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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茶。
听见脚步声,傅秋宁便抬起头来,将茶杯放在桌上,一边款款站起让座儿,一边又让丫鬟上热茶热点心来。待那妇人坐了,她便微笑着问道:“看年岁,我该称呼您一声姐姐。但不知姐姐贵姓?”
那妇人忙又站起身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小妇人白张氏,见过夫人。”
“原来是张姐姐。”傅秋宁点了一下头,又一摆手道:“张姐姐别客气,快请坐。今儿请姐姐来,也是有事想要请教姐姐。”说到这里,见小丫鬟窗花上了热茶和点心来,她又让了一让,那白张氏哪里会真的吃喝,好在傅秋宁一向平易近人惯了,若是江婉莹坐在此处,只怕白张氏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傅秋宁从刚刚的话中,知道这白张氏家里有个生病的孩子,因此也就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适才西角门那里的妇人吵闹哭喊,虽然一字都没说我们家,但想来她既选了这么个地儿,这事情就是和我们家有些关联。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姐姐的丈夫想来也是这知府衙门中的官员,只怕那吵闹的妇人也是,我问一句,可是因为我们家搬了来,才让这衙门中人都搬出去的?”
白张氏也没料到傅秋宁竟如此直接,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傅秋宁见她犹豫,便郑重道:“姐姐若真是衙门官员的内眷,想来就该对我们的来历清楚明白。我们家这是大老远儿的从京城过来,昨儿才到,来的时候,这后衙就是干干净净的了。当时我们爷也曾疑心是不是有人为了巴结讨好做出不合格的事儿,偏问了一圈,都说是没有。爷打量着这虽然不是京城,但终究泉州也不是小地方,应该也不至于就有人为了巴结上官就做出逼迫官员的勾当,因此也就放了心。可如今看来,似乎却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不知姐姐能否替我分说明白。”
白张氏听见傅秋宁这样说,心里就突突地跳了一下,她也不是糊涂人,想了想,便轻声道:“夫人言重了,论理金大人贵为侯爷,在这地方也是委屈了他……”
不等说完,便见傅秋宁一摆手,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他虽是侯爵,但如今既然是做了这里的官,自然要讲究为官的规矩。我虽然在靖国公府中,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也知道这民间官衙,可不是一家独大,这泉州原本靠海,也是个富庶之地,只是这些年闹倭寇,元气委实伤了不少,刚刚那妇人虽然闹得不堪,话里倒有些意思,看来此地的官员倒是十分负责任,既如此,就更不能委屈了人。我们侯爷好歹也是有些身家的,但若是其他大人只凭着那份俸禄,还要养家糊口还要安抚百姓还要周济贫穷,想也知道是捉襟见肘。若再搬出了这后衙,却是要去哪里找立足之地?姐姐明白告诉了我,我自有道理。不然的话,万一此举令府衙大人们心寒,我们爷却还蒙在鼓里,姐姐细想想,这对谁来说是公平的?”
白张氏听傅秋宁这样娓娓道来的一番话,心跳得不由更急,凝神看着她,只见她脸上全是郑重,毫无鄙夷不屑之色。这女人终究是心里牵挂着自己生病的孩子,此时再被这番话鼓动,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一丝勇气,便离了座在傅秋宁面前跪下道:“夫人明鉴,这后衙原本的确是住着五户人家,只因为侯爷要上任,大家都说小侯爷是御前最得意的人,如今即便是被太子发落到这个地方,也不会长远,皇上回京后仍是要重要的,因此……因此我们几家一合计,想着侯爷和夫人以及哥儿姐儿都是千金之体,如何能与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这样,咱们便搬了出去……”
不等说完,就听桌子上“咚”的一声,原来却是傅秋宁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白张氏登时吓得面色苍白,再不敢说话。却见傅秋宁站起身,急喘了几口气,方才将怒色收起,亲自伸手搀扶起她来,正色道:“这事情不妥之极,万万没有这样道理。我这就派人随姐姐去那几位大人家,就说是我和爷亲自请他们住回来。爷与各位大人是同僚,外面的事要彼此扶持。我们这些内眷们自然也该和乐融融才是。”
“夫……夫人……”
白张氏都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傅秋宁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间只觉心里一团火热,竟是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好。忽听傅秋宁又开口道:“雨阶,去拿十两银子给张姐姐,她的孩子既然病了,请医服药都用钱的,可怜这里的官员们俸禄竟不能周全家里。”说完她见白张氏张口欲言,便诚恳道:“这是我一片诚心,若不要,可见真是怪罪我了。姐姐也不必不好意思,只想一想哥儿的病,那是能耽误的起的吗?我也是有孩子的人,虽不是亲生的,平日里也视若珍宝,又怎能不明白姐姐身为一个母亲的为难心焦?更何况刚刚我也说了,我们爷和白大人是同僚,他们在外彼此扶持着,我们自然也该相互帮忙,你今日已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十两银子也不算多,不过是帮着姐姐解一时燃眉之急,若再推却,姐姐可真是看不起我。”
倒不是傅秋宁小气,只给了这白氏十两银子,而是她心里很清楚,这白张氏应该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虽然此时家境困难些,但言行举止透露出的风度却不是寻常女儿。若非自己的孩子病着,只怕进退还要得当的多。这样的人通常都是有些傲气的,若是给的银子多了,倒好像自己是个暴发户,用钱砸人似的。十两银子已经够中等人家过小半年,请医服药都是绰绰有余,也是这白张氏接受的一个底线,只怕再多,就说什么不肯要了。
果然,白张氏再三推辞,见拗不过傅秋宁,方千恩万谢的收了银子。这里傅秋宁就命雨阶和她一起,去通知那些官员们的内眷搬回来。这里待人走了,她就问剪枫道:“这后衙房子咱们占用了多少间?实在不行的话,就让锋儿娇儿去我屋里暖阁住着吧。”
剪枫算了算,便笑道:“统共倒也没占用多少,咱们昨儿才搬过来,如今不过是许多箱笼占了两间空屋子,都收拾到奶奶这院里的两个小抱厦也就是了。只婉二奶奶先前占了一个院子,如今若是那些人搬回来,怕是二奶奶就要搬进咱们这个院落里住了。”
对此,傅秋宁也觉得微微有些头痛,江婉莹的身份既然已经确定,在这家里是再不可能有翻身之日了。只是如今金凤举却还留着她,想着日后或许是一枚棋子,因此还真的不能露出端倪,偏她又是个身体娇贵的,如今若知道受这样委屈,还不定怎么闹呢,傅秋宁实在是懒得去和她分说。
因想了想,便摇头道:“罢了,那些家也不会今晚上就搬回来,只等明天,看看爷能不能回来,再做理论吧。”
剪枫答应下来,又笑道:“这一耽搁,天都快擦黑了。厨房那边已经问了两三遍,如今可该摆饭了吧?”说完见傅秋宁点头,她便出去张罗了。
须臾间用完晚饭,傅秋宁见金振翼金藏娇金绣楠怀里都抱着自己那只小奶猫,只有金藏锋两手空空,她心里不由得欣慰,暗道到底还是锋儿稳重。因将今日的事略略说了下,就对金藏锋金藏娇道:“既然那些人要搬回来,咱们少不得委屈些,锋儿娇儿你就搬回娘屋里,住在暖阁,把你们的屋子让给你们弟弟妹妹住。书房仍是共用。只是翼哥儿和三姑娘住的那几间房连同剩下的两间,一起给你们二娘住,她是一直尊贵惯了的人,若骤然住的挤了,怕不习惯。”
金藏锋和金藏娇自然没什么意见,反而十分高兴,他们是很愿意和秋宁住在一起亲近的。这里金振翼就撇撇嘴,哼了一声道:“大娘,我知道你一向是好心,可这也有点儿太滥好心了,咱们这么多人,挤这两间屋子,倒是把那么好几间都给二娘住。这也就罢了,我只怕你便是退让到此地步,也难以让人家说你一个好字,等着吧,明儿有的闹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怨气冲天
傅秋宁笑道:“翼哥儿怎么说话呢?这就叫滥好心?我不过是考虑个人情况罢了。你懂什么?”金振翼还真是不懂,傅秋宁这会儿委屈些,方能堵住江婉莹的嘴,反正那就是一个注定要失势的女人,有什么好和她相争的?
“嗯,我别的不懂,却知道大娘心里,我和妹妹的地位还是要差一些,不然为什么不让咱们住进暖阁去?”金振翼撅着嘴巴看傅秋宁,眼里竟真的是有一丝怨怼,这家伙完全把自己当日说过的永远也不会认傅秋宁做娘的话给忘到脑后去了。
看着小家伙眼里的那丝委屈,傅秋宁倒是忍不住一愣。旋即心中叹了口气,这却不是无奈,而是十分欣慰。暗道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小子从前对我满腹的怨恨,如今却是正经把我当做亲人了,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因心中感叹,面上却笑骂道:“你就是个磨牙的,既这么着,那你和三姑娘住进暖阁里去,让锋儿娇儿住进你们那屋子成吗?我只怕暖阁到底有些炎热,不把你捂出一身痱子来才怪呢。到那时,你又说偏心眼儿,把哥哥姐姐送到好地方儿,却让你和三姑娘住暖阁……”
傅秋宁不等说完,众人已经全都笑了,金振翼也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不过眼中怨色倒是褪去了。
却见小丫鬟窗花手里拿着个大海碗,里面是拌了鱼汤的米饭和几块鱼,看到傅秋宁等人,她便福了福身,疑惑道:“奶奶让我去喂那只老猫,可到处也找不见,先前看还在饭厅,怎么一眨眼就不知……呀,原来是在这里,倒让我好找。”
只见那只身上全是黑棕条纹的大猫悄无声息从傅秋宁坐的椅子下钻了出来,许是闻到了鱼腥味儿,就一路跑到门口,窗花便将大海碗搁下,老猫只是微微嗅了嗅,就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这里金振翼便忍不住笑道:“大娘,你看把这老猫给乖巧的,先前只找我,如今许是知道了这家里谁是真正当家做主的人,便赖在你身边不走了,真真是势利眼。”
傅秋宁也没想到这大猫竟是在自己椅子下蜷着,当下也不由得笑道:“这老猫不简单,十分通人性呢。既是你们都养了小猫,我便把大猫给养起来吧。奇怪,怎么也不见它给那些小猫喂奶?论理母猫凶狠,不该看着你们把小猫各自抱走。”因说到这里,不由得也疑惑了,上前抱起那老猫一看,不由得笑道:“怪道呢,原来这竟是一只公猫,想来那窝小猫的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唉,怪可怜的,难怪一个个那么瘦弱。雨阶,你去厨房看看,许是从京里带的乳粉还有一些,这会儿去哪里找牛奶羊奶,先拿那个冲开了,喂了那几只小猫后,明儿再去市面上看看有没有卖牛奶羊奶的。”
这乳粉其实就是和后世的奶粉差不多,不过自然没有后世里这些花样,味道也要差一些。原本是靖国公府里那个西洋厨子带过来做点心用的,因上上下下倒有多半人喜欢喝,因此金凤举特意从洋人手里买了不少,这次南下就带了几罐,没想到倒是给这些小猫用上了。”
当下雨阶答应着去了,几个孩子也一哄而散,纷纷去拿奶粉喂各自养的小猫。这里傅秋宁见天色晚了,想着金凤举今天晚上大概是真回不来了。因此正要吩咐上夜得人锁了各处门安歇,忽然就听一阵嘈杂声传来,接着一个婆子就小跑着过来道:“奶奶,竟有这样不懂事的人,虽然奶奶开恩,说让那几家子仍搬回来住。可你就是再着急,也要等到明儿吧?竟是这会儿就拖家带口搬过来了,奶奶听听这声音。”
傅秋宁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