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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就不能忍一忍这勾心斗角的欲望?真是天天斗时时斗,都斗出毛病来了吧?
想到此处,只见两个孩子都一齐看着她,显然是要等她的命令。于是她慢慢喝了一口茶,才微笑道:“去吧,按时吃饭,这本是咱们这样人家的规矩,不能不遵守,其他的你们自己随意就好。”说完只见江婉莹面色一变,她心里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一味只想用言语来压制我,对不起,你实在是看走了眼。我不想做榴莲,可这不代表我就必须得是软柿子。
两个孩子虽有些不情愿,却也听话的走了出去。其他几个孩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也便嗷嗷叫着都跟了出去。玉娘看的担心不已,正要也跟出去,却被傅秋宁挥手阻止。她心里清楚,这两个孩子和自己不一样,即使现在自己可以保他们几年,但不可能保他们一世,除非离家远走,否则的话,总有一天,他们是要在这侯府的争斗中生活的,这些算计,争斗和种种阴暗他们总是要面对,既然这样,能让他们早些认清这些残酷的一面还好一些,虽然对两个孩子来说,这样的做法实在有些残忍。
第四十八章:端午家宴(六)
“你是和婉莹一年进的府吧?”正想着,上首的江夫人也发话了。傅秋宁心道:来了,侄女儿没占着便宜,姑妈就出马了。罢了,为了日后的清净,只要她不太过分,我就先忍下这一时之气好了。因想到这里,便垂头答道:“是。”
“怎么这些年,没听说你回娘家去?我听说你父母亲都还在。你身为女儿,总该回去探一探,若是对父母连这点孝心都没有,还怎么指望你在府里好好侍奉老太君和我?不如找个时间,打发你回娘家一趟吧。”江夫人淡淡说道,她的意思非常明白:你这一次回去,就不用再回来了。
傅秋宁一窒,万万没想到江夫人竟如此狠毒,一开口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自己为什么不回娘家?这府里哪个人不是心里明镜儿似的?如今却给自己按上了不孝的罪名,在封建社会,这一顶大帽子别说扣在了女人头上,就算是扣在男人头上,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因此心中的火气数次翻涌上来,却都被她强行压下,好半晌,她才离了座,在江夫人面前深施一礼道:“妾身惭愧,妾身自从嫁进侯府,虽为小侯爷的正妻,却因相貌平凡才疏学浅,见面徒惹公婆厌弃,至今未能服侍一天。妾身何尝不想回娘家?只是在夫家未有丝毫建树,实在无颜回去拜见父母,个中情由苦衷,实不足为外人道。今日既然太太开恩,妾身感激不尽,多谢太太如此为妾身着想,这么多年来,妾身只以为太太厌弃我,如今才知实在是妾身猜错了,太太对妾身,明明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是妾身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妾身在这里给太太赔罪了。”
这番话乍听上去,全是自责后悔为难,可说是软弱无比。然而细细品一品,便知其中字字如刀,直指侯府对自己的不公,偏偏还没有一个字是质问控诉的。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哪里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当下江夫人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忽听上面的老太君道:“罢了,徒惹出这些事做什么?凤举这个媳妇体弱多病,所以才一直让她在晚风轩里养着。如今又没什么事情,又不是她爹娘捎信来,无端端的回什么娘家?倒不如把身子养好了,能多走动的时候再说吧。”
老太君这话固然是替傅秋宁解了围,免去她被休回家的命运,却也为侯府稍微分辨了一下。当然,在座的人心里都明白傅秋宁是为什么被冷落的,这种分辨可以说是毫无意义。但是这些豪门世族家就是如此,场面话必须要说,就算是没人相信也要说。这也可以算是在宅斗生活中比较有趣的一个部分了。
于是傅秋宁再次起身谢了老太君。大家一起又说了会子话,老太君便对江婉莹道:“找人去问问厨房,宴席若是都妥当了,便摆上来吧,太阳都这么高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就到了晌午,大家想必也都饿了。”
江婉莹答应一声站起身来,指派了个贴身丫鬟出去询问。忽闻一阵吵嚷笑声传来,却是几个孩子进了来,傅秋宁和玉娘雨阶连忙向金藏锋和金藏娇看去,只见兄妹两个似乎也没遭受欺负,就是脸上有些愤愤不平和黯然神色,想必是听了一些不好的嘲笑话语。
“咦?锋哥儿和娇姐儿的玉佩呢?”忽听方夫人叫了一声,傅秋宁和玉娘雨阶忙向兄妹两个身上看去,果然,腰带上系着的玉佩已经无影无踪了。
金藏锋和金藏娇抿着嘴唇不说话,一直来到傅秋宁的面前,眼泪珠子般的落下来,一齐将握着拳头的手伸给娘亲,只见碎成几块的玉佩就在他们手心里躺着,锐利的边缘将孩子的手心都刺破了,渗出一道道的血迹。
傅秋宁只觉得怒火冲上头顶,面色一下子冷厉起来,拳头紧紧握着。过了好半晌,她才深深吸了几口气,看着两个孩子微笑道:“怎么这般不小心?也是凑巧,这玉佩在晚风轩戴了这许多日都没有事,偏过来就摔碎了。是不是看见老祖宗的院子里花木多?又贪玩,所以疏忽了?”
金藏锋和金藏娇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摇头,就一齐低下头去,呐呐道:“是儿子(女儿)不小心,请娘亲责罚。”
傅秋宁面上现出笑意,将玉佩碎块取出来递给玉娘道:“怎么说也是小侯爷给的,便是碎了,也得给孩子们留着。”说完又转头对两兄妹道:“罢了,看看这小手心,都破皮了,娘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责罚?不过是两块玉佩,人没事儿就好,想来你们爹爹也定是这样想的。”说完摸了摸兄妹俩的头发,温言道:“好了,快去洗了手吧,雨阶你跟着去,若是血没止住,就稍微包一下。”
忽听老太君道:“手心怎么了,过来让我看看。”
傅秋宁忙站起来道:“回老祖宗,没事儿,就是小孩子贪玩儿,又怕他们父亲责骂,所以不敢丢了玉佩,握在手心里,破了点皮儿,不过是外伤,不敢惊动老祖宗,洗过了便好。”说完金老太君哪里肯依她,到底把两个孩子叫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打量了全身上下几眼,才笑着道:“真是懂事儿的好孩子,去洗洗吧。落翠你跟着孩子们去,把我屋里那上好的药膏找出来,给他们抹一点子。”说完又对傅秋宁道:“你们年轻人哪里懂这些厉害?往往许多大病都是因为小小的伤痛不在意惹出来的,还是慎重些好。”
傅秋宁忙施了一礼谢过老太君。心知这是老太太刻意补偿她和兄妹两个,心中稍微舒服了点儿。不过也明白老太君如此偏袒,定会让江夫人和金凤举的妻妾们不高兴,只是这时她已经不想去在乎了,这些女人每日里无所事事,只顾着挑拨是非争风吃醋出风头,早已连心理都有些扭曲,连带着他们那些孩子,小小年纪便看不得别人的好,嫉妒成性。难怪金凤举刚看到金藏锋和金藏娇,便露出喜欢亲近之态,其他的亲生子女们竟是这副德行,又怎能讨得了他这样高傲人的欢心?
第四十九章:评价
傅秋宁一直都知道有句古话叫做富不过三代,意思是说大富的人家三代之后就要潦倒,当时觉得这也未免太绝对了,大富人家生那么多的儿女,难道就出不了一根好笋?现在才知道,在这样的家世熏陶下,好人也得变成坏人,因为不变坏就没办法生存。孩子们跟着每日里勾心斗角的娘亲,还能学到什么?即使有才学,也没有德行,又如何能撑起做人之根本?
一边想着,那边宴席已齐备了,众人鱼贯入席,不论她们再怎么瞧不起傅秋宁,她是金凤举正妻的这个身份毕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因此得以坐在江夫人身边,自然得了对方和江婉莹等人的不少白眼,但她也假装看不到。反正也不指望这些人什么,在这里如果一退再退,不但自己尊严扫地,就连金藏锋和金藏娇,日后在这一大家子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席间自然也有冷言冷语,不过傅秋宁只当做没听见,若是问到她面前,她便微笑沉着的对答,既不显得咄咄逼人,于温柔沉静中却又隐藏锋芒,真真正正的是不卑不亢。
用过宴席后,傅秋宁只略坐了一坐便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到老太君面前行礼告退,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若不是因为顾及到大家族的礼仪,吃完饭后她就想离开,哪还有耐心坐在这里又陪那些太太奶奶们虚与委蛇。
老太君似乎也明白她的心思,点头笑道:“罢了,既是身子不好,仍回去养着吧,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派人过来说一声,你住得远,有时候不吭声,你婆婆和婉莹管着这么大的一家子,难免有疏漏。”
傅秋宁忙答应了,终于松了一口气,领着金藏锋和金藏娇翩翩离开,老太君看着她,一直到她转过屏风后,才收回视线,对几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亲戚老太太道:“这个天儿,倒不敢睡午觉,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不如玩会儿牌吧。”
听说老太太要玩牌,江夫人和江婉莹等人也就告退了。金凤举陪着金石以及其他公子哥儿一起去外面看赛龙舟,直到傍晚才回来,在大门口站着想了想,才往清婉阁而来。
晚上江婉莹自然忍不住要抱怨,金凤举无奈,只好温言安慰了一番,心中却在叹气,暗道一个身为正妻却形同弃妇的女人,已经那样的收敛了,你们何苦还是这样咄咄逼人的?记忆中的表妹,柔顺善良,为何嫁进这候府中,却也变得如此刻薄算计,连儿女都没有教育好。难道这真都是我的过错吗?可我已经把能给的都给了她,若是这样还对她抱愧,对那傅氏,我是不是只有一死才能谢罪了?
因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些烦躁,觉得家宅不宁,身为男人真是无奈。因此胡乱歇了一夜,第二日梳洗了,先上了早朝,后到翰林院中打了个卯,便回府来,也不去清婉阁,而是直往康寿院而来。
彼时老太君没什么事情做,也正觉无聊,和身边的老嬷嬷闲着说话儿,便指着窗台上那几盆茂盛的花草道:“瞧瞧,长的多招人爱,从这几盆东西进了屋,连喘气都想多喘几口。”
老嬷嬷明玉乃是她的陪嫁丫头,嫁人后也在金老太君身边,如今丈夫死了,儿子是这府中管事,她便又住回府里,日常也不用做活,不过陪金老太君玩玩牌说说闲话。因为辈分高,虽然是个下人,却很受尊敬,就连江夫人也要敬她三分的。
此时听见金老太君这么说,她便笑道:“可不是,这些花草的香气委实好闻,难为那傅氏有心,侍弄的这样好。说到这儿,老奴倒想起来了,昨儿看见那傅氏,倒是个还能入眼的。我只道镇江王府出来的人,鼻子大概都是该朝天长着,可是看她穿戴朴素,也没画的乌眉黑眼,看着倒让人觉着清清爽爽,举止也是端庄稳重,若不是知道根底儿,谁不说这是大家小姐的涵养闺秀?”
金老太君慢慢点着头,微笑道:“举止穿着都不错,现在的风气啊,都好打扮,似乎越奢侈越好,恨不能搬一座金山在头上。如今看见了她,倒想起咱们那一会儿。那时候老爷刚封了侯,一大家子举止打扮都分外的小心,唯恐落了人口实,说张扬。哪像现在这些小辈儿,银子流水价的花,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上次我听说凤举一个姨娘过生日,就花了几百银子。唉我老了,也不愿意多说她们,由着折腾去吧,我看凤举倒是个心里有数的,何况现在侯府的确是有钱了,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