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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微笑,“你好,芳华,谢谢你帮我们这个忙。”
女孩端正的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微微颔首,“学长、学姐好。”
“莉秦,你说是芳华帮我们请蜜拉来演讲的?”映红有些好奇地笑,“我能不能问一下,我们敲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昨天余音没有告诉我。”
吴莉秦眨眨眼睛,转头看向室友,“其实我也忘了问,芳华?”
女孩锐利地瞥了室友一眼,才不慌不忙地说:“我告诉过你了,莉秦,你又忘记。蜜拉说时间要等她的行事历排好,才能告诉我,现在只能先敲好她来而已。”
吴莉秦迟疑地点一下头,似乎有些困惑。“喔。”
他打个呵欠。“那么,芳华,你知道蜜拉的行事历什么时候可以排定吗?”
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惑,“……这个我要再问问蜜拉。”
他微笑。“那麻烦你了。”
“没什么。”女孩耸耸肩,拉拉室友的手,“莉秦,我们还要准备报告。”
吴莉秦不解地看看室友,然后转回头,“喔。那,学长学姐,我先走了。”
“再见。”映红微笑著向她们挥手道别。
人影走还,他慢吞吞地顺顺眉毛,再看看又坐回石凳上陷入沉默的映红。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映红,我觉得有点奇怪。”
她看他一眼。“你是说那个芳华吧?”
“嗯。”他继续看著远去的两个女孩背影,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她急著把莉秦拉走,”她慢慢嚼著早餐,“因为她害怕莉秦被我们抢走。”
“抢走?”他觉得很有趣。原来朋友也分所有权吗?
她点点头。“我的感觉是这样。我以前有时候也会那样,没有安全感。”
“只是这样吗?”他有一种感觉: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如果还有别的,那可能是她给人的感觉不太好吧?真是奇怪,”她心虚地吐吐舌头。“明明人家长得很可爱,态度又很礼貌,更别说她这么热心,帮我们社团接洽请人演讲的事,为什么我却觉得不太喜欢她呢?一定是嫉妒。真是可怕,大四的老女人嫉妒大二的小女孩。”
他微笑,没有说话。
她安静下来,一边慢慢吃著草莓蛋糕,一边看著不远处在河床上行走的白鹭鸶。
十月底,秋天的芒花盛开,浅金色的菅芒花顺著风势倾倒,空气中扬起细细的芒絮,起伏飘飞。山上的槭树转成一片金红,斑驳的绚烂,布满整条山道。阳光洒落,还带著早晨的凉意,桥头边的牵牛花热闹地挤成一团。
下课钟响过。十分钟之后,第二堂的上课钟声又响。
映红在他的身边,多跷一堂计量经济学也无所谓。
坐在左后方石凳上沉思的女孩喜欢逛街、喜欢漂亮的衣服、看推理小说──这是因为有几次,他无意间瞥见她手上拿著要拿回去还图书馆的推理小说──不喜欢看电视、很少吃义大利面,每天早上换不同的早餐吃,但是绝对不碰美而美那种现做早餐三明治。进大学以后,约会过几次,没交过正式的男朋友。这学期在广告系旁听一堂课。到这个月初为止,她手边有四份打工的工作,还不包括两个从去年开始的家教。六月十日出生,二十一岁,白型双子座。去年夏天喜欢过一阵子细肩带的衣服,今年刚迷上的是指甲彩绘。
这些,就是认识三年来,他所知道的映红。少得可怜。
半侧过头,看著把头发剪得跟男孩子一样的漂亮女孩,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心头涌现的温柔悸动。
三年,早就不只是那种刚开始的迷恋了。心动依旧,眷恋依旧,但是更深沉的,是他想要了解她、真正知道她的一切,想要像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安静地分享这永远不会回头的一秒钟。
听起来真的不是很刺激,不过他太懒了,不适合那种拼得你死我活、像是连自己的整个存在都要赌上去的激烈恋爱。
爱可燃烧,抑或永恒。忘了是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他摸摸眉毛。话又说回来,自己连女主角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距离永恒也实在有点距离。
“映红,你毕业后要做什么?”
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女孩看著远方,漫不经心地说:“工作吧。”
“工作?”他转身看著女孩,懒洋洋地笑,“做哪方面的工作?”
“都好。我只是想暂时离开学校,书读久了,也有点累了。”她保持原来的姿势,无意识地垂下眼眸,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老实说,其实我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想先玩而已,顺便也看看学校外面的世界,到底长什么样子。”
“暂时?那表示你还是有打算继续读书?”
“应该吧。大学读了四年,到了大四才稍微知道一点自己在读什么东西。这样,根本不叫学到东西吧?就算考研究所,最多也只是当补齐大学的学分。”她好奇地看他一眼,“萧远毅,你干嘛突然问我这些?”
他没有回答,只是慢吞吞地笑。
看看微笑不语的他,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加快吃早餐的速度。
啊,休息时间结束了。他带著点惋惜地想著。
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听,他自顾自地说:“上次记得跟你说过,我要留大五吧?”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垂下眼睛,看著低头猛吃的女孩,压下一个呵欠。“大五那年我大概也会考研究所。大学四年都被我玩社团玩掉了,很有趣归很有趣,课业上学的东西好像不够扎实。就像你说的:好像才刚刚知道一点自己在读什么,马上要毕业了。这样很糟糕啊,懂一点,又其实什么都不懂。”
突然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她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萧远毅,你也会这样想啊?”
他眨眨眼睛。“这样想?”
“觉得很不安啊。”她好奇地看著他,“我以为你是那种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人。”
他打个呵欠。“天塌下来本来就无所谓,反正大家都被压死了。”
她歪头,绽开今天早上第一个真正的微笑,“才不是呢,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多多少少啦,”他懒洋洋地说:“都读到大四了,人总是会去想一些事情,而且我也是有烦恼的……如果你刚刚是这个意思的话。”
“烦恼?”
他煞有其事地点一下头。“烦恼。”
“喔。”她奇怪地看看他,然后低下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又开始吃起剩下不多的蛋糕,若有所思。
他打个呵欠,耐心地等待著。
过没一分钟,好奇的猫上钩了,“萧远毅,你有什么烦恼?”
他微笑看著她,没有说话。
女孩红了脸,低声嘀咕了些什么,困惑又尴尬地避开他的目光,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他举高左手看表,懒洋洋地微笑,“现在是九点多。映红,我们在这里坐了一个多钟头……”
她眨眨眼睛,低头确定时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急忙把剩下的早餐塞进嘴里,一边口齿不清地说:“萧远毅……”
“……这一个多小时里,我一直都觉得很烦恼。”不理会她的慌乱,他继续说下去:“映红,你没发现?”
瞥他一眼,她吐舌头,有点心虚地笑,“萧远毅……”
“说实话,映红,我真的很烦恼……”他慢吞吞地说:“你不会是因为昨天那件事生气,跑去把头发剪掉吧?”
她眨眨眼睛,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迅速收拾好吃完的早餐,拿起一直放在手边的包包。“那么,萧远毅,我还要去图书馆找资料,先走了。拜拜。”
拉起灿烂的微笑,女孩朝他挥手告别,一下子跑掉了。
一贯的四两拨千斤模式,似乎是真的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他呆呆地看著女孩匆促离去的背影,好半晌,才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回神。
而他也差点就要相信她了……如果她的脸不是突然红得像要烧起来一样的话。
男孩伸个懒腰,懒洋洋地在刚刚女孩坐过的石凳上横躺下来,双手在颈后交叉作枕,闭上眼睛,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
天气真好。
第七章
“月”……真正的笨蛋不会不安冷战,有时候是阴错阳差就开始了。
一开始,是她不想跟余音说话。余音那天晚上说的话,确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但如果因为这样,就要说她是在和余音赌气,似乎也不尽然如此。
至少她知道,余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余音总是有道理的;不过很多时候,听起来就是刺耳了点。
等到她终于完全冷静下来,可以心平气和对自己承认这一点的时候,她跟余音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有说话了。
当然,这不是她跟余音第一次吵架。三年的同寝生活,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就算感情再好,多少也会有摩擦。有时候只是小小的意见不合,但也有过一两个月的冷战。
不到十坪大小的寝室,有心的话,两个人可以一整天不说上一句话;更奸诈一点,她甚至连余音的脸都不用见到。打工、图书馆、上课,除了寝室以外,还有很多地方可供藏匿。
差别在于:她这次并不是存心要弄到这么僵,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她出门上课的时候,余音还在睡觉;打工回来,余音常常也已经上床。就算当中抽空回寝室休息,喜欢去图书馆看老电影的余音也不一定会在寝室里。
刚开始还有一两声招呼,一天、两天、三天,冷淡的别扭变成沉默的战争。加上这个周末,她收到爸妈的勒令,非要回家去一趟,略尽儿女孝道。等到过完周末,人回到台北,情况已经不可收拾,最近几天,她甚至没有听见过余音的声音。
叹口气,在书页上划下重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她不好,可是她要怎么跟余音道歉?余音会不会已经生气了,根本不想理她?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而心情不好的结果,是她又跑到东区多买了好几件衣服,眼看再过两天就是三越南西店的周年庆,她的心情更不好了。
说不定可以用折扣价买到的衣服,因为一时的冲动用原价买了,才走出店门,她就已经后悔……可是这样的后悔,并没能在逛下一家店时,阻止她做出类似的行为。
结论是:别说意志力,她连学习能力都没有。
此如说像现在。一边努力用期中考试加自我嫌恶埋葬自己,心里却还是一边偷偷在盘算著这个月的周年庆行程。她趴在桌上,只觉得好想哭。
电话铃响。
她吓一跳,眼睛眨了眨,怀疑地看向那挂在门边墙上的电话,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听。
打电话来的人……不会是“他”吧?
过了几秒钟,她垮下肩膀,叹口气,还是起身走过去拿起话筒。
“喂?”
“映红学姐?”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不是她在躲的那个人。还来不及松口气,已经发现情况不对,电话那端的声音微微颤抖,细微的呼吸轻喘,显然不是好消息。
她眨眨眼睛。“莉秦,什么事吗?”
“映红学姐……”听到学姐的声音,才不过大二的学妹情绪顿时崩溃,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怎么办?!”
“莉秦,你不要难过。”她抓著学妹的手,徒劳地试图安抚她。“事情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可是,”吴莉秦连头都不敢抬起,自责地说:“是我把事情弄砸了。”
“不是你。事情是你同学去接洽的不是吗?”她将手收紧,强调自己说的话。“蜜拉不能来,我们男外找人就好了。时间还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