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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袋哄地一声炸开,在原地站了一会,血液都在沸腾。连回礼也忍不住,便大步除了房间。
真是可笑啊。
她刚才还白痴一样自作多情了。
顾星湛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他不过是一时无聊,找她来解解闷罢了。
她就是戏剧中的丑角,费劲心思,或许可以让观众一时开心,开朗一笑。她应该得到那一笑就满足了,怎么还能去顶着一张滑稽的模样,天天粘在观众身上,希望从观众那里得到更多。
这是自然的吧。丑角只能是那个滑稽的角色,只能做一时消遣之物。待到现实生活,还是要找一个同样青春明媚的女子,来共度一声。
她明白了自己的存在。也明白自己和顾星湛之间的差距。
只是他稍微温和一点,她就想要去亲近他。
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她就想要千百倍地去付出。
她懂得的。在感情方面要欲擒故纵,不要把自己全都依赖在男人身上。不要太对别人好。
她全都知道。
只是她始终不能那样洒脱地去做。
一个微笑就足以使她的心动摇。
一杯暖茶就足以使她动心。
她太容易满足。
只是到最后,连这一个微笑也变得难以得到。
她忽然想起,如果丑角去施展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得到的不是深厚的感情,而只会是满堂大笑。
她始终是这样的存在。
依旧忙碌,身体疲惫到极点,回忆中依旧洪水般将她淹没。她终于支持不住,跟酒保软磨硬泡了很久,终于才换回了一坛酒。
照例是先跟酒保在床上折腾了一天。她以前见过酒保对他的相好的极致温柔,以为这回的床事不会那么激烈。只是上了床,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她被逼着做了所有最难堪的姿势,一个不小心动作松懈了一些,便被甩了几个耳光。
在脑袋被扇得发昏的间隙,她努力想着,对相好温柔的酒保,为何会对她如此粗暴。
嘴角渗出血丝的时候,她终于想到,大概是那瓶酒。
酒保想从她身上把那坛酒讨回来。
到最后,原来她连一瓶酒也比不上。
她始终是最卑贱的存在。
有时候也会偷偷好奇,这样卑贱的自己,究竟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
她没有容貌,也没有撒娇争宠的手段,只是枯木一般的存在。
每天要清扫大半座流水楼,接待最猥琐最粗暴的客人。
早就没有了亲情,不会有爱情。友情也像是传说一般的存在。
想出来,所有的都是苦痛。竟然找不出一丝丝快乐。
如果活着就是要承受这些,那她真的宁愿死去。
突然想到了项城。
喃喃地念了一句,心里满是旧伤。
项城?
项城算什么呢?
即使是在她最美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更何况如今她卑贱不堪,容颜已逝。
尚书不会有□这样的妻子。她始终是被光明社会排除在外的边缘人。
当初项城因为她的拖累,而仕途坎坷。
到如今,学究分子依旧不会停止对她的逼视。
即使项城还爱她,也比不过功名利禄对他的吸引。
她有的,只有这阴暗潮湿的角落。
而她,终于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一坛酒根本无法让她沉醉。她也并不期待。
窝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月亮慢慢升起来。房间里一片黑暗。直到月亮升上了半空,周围一片静寂的时候。她才慢慢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她住在六楼的阁楼中,跳下去,一切就都解决了。
将颈子套进布圈的时候,柔软却强韧的布料紧紧地缠绕着脖颈。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也一片空白。所有血好像都被压进脑中。脑子爆炸一般的难受。她本能地挣扎着,只是绳子依旧和缓却不由分说地肋着她的脖子。
身体里到处刀刮一般疼痛,血流仿佛变成了毒药,将血管刺得火辣辣地疼痛。
这样难受。一切都要消失了。
她的一切都将抹去。她不会再见到项城,甚至对项城的思念也要彻底消失。
她以后就是一片虚无,喜怒哀乐皆不存在。
她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越来越疼。似乎身体要被拉断了。
要消失了吗?所有的一切都要消失了?
痛苦不会存在了。
可是爱情也不会存在了。
可是她活这一辈子,还没有享受到一段完整的爱情,就要这样彻底结束了吗?
她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布料越缠越紧。耳朵都开始嗡嗡地叫着。双手双脚都在空中乱舞,只是空气一点点从肺中消失了。身体要爆炸一般地膨胀。
不要啊。
遥远中有人在大喊。
不要啊。
越来越吵。
泪水却涌出来了。似乎是她在叫。
声音被淹没在喉咙处,却在脑袋里挣扎。
不要啊。
是不要这样痛苦的生活,还是不要放弃。
咚地一声响,她突然踩到了没被踢到的椅子。双手一把攥住那粗绳,右脚在空中颤抖,胡乱地挥舞了好久,才踩到了另一边。她猛地直起身子后仰,离开那柔软的绳子。,
新鲜的空气终于进入了肺腔。肺部火辣辣地疼。可是还是大口大口地呼吸,如即将渴死在空气中鱼。
周围冷了下来。她慢慢直起身子,看着那个灰色的布圈。
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将头又一次放进绳套,然后又拿出,这样反复了几次。她就像狂风中的枯叶,毫无依靠
连死也不行吗?
她受够了。她忍了十多年,这样的枯燥却始终持续的苦痛,她一天也不想继续下去。
可是她不想死,她还想活下去。可是活着就要面对那么多的苦痛。
她受不了了。究竟哪里才是解脱呢?
为什么总是这么难呢?
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会选择来到这个世上。
重复许久,摇晃的凳子猛地歪倒在地。她重重地摔倒在地。
膝盖火辣辣地疼。
她呆了许久,脖子处还有火辣辣地疼痛。直到那个眼睛酸涩,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眼眶,洒在地板上。
她大口地喘息着,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
手指颤抖地放到脖子上,她用力地掐着脖子,又松开。这样反复地体验着窒息的感觉。
她想死。
可是又不想死。
究竟怎样才可以继续下去?
门突然被推开了。她缓缓抬头,看见那男子面部陷在阴影中,柔和的月色给那红袍镀上一层银边。只是模糊的黑影,她的眼睛却被牢牢地站在那个黑影身上。
那个影子慢慢走进一些。
沉稳的脚步声。还有那火焰一般的眸子。
她没有力气说话,却只是牢牢地盯着顾星湛的双眼。
那双眸子错开了一些,“今天是项钰那白痴非要给我打赌,说我要把那只狐狸皮送给你。虽然这个本来就是给你的,不过要那小子得逞,我就是不甘心。过两天做好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她眼睛机械一般转动,又牢牢地盯着顾星湛明亮的双眸。
“你是送糕点给我吧。我吃了,还不错。”
“呐。顾星湛。”她的声调干涩到恐怖。
“恩?”
“你说要送一只狐狸皮给我吗?”
“怎么,不喜欢……”
她没有出声,只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顾星湛的手掌,死盯着他的双眼。
顾星湛似乎有些受不了这么□裸的逼视,偏过头,“你又在地上干什么?晚上又睡不着。”
她听不懂,只是看着那张嘴唇的一开一合。
顾星湛低声道,“你就是想太多了。好好睡吧。今天出去还挺好玩的。明天我让项钰把你也带出去。”
她一直沉默,顾星湛便抱起她,将她抱到床上,又用棉被将她上上下下都包好,这才低声道,“那,我先走了。”
她看着男子出去的身影,猛然醒悟过来。她猛地直起身子,冲向顾星湛,一把抱住那人的身子。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连声音都是碎成了片段,“不要走。”
“现在很晚了。再不睡明天又起不来。”
“求求你,不要走。”她的声音哽咽,只是无意识地重复。
环住身体僵硬了片刻。
心里堵得越发难受。她一把攀过顾星湛的身子,踮起脚尖堵上了他的唇。
瞬间被阳光的气息所包围。她颤抖着要做更多。顾星湛先是惊愕双目圆瞪,到最后干脆按住祝花盼的脖颈,唇齿间激烈地纠缠。
许久才被放开。她刚喘过气,便昂头盯着顾星湛,“我喜欢你。”
顾星湛一怔,脸红如血,
她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好。我都会改。我会努力对你好。如果这些你都不喜欢……除了这些,那么,只要你说,我一定都去做到。你别再不理我。”
男子眉心微蹙,“傻瓜,你胡说什么?”
“你答应我吗??求求你,你也喜欢我吧。”
顾星湛微怒,“你是白痴吗?”
她拼命止住颤抖的双腿,“如果你不能喜欢我,只是假装,只要假装,这样也不行吗?”
“我不会假装!”顾星湛的眼里都是怒意。
“这样吗?”她终于松开手,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慢慢蹲在地上,“我什么也没有,求求你,我求你,这样也不行吗。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努力去做,好不好。拜托,我不要再一个人活下去。这样我活不下去。这样的生活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了。”
她慌乱着,肩膀突然被扣住。火热的手掌逼迫着她抬头。透过泪眼,只能看见那双闪亮的眸子。
“我喜欢你。”
她颤抖了一下,低声问,“你说什么?”
顾星湛低声道,“一开始我就说了会带你离开。你忘记了吗?”
她僵硬了许久,脑子转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是真的吗?”
男子挑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喜欢我吗?……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不……”她忙勉强笑着,“即使是谎言,我也很高兴。”
“你以为,如果我是会勉强自己去应付别人的人么?”
她抬头望着他,看见那黑眸里的坚硬。第一眼见到男子,她就看到那里面的火焰。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只是一个眼神,可以给她如此大的力量。
那是他骨子里的温度。
可以温暖一切。
顾星湛再次把她抱回床上,“好了。不说了,这么晚。我先回去了。”
她紧张地拽住他的衣袖。
“怎么,还有什么事?”
她低着头,“今晚,你留下来好不好?”
顾星湛的身子僵硬了片刻。
她重复道,“我不想一个人。你留下来吧。”
火焰般的眉毛扬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视线依旧如火。她却死死抓住那视线,轻轻点了头。
上了床,顾星湛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只是凶神恶煞地说了两句,“晚上要是敢挤我就把你踢下床”,就把她按在被子里睡着了。
两人平躺在床上。呼吸声慢慢起伏着,恍若稻田里的麦浪,此起彼伏。
她没有任何睡意,只是男子让她有了安静的力量。待到身旁人呼吸平稳了,她才敢转过头,细细看着男子的模样。
沉睡的面容,依旧有遮掩不住的英气。她悄悄地往顾星湛那边挪近,呼吸到他身上的阳光味道。就像即将被冻死的人要拥抱火焰,她慢慢上前,悄悄用手环住了顾星湛。
她原本是想着,只要和他在一起,即使他以后娶妻生子,或者纳妾。她只要当他身边的一个丫鬟都好。名分什么她都可以不要,只要他一直和她在一起。
她的命运一直坎坷。也和幸运儿无任何关联。
然而这个人,刚才说他是喜欢她。既不是骗她,也不是看她可怜。
并不需要勉强假装,这个男子是真的喜欢她。
她像穷苦了一辈子的乞丐,突然捡到了够用几辈子的金元宝。
一时间,所想到的最美好的未来。就是象现在这样,抱着这一堆金元宝不吃不喝地过一辈子。
这样树袋熊一般紧抱着顾星湛,突然也有些理解守财奴的想法了。
如果顾星湛是一大堆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