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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暖心里一下子酸得不能自抑,程恪呆站在门口,眼泪夺眶而出。
两人呆了片刻,李小暖忙将手里的帕子塞给程恪,示意他赶紧擦干眼泪,两人笑盈盈的放重脚步进了屋。
老太妃猛的转过头,拧着眉头盯着两人,李小暖也不等她召唤,示意着程恪,径直走到榻前,曲膝行着礼,笑着说道:
“老祖宗,前头酒菜都准备好了,杂耍烟火也准备好了,父亲母亲吩咐我和爷过来接您,一家人守岁呢。”
老太妃眉头皱了起来,摆着手说道:“你们自己守去!我不耐烦听他们吵闹!”
“哪有他们?爷都这么大了,肯定不会吵闹了!老祖宗放心就是!”
李小暖直起身子,伸出手,一个一个的数着:“怎么会吵呢?统共只有老祖宗、父亲、母亲、爷,还有我一共五个人,想吵也吵不起来不是!”
程恪满眼担忧的看看李小暖,又小心的看着老太妃,他从小只怕这位几乎不会笑的老祖宗,也从来没见过谁敢跟老祖宗说笑过!
老太妃沉默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得寸进尺的慢慢往前蹭着,一边蹭一边笑着说道:
“都说守冬爷长命,守岁娘长命,这个岁,可是一定一定要守好才行呢!老祖宗,赶紧走吧,腊月里。南边庄子里送了几坛上好的荔枝酒来,刚让人抬了坛进来,只打开了一条缝,那清香味儿就让人闻得醉倒了,老祖宗,赶紧走,您老就开个恩,今晚上就让孙媳妇陪您喝那个荔枝酒,好不好?”
程恪惊讶的看着话多而疲赖起来的李小暖,心里划过丝亮光,也嘻笑着蹭到老太妃身边说道:
“老祖宗若实在懒得动,干脆让人去请父亲母亲过来,就在老祖宗这里守岁!老祖宗这院子,处处都舒服,我每次来了都不想走。”
老太妃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时竟板不起脸来,程恪小心的看着老太妃,干脆蹭到老太妃身边,笑着说道:“老祖宗,赶紧走吧!”
“老祖宗,带上红福吧,那丫头这几个月干活卖力的很,就让她跟您一起去,红福最喜欢看烟火,一看放烟火就跳舞,等会儿,老祖宗可的好好看看,红福的舞跳得啊,再没有那么好看的了!”
李小暖拍着手,笑逐颜开的说着,见老太妃没有发话,忙转过身吩咐着跟进来的中年仆妇,“烦劳嬷嬷,取了老祖宗的斗蓬来,再让人叫红福过来,老祖宗要带着她看烟火去!”
中年仆妇踌躇着,见老太妃没有制止,暗暗松了口气,忙叫了个婆子过来,吩咐她去叫红福,自己急步奔进去取了斗篷,李小暖接过,示意着程恪,两人连请带拉,把老太妃请下榻,李小暖手脚利落的侍候着老太妃穿了斗篷,红福已经呼啸着奔了出来,兴奋的高叫着:
“糖妹妹,看花看花!”
李小暖一时顾不得她,和程恪提着颗心,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妃出了院门,上了轿子,程恪也不敢坐轿,只扶着老太妃的轿子,示意着抬轿的婆子快走!
李小暖舒了口气,招手叫着红福,示意她扶着自己的轿子,上了轿,追着老太妃的轿子,一路往正院疾步行去。
竹青早早就奔回去报了信,王爷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下了榻就要奔出去,王妃忙拉了他回来,弯腰侍候着他穿了鞋子,两人边走边穿着斗篷,出了院门,一路往前迎去。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串灯笼疾行而来,程恪笑容满面的扶着轿杆走在最前头。
王爷舒了口气,透出满身喜气来。忙上前扶了另一边轿杆,婆子早就忙着卸了正院的门槛,轿子一路抬到了花厅门口。
李小暖在正院门口下了轿,牵着好奇的甩着头四处张望着的红福。沿着抄手游廊,到了花厅门口。吩咐玉板带着几个小丫头,陪红福吃饭玩耍,又叫蝉翼过来,吩咐她赶紧找几个婆子,抬一坛荔枝酒,再抬一坛上好的米酒进来。
李小暖进了花厅,王妃已经侍候着老太妃坐到花厅北边的榻上,正指挥着丫头婆子,流水般端了果品菜肴上来,摆在了花厅正中的巨大圆桌上,李小暖上前,陪着王妃,仔细挑了几碟清淡的点心、菜疏,送到老太妃面前,笑着问道:
“请老祖宗示下,那荔枝酒,热一热可好?总不能冷着吃。”
老太妃拧着眉头,叹了口气,“可见你就不知道那荔枝酒的吃法,你去,再让人抬一坛子陈米酒进来,一半荔枝酒,一半陈米酒兑着才好吃,倒不用加热。”
闲去开周会,回来更下一章。嗯,一个小时后吧。
第二三一章欢愁
李小暖笑眯眯的答应着,王妃急忙命人抬荔枝酒进来,抬陈米酒进来。
王爷陪坐到老太妃身边,笑着说道:
“今年的荔枝酒,足足在地下埋了二十年,我记得那年母亲带着我饮酒,是十年陈的荔枝酒,味道就极香醇,这二十年的,还不知道多少香醇呢。”
老太妃面色微微沉了沉,沉默着没有接话。
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程恪凑过去,挨到老太妃身边,笑着说道:
“老祖宗,今天孙儿陪你喝这荔枝酒,这荔枝酒再调上米酒,还不跟蜜水一样,哪里还有酒味?!老祖宗,咱们两个,今天就拿它当水,喝个够!”
老太妃转头看着程恪,声音里带出些和缓来,
“当水喝?!你是不知道轻重!这荔枝酒若是吃醉了,三天三夜也醒不过来!”
王爷不敢再多说话,只陪笑坐着,满眼笑意的看着儿子和母亲说笑着,喝起了那蜜水般的荔枝酒。
李小暖站在榻前侍候着,想了想,出门叫了邹嬷嬷过来,将杂耍单子和唱小曲、讲小说的单子取过来。仔细挑了半天,拣了出红拂女的小说,吩咐等会儿呈上去。
喝了两三巡酒,婆子引了两个讲小说的中年艺伎进来,取凳子坐了。一人拉着二胡,一人执板边敲边唱,唱起红拂女的传奇故事来。
老太妃出神的听着,一杯杯慢慢喝着荔枝酒,李小暖垂手站在灯影下。小心的看着老太妃,暗暗舒了口气,这一回,又赌对了!
程恪紧挨着老太妃坐着,殷勤的一杯杯斟着酒,听了红拂女,老太妃已经微微有了些醉意,李小暖忙吩咐了田嬷嬷,准备燃放烟花,命人将花厅前面的门全部打开,又吩咐玉板带着红福坐到花厅正门口的檐廊下,准备看烟花。
程恪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斗篷,直起身子给老太妃披到身上,老太妃抓着斗蓬裹了裹,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程恪笑着说道:
“今年的盒子花多了不少新鲜花样,也不知道到底好了好,等会儿,老祖宗品鉴品鉴。”
“盒子花要远远的才好看,这小院子里。也就看看桶子花。
老太妃驳道,程恪笑着说道:“又让老祖宗看穿了,今天看桶子花,到了十五日,孙儿陪老祖宗去灯楼看盒子花去。”
老太妃沉默着没有答话。
院子里,一圈三十六支桶子花已经点了起来,喷着极亮的五色光线光点,划哼破漆黑的夜空,绽放着华丽而热闹的绚丽色彩。
红福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声叫着兴奋异常,手伸过头,极有节奏的抖动着,拼命扭着屁股,跺着脚,手、臀、脚三处各管各的扭着,极不搭调却又和谐异常,花厅里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也不看烟花了。只盯着她。
一直沉着脸的老太妃高高挑着眉梢。一口酒喷了出来,笑出了声,程恪笑得前仰后合,抬手指着李小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这……烟花……竟不过是个……引子。”
王妃用帕子掩着嘴,笑得脸色红涨着,王爷看着笑得止不住的老太妃,也跟着畅快的大笑起来。
花厅内外,院子里站着的丫头婆子们,看着手舞足蹈的红福,跟着笑成一团,红福哈哈大笑着,自顾看着、舞着,乐得早就忘乎所以。
欣赏着烟花的绚丽绽放的,除了汝南王府,还有威严的皇宫,今年宫里的除夕宴摆在了福佑殿,殿内殿外飘红摇绿,站满了身着吉服的内侍、宫女,远处,喜庆的弦乐随着风传到了殿里。
殿内温暖如春,皇上和程贵妃居上首坐着,诚王和诚王妃坐在左边第一张矮几后,信王和信王妃坐在右手边第一张矮几后,敏王和敏王妃。坐在了城王妃下首,周景然独自一人,悠然自得的坐在信王妃下首,他的正妃在寺里清修,两个侧妃都怀了身孕,皇上已经特命不用进来参礼了。
城王长子周世远、长女周婉若、次子周世新,信王长女周馨儿、长子周世庆、次子周世平,敏王长女周嫣然、次女周默然分别坐在信王妃和敏王妃下首,个个正襟危坐着,瞄着左右一点点吃着东西,小心的听着皇上和贵妃说着话。
敏王长子周世宁只有三岁,也由奶娘侍候着入了席,只有他,坐在周世平身边,兴高采烈的挥舞着双手,抓那个拿那个。
诚王和信王身后,各摆了张小几,分别坐着侧妃徐氏和钱氏。
皇上环顾着殿内的一片光鲜热闹,面容柔和、神情随意的和几个儿子说着话,酒过几巡,大家渐渐显的随意起来,两个最小的男孩子,五岁的周世平和三岁的周世宁,相互拉着手站起来,探着身子,研究起桌子上的看菜来。
敏王妃急忙示意着奶娘丫头,皇上一眼瞥见,笑着说道:“你别多管,就让他们玩玩又能怎么样,随他们玩去。”
敏王妃恭谨的答应着,也不敢再多管多看两人,只陪着笑,听着几个人说话。
周世平和周世宁研究完了看菜。干脆离了座位,奔跑着、打闹着玩耍起来,皇上目光随着童趣毕显的两个顽童来回转着,满脸的爱怜和得趣。
周世平似模似样的吼吼哈哈的打着太平拳,周世宁嘻笑着一边围着他跑来跑去,一边学着他踢一下腿。挥一下拳,两人打闹着、玩笑着,周世平推着周世宁重重的靠到了周世远身上。
僵直的端坐着周世远痛苦的大叫了一声,猛的回身,一把把周世宁重重的推倒在地,周世宁一下子仆倒在地,额头跄到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皇上猛的直起上身,紧盯着周世远,眼神骤然凌利起来,周世远打了个寒噤,急忙站起来,忙着从内侍手里抢着周世宁,手足无措、慌乱万分的哄着他,周世宁大哭着。用力踢着推着周世远,周世远满脸痛楚,咬着牙,腰躬着,眉头拧到了一处。
敏王和敏王妃焦急的来回看着儿子、皇上、诚王夫妇和周世远,急着就站起来,诚王妃满眼痛苦的盯着儿子,移不开眼睛,诚王紧紧抿着嘴,脸上带着层恼怒来,皇上眯着眼睛扫着诚王和敏王夫妇,抬手制止道:“没你们的事!”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周世远身后,冷冷的吩咐道:“把你弟弟给奶娘抱着。”
周世远手指微微颤抖着,将哭叫挣扎着的周世宁递给了扎着手站在旁边、恐慌万分的奶娘,垂着手,转过了身子。
皇上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又转过头,慢慢扫过面色苍白中带着恼怒的诚王和面如死灰的诚王妃,越过两人,又看向满脸恐惶、呆若木鸡的敏王夫妇。
皇上嘴角闪过丝冷笑,转头看着周世远吩咐道:“把衣服脱了!”
周世远咬着牙,解开腰带,袒出了上身,皇上盯着周世远胸前背后。交错密布,深浅不一,还在渗着血水、黄水的鞭痕,眉头快速的抖动了几下,紧紧抿着嘴,猛的转过身,抬手点着诚王,声音阴冷的说道:
“朕的孙子,朕还没舍得动一根指头,你就下了这样的狠手?!养不教,父之过!这话你就没听过?!该挨鞭子的,不是他!”
诚止急忙膝行往后退着,远离了矮几,重重磕头请着罪,皇上气息急促的闭了闭眼睛,猛然转身,径直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