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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符不仅可以追踪每个人所处的古塔层数,更是一张保命的符箓,虽然签订了生死契,但学院都不希望失去这些不可多得的人才,在性命攸关的生死关头使用生死符可以瞬间从莲心塔中出来。
所以尽管莲心塔中凶险万分,每次比试时仍旧有很多人报名参加,盛况火爆,有了生死符这个保障,有重伤奄奄一息的但都保住了一条性命,毕竟谁都不想去送死,寻宝物得要有命拿。
将手中的细长银针放到站在雷道长身后的一个年轻道长端着的托盘中,田荷花跟在一笙的之后从雷道长手中接过俩张朱砂笔迹的生死符。
挤压了一下柔软的指腹,将沁出来的鲜血涂抹在俩张符箓上,而后将其中一张还给雷道长,另一张收入怀中。
所有人都从雷道长手中领过生死符之后,便由吴道长带着大家去往莲心塔的顶层。
雷道长和他身后的年轻道长带着生死符踏上白玉石拱桥,不同于环池这边的安静,距离莲心塔约莫八百米的草坪处乌压压的人群一片,有清虚学院的人也有驱魔学院的人,远远望去,绿色的草坪上分散着淡粉的颜色,淡蓝的颜色还有深沉的黑色,好似一块沾染了各种颜料的地毯。
一块朱红色的木板用丝绸悬空吊起,木板上方挂着二十块方牌,分别用黑色的墨迹写着进入莲心塔二十个学生的名字。
人群自发的给雷道长让出一条通道,站至木板的前方,雷道长一挥衣袖,躺在托盘中的二十张符箓纷纷贴到各自对应的方牌旁边。
众人抬头看着木板上隐隐散发着光芒的符箓等待着结果……
吴道长带领着二十个人从塔底一层一层的跳至塔顶上方,二十一道身影敏捷的在塔层间穿梭,很快便没入漂浮在塔顶周围的云雾中。
到了塔顶,吴道长从怀中掏出一个雕刻着繁复图案的印章,将其对准墙壁上的太极八卦图,印章的圆形底座按入八卦图的中央。
放眼望去,云雾缭绕,仿若身处人间仙境,清风烈烈吹来,裙裾被吹得胡乱飞舞,田荷花朝着塔下看去,透过缭绕的云雾可以将整个清虚学院尽收眼底。
莲心塔虽一共只有九层,但却直入云霄,站在顶端让人一览众小,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登云而去。
印章按入八卦图中后,吴道长将印章开始顺时针旋转一圈,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以及他深皱的眉头,都表明着旋转这印章十分吃力。
“咔嚓”一声,似是机关启动的声音,四周全是画着诡异图案没有一丝缝隙的石壁缓缓地破开一条通道。
“祝各位好运。”吴道长那板正严肃的脸上仍旧是带着一丝不苟的严厉,话语也是生硬冷淡的语气。
“进去吧。”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二十个人鱼贯而入,那迎面扑来着阴冷寒风的狭窄通道如同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猛兽的腥臭口子,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待二十个人全部进入莲心塔后,吴道长按着手中的印章反转回来,伴随着摩挲粗粝的声音,石壁缓缓闭合,看不出一丝间隙。
进入通道后,众人沿着阶梯一步步往下,墙壁俩边每隔一段距离燃着一盏油灯,昏黄色的火焰摇曳着身姿,仿佛跳着诡异的舞蹈。
阴冷潮湿的空气让人闻着有些不舒服,田荷花扫了一眼这些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灯盏中装着的是暗黄色的尸油。
“你们说待会清虚学院的人会不会被吓得尿裤子,哭爹喊娘啊。”
“哈哈,清虚学院能和我们驱魔学院比吗?他们不就是靠着那几张破纸嘛,没了那几张纸什么都不是!”
“可不是,你说这要是自己一泡尿吓得把符纸给浇湿了,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任人宰割。”
“天天靠几张纸神气,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能不栽跟头吗?”
“一个个长得和小白脸似的,老子一手就能够提起一打。”
“听说这次还混进了一个符徒,我看清虚学院是没有人了,随便抓一个充数。”
走在最前方的几个驱魔学院的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诮道,他们统一着黑色劲装,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蕴藏着爆发性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会冲破薄薄的衣料。
常年练武的身子让他们比寻常人看上去要高大威猛一些,久经阳光暴晒的皮肤黝黑而干燥,使得他们的五官看起来更为粗狂一些。
每一个人的身后都背着一把黑色的冷剑,透着一股肃杀的锋芒。
淬炼身体硬度,提高内力学习近身作战技巧,和妖魔鬼怪对战时,喜欢用手中的剑斩杀对方,因此驱魔学院的人一直很瞧不起清虚学院,对于这些天天手指掐诀,随身携带符纸的人最为不耻不屑。
按他们所说的一个大爷们竟然和娘们一样翘着兰花指,去学女人学的东西,他们学院的女人都比清虚学院的男人更加男人一些,身上一天到晚带着厕纸,没了厕纸就屁也不是一个。
清虚学院的人没有了符纸就是纸老虎一个,若是直接对打,那弱的和小鸟似的身子还不够打的。
“哼!一个个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那里吹牛皮,也不怕捅破了天。”听到驱魔学院的人不断地出言讽刺着,沉不住气了的一笙忍不住回道。
还真是当他们清虚学院没人了,一个个毫不避讳的越说越难听。
“驱魔学院?我看是驱虫学院还差不多。”李玉双手抱胸,娇俏的声音回荡在过道中。
“给老子再说一句试试!”听到驱虫学院这几个字,走在驱魔学院队伍中间的一个男子猛地转过身来指着李玉吼道,他最恨听到驱虫学院这四个字了。
驱魔学院的人看不起清虚学院,清虚学院的人同样看不起驱魔学院,相看俩生厌,对于这些光知道蛮力动武,不知君子动口不动手为何事,有事没事就喜欢用俩只铜铃似的眼睛瞪着别人,还眼高于顶的人,按清虚学院的人认为就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蛮牛。
“驱虫学院!老娘说了又怎样?”李玉微扬着白皙的下颚,反唇相讥道,杏目圆睁,高束的发髻英气十足。
那挑衅的语气,那嚣张的模样让中间那个男子直接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朝李玉冲了过来,“老三快让开,让我来收拾一下这个臭娘们!一个女人还翻了天了!”
狭长的过道本就只允许一个人通过,那怒发冲冠的男子横冲直撞而来,一时间弄得人仰马翻。
“你给老娘直接下去吧!”李玉甩出一张符箓,一道炙热的火舌朝着男子舔舐而去。
男子一个仰身,结果彪悍的身子因为那步步紧逼的火舌,直接就着阶梯像个圆球一样滚了下去。
前方驱魔学院的人赶紧加快速度朝下奔去,出了通道,入目的是一个宽阔的空间,四周墙壁上都用七彩斑斓的颜料绘满了图画,画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受各种刑罚之苦,狰狞的面容扭曲了她的五官,表现出了极大的痛苦。
不同于女人几乎让人颤栗的痛苦表情,围站着她的人们欢呼雀跃着,手舞足蹈,跳着鬼魅一般的舞步。
正中央放着一个棺椁,鲜红的颜色如同沁着鲜血一般,红的刺目,透着一股阴森的嗜血之感,让人不寒而栗。
那咕咚咕咚滚下去的男人一头栽在棺椁上,这才停了下来,捂着被撞得红了一片的脑门,男人站起身来,一把拔出背在身后的剑。
黑色的剑柄深沉冷硬,锋利的剑身带着迫人的气势,闪烁着凛冽的寒芒,在半空中划过水一样的流光。
饱含怒意的目光扫视一圈落在李玉的身上,正欲提剑上前,却见李玉的视线投向他的身后,那目光有些怪异。
“小五,快让开!”原先被小五叫做老三的男子皱着眉表情凝重的挥手道。
小五当下毫不犹豫的离开原地跳至老三的身旁,朝着他原先站着的位置看去,顿时瞳孔一阵俱缩。
被小五刚才的那么一撞,棺椁的盖子被向旁边移开了一段距离,这时只见从棺椁里面伸出一只惨白的手。
白的如被水泡了许久的五指扣在棺沿边,尖锐的指甲殷红的如同涂着蔻丹,纤细柔腻的五指让人看得出这是一只女子的秀手。
惨白无比的手将沉重的棺盖推开,尖锐的指甲刮在木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好似从玻璃上划过一般,听的人毛骨悚然。
一具千年女尸猛地从棺椁中弹坐而起,不同于手指的白,她的脸上干涸褶皱,仿佛是在骷髅外面包了一层树皮,但是她的头发却是格外的秀丽,乌黑亮丽的墨发披散在穿着大红嫁衣的身上。
女尸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这么诡异的女尸对于第一次进莲心塔的人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
似乎是闻到了食物鲜美的气味,从千年女尸的喉咙深处发出桀桀的怪笑声,而后不急不缓的从棺椁中爬出,带着进食前的优雅从容。
“你不是想打我吗?怎么,被女尸吓到了?”李玉不知何时跑到小五的身后轻笑道。
小五气得双眼通红,剑尖翻转,直冲向李玉而去。
打斗中的俩人立即吸引了千年女尸的注意力,只见原本还慢悠悠的女尸此刻快如闪电的袭向李玉和小五。
李玉甩了张火符咒扔给女尸,火焰在女尸的身上烧了一会儿后渐渐熄灭,而女尸身上竟然完好无恙。
小五也不得不转移出一部分精力对抗女尸,一剑削向女尸的头颅,顿时虎口震痛,如同砍在钢筋铁骨上一般。
田荷花正准备冲上前帮忙李玉时,被一笙一把拉住手臂。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笙顿时没好气的看了田荷花一眼,指着敞着口子的棺椁说道。
趁着千年女尸被李玉和小五吸引住目光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跳入棺椁中,原来那棺椁就是通向下一层古塔的入口。
察觉到即将到嘴的食物好像越来越少,瞥见一个个食物从自己的床处逃走,千年女尸赶紧回到自己的棺椁处坚守阵地,将唯一的出口堵住,一双淌着干涸血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剩下的几人。
一笙拉着田荷花跑向棺椁的脚步立刻停住,懊恼的跺了下脚。
就刚才那么一下,已经走掉了十二个人,只是眨眼的片刻间,一个个便已经手脚极其利索的跳下了棺椁。
动作稍微慢了一步的几个人此刻面对着女尸,分散在各个不同的方位。
女尸此刻是打定主意守在棺椁旁边不动弹,绝对不再中调虎离山之计。
而棺椁下方的第八层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女尸忌惮,或者说是她被禁锢在了第九层上,千年女尸并没有去追已经溜走的其他人。
李玉咬牙切齿了一番,她倒好替别人做了嫁衣,一个个的比兔子跑的还快,本来只是想的让那个叫小五的男人受伤流一点血,而后被女尸缠住,哪知道一下子功夫就跑掉了大半的人。
李玉和田荷花一样也是第一次进入古塔中,并不知道那棺椁就是出口,即使有所猜测但是也尚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危险,或者棺椁下方是什么东西。
而已经进来过古塔中的人早已知道棺椁便是出口了,女尸一离开,便立即跳了进去。
刚刚提剑挡住女尸一击的时候被李玉趁机割了一刀,精悍的手臂处划了一道细小的伤痕,点点温热的鲜血染红了黑色的衣袖,对于这点小伤小五心中毫不在意,连正眼都看不上,和挠痒痒似的。
鄙夷又愤恨的看着李玉,可是也不敢动弹,这一动又再次吸引了女尸的目光,到时候可就是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当下最重要的便是等待时机然后离开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八个人与女尸僵持不下,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耗着,谁都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