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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妍一惊,连忙摇头道:“妾身哪里知道?”
康熙得意地一笑:“前几日京城地界久旱无雨,朕听闻此人主持祈雨之事,颇有章法,遂深谈了几句。便是他告诉朕愿力之事。”
“愿力?”周妍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康熙此时有意在他的妃子面前卖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故而解释道:“疏桐子道长言道,凡人虽渺小,然心愿亦是有力量的,即为愿力。而祈雨之过程,便是他们这些道德之士聚集万众愿力,上达天听。”
他见周妍一副认真受教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动,伸出手来在她头上揉了一揉,这才继续说道:“所谓信仰,便是最纯粹的愿力。故而汤若望和南怀仁等积极奔走,慈宁宫中寸步不让,皆是为了愿力争夺而已。”
“既有愿力,妾身每日日里盼夜里盼,盼着皇上多看妾身几眼,怎地这愿力未能上达天听呢?”周妍想起杜子君的叮嘱,不失时机地说道。
康熙不觉有些飘飘然。望着周妍美丽而认真的脸,他再也禁不住心动,扑上去亲了几口,又上下其手了一番,这才喘着气,调笑一般地说道:“若是如此,定然是爱妃心愿不够纯粹的缘故。又或许,宫中尚有其他女子,日日思朕望幸,爱妃之愿力,比起她们来只怕远远不如了。”
周妍急忙表白忠心,嗔道:“难道皇上非要让妾身把心剖出来看一看,这才肯罢休吗?”
康熙听得这等甜言蜜语,只觉怀中佳人如玉,哪里还按捺得住,于是不免又动了兴头,行云布雨,恩施甘露。如是折腾了好一阵子,康熙才又叹道:“朕有意拔擢你位分,只可惜你出身包衣,却是师出无名。除非……”
他目光炯炯盯住周妍平坦的小腹看了一阵子,这才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朕临幸你,亦时日匪浅。怎地……怎地到现在还音讯全无?皇祖母常以皇嗣为由,逼朕广纳后宫。只是那群博尔济吉特家的女子,朕却是毫无兴趣。”
周妍听他提起子嗣之事,颇有几分心虚,忙道:“皇上春秋正盛,这子嗣之事,何必忧心忡忡?犹记得昔年的汉武帝,亦是大婚多年方有了子嗣,却成为罕有的英主,青史留名。”
康熙为了当个好皇帝,也是颇费苦功,连汉人的历史也熟记于心,此时听周妍此语,便接口道:“汉武帝那是娶妇不贤,以陈氏为后。陈氏娇蛮善妒,且无子嗣。嫣然你该不会……”
周妍见康熙对他自己如此自信,一转头反而怀疑起她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是心中也因为此,彻底放下心来,于是继续耍赖道:“陈氏是长公主之女,汉武帝之元后。妾身只是包衣出身,承蒙皇上皇后娘娘厚爱,这才成了贵人。身份高下何止云泥之别?何况皇上你明明在坤宁宫过夜更多,怎地反而疑心妾身?”
康熙一愣,正想说什么,周妍又说道:“其实皇上春秋正健,不宜早立太子。以免重蹈汉武时卫太子之祸。”
卫太子即汉武帝的儿子刘据,是汉武帝刘彻年近三十方得。刘据少时很是得刘彻宠爱,只是随着刘据的长大,和刘彻政见不一,父子相疑,以身陷巫蛊之祸、父弄子兵而畏罪自杀。简直和史书上康熙晚年九龙夺嫡之盛景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妍拿这个劝阻康熙,固然是知道因所谓仙丹的影响,康熙只怕子嗣不旺,但亦有感叹九龙夺嫡的喜中带悲之意。生的儿子太多,一个两个太能干,挑花了眼,不知道该选哪个当皇帝,自然是一种悲剧;年纪轻轻生了儿子,儿子长大,老皇帝还没死,导致父子相疑,这又是另一种悲剧了。
是以康熙听了此语之后悚然而惊,面色倒正经了许多,肃然道:“想不到嫣然竟能有如此见识,倒是提醒了朕了。”
他这么一说,周妍心中也是一惊。
杜子君一向觉得周妍又蠢又傻,几番悉心教导,均觉得不尽人意。后来她也烦了,便向着周妍道:“傻一点蠢一点也好。男人见你又傻又蠢,一则不会用心提防,二则也会因你蠢得无可救药,生出几分怜贫惜弱的念头。”
周妍虽然觉得她说的话太难听,但是转念一想,自作聪明的时候,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倒不如再装疯卖傻一些,只怕是傻人有傻福。于是索性一路装傻到底起来。
如今一时心慌,难得聪明了一把,她看到康熙神态和平日不尽相同,便有几分自责,生怕他起疑心。
于是周妍便又娇声开口道:“话虽是如此说,不过妾身仍想向皇上讨个恩典,最好能得一位格格,好终身有靠。”
这却是后宫女人们正常的想法。康熙听了大悦道:“这个容易,朕不是正在给你恩典吗?”当日他正巧吃了仙丹,是风头正健的时候,当下便意气风发,再逞少年之勇。
两个就这样做做停停,说说话,调笑几句,不知不觉半夜已经过去,周妍这才知道,康熙竟然是欲以天下民众的愿力为诱饵,引得天主教和西藏密宗互斗,好令蒙古势力大伤,自己好得渔翁之利。因怕外来的和尚斗不过在中土根深蒂固的佛教,还特意拉拢了疏桐子,意在利用他所代表的道门力量。
然而,康熙固然有心算计,雄心勃勃,蒙古人又岂是会善罢甘休的主?数月之后,朝中便以“邪说惑众”之罪逮捕了汤若望、南怀仁等传教士。康熙皇帝虽然号称已经亲政,但是却没有实权,掩面救不得,眼睁睁看着一群官员言之凿凿,说要将汤若望凌迟处死。
康熙私下里气的破口大骂,却无可奈何,只有朝后宫的宫女太监们乱发脾气的份儿。就连周妍,也受到波及,在侍寝之时被指责了几句。
正在这时,玄青子却径直面圣,说他有办法,或许能够救汤若望和南怀仁一条性命。
康熙病急乱投医,于是大喜,任由玄青子调兵遣将。
不多时,京城中便有流言说,擅杀忠臣,天降不祥。孝庄太皇太后闻讯大怒,和鳌拜等辅政大臣商议,接连追捕了一大帮子人,一时间京城人心浮动。
然而,不过短短几日之后,便有象征着不祥之兆的彗星扫过夜空,继而京城之中发生了大地震,就连皇宫的房屋也有倒塌,还起了大火。
于是顺理成章的,由康熙出面哀求,孝庄太皇太后不得已颁布了特旨,将汤若望和南怀仁等无罪释放。康熙皇帝总算扳回了一城。
从此之后,周妍望着玄青子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敬畏,但既然是敬畏,也就代表着,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多。
“可惜不是慈宁宫起火。”周妍叹道。
杜子君嗤笑着看了她一眼:“人心苦不知足,既得陇,又望蜀。”
玄青子老老实实解释道:“慈宁宫中有大能。虽然似乎有奇怪的东西在制约,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触及为妙。”
周妍目光闪动:“连师兄也不能吗?”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冀与崇拜的光。
玄青子于是更觉得惭愧:“不能。”
周妍反而安慰他:“不能也没什么要紧。师兄的安危要紧。”
玄青子心头一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杜子君却冷冷哼了一声。私下里,她向周妍道:“我教你去魅惑男人,你怎么敢用在他身上?”
周妍一副迷茫的样子:“师姐先前千叮咛万嘱咐,说务必要记住,此术无人不可用。怎地,难道我记错了?”
第39章 退让
政局之间,彼此退让;在所难免。
孝庄太皇太后既然不念旧恶;释放了汤若望、南怀瑾等人;自然是希望康熙皇帝在其他方面投桃报李。
是以当蒙古再度提出送女子入京的时候,康熙再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皇祖母说的是。”他一副欢欣的样子;“朕的后宫,着实单薄了一些。”
不止如此;还做出一副赧然的样子。“说起来;朕即位这些年来,宫中尚未举行过秀女大选,朕……”
皇后赫舍里气得银牙暗咬;面上却不得不一副诚惶诚恐的形容:“这都是臣妾失职。前些年一直在病中。后来身子骨略好了些;却又……宫中要学的事情又多,倒是委屈皇上了。”
孝庄太皇太后自马佳氏小产以来,一直对她不冷不热,此时便淡淡瞟了她一眼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赫舍里捏着帕子,眼圈刷地红了。
赫舍里咬咬牙:“说起来,倒要给新近入京的两位姐姐定下一个位分才好,以免宫里乱了规矩。皇上……但不知有何示下?”
康熙讶然望了她一眼:“封他们一个一宫主位也就是了。”
赫舍里迟疑道:“一宫主位,少说也是嫔位。这尚未侍寝,便……”她到底心有不甘。
康熙道:“朕还养得起。”眼中又露出一丝期待之色,“若是合朕的心意,另有封赏。”
赫舍里的心刷地凉了。
孝庄太皇太后面上带笑,将那佛珠摸了又摸,口中却说道:“皇后说的是。尚未侍寝便贸然封嫔,只怕坏了宫里规矩。不如便先封个贵人,教她们和周贵人一起住咸福宫可好?”
康熙脱口而出:“不可!”
见孝庄太皇太后一脸别有深意地望着他,就连皇后赫舍里面上也有疑惑之色,自知失言,忙笑着喝了一口茶,解释道:“博尔济吉特家的闺女,自然是好的。嫣然不过一个包衣,身份低贱,处处小家子气,焉能和她们同住?没得带坏了她们。”
孝庄太皇太后道:“小家子气?哀家冷眼瞅着皇上可是喜欢得很呢。”
康熙坦然道:“说来说去她只不过是挡箭牌而已。实不相瞒,朕在她宫中藏了个人。”
孝庄太皇太后原本就是想引出此事,却不防康熙如此坦率,叹了口气道:“皇上实在太过轻率了。这后宫是非之地,焉是好玩的?自古混淆皇嗣,这种种惊心动魄之处,皇上岂能示如儿戏?”
康熙想起周妍数次向他抱怨疏桐子行径,心中颇为自信,只是不好在孝庄太皇太后面前做出,搪塞答道:“皇祖母放心,嫣然性子率真,一派天真烂漫,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再者,疏桐子道长仙风道骨,品性高洁,寻常胭脂怎能入他眼中?”
见房中只有他、赫舍里和孝庄太皇太后三人,又压低声音道:“若是疏桐子道长对周贵人有意,朕又何妨赏赐给了他?朕又岂是重一女而轻天下之辈?”
孝庄太皇太后面色凝重:“轻天下?如此说来,皇上对这位疏桐子道长可是倚重的很。”她想起汤若望、南怀仁之事,对这个凭空出现的疏桐子恨得厉害,如今见康熙如此看重,更是心惊。
康熙道:“实是疏桐子道长雅量高致,与之交谈,令人心旷神怡,如沐春风。”他想起疏桐子近来为他接连解决的麻烦,喜上眉梢。
孝庄太皇太后却不是很开心:“皇上留着此人,究竟是想对付谁?皇上莫要忘了,这满清的天下,说到底,亦有蒙古人的功劳!若非……”
这是孝庄太皇太后第一次说的这么直接。康熙吓了一大跳,赶紧剖白自己道:“皇祖母说哪里话来?朕时刻不敢稍忘。满蒙一家亲,是朕自儿时来便牢记于心的。如今借助疏桐子道长,只为对付鳌拜一人。皇祖母也知道,此人自恃满洲第一勇士,行事多有嚣张之处,朕和他之间,早晚会有冲突。与其等着他犯上,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提起鳌拜,孝庄太皇太后也有几分看不惯。于是她容色稍霁,言道:“皇上心怀大志,这固然是一件好事。只是凡事不可贸然,需要徐徐图之。满洲第一勇士又有何惧?皇上但以韬晦之策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