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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还不曾见到斗千金这样肃穆凝思的神情,深感诧异。 斗千金听到脚步声,飘然转身,看到花著雨,唇角微弯,幽深的眸中漾开一抹惑人的笑意。
“倘若本王知道那日陪你来到宫中,你便会留下不回去,本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陪你前来的。如今可好,要见你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今日若不说因为本王说见你是为了向你辞行,恐怕摄政王依然不会让我来见你。”斗千金哀叹着说道,低头看着花著雨,黑眸中情深意长。一阵清风拂过,扬起他一身血红红衣如火燃烧。
花著雨扫了一眼身侧的弄玉,微笑道:“弄玉,你先进去,我和瑞王有话要说。”
“奴婢告退了。”弄玉施礼缓步进了舜华宫。
“你要走?何时动身?”花著雨静静问道。
斗千金低低一笑道:“好歹也差点成了我的王妃,怎么这么无情,听你的语气,是早在盼望着我离开了。”他不无戏谑地说道,黑眸中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落寞。
花著雨自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情,说实话,她是真的在盼着他早日带着萱夫人离开。毕竟,萱夫人已经向她说起,她是前朝人,留在南朝终究是危险的。
“你留在南朝终是无事,还是早日离开吧!”她微笑着说道。她知道斗千金想带她和萱夫人一起离开这里,可是,她却不想就此离开。
斗千金意味深长地低声叹息,黑幽幽的桃花眼中有股幽亮的光芒在微微跳动,叹息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日我便离去!”
“这样最好了!萱师傅还要烦请你照顾了。”花著雨压抑着心中的波澜,静静说道。萱夫人说她是她母亲,她到了如今,还不太相信。但是,无论如何,萱夫人的安危她是牵挂的,毕竟,她还是她的师傅。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会照顾她的,她毕竟是我的姨母。”斗千金笑道。
“如此甚好,那我在这里祝瑞王一路顺风。”花著雨颌首轻笑,转身欲走。腕上骤然一痛,左手已经被斗千金擒住,顺势揽在胸前。
一阵清风拂过,撩起衣衫如云飘卷,发髻上玉钗流苏随风轻摇。花著雨望着面沉如水的斗千金,感觉到灼灼热气扑面而来,她蹙眉道:“斗千金,你想干什么?”
“你真的决意留在这里,不随我离开吗?留在姬凤离身边,你不会……后悔吗?”斗千金缓缓说道,一向戏谑地语气,此时十分凝重,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也满是怜惜。
花著雨心中微颤,仰面望着他,决然说道:“我既已留下,便不会后悔。多谢王爷……多谢大哥关心。”
一句“大哥”,让斗千金眸中掠过一抹复杂暗影。他缓缓放开花著雨,唇角绽放一抹薄薄笑意,眼角却有着抹不去的孤意,“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没有办法,如此,那我就告辞了。只是你在这宫中,还是要万般小心为上,如论如何,东燕的大门都会向你敞开的。”斗千金凝眸灼灼望着她,眸间一片深幽。言罢,他转身缓步离去。
花著雨遥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难道他,真的是她的表哥?
……
回到寝殿,宫女们已经摆上了晚膳,菜式虽然每日都不同,但都是她爱吃的。弄玉一边给她盛饭,一边笑吟吟地说道:“王爷对宝姑娘真好。这菜式,都是御厨房根据王爷的嘱咐特意做的。若是王爷得了空,肯定会亲自下厨给姑娘做。”
花著雨望着桌上一道道菜肴,神色有些恍惚。虽然姬凤离这几日一直忙碌着不怎么出现,但她却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他浓浓的关爱。她吃的用的,都是他特意吩咐特意嘱托,且都是最好的。
这一夜,花著雨做梦了。梦中,许多场景交织变幻,但都好似萌上了一层凄艳的红。连云山上,她看着那染了红的皑皑白雪喘不上气来。红帐篷中,达奇朝着她扑了过来。刑场上,她一刀刺进姬凤离的胸口。
还有无数个声音交替着向她耳畔冲击而来。
花穆狞笑着道:你必须做他的皇后。
温婉冷笑着说:他绝对不可能娶你!
姬凤离微笑着道:我要忘了你。
最后,是漫天的血向她涌了过来,涌了过来。
她惊骇地大喝一声,“不要,为什么?”
她猝然从梦中醒来,挨着锦枕的脸颊润湿了一片,她想她可能在梦里哭了出来,想要伸手去拭泪,这才发现手被一只温暖如玉的手掌紧紧握住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在随着手掌的接触源源不断地钻进了她的身体。
姬凤离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房间,正坐在床畔看着她。
149章 极宠
见她醒来,姬凤离什么话也没说,弯腰将她连人带锦被一起抱在了怀里,就好似抱着孩子一般,抱得紧紧的。男子强烈而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无边安定,无比温暖。
屋内,一片黑沉,她只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味道,一片幽凉。
“你怎么来了?”她低声问道。
他抬起头来,声音暗哑地说道:“我来看看你。刚才……做噩梦了?” 花著雨点了点头,其实一个噩梦倒还不至于吓坏了她。只是,眼前这个怀抱,有她多年来都不曾享受到的温暖,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方才梦里温婉说的话又回荡在耳畔,她不知道这个怀抱自己究竟可以拥有多久。
姬凤离轻声安抚着花著雨,他的声音那般温柔,眉宇间的神色宛如入了鞘的刀,遮掩了锋芒,只余下内敛与清贵的气度。
他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怜惜地拍得着她的背。过了好久,他低低说道:“宝儿,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花著雨疑惑地起身,问道:“到哪里去?”不知这大半夜的他要带她到哪里去。
姬凤离却不回答,拿了一个狐裘披风笼在她身上,将她紧紧裹住,“夜里冷,披着这个。”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外面夜凉如水,月色清明。
姬凤离携着她的手,穿过寂静的宫苑。曾经,这个皇宫给花著雨一种很森寒的感觉,然而,有他在身边,她却感觉到了温馨。两人穿过宫中的甬道,一直向皇宫的东北角走去。
“宝儿,你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姬凤离侧首望着她,勾唇微笑道。
花著雨没想到姬凤离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她并不用思索,便径直说道:“我想过的生活,其实最是简单。没有战争,没有杀戮,不需要泼天的富贵,也不需要遮天的权势,只需要有安定的生活就够了。”
姬凤离静静听着花著雨的话,嘴角笑着,眼角弯着,眸子里的亮光一闪一闪。
“还有呢?”他再低低问。伸臂揽住她的肩头,一只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掌,淡淡的温暖自他掌心透了过来,让她心头升起无限暖意,她抿嘴笑了笑,道:“然后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我织布他耕田。家就建在湖畔,房子不要是草棚,木头的结实一点。屋前要有树,最好是春天会开花,秋天会结果。”
姬凤离听完她的话,低低笑道:“宝儿,你和我想的差不多一样。只是,我的愿望比你多而已。”
花著雨抬眸望着他,看到他眸底情深似水,她低声问道:“比我多什么?不妨说一说。”
姬凤离低眸对她莞尔一笑,忽然倾身,在她耳畔轻轻说道:“就是再生几个孩子,在屋前屋后打打闹闹。”他的气息喷在她耳侧,她觉得自己脸颊带耳根都红了起来,所幸夜色深浓,他根本就瞧不到。 “闭上眼睛,我说的地方快到了。”姬凤离忽然低低说道。
花著雨诧异地忘了他一眼,阖上眼睛,在姬凤离的牵引下慢慢走去,过了一会儿,他柔声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悄然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光影流曳。
无数个灯笼挂在树梢上,将漆黑的夜色点缀的如梦幻般美好。 两人眼前是一大片湖水,在月色和灯光照耀下,湖面闪耀着迷人的波光。湖畔栽种着千树万树株桃树,在夜色下灿烂绽放,艳丽似天边流霞。继续向林子深处走,她忽然惊愕地驻足。
桃林中,一座围着篱笆的院落赫然出现在眼前,花著雨忍不住欢呼一声,提着裙子快步奔了进去。推开庭院的门,便看到几间木屋伫立在夜色之中。木屋建造的古朴雅致,她小心翼翼推开屋门。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屋内照耀的一片明亮,第一间是厅堂,向里走,是一间内室,推开内室后窗,看到一大片竹林。清雅如君子般的竹,在夜色下摇曳着身姿。从内室出来,右面还有三间屋子,一间摆放着书架,上面放着许多藏书,一间里面是浴池,还有一间是厨房。
花著雨几乎不敢置信,姬凤离竟在皇宫之中,建了这样一座世外桃源般的院落。水色连天,无边桃海,脉脉竹林,古朴屋舍,这一切是那样美轮美奂清静灵秀,让她好似远离了幽幽深宫,几日来一直萦绕在她心中的压迫感顿时烟消云散,只余轻巧。
转身不见姬凤离,她又推门走了出去,只见湖畔夜雾袅绕,空无一人,姬凤离已经不知去了何处。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油然而生。
“哗啦”一声水响,芦苇丛中,一只小舟荡了出来,姬凤离站在船头,月白色长衫在夜风中飘拂,好似山涧飞溅的清泉,又似温雅的月光。夜雾萦绕在他四周,茫茫天地之间,云烟缥缈,只他一人遗世独立。他转首,目光凝在花著雨脸上,微笑如莲。 “宝儿,上船!”低沉悦耳的声音,蛊惑了夜,温暖了心。
花著雨登上小舟,姬凤离看她坐好,便开始划桨。小舟一阵晃荡,却不向前走,姬凤离两手不停划桨,小船却只在原地打转。
花著雨忍不住“扑哧”一笑,眉眼弯弯,灿如皎花,清新如月。“原来,无所不能的姬凤离,也会有不会的时候?”她得意地说道。
姬凤离望着她美丽的笑靥,一双黑如永夜的凤眸,内里星火亮得夺人心魄。 春夜静谧,天幕深蓝而高远,连天波光上,笼了一层轻烟似的雾气,冷月倒映在清澈的水波里,随波轻轻摇荡。
花著雨站在船头,看着姬凤离手忙脚乱地划着桨,笑得合不拢嘴。
“我来吧!”她从姬凤离手中接过船桨,慢慢划了起来。水面波光荡漾,明月倒映在水里,好似落在水中的银盆,美丽的令人窒息。湖中偶有鱼儿被惊起,三两个跳出湖面。
“好大的鱼儿!”花著雨低呼道。
姬凤离勾唇一笑,从小舟上拿起一柄鱼叉,凝立在船头,神色专注地凝视着湖面,忽用力向水面上一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便被甩上了小舟。他扬着鱼叉,回眸弹指一笑,“一会儿,我给你炖鱼汤。”
那粲然而笑的俊颜,让明月刹那间失色。脉脉流淌的河水,在他身后好似一片碎落的琼光。
花著雨忘记了摇桨,任由小舟在湖面上打着转,随波飘荡着。
湖畔桃花开的正盛,清香靡靡,一阵夜风袭过,粉色花瓣纷坠似霞,有几瓣残红蹁跹落在两人的发上,娇艳的红衬着满头流瀑般的黑,美好的让人心惊。
姬凤离一回眸便看到托腮望着他的花著雨,他扔下鱼叉,柔声问道:“冷吗?”
时值初春,又是深夜,湖面上凉意颇重,水雾润湿,待久了,确实有几分冷意。 花著雨却摇头笑道:“不冷!”
姬凤离不禁心疼地笑了。或许是扮男子习惯了,她在这方面没有一丝娇气,委实不大像女子。若是一般的女子,肯定会说冷,然后依偎到他的怀里,她却不这样做。她很少撒娇,或许她是真的不会。她习惯了一个人坚强,一个人痛,这样的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