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恪不以为然的说道,程悯山重重得咽了口口水,苦着脸,
“都清点好了,也没啥,一天就行,一天就行,我先回去准备着,你快点,啊?”
程恪点了点头,抖动缰绳,径直往汝南王府回去了,程悯山跟在程恪后头,也回去先准备着了。
程恪回到府里,径直去了内书房,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就出来回去清涟院了,换了衣服,也没耽误,径直去了隔了一条街的程家二房。
程悯山翘首以盼的正等在大门口,见程恪在门口下了马,大大松了口气,脸色溢着满满的笑容,急忙迎出来,引着程恪进了正厅。
正厅里,顾二奶奶拉着脸,恨恨中带着晦色,端坐在上首右边,赵氏和齐氏垂手侍立在两边,赵氏脸色紧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齐氏见程悯山引着程恪进来,眉宇间扬出浓浓的喜气,程悯川垂着头坐在右边的扶手椅上,见程恪进了院子,急忙站起来,迎了出去。
程恪进了正厅,给顾二奶奶揖手见了礼,在左边扶手椅上坐了,跷着二郎腿,一边接过小丫头奉的茶喝了一口,一边懒懒的说道:
“不是说都清点准备好了么?赶紧分吧,分好了我还有事呢。”
顾二奶奶猛的抓住椅子扶手,象是要站起来,却又坐了回去,闭着眼睛,眼泪一滴滴滑落下来,挥着手,半晌才说出话来,
“分!分!都分了,分了就静心了!”
程悯山下意识的抬手抹了把汗,急忙出去叫了早就等在厅外的管事们,抱着册子、拎着算盘的管事们鱼贯进来,也不敢抬眼往上看,团团长揖见了礼,将册子放到厅正中的桌子上,放好算盘,垂着站着听吩咐。
程悯山叫着程悯川,两人抱着册子,走到程恪面前,程悯山陪着笑说道:
“都理清了,我和悯川昨天细细理了一晚上,分成了三份,你看看。”
程恪伸手推开,
“我看这个做什么?不看!你们分你们母亲的嫁妆,让二奶奶看去,她觉得好就好!”
顾二奶奶直直的盯着已经分成三份的帐册子,流着眼泪,闭了闭眼睛说道:
“我也不看,你们分,你们分吧!别昧了良心,悯海还没成亲,他在南边,他不容易,你们别昧了良心!”
“母亲,您看您……都是一式三份分的,您看看吧。”
程悯川脸色红涨着说道,顾二奶奶盯着程悯川看了半晌,点了点头,
“好,母亲知道你是个实诚的,你说一式三份,母亲信你!就这么分吧,分了吧!”
程悯川下意识的扫了齐氏一眼,垂着眼皮,没有回话,只喉结滚动着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程恪半眯着眼睛,看戏般看着捧着厚厚册子的兄弟两人,挑了挑眉梢,慢吞吞的说道:
“既然都分好了,你们都觉得好,那就画押吧,你们兄弟,这事做得真真是细啊,准备得好啊!“
程悯川脸涨得通红,程悯山轻轻咳了两声,面不改色的转身吩咐小厮送朱砂进来。
顾二奶奶心如死灰的被齐氏帮着一页页按着指印,程悯山屏着口气,一本本递给程恪画着押,一刻多钟才按好印画好押,程恪笑眯眯的站起来,伸展了下手臂,满意的说道:
“好了!这嫁妆分的真是爽利!我回去了,二奶奶若打定了要去南边看看的主意,就让大哥过去和我说一声,让平安挑两个护卫给你,路上也太平些。”
顾二奶奶茫然的看着桌子上堆着的册子,仿佛没听到程恪的话,程悯山轻松的笑着答应着,让着程恪,将他送了出去。
齐氏示意着赵氏,两人将顾二奶奶半拖半推着送回正院,谁也没心思多呆着侍候她,匆匆交待了丫头婆子几句,就各自忙着赶回去了,刚分的家什、铺子,无数的事等着呢。
程二爷带着两个美娇娘,在庄子直乐了四五天,才姗姗然的回到城里,顾二奶奶已经启程去南边看程悯海去了,程悯山和程悯川两家,日夜忙的脚不连地,也将铺子、金银、古玩摆件、绫罗绸缎等等东西搬到了自己的库房里,一层层锁了起来。
程二爷呆若木鸡的听着大管事漫不经心的禀报,傻在影壁后,左右转着头,茫然的仿佛在梦中,两个姨奶奶听着大管事的话,看着魂魄出窍般的程二爷,莫名其妙的相互看了看,想不明白主母分嫁妆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二爷呆了半刻钟,才醒过神来,转身就要往外冲,
“我去找大哥,那是程家的东西!那是我的东西!”
程悯山站在离影壁不远的月亮门前,皱着眉头,抬了抬下巴吩咐道:
“拖住他,失心疯了,什么程家的东西,这分嫁妆,可是恪弟亲自过来主持着分的,大伯也是点了头的!闹什么闹?把老爷扶回院里去,老爷病了,请个大夫给他瞧瞧。”
几个长随立即上前拖住程二爷,一路拖着架回了书院院子,按在了床上,两个姨奶奶虽不知道哪里不对,可也觉出发生了大事,一路仓皇的跟着回到外书房院子里,正要进去正屋,几个婆子上前拦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大爷吩咐了,别进去了,跟我们走吧。”
两个姨奶奶紧紧靠在一处,焦急的看着屋里,想叫,看着阴笑着婆子,到底没敢,乖乖的跟着到了前院,几个人牙子已经等在偏厅了,上下打量着两个姨奶奶,上前这里摸摸,那里捏捏,低低的和一个管事婆子说了价钱,管事婆子出去禀报了,来回了几趟,就说定了这笔生意,两个姨奶奶,卖了三千八百两银子,程悯山拿到银子,捏在手里想了半晌,到底还是分出一半,让人送到了齐氏处。
诚王带着周世新回去了太原府,诚王妃带着周世远,坐车去林府,心情愉快的去看望生病的林怀君,还没出正月,从听到要陪周世远去南边的信儿起,林怀君就病倒了,这离行期越来越近,林怀君的病,却越来越重了,
威远侯林应龙上了年纪,这两年人开始犯了糊涂,早已经不出门待客了,威远侯世子,林怀君的父亲林懿德亲自接了周世远进去,林懿德的夫人接了诚王妃进去,愧疚万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诚王妃倒极是和善干脆,直接提出让二房林怀业跟着去这几年,林懿德夫人急忙让人传了话给林懿德,林懿德大喜过望,满口答应着,立即吩咐人去请了林怀业的父亲林懿清和林怀业过来,直截了当的说了诚王妃的话,林怀业和父亲对视了一眼,仿佛早有默契般,利落的答应了下来,林懿德一颗心放到了肚子,喜之不尽的哈哈大笑着,这事,竟如此圆满!
诚王妃走后,林家忙着给林怀业准备着行装,这一去,最少也要两三年,姚四小姐忍着眼泪和不舍,和丫头婆子一起,给林怀业收拾着行装,姚国公夫人跟着个婆子进来,姚四小姐忙放下手里的衣服迎了出来,挽着母亲坐到东厢榻上,还没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姚国公夫人皱着眉头笑了起来,挥手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示意随身的婆子守着门口,拉着女儿,低低的说道:
“这是好事,你放心,晚上跟怀业说,让他放心去,劝着周大少爷守着本心,好好当差,别再惹那些花柳之事,没事,只有好的。”
姚四小姐疑惑的看着母亲,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三二九章 磨练
姚国公夫人小心的取过自己带来的墨绿绸包袱,推到姚四小姐面前,往前凑了凑,低低的说道:
“把这个给怀业带好,这里头,都是药,南边瘴气、蚊虫多,有了这些药就不怕了,包里有很多,足够他们两个人用的,千万收好。”
姚四小姐将包袱挑开个角,往里看了看,惊讶的问道:
“母亲从哪里买的这药?婆婆这几天也在四处遣人买药,别买重了。”
“哼!”
姚国公夫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欲言又止,看着莫名其妙的姚四小姐,到底不放心,又往前凑了凑,低低的解释道:
“这药外头哪里买得到?外头买的那些药统不管用!这包里的药,是……是救了你的那个姐姐让人送来的,千万收好,有银子也买不到。”
姚四小姐眨了眨眼睛,
“救过我?谁救过我?噢……”
姚四小姐恍然明白过来,
“我知道了,是……”
姚国公夫人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叫什么?你知道就行了,收好吧,有了这些药,也就能放全心了,人家可没什么坏心眼,好了,我回去了,怀业去这一趟也好,倒是南边安生,这是你父亲的话,过个几年回来,说不定倒是福份。”
姚国公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理了理衣襟,就要往后走,姚四小姐忙站起来,上前挽着母亲,一直把母亲送到二门,看着她车子出了门,才回去院子了。
三月初,周景然的小妾钱氏诊出了身孕,李小暖依规矩,遣人道了贺,抱着阿笨站在廊檐下,看着满院初绽的春花,微微有些感慨,景王妃孟夫人还在病着,戴氏和孙氏势同水火,如今小妾钱氏又怀了身子,周景然这一碗水,端得可真是平。
三月中,傍晚时分,周世远和林怀业赶到了南边军中,找主帅递了文书,主帅眼皮也不抬,吩咐护卫照规矩摆台比拳脚、刀马,林怀业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周世远说是练过的,可哪里认真吃过苦头、下过功夫,只一个照面,就被人拎着扔下了台子,从裨将到伍长,周世远一路被摔了几数回,主帅背着手,弯腰看着被摔的浑身是伤、瘫软在地上的周世远,眯着眼睛叹了口气,
“听说诚王也是个能征能打的,怎么你这么脓包?”
主帅说完,慢慢直起身子,牙疼般歪着嘴想了半晌,用脚踢了踢周世远,
“也没啥你能干的差使了,先去洗马吧,那马就是嫌弃你,也说不出来。”
主帅说完,转头看着林怀业,抬了抬下巴吩咐道:
“我军帐里正少个抄写文书的,你先干着吧。”
“回大帅,还请大帅恩准,就让在下和周……周世远一起当个马倌吧。”
林怀业看着伏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周世远,迟疑了下,长揖请求道,大帅赞赏的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背着手晃晃荡荡的回去主帅军帐了。
林怀业上前拉着周世远,低声劝着他,
“世远贤弟,别放心上,咱们来,就是来经经磨练的,往后我替你洗马,你好好练功,再一点点打回来就是,赶紧起来,这地上潮,看趴长了生了湿气,咱们回去军帐,我帮你上点药。”
周世远耷拉着肩膀,顺从的由着林怀业扶着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大帅身边的一个侍卫,去了和主帅军帐隔了四五个帐蓬的一个极小的帐蓬前,抬手指了指,示意了两人,就转身回去了,林怀业扶着周世远进了帐蓬,四下打量着,帐蓬虽极小,可还算整齐干净,东西也齐全,也没有别的人,林怀业长长的舒了口气,一直提着的心落了回去,看来是着意安排过的,从善而非从恶。
周世远趴在地毡上,林怀业出去,斜斜歪歪的提了壶热水进来,倒在铜盆里,帮周世远擦了伤处,从墨绿包袱里挑了瓶药出来,细细给周世远涂在了伤处。
周世远忍着痛,突然伏在毡上,肩头耸动着哭了起来,林怀业小心的收好药,笨手笨脚的拿了件干净衣服给周世远盖在身上,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周世远转过头,满脸泪痕的看着他,哑着嗓子问道:
“你说,咱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林怀业心里一酸,伸手拍了拍周世远手臂,温和的安慰着他,
“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