一声,面上也不表露出来,其他几个孩子脸上却已经都露出了笑容,尤其是金振翼,更高兴地蹦了起来,见爹爹瞪着自己,他才醒悟自己高兴之下造次了,连忙吐了吐舌头,就跟着跑了出去。
傅秋宁从剪枫手里托着的瓷盘上捧过两杯茶放到里屋榻上,然后坐下看着丈夫,轻声道:“如何?可是太子殿下那边有了动作?”
金凤举点点头道:“今儿让他训斥了一番,所以我晚上故意早一些回来,以示不服。想来这两天他就该拿着此事大做文章了。你这几天在家,看看把一些着紧的东西收拾妥当。”
傅秋宁点头答应,见金凤举握了自己的手,叹气道:“我曾答应过护你一世,如今看来,这竟是大话,眼下却不得不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秋宁,我知道你是个安静性子,若是……若是你不愿意出去,不如就留在府里吧。我忖度着,这么一点事,太子再放肆,也不至于就到了夺爵抄家的地步,更何况你又讨太后的欢心,所以……”
傅秋宁不等他说完,便把眉头一紧,沉声道:“这是什么话?夫妻本是一体,人说共患难易共富贵难。如今我们都一起共过富贵了,难道还不能共患难?笑话一样。何况你又这么的有把握,就算和你一起出去,也未必便是颠沛流离,不过在路上走一段时间,之后到了上任的地方,我自然在宅子里,能有什么危险?不要再说了,再说我便生气了。”
一边说着,心里却想着好不容易可以走出去看一看,竟然想以爱之名就剥夺了我这份儿权力,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干的。
金凤举见她如此坚决,心中哪知道妻子怎么想的?只感动的一塌糊涂,平心而论,他也是愿意和秋宁一起上任的,这一年多来,他早已离不开这个深爱的女人了。更何况此次不比前几次被差使,那几次无非是两三个月就回来,这一次却很可能要半年以上,若是将秋宁留在京城,自己的相思入骨怎么办?反正福建那里的情况,自己心中也大致有谱,也不至于就把爱人陷在危险中,因此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遵照妻子的意见。
金凤举被贬谪到福建泉州的消息对于傅秋宁来说,并不是什么晴天霹雳,反正是早已做好了准备。然而对于整个靖国公府,这无疑是天塌地陷一样的坏消息,就连江夫人和老太君,即便得了金凤举提前暗示,想着这大概是儿子要的结果,心中却也不免又是震惊又是惶恐。一时间,整个靖国公府都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泉州知府从前倒是个肥缺,人人争着去。可自从倭寇横行以来,官吏们无不视之如虎,甚至宁可被贬到岭南东北,也不愿去此处,凤举啊,你……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
书房中,金玉看着沉静的儿子,即便老人经历了太多事,一向都是宠辱不惊惯了,这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