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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恪抬手捂着嘴,转过头一边咳嗽着,一边拖着李小暖只往前去,“小暖你看,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紧请老祖宗去,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说,你看看,这满府挂着的灯笼,象不象满天星星落下来?今年的烟花听说出了不少新鲜花样,要么今天晚上就让人放了给你看?”
李小暖眯眯笑着,由程恪拥着,一边往前走着,一边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你倒是说说啊?还有啊每年夏天,我屋里窗户上糊的绡纱,都要整整齐齐的破上好几回,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程恪左右转着头,李小暖抬脚踩在程恪脚上,用力转着,“我问你话呢?”
程恪手下用力,往上抱着李小暖,一边笑一边岔着话,“这事……小暖,轻点轻点!这事真是怪……我也觉得怪,这事,咱们晚上回去再说晚上回去细说,也不是大事不是,你还有什么愿望?你再想想,肯定还有别的愿望,再好好想想。”
李小暖眯着眼睛笑着,正要说话,前面远远的狂奔过来一团反着光的红色绸锻,程恪和李小暖顿住脚步,呆看着越滚越近的反光红球,离得近些了,才看清楚是红福。
红福远远看到李小暖,兴奋的大叫着:“糖妹妹!糖妹妹!糖妹妹!”
直冲过来,程恪忙搂着李小暖往旁边闪过去,微微侧着身子挡在李小暖和直冲过来的红福之间,心底长长的舒了口气,这红福来得真是时候!
红福冲过程恪和李小暖,连冲了七八步,才收住脚步再转回来,奔到李小暖面前,浑身热气腾腾的喘着气叫道:“糖妹妹,急急……了!”
“你等我等急了?”
李小暖从荷包里取了果脯塞进红福嘴里,笑着问道,红福重重的点着头,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笑着说道:“咱们得赶紧些了,红福自己可出不了门。”
程恪笑着应着,李小暖示意着红福,红福咬着果脯,一边走一边围着李小暖和程恪转着圈子,一行人加快脚步,往瑞紫堂赶去。
到了瑞紫堂门口,红福冲到前头用力拍着门,还没等拍到门上,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白嬷嬷一身新衣,头发梳得溜光,簪着朵红绒花,笑容满面的由膝见着礼,程恪和李小暖还了半礼,径直往正屋进去了。
正屋还和往年一样,到处是红通通一片喜气,保量今年屋里错落有致的放了许多盛开的水仙,和暖房里养出来的红艳艳的山茶花,衬得屋里多了无数生机。
老太妃歪在榻上,捻着念珠,闭着眼睛念着经,李小暖抿嘴笑着,也不去斗篷,曲了曲膝,走到榻前,探着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老太妃,老太妃睁开眼睛,看着李小暖训斥道:“你看什么?”
“看老祖宗收拾好了没有,这大过年的,老祖宗也要戴朵红绒花才好看,您看看白嬷嬷,这花一戴,多少精神,一下子年青了几十岁,老祖宗戴两枝还是三枝?”
“一枝就够……”
老太妃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坐直身子,抬手点着李小暖,“我这把年纪了,戴什么花?不用!”
李小暖笑得坐到榻上,转头吩咐着白嬷嬷,“嬷嬷把红绒花拿过来,我侍候老祖宗戴上。”
白嬷嬷一边笑着一边用一只极小的托盘托了只精致的红绒茶花上来,李小暖取过,递到老太妃面前,笑着说道:“老祖宗您看,这花扎得倒比真的还要好看,是茶花呢,您看,戴在左边好,还是右边好?”
程恪笑着接过小丫头手里的靶镜,举在老太妃面前,李小暖拿着花儿,在老太妃左右鬓角比划着,老太妃来回瞄了两眼,示意着让李小暖戴在了右边鬓角处。
白嬷嬷棒了深红缂丝面紫貂斗篷过来,李小暖接过,侍候着老太妃穿了,和程恪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妃出了院子,上了轿子往花园湖边的临水暖阁去了。
嗯,本来是想早点更的,可素,今天有第二更,晚一些,八点前吧。
第二七九章聚
今年王府守岁移到了花园湖边的暖阁里,预备得比哪一年都丰盛,唱小曲的、演杂剧的、各类百戏,一样不落的请了个遍,都预备着,只看老太妃喜欢看哪一样,随时传唤,王爷又让人预备了各色桶子花和盒子花,准备着用小船在湖面上放烟花给老太妃看。
一家五口人,热热闹闹的守着岁,亥初放了烟花,老太妃毕竟上了年纪,连打了几个呵欠,困倦起来,就要回去歇着,王爷忙亲自侍候着老太妃穿了鞋子,看着程恪和李小暖送了老太妃回去,转了弯看不到了,才转回来,让人开了窗户,闻着渗着硝烟味儿的冷冽气息,慢慢喝着酒,和王妃说着闲话,直守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祭了祖,程恪和王爷一处,李小暖侍候着王妃,分别往宫里朝贺元旦去。
周景然下了轿子,微笑着一路拱手和众人打着招呼进了大殿,在离大殿最近的品级柱前站住,左右转头寻找着程恪,姚国公早就进了大殿,远远瞄着周景然,见他站定了,忙紧走几步过来,恭敬的长揖见着礼,“景王爷,新年大吉。”
“姚国公大吉。”
周景然忙笑着客气的回着礼,姚国公堆着满脸笑容,左右瞄了瞄,往周景然身边稍稍靠了靠,也不多寒喧,直截了当的哀求道:“爷,求爷救救我家姑娘,这年前,徐家照着女婿的例送了年礼来,虽说没说什么,可爷知道……爷,您无论如何得救救我们一家。”
周景然脸上呆了下,皱起眉头来,转头看着姚国公,姚国公满眼哀求的看着周景然,看那样子,要不是人多,只怕早就跪在地上磕头不止了,周景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这疼孩子也疼得过了些,你……”
“爷,求您了。”
姚国公身子往下曲了曲,低低的哀求道,周景然皱着眉头,看着极远宫门处,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汝南王和程恪,心念微动,转头看着姚国公说道:“你也别求我,这男婚女嫁的事,我可没功夫管去,我给你指条明路,汝南王世子妃,你夫人总该认识吧,去求她去。”
姚国公呆怔着,脸色更加晦暗下来,哭丧着脸,看着周景然哀求道:“爷,我家里那丫头,哪里配得上世子爷!求爷另外指条路吧。”
周景然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哭笑不得的抬手点着姚国公,“你!想哪儿去了!世子爷也就世子妃配得上,你倒想呢!我已经指了路给你,求不求随你。”
周景然抬脚就要迎着汝南止和程恪过去,姚国公也顾不得其它,急忙伸手拉住周景然的衣袖,“爷,我去我去,爷再指点指点,送些什么东西,才能合了世子妃心意?”
周景然顿住脚步,“听说世子妃爱读书,什么珍本古籍的,大约合适。”
姚国公松开周景然,躬身谢了,瞄着左右,往后退到自己的品级柱旁边,远远看着神情随意亲热的说笑着的周景然和程恪,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心底渐渐明白起来,面容也跟着舒缓轻松下来。
年初二是出嫁女儿回门的日子,头天晚上,王妃亲自看了一遍李小暖的回门礼,想了想,又让人添了几样东西,才满意的点头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恪陪着李小暖到正院辞了王妃,上了车,往古府行去。
古萧和郑季雨早就迎在了大门口,程恪跳下车,和两人见着礼,让着进了府,李小暖的车子继续往里行,到二门里停了下来,严氏迎上来,伸手扶着李小暖下了车,笑着说道:“大姐姐和二姐姐刚刚到了,就等你了。”
李小暖笑应着,和严氏一路说着话,起往周夫人居住的春渚院走去。
古云姗和古云欢接到了春渚院门口,砚儿也跟在后面,欢快的跟着似模似样的见着礼,李小暖和古云姗、古云欢见了礼,伸手牵着砚儿,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正屋进去了。
正屋里,周夫人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半岁大的郑哲天,郑哲天流着口水,拼命蹬着腿脚,舞着双手,极力要扑向咯咯笑着,在屋里追着跑着的郑哲远和金玉书,墨儿哥哥模样十足的跟在玉书后面,一边跑一边叫:“玉玉,阿远,你再跑,再跑,哥哥生气啦!”
满屋的丫头婆子紧张的盯着三个孩子,生恐碰了磕了一星半点去。
跑在前头的郑哲远看见掀帘进来的古云欢,欢笑着扑了过来,“母亲!”
古云欢急忙蹲下身子,伸手抱住郑哲远,跑在后头的玉书也咯咯笑着,张着手往古云姗怀里扑去。
墨儿额角满是汗珠,奔到古云姗面前,咬着手指看着在古云姗怀里扭来扭去的玉书,转头看着砚儿,严氏蹲下身子,张着手笑着说道:“来,让舅母抱抱墨儿!”
墨儿摇了摇头,把手指从嘴里取出来,看着严氏认真的说道:“我长大了,不要你抱,也不要母亲抱。”
严氏笑得几乎站不起来,忙点着头夸奖道:“墨儿真懂事,不愧是哥哥,真是个好哥哥。”
墨儿挺了挺胸膛,努力屏着止不住的笑容,周夫人抱着挣扎着又要往古云欢身上扑去的郑哲天,站了几次没站起来,李小暖忙几步抢到周夫人面前,扶着她站起来,周夫人一边轻趋的拍着郑哲天的后背,一边笑着嗔怪道:“你个淘气的,闹得外祖母都抱不住你了。”
旁边侍立着的奶娘迟疑着想上前接过,李小暖轻轻摆手制止着,周夫人抱着郑哲天走到古云欢面前,却又舍不得将孩子递给她,只靠着她,由着郑哲天伸手去抓古云欢头上的绒花。
几个人忙得顾不上见礼、说话,只顾盯着满屋里奔来跑去的几个孩子,叫着、笑着、担心着,合着孩子的咯咯笑声,大叫声,热闹得屋子、院子都显得狭小起来。
热闹的时候过得极快仿佛一转眼间,厨房就送了饭菜上来,这顿饭也吃得凌乱而热闹无比,几个孩子轮流或是同时出着状况,满屋的丫头婆子团团忙着,总算侍候着众人吃完了饭。
玩累了的孩子们吃了饭没多大会儿,一个个就困倦的打起呵欠来,周夫人也满脸疲倦,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由奶娘抱下去睡了,打发着李小暖等人往严氏院子里说话去自己歪在榻上睡下了。
严氏引着李小暖、古云姗、古云欢三人,一路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三个人舒舒服服的在东厢榻上坐了,小丫头奉了茶、蜜线等种色小食点心上来严氏屏退了丫头婆子,站在榻前,让着大家,古云姗笑着止住她,
“你也别这么忙着,坐过来咱们一处说说话,刚吃了饭,谁还能吃得下这些东西?你坐下吧。”
古云欢、李小暖也跟着让着严氏严氏应了坐到榻上,李小暖取了两个靠垫给她,严氏舒服的靠着坐下,几个人说着闲话,古云姗笑着说了和程敏盈合伙要做的生意,李小暖微微拧着眉,仔细想了想问道:“你把握有多少?”
“七八成吧,她那间铺子,虽说待客是傲慢得太过了些,可胜在卖东西斤两极足,买一斤送半斤的,可真真是王府、侯府的气派,”
古云姗说着,带着丝苦笑摇了摇头,“再说,那铺子里的药材,都是汝南王府那头帮着买的货,都是极好的药材,一等的货卖二等的价,这样子做生意的,这口碑倒真真是差不了,有这个垫底,这底气还是有些的。”
李小暖挑着眉梢,失笑起来,微微直起身子,看着古云姗,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这若是杂货铺子、点心铺子,这么做生意是好事,可这药材铺子,就讲究个精准,他这药多给了,有什么用?那药是能多吃的?”
严氏听了,‘扑嗤’一声笑了起来,古云欢也笑着摇着头,“我是个不会做生意的,看这样子,程大姐姐干脆就是个不管还好,越管越乱的!”
古云姗笑了一阵子,接着说道:“她那间铺子,位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