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输了更好,也就省得你再费心思的去对付他了!”
“……”
李建成听到这里,眼角不禁抽动,他缓缓睁眼看向梁暮凝,见她眉眼低垂、神色悠然的正拿着针线,靠在榻旁绣着什么,好像他们刚才所说,不过是一对夫妻的普通家话儿罢了。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样……”,李建成坐起身子,慢慢靠近梁暮凝耳畔沉声道。
他带着蛊惑而炽热气息,喷在梁暮凝白皙的颈上,使她全身不由颤栗,梁暮凝忙蹙着眉的侧身躲开,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不过是有些事儿、太显而易见罢了……”,她停下手中绣了一半的绢帕,疑目看向李建成。
说来,他们朝夕相处也是许久了,可梁暮凝却还是对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暧昧,很不受用,她即受不住他对她一点点的撩拨,也受不住他对她微泛旖旎的温柔,原来,以前所谓的什么心死、什么淡然……不过是还未到动心时,而如今,李建成只需对她稍许柔情,她即有些意乱情迷,实是羞愧!所以,当只两人独处下,她便能躲开一些、就躲开一些,尽量保持距离。
李建成见梁暮凝双颊微红,他面上虽无波澜的凝眸看她,可心中却是不由暗笑,他倒奇怪,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她怎么还会这么容易害羞呢?“夫人很热吗?”李建成故意调笑着用手背抚上她泛红的脸颊。
“我、我没事呀……”,梁暮凝起身躲避,本想扭头离去,却见有前院侍从匆忙而来,在竹阁外,声道:“启禀太子殿下,秦王拜帖来访!”
听到侍从的传话,梁暮凝不由驻足住脚步,心中一怔,她收起了刚才的无拘和自在,脸色阴郁的沉默下来,想来,自她从东突厥的定襄大营回到长安后,就一直住在太子别院,再没和李世民有过什么交集,而秦王府耳目也是遍布城中上下,她的行踪、他该很清楚,至于他为何没来找自己寻邙山被困之仇,看来多半也是顾及秦王府与太子府的关系,才会暂时按捺的,可现下,两边关系,已近焦灼,如今造访,怕是这新仇旧怨,都要累加在一起计算了!
“二弟不是外人,他既然来了,就引他到这儿吧……”,就在梁暮凝还心思百转时,李建成刚刚坐直的身子,即又半倚回榻边软枕上的淡然说话,他不经意的朝梁暮凝瞥了一眼,而后顿了半刻的道:“可否有劳夫人去备些茶点来?”他声色轻柔,亦带着某种漫不经心的味道,好像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似的。
梁暮凝没有说话,也顿了片刻,而后轻点点头的出了竹阁。
良久,竹阁外的水榭旁,有熟悉的轻微之声音,李建成起身,步到探水栏前,扬手掀起层层幔帐,眼见隔水的雕花木栏外,李世民一身戎装立在门口,两人对视、无语。
李建成看他不动,便不由弯起唇角的问道:“既然来了,为什么站在外面不进来?”
“非请、臣弟不敢入门!”李世民也是一笑的回道。
“那倒是为兄怠慢了,二弟请入内说话……”李建成说罢,便迎到门口,引李世民入到阁中矮榻的蒲团边上,两人对坐下来,神色皆是温润,再有摆放在中间方桌上半弧镂空的精致暖炉,烧的红火,几缕青烟留香,即是暖和、又是温馨,一时间,阁中安逸幽宁,让人觉得好是舒服。
“大哥别院实在雅致,也是难怪您会时常流连在此了……”
“二弟是来取笑大哥吗?”
“臣弟不敢,臣弟是来多谢大哥昨日殿上保举的……”
“二弟天纵英才,为国建功立业也是应该。”
“……”
兄友弟恭,他们攀谈之间,一个神色淡然、语态慈和,一个满眼温情、心存感激,倒真是好一片协和之色。
闲话间,他们从晋阳起兵,到攻占长安,再到大唐立国,都在只言片语中,追忆最初,方知岁月已在不经意间逝去了彼此的什么?物是人非,终究任谁也不能再回到从前了,只是,他们都非池中物,可天地又容不下两个主人,所以,有些事情、虽非本意,却无可回避。
许是身份不同,李世民看似含隐,而他似乎对此也并不舒服,所以,没过一会,他便起身走到栏前,看着阁外已然飘零殆尽的初冬景致,不免伤感的唤道:“大哥。”
“嗯?”
“你说我们现在看的、是同一片风景吗?”
“……”
李建成舒适的倚靠在矮榻蒲团上,双手交叠,修长指头彼此攀附,一张清雅英俊的脸上,隐泛笑意的淡淡道:“……不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一个词,他说轻而简单,没有犹豫,并带着他惯有的锐利和缜密。
听到答案,李世民先是一怔,随即忽然笑得无所顾忌,他转身坐回到蒲团上,一改刚才的温和,更在眉宇间,外露霸气!想他战场杀敌,从来都是手起刀落,不容半点情意,所以,就算李世民只是不言不语的安静坐着,周身也会散发出快意杀伐的锋利,这即是一个久经沙场之人的独有气息,无可匹敌。“臣弟出征在即,今日既然来了,倒不知是否有幸,可以见一见这雅致别院的女主人呢?”他嘴角挂笑,眉梢上挑着悠声话道。作者有话要说:祝筒子们元宵节快乐……
物换星移尽成非(上)
初冬微风拂过;就算竹阁内有暖炉在旁;也抵不过寒意沁骨。
听到李世民别有意味的询问;李建成倒也不气,他只抬头瞟他一眼,笑而不语,李世民不禁眉头紧锁,开口刚要再说;忽听竹阁外有脚步轻盈之声,不过一会;便有侍女掀起榻前幔帐;但见梁暮凝一身束腰的宝蓝长裙;青丝高挽、云鬓别珠;发尾一支赤金打造的孔雀钗上;一颗赤红珠子随着她的步伐,坠挂摇摆,再转眼,她已端着托盘行至李建成与李世民间的方桌前,屈膝半跪的将盘中白玉的茶壶、茶杯,还有四碟精致的茶点,一一摆上方桌,而后才把托盘递给了一旁女侍,命其退下,由她伴在太子身旁。
“有劳夫人了……”,说罢,李建成微笑着朝梁暮凝看去,眸中柔情,流露无遗。
梁暮凝没有多言,她朝李建成回以浅笑后,又朝李世民飘然万福道:“秦王殿下有礼!”
李世民先是没有表情的看了梁暮凝一眼,然后便不客气的端起桌上白玉的茶盏,置到嘴边轻抿了一口,顿了顿,不由笑道:“本王还当是什么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才能留得住大哥呢?原来是昔日被俟利弗设收入府中留作侧室的郑夫人……”,他一番别有意味的说话间,声色略见轻蔑起来,“还真是、失望!”
他话音落下,梁暮凝的眉目就是紧蹙,她冷眼看他,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显然与进来时有所不同,她暗压怒气,依旧守在李建成身旁。
“二弟说笑了……”,李建成听他这话倒是不怒不气,反是深情浅笑的朝梁暮凝抬手揽臂,并顺势一拉的将她扯入自己怀中,轻撩秀发的柔声道:“昔日、凝儿为我受苦,如今,我自当全意待她……”,他说罢,即在她的前额,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吻,而后才又侧目朝李世民继续说道:“想来,当初秦王妃不也是为了二弟你、才会委身在宇文府中为奴为婢的吗?”李建成言语间,始终揽着梁暮凝,也始终尤笑。
李世民嘴角微动,没再说话,他半垂眼睑的端起茶盏,浅酌品茗,头似有微微点动。
“启禀太子殿下,不好、不好了……”,就在竹阁内还是一片凝寂气氛之时,阁外忽有侍从大叫跑来,还不见人,即听得他的嘈杂叫喊,李建成不禁皱眉,他放开了怀中的梁暮凝,背手起身的盯着由门外急跑进来的侍从,脸色深沉的冷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启禀太子殿下,刚、刚才府中来人传报说、说……太子妃、太子妃她、她奉诏入宫时受辱,结果、不堪忍受而服毒自尽了……”!那侍从神色慌张,又因奔跑太快而气喘吁吁的断续说话,可就算这样,那一字一句,还是如钉子一般狠扎在了李建成和梁暮凝的身上,让他们大惊失色!梁暮凝只觉眼前事物一片眩晕,她脚跟一个不稳,身子一歪,即要跌倒,幸好李建成就在旁边,他也是惊住,但见梁暮凝摔倒,忙一把搂肩扶住她,道:“来人!”他声音落下之时,已有两名侍女迎了上来,由他手中接扶过儿半晕的梁暮凝,“照顾好夫人,若她有半点差池,唯你们试问!”李建成不带感情的说完话后,便整好衣衫,随即转身又朝李世民说道:“为兄有事需要先行离去,二弟请自便!”他神色淡漠,声音亦是彻骨苍凉。
李世民自知此事严重,也不敢再有微词,只起身朝李建成深深一躬,送他离去。
“殿、殿下……”梁暮凝忽然强撑着意志的唤道:“我、我要同去!”
“夫人身体不适,还是在这儿、休息吧……”
“……为什么?”
“……”
李建成不由闭目的深叹了一口气,“好好照顾夫人!”他没再理会梁暮凝的质问,而是语带戾气的朝两旁侍女扔下一句话后,疾步而走。
方桌上,白玉杯中青松香茶还在泛着撩人的雾气,可饮茶之人却已不在,梁暮凝由侍女搀扶的倚靠在了软榻上,纤指按住右侧额鬓,眉心紧蹙的轻合双目,半晌无声,直至感觉有人将大氅披在她肩上时,才缓缓睁眼,侧目看去,但见李世民也正面无表情的凝目看她,两人对视,都有惊疑,亦都是转瞬即逝。
“有劳秦王殿下……”,梁暮凝双手拽了拽肩上的裘皮披风,喃声谢道。
“夫人、须保重身体才是!”
“……多谢殿下关心,我已无碍,您若有事,大可不用顾忌我的……”
“本王无事。”
“……”
梁暮凝一时语塞,不由顿了一下,看他刚才言辞,本以为他已不屑于她了,可没料到李世民会忽然有此回答,所以,她实是吃惊;只是,他们之前毕竟有过太多的纠葛和芥蒂了,就算嘴上不说,也都已在彼此心底,想到着,梁暮凝即无力浅笑道:“秦王有心,今日太子府中定会有一番混乱,怕是还要惊动宫里,想来、您还需回去早作准备才是……”,她说罢,便是抬手按住额角,虚乏着继续道:“而且,暮凝失仪,今日实是有些不适,便就不留殿下久坐了……!”
李世民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淡说话,直到梁暮凝声落,他顿了半刻后,嘴角才是一撇,“本王倒是没想到,夫人竟已为本王筹谋了这许多……”,他说话间,已是移开视线,步回桌前,弯身端杯,品起香茗来,不到一会功夫,便是半杯喝下,“不过夫人既要休息,本王也不好再多叨扰了”,他话风一转,又是信言道:“夫人好生休息,本王就先……”,李世民放下茶杯之际,却是话说一半的突然收声,他又端起茶盏,侧目看向梁暮凝,半有疑惑的道:“本王若没猜错,这茶该是产自长白山雪岭之巅的青松茶吧?”
“秦王殿下说的是。”
“能把这茶煮得如此香醇,夫人茶艺、可算难得!”
“殿下过奖了……”
“更难得的是,此茶本为突厥王室独有,夫人府上能有,还真是难得、难得……”
“……”
指尖微颤,梁暮凝欲言又止,她冷眼朝李世民一掠而过,而后微翘嘴角,没再说话的轻闭起了眼目。
李世民见此,也很识趣,“照顾夫人,本王告辞!”他朝守候的侍女欣然一语后,转身离去。
但听脚步声已经渐远,梁暮凝才骤然睁眼,她眉心紧蹙,神思凝重的坐起身,纤细手指狠狠的揪着裹在肩上的大氅,似要撕裂,“唤雅雅来见我!”她无半分心情的朝身侧侍女冷冷说话,且神色异常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