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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们都是本公子的心头肉……不管是谁挂了,本公子都会伤心难过得吃不下饭的……”
“心头肉?”孔雀公主好奇一笑,“听闻你同太子感情深厚,在乎太子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天启的那位……难不成你也见过?”
“何止见过!”一提到魔王大大,皇甫长安就忍不住兽血沸腾,立刻脱口而出,“本公子差点还把他给——”
“给什么?”
“没什么……咳……”意识到自己身在紫宸,还肩负着在太子府充当卧底蛊惑太子的艰巨任务,皇甫长安顿时刹住车,抬起袖子伤感地抹了一下眼角,“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见皇甫长安忽然间蔫了下去,孔雀公主却是十分感兴趣。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在乎天启的那个家伙?”
“在乎有什么用……”皇甫长安继续擦眼泪,“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那个人啊……明明长得比红莲还妖艳,心肝却比石头还硬,简直难哄得要屎……”
“他又不是女人,又不是小孩子,你干嘛要哄他啊!”玲琅公主不乐意地哼哼,莫名地对那个素昧谋面的男人产生了婶婶的敌意。
孔雀公主面容冷艳,神色淡漠,一双魅惑万千的眼睛倒映着漫天的星光,闪烁着熠熠流光,看起来璀璨而妖娆。
红唇微张,吐出来的话语暗含笑意,却是一字一顿,甚为肯定。
“但……即便是流水无情,你还是很在乎他。”
叼着狗尾巴草啃了啃,皇甫长安一摊手,端的是君子坦荡荡,坦白得很:“没办法,谁叫他是本公子的心肝宝贝呢……”
听到这话,孔雀公主微微侧过脸,昏暗的夜幕之中,那艳红的嘴角似乎随之上扬了几分,然而口吻却是愈发幽诡了起来,透着一丝丝的萧杀与寒凉。
“那如果……他把紫宸太子给杀了呢?你还会这样在乎他吗?”
闻言,皇甫长安微一瑟缩,有点儿无法直视这个问题,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咔擦咔擦咔擦,直到把整根狗尾巴草都嚼烂了之后,皇甫长安才迟疑地开了口。
“这……紫宸太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捏,但绝对不是好惹的……所以,他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砍屎吧?”
要不然,璃月小美人也就不会那么头疼,早在魔王大驾光临之前就抢先动刀子了好吗,哪里还会把他留着给魔王大大凌虐!
对于这样的回答,孔雀公主显然并不满意,微微顿了一顿之后,又继续追问。
“那万一,他把紫宸太子杀了……你会恨他吗?”
“喂喂喂!”一旁被当成空气的玲琅公主终于沉不住气,双手叉腰瞪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孔雀公主,语气之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儿,“我说你这家伙,有事没事诅咒太子哥哥,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孔雀公主剔着眉梢,眼角微弯,只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皇甫长安,眼睛里完全没有半个玲琅公主的影子,仿佛她蒸的就是一抹空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正所谓世事多变,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到时候,你会怎么抉择?”
见孔雀公主逼问得紧了,皇甫长安先是头疼地想了半天,尔后忽然嗅到了一丝丝不太寻常的味道,即便摆摆手回绝了她的追问:“没有发生的事情,本公子从来不去想它,更何况有本公子在,怎么可能会让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倒是眼下……本公子尚且有几分疑虑,不知公主殿下是否能坦诚相告?”
像是猜到了皇甫长安会问什么,孔雀公主干脆连问的机会不给她,就直接纵身一跃,跳下了屋檐,只留下淡淡的一声轻笑。
“夜色深了,公子请回吧。”
“靠!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本公子还什么都没问好吗?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窸窣一下从琉璃瓦上爬了起来,皇甫长安匆匆忙忙就要搭着梯子追上去,然而还没等迈开步子,就被玲琅公主重重地扯住了手臂,义正言辞地命令她——
“不许走!”
“可是那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不然我今晚上就别想睡着了……”巧借力道拂开了玲琅公主的爪子,皇甫长安转身就朝搭在屋檐边的梯子扑去。
就在双手堪堪要抓到梯子的时候,眼前忽然横来一脚,咚的一下就把整个梯子从屋檐边踹翻在了地上,皇甫长安不由脸色一滞,回头看向玲琅公主。
“我说姑奶奶,您老人家能讲点道理吗?”
玲琅公主果断摇了摇头,扑上来抱住皇甫长安的手臂,坚定地拒绝:“不能!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父皇钦定的准驸马了,也就是本公主的男人……从今往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本公主一个人,本公主不许你跟别的女人那么亲近!再说了,人家孔雀姐姐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你干嘛还要腆着脸皮贴上去啊,那不是太犯贱了吗?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白苏嗑了一粒瓜子,闻言忍不住笑了……公主殿下,您确定这不是公子的风格?
裂云跟着啃了一粒瓜子,同样笑了……除了这种风格,折菊公子还有其他的风格吗?
“公主,我想你误会了,”再次将玲琅公主的爪子从身上一点点地扒开,皇甫长安收敛神态,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对孔雀公主完全没有兴趣……”
“蒸的吗?!”不等她把话说完,玲琅公主即刻喜上眉梢,几乎就要欢欣雀跃起来,“你蒸的一点儿都不喜欢她?没有被她的美色迷倒?”
“当然……”皇甫长安心直口快,“本公子对你,也完全没有感觉。”
此话一出,玲琅公主欢喜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你敢……你敢再说一遍?”
“这有什么不敢的?本来我就没想过要当驸马,我喜欢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你,所谓的赐婚都是你一手设计的,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好吗!你要考虑清楚了,如果一定要跟我成亲,就要做好一辈子……没有性福的……心理准备,嗯?”
话音落下,玲琅公主整个人直接就当掉了,傻傻地愣在风中,看着皇甫长安趁机拂开了她的手,纵身一跃,借着敏捷的身手跳到草地上翻滚了两圈,继而匆忙赶到房门前,可了劲儿地敲门。
“小孔雀,你给劳资粗来!你有本事跟劳资抢男人,没本事开门啊?!粗来!,快粗来!劳资要跟你决一死战……”
、60、礼物留下,人可以走了
看着皇甫长安无比癫狂地在屋外砸门,裂云不免抬眸投去了担忧的一瞥,继而那剑鞘捅了捅横卧在树干上睡大觉的某只,小声提醒道。
“喂……你家主子在半夜里这样大嚷大叫,蒸的好吗?”潜台词是……你家主子又忘记吃药了,你不去管管她?
伸手拨开他的剑,白苏幽幽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团棉花,递到了裂云的跟前。
“喏,你要是嫌吵的话,就用这个……友情价给你,二两银子就够了。”
裂云瞬间瞪大眼睛:“什么?!就这点棉花也要二两?!你的心未免也太黑了吧!”
白苏邪气地勾了勾嘴角,作势便要收回爪子,一边哂笑着念叨。
“还真是铁公鸡,一根毛都不肯拔,二两银子都能这么斤斤计较,啧……跟你们家主子一样,都小气得要屎,难怪不讨我家公子喜欢……”
裂云脸色一僵,忍不住辩解。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好吗?根本就是你在坐地起价……”还有,干嘛要讨你们家公子喜欢,劳、劳资的袖子又没断!
“啧……”砸了砸嘴巴,白苏摇摇头,投过来一抹无药可救的目光,“我是女孩子,偶尔无理取闹一下很正常嘛!作为男人,你应该多顺着我,要不然你一直这么斤斤计较下去,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当心以后娶不到媳妇儿……”
女孩子……裂云上上下下瞄了眼一身劲装霸气侧漏的白苏白女侠,不由得动了动嘴唇,忍了半晌,到底没能忍住,默默地吐了一句槽。
“什么女孩子,你明明就是……女汉纸……”
话音未落,就听“咚”的一声,某人瞬间被一脚踹下了树枝,白苏恨恨地撇了撇嘴角,暗骂了一句:“靠!不说实话你会怀孕吗?”
片刻后,裂云顶着一头杂草爬了回来,眼见着白苏又要抬脚踹他,赶紧拦了一声:“等一下!重点不是这个好吗?!你拿棉花塞住了耳朵,你家主子怎么办?”
“别管她,”白苏靠坐在树干上,叠着二郎腿翘了两下,笑道,“她喊累了自然就会停下来的。”
裂云:“……”身为属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拽……
见裂云沉默不语,白苏又从袖子里掏出那团棉花,在他面前晃了晃,邪笑着诱惑他:“蒸的不要?二两银子,只要二两银子,就可以带你远离公子的摧耳魔音,只要二两银子,就可以还你一身清静……”
抚了下被折菊公子高分贝的嗓音震得嗡嗡直响的脑袋,裂云不禁有些心动,只还是有些迟疑。
“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白苏狂妄一笑,侧过脑袋朝不远处的宫墙边瞥了一眼,示意裂云看过去,“你看,他们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顺着她的目光眺目而望,只见得宫墙之下,一队护卫军正在整齐划一地……撕棉花,捏成球,塞进耳朵,继续巡逻……刹那间,裂云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使劲地砸了一阵门,却不见里头有任何反应,察觉到不对劲,皇甫长安即刻撞门而入,果然……屋子里空无一人,孔雀公主早就已经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垂眸看着在夜风拂动下摇摆不定的窗扇,皇甫长安眸色深深,心下愈发肯定……猫腻,这个孔雀公主身上,绝对有猫腻!
出门在院子里又绕了一圈,也没能瞧见孔雀公主的半根头发,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作罢,趁着夜色闪人。
屋檐上,玲琅公主却是没有立刻走人,昏暗的夜幕中,脸上的神色不甚分明……看着皇甫长安悻悻离去的背影,玲琅公主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在心下发四……她一定要把折菊公子那条断掉的袖子缝回去!一定!
一直等到皇甫长安走远,孔雀公主才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抬手拨开繁茂的一丛花枝,提眉看向皇甫长安离开的方向,继而微勾嘴角,幽诡一笑。
第二天,折菊公子夜闯孔雀公主寝殿并且大吵大闹砸门挑衅的事儿,到底是纸包不住火,传到了宫中各方势力的耳中,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无视了这件事,对此缄口不提,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裂云思虑再三,还是把昨夜里白苏同他说得那番话,原原本本禀告给了太子殿下。
南宫重渊一开始尚且不以为然,只一笑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接连数日,都不见皇甫长安都回宫的打算,反倒是经常收到诸如“今日一早,公子就和璃王一同去琳琅苑赏荷花去了”、“天还没亮,公子救和璃王去东华山看日出去了”、“夜半三更,公子才从璃王的寝殿出来,两人说说笑笑,属下还从没见过璃王笑成那个样子,简直妖孽……噢不,简直惊悚……”之类的消息……
如此捱了几日,南宫重渊终于沉不住气,立刻命人备了几箱子的奇珍异宝,派人送去了璃王府。
宫人前一脚刚走,南宫重渊在书房里胡乱翻了几页书,还是静不下心来,脑里一会儿浮现出皇甫长安色迷心窍的模样,一会儿浮现出璃王勾魂摄魄的邪魅神态……思来想去,南宫重渊到底一甩手,放下了书,起身赶了过去。
“不行,本宫要亲自去一趟。”
等他快马赶至璃王府,送礼的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