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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那日在宁王府,她无意听到的楼君煜说的那一番话,是有意说给楼亦煊听的!她大婚之日,明明是七日之后,楼亦煊传给宁王的消息却是祭天这天!若宁王早知晓真正大婚之日,便难免会对楼亦煊心生怀疑!如今,楼亦煊又暗地策反宁王的人……凤轻歌不由嘴角一挑,楼君煜看似联合楼亦煊扳倒宁王,怕是与楼亦煊似合作,却又非合作。最后的目的,还是在于利用楼亦煊欲取代宁王的野心,策反宁王和楼亦煊,令二者龙争虎斗吧!
只是,逼迫宁王造反一事呢?若地图是楼亦煊泄露的,流言亦是楼亦煊散播的,那宁王在与梁国联手攻打北延国军时,宁王又为何突然撤兵呢?还有梁国突然欲与天凤国结盟的事也有些蹊跷!解开了一个谜团还有另一个谜团,凤轻歌心头不由微乱,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凤轻歌系上腰带看着小咕咚道:“派人快马加鞭传旨到北境,令定北大将军纪江多加严防。一旦北延国出兵,北境二十万大军,全权交由定北大将军领兵御敌。”
凤轻歌走到御案前,挥毫快速地写下,将纸装入信封中,用火漆封好:“将此书信交予定北大将军纪江,切记莫一定要在四日之内送到,莫要落入他人手中!”
“是!奴才这就去办!”
无独有偶,坏事成双。离大婚还有三日之时,东境传来一个令凤轻歌更为头大的消息。原本被临天帝灭掉的夜离国乘天凤国内忧外患之时,重新复国,在短短几日,收复周边原为夜离国国土的二十几个州,可见收复州地是早有预谋之事。
翌日,前朝皇子夜离策登基为新帝,年号为大定。
夜色苍凉,清冷的月光下透着一股冷意,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影着月的影子。凤轻歌将整个身子浸在冰凉的水里,身子止不住地发颤,杂乱烦躁的头脑因冰冷的刺激,而微微清醒。
颤抖着伸出泡得发白的手指,掬起水中的月影,水顺着指缝流下,原本被捧在手中的月影消失全无。
抓不住啊!还是抓不住!凤轻歌发白的唇角止不住地哆嗦,却是扯出一个干涩的弧度,自嘲一笑。一年,一年太短!短到她来不及丰满自己的羽翼,即便她已经步步为营,即便她已经很谨慎小心,可是终究无法掌控全局!局势总会莫名地脱离控制,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局势,让她措手不及。
凤轻歌将头浸入水中,让大脑努力保持清醒。又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令她,能清醒些,不去想其他!
现在天凤国内忧外患,春汛似一颗炸弹,还不知何时爆发,北延国已是迫不及待虎视眈眈地想要夺取洛祗江,宁王也是一个大问题。如今只有暗自做好一切防范措施,加紧防备,先把宁王的事解决,再抵御北延国,彻底解决洛祗江的问题。随后再出兵夜离国……
脑袋越来越沉,已变得无法思考,身子僵冷无比,凤轻歌浑身一抖,欲站出水面。腿一个抽筋,脚下打滑,一下子没入了水中。凤轻歌伸手抓住水中的荇草,欲爬上岸,头却是越来越沉,手也变得使不出力来。凤轻歌苦涩地勾唇,本以为临近四月份了,这水还不至于泡得人挨着岸边都淹死,看来,她今日还未被人害死,便要被自己害死了!
沉入水中失去之前,意识模糊地想起紫苏在这附近候着,抓出袖中的夜明珠抛到了岸上的草地上,便无力地沉入了水中。(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是谁救的朕
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仿若做了一场梦般,楼君煜的清淡的面容闪过,他淡淡地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温然,向她伸出手来。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向她伸出手来那般。可是,她没有将手交给他,而是缩回了手,向更黑暗的地方跑去。
她挣扎间,手似乎抓住了楼君煜的手背,她深深地将指尖抠进他的手背,嘶吼道为什么你要招惹我!
他反手抓住了她,深深地看着她,深幽的眸底压抑着什么,深邃而复杂:“凤轻歌,你恨便恨罢!”
凤轻歌只觉得,有一股股暖意源源不断地输入体内,睁开沉重的眼皮,透过模糊的视线,看清眼前的为她输着内力的脸色微急的傅秦翊,重新阖上了眼,复而睁开:“不用输内力了!”
傅秦翊见她醒来,不由松了口气,随即俊脸一阴,扳着她的肩,低吼道:“凤轻歌,不就是后天便是你大婚之日了,你居然玩自杀,不想嫁就别嫁啊!不就是宁王造反,北延国来犯,夜离复国吗?值得你这么折腾自己吗”
凤轻歌看着他,微白的嘴角抽了抽,有气无力道:“傅秦翊,你想多了!朕没有想要自杀!朕不过是觉得太过烦躁,许多事想不明白,又越想越不清醒,便想泡泡湖水,清醒清醒。却没想腿抽筋,上不去罢了!”说着睨了一眼傅秦翊,撇撇嘴道,“朕日子还没过够,还不想死呢!”
端着药进来的紫苏对上傅秦翊明显还很怀疑的求证目光。微微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
“清醒的方法千万种,你居然跑去跑湖水!差点把命都丢了!”傅秦翊一把接过紫苏手中的药碗,看着她的桃花眸一挑。眸中仍盛着怒气。随手抄起汤勺。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现在要躺在床上和苦药,可够清醒了?”动作虽粗鲁,举止却十分小心,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后才递到她嘴边。
凤轻歌看着他愠怒微气的模样。不由好笑。低头喝了一口傅秦翊舀过来的药,忍不住舌中的苦涩,不由微眯起眼睛。随即看向傅秦翊,微微虚弱一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朕懂!今天只是一个失误!”
“失误?”闻言傅秦翊桃花眼危险眯起,嘴角一挑,声音冷冷,“四月天跑去湖水里泡身体。那叫找死!”
凤轻歌闻言看着他,嘴角一挑,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傅秦翊,你在冲朕发脾气?你这可是以下犯上,要砍头的!”
傅秦翊眉头一扬,肆意轻狂道:“不就是砍头?要砍便砍!砍头我也要教训你这个找死的笨蛋!
凤轻歌不由轻笑。
傅秦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为什么要一个人撑着,我可以帮你的……楼君煜不简单,其实,你不要嫁……”抬起眸,却见凤轻歌靠在床头上,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睛已经微阖,似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般,桃花眸中露出一丝丧气和无奈之色。
放下手中的药碗,将她的身子扶下,盖好了被子。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忍不住伸出手,欲弹她的额头,却终究是不忍,改弹为抚,手指轻轻从她的额头,滑过脸颊,桃花眸中掠过一丝怜惜。嘴角却是溢出一股无奈的叹息:“害我白白浪费感情!”
半响,抽回手,放轻了脚步,转身离去。
紫苏看着离去的傅秦翊微微一叹,转过身看向闭着眸的凤轻歌,走向桌边,微微弯下身子,吹灭蜡烛。
“紫苏,现在是什么时候?朕睡了多久?”黑暗中,凤轻歌却是缓缓地睁开眸子,微哑着出声。
紫苏听见她的声音,不由转过身,看着较暗的光线中她微亮的眸子,温婉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答道:“已经寅时了!陛下睡了足足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她本打算泡个冷水澡的,清醒清醒脑子,倒没想到生了一病,睡了这么久。只是她微微奇怪的是,她的身体除了头有些沉和虚弱之外,竟然并没有向她想的那般眼中,也没有其他不适。难道是因为傅秦翊为她输了内力?
紫苏顿了顿又犹豫着开口道:“昨晚,傅公子照顾了陛下整整一宿呢!”
闻言,凤轻歌眸光微闪,靠在床头上,微微虚弱着迟疑开口道:“昨日……是谁救的朕?”
紫苏眸光一凝,微微垂下眸道:“是……傅公子!”
“可还有其他人?”
“当时镜月湖周围只有傅公子和奴婢两人!”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凤轻歌偏过头去,面露疲惫,抬了抬手,闭上了眸子。
紫苏看着偏过头去的凤轻歌,欲言又止,眼底满是纠结与复杂之色,却最终是一低头道:“是!”随即退了出去。
凤轻歌侧卧着身子,睁开眸,原本遮掩的伤痛和失落从眸底溢出,原来,那只手,真的,只是梦境么,就只是梦境啊……
屋内,一个素白的身影泡在木桶中,面色惨白得没有丝毫人色,原本清淡的面容微微扭曲,渐渐发黑。素白的手扶着木桶边缘,手背青筋暴起,被手扶着的木桶边缘已生出了裂痕。一丝低吟从男子惨白的薄唇中溢出,随即一缕鲜血沿着嘴角流出。
低垂的眸子猛地一抬,露出仿若罗刹般的幽深的眸子,眸光中有猩红隐隐闪过。
屋子里弥漫着药味,木桶里冒出的热气已渐渐消散。一行不断地添加着药汤,看着木桶中的按压着极大痛苦的楼君煜,刚硬的眸子里透着忧色和急色。
公子自从皇宫里出来便浑身湿透,满身是凉气,身上若死人般没有半点热气,面色发白。却又对此未置一词,只令他煮以公子体内毒发反噬时的药汤。公子这幅模样,明显是又受了极寒,催动了体内堆积的毒素!据阙央说,公子体内堆积了太多的毒素,而禁武与敛华最为甚,可敛华是极热的药!上次上元节,因和凤轻歌泡寒潭已是冲破了禁武与敛华之间的抗衡,导致两个毒素变了药性,若是再受寒,体内的毒素便会似洪水决堤般,再也无法相抵制!
而阙央早在一个月前便没了踪影!若现在要找阙央为公子救治,也是根本不易!
一行脸色微沉,提着木桶出了房内。
“一行大哥!煜哥哥……煜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么大的药味?”屋外楼水漪看着提着木桶出来,面色微沉的一行,清灵的脸上满是急色。
一行见着站在屋门前的楼水漪,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看了一眼屋内,随即冷声开口道:“公子无事,小姐不用担心!”
楼水漪却是一跑上前,乘着一行分神之间,跑进了屋子里。一行不由一惊,欲抓住跑进去的楼水漪却已是来不及。
“出去!”一声暗哑而压抑的低斥传出。
楼水漪看着木桶内面无人色的楼君煜,面露震惊:“煜哥哥,你怎么了?”
“一行,带她出去!”楼君煜压抑的声音越发沉重,暗哑。
一行一把扛起楼水漪直接带出了房内。
“一行大哥,你放开我!煜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是不是生病了?”楼水漪挣扎着,急声道,“你放我下——”
声音戛然而止,一行点了楼水漪的哑穴,放下楼水漪:“此事不宜宣扬出去,小姐,一行得罪了!就请小姐好好待在房中,天亮了,公子自然会好的!”说着关上房门转身急急离去。
楼水漪看着关上的房门,脸上露出急色,忙冲过去,门却是已从外面锁上,不由急急地拍打着房门。放我出去!煜哥哥,我要见煜哥哥!
不知是拍打了多久,门哐当一声被打开,管家看着被关在房内的楼水漪,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小姐,这是谁将你锁在屋子里的?”
楼水漪没有理会管家,提着裙子急急地冲了出去,临走到楼君煜的屋子跟前,看着提着药桶的一行,脚步一滞。不行,煜哥哥这样子肯定是生病了,她要去找大夫!要找大夫来给煜哥哥治病,对!那个什么阙央,好像是神医,是认识煜哥哥的!她要去将阙央找来救煜哥哥!她不要煜哥哥有事!
楼水漪跌跌撞撞地朝王府外跑了出去,欲大声叫阙央的名字,却是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