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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
虫鸣鸟叫,清风自来,吹起满纸的娟秀。那拉正伏于案前,专注的为太后抄写金刚经。已经在这偏僻的小殿抄了几日,不用面对太后,那拉觉得也好,那双睿智深邃的眼,总是让她有种被看穿的压力。
那个午后直白的训示已经让那拉大约明白的今后的岁月大概就是这样了,偷来的余生,佛前净守,她提起笔,驱散脑中不住浮现模糊的脸,念一句阿弥陀佛,笔尖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工整的一笔,山中岁月,悠远安宁。
“樱桃,把这些给皇额娘送过去,再添些墨来吧。”那拉撑起酸软的腰,将抄好的一叠经文拾起交给樱桃,不过一会儿,就听见樱桃回来的脚步声,来的还挺急。
“娘娘,娘娘!”
“佛门净地,吵什么?”那拉瞥了一眼两颊通红的樱桃,看样子是一路跑回来的,“又是看见什么稀奇鸟儿叫本宫去看么?”
“不是的娘娘!奴婢刚刚去送经文,老佛爷请您速速过去一趟,娘娘您快快去吧。”
“何事如此着急?”那拉不以为然,不徐不缓的仍专注着笔下的字。
樱桃索性附上那拉耳轻声说道:“皇上方才来了!现在正在老佛爷那里呢。”
“啪”的一声,那拉手中的毛笔轻轻跌在纸上,晕开一大团黑墨,溅起几滴,弄脏了她的手,那拉慌忙缩回了手。
“哎呀娘娘,您手弄脏了,奴婢给你擦擦。”樱桃扯了帕子,就去拭那拉手上的墨,才发现原来那拉的手如此冰凉。“娘娘……娘娘……”樱桃又唤两声。
那拉心里无故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楚之意,脑海中那种模糊的脸立即清晰了起来,刀削般的轮廓,狭长凌厉的眼,看自己的时候永远微蹙着眉头,原以为早已抛诸脑后的气息,却在这一刻翻天覆地的袭来。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清澈的眼眸已经平静无澜。
他来了又如何?见面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在心里早已告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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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到——”
那拉远远就见到吴书来等几个御前侍卫均便装站在门外,看样子都是微服来的,难怪事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奴才们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吴书来久未见那拉,见她款款从青山中走来,颇为感慨,行了大礼。
“公公免礼,都免礼吧。”那拉唤起,吴书来朝她温和一笑,“谢娘娘。娘娘快请进吧,圣上在里边等着呢。”
那拉明白吴书来眼中笑意,面上有些尴尬之色,吴书来适时的垂下头去,为那拉推开门,因为乾隆此次出行行踪隐秘,多余的奴才都已经谴开远远的,那拉提裙迈步进去,远远的看见乾隆和太后正坐着说话,她一进门,就感觉到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同时直直锁在自己身上,压力之大,叫她不敢抬头:“臣妾见过皇额娘,见过皇上。”
“皇后免礼。”太后不轻不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赐坐。”
那拉一阵心虚,抬起头来,就看到乾隆一身便装端坐上首,面上难掩风尘仆仆之色,狭长的眼直直的凝视着自己,两人目光短一相接,乾隆像是有千言万语呼之欲出,身形情不自禁地一动,若不是太后在场,极力克制着,早已冲上前去。那拉呼吸一急,立刻别过眼去,不再看他。
“皇上此次突然微服到来,可是不放心你媳妇跟着哀家吃斋念佛?”太后瞧见两人面上神情均十分不自然,脸色逐渐下沉。
“皇额娘,儿子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乾隆赔笑,“儿子是近日得知山西一带不太平,有白莲教余党蠢蠢欲动,皇额娘又坚持不愿回宫,儿子实在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谦和的答话,太后的不悦早已在乾隆预料之中,眼光仍无法从那拉身上移开半分,痴痴的看着正坐立不安的她。
“胡闹!”太后话锋一转,“皇帝,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一国之君,以身犯险,你可有想过你身上的担当?!”
那拉心往下沉,如坐针毡,太后想方设法留自己在五台山,为的就是断了乾隆的念想,没想到他居然从天而降,直接来了五台山,太后定是要大怒的。
“皇额娘,儿子知道这次过于冲动,没有顾虑周全。但是因为皇额娘和皇后均在这里,儿子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赶来。皇额娘如果愿意,就请随儿子回宫去,也好让儿子放心。”乾隆见太后动怒,从座上站起,一拱手,向太后赔礼道歉。
太后久久不说话,眼中郁气越发浓厚,那拉起身解围道:“皇额娘息怒,想来皇上也是担心您,请皇额娘念在皇上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动怒,还请皇额娘随皇上回宫去,让皇上宽心。媳妇愿意代您留守五台山,为大清祈福。”
“不行!这怎么行!”乾隆一听就急了,脱口而出,那拉难道就真的不明白他来的心意吗?居然说要常留五台山,转头狠狠的瞪了那拉一眼,示意她自己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太后一双利眼直视那拉,眉峰微挑,“皇后,看来皇帝担心哀家不假,更多的,怕还是舍不得你呢吧。”
那拉自然明白太后的眼中警示,乾隆已经抢先开口:“皇额娘哪里的话。朕是觉着皇后身子不好,实在是不合适常留此地,再说了,国不可无母,幼子尚小,皇后身为六宫之首,自然是该回宫为朕主持后宫照料永璂的,若是需要有人留守这里,朕大可以派其他合适的人来。”
“皇额娘多虑了。皇额娘的训示,臣妾记着呢。皇上千古明君,一片孝心使然,断不会是仅仅因为臣妾而来。”那拉听得两母子争锋相对,焦点无非就是自己,缓缓抬起眼,对乾隆加重了语气:“皇上,臣妾说的对吗?”
乾隆眼里有些恼意,热脸贴了冷板凳,“皇后说的当然对。皇额娘,儿子不来都已经来了,正好,朝上的事情也叫朕烦得很,不如就再这山里清净几天,等皇额娘决定了几时回宫,咱们再回吧。好了,朕也累了,就不打扰皇额娘和皇后清修了。儿子告退了。”
乾隆说完,甩开扇子径直就走了,厢房里只剩下太后和那拉,哐当一声,就有青瓷的杯子摔在桌上。
“皇后,哀家说的可对!”
那拉心虚不已,被太后气场震慑,堪堪跪下,“皇额娘,臣妾也不知皇上为何会来。”
“为何会来?难道你当真看不出来他是为你而来的么!只求祖宗保佑,不要真出了什么乱子,皇上既然已经来了,他那犟脾气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走。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是。臣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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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寺西苑里,是特意腾出来作为女眷休息住宿之地,虽不比宫中,可也规矩森严,入口之地皆有侍卫严格把守。
是夜,那拉沐浴更衣完毕,只着了单薄的明黄色睡袍,因为夜里凉,又加罩了一件透如薄纱的银色上衣,姣好的身段隐约可见。仔细卸了妆,坐在铜镜前,樱桃在身后边伺候着将她头上发饰一一拆下,髻子一散,一头如墨青丝垂散下来,缱绻温柔。
那拉对镜怔然,眼神空洞,乾隆那略带怒意的脸庞一直环绕在脑中,挥之不去,夹杂了太后严厉的眼,警示的训示,在她脑中缠成一团乱麻。她本是淡漠清净的人,却也被这眼前的诸多事情起了烦恼。
“什么人?!”樱桃突然听见门外有些细微动静,一惊,高声呵斥一声,那拉也恍然惊醒,五台山守卫虽严,但地方宽阔,地势复杂,只怕也有有心之人不轨潜入。
主仆两胆战心惊的对视一眼,那拉冷静下来,“樱桃,你去外边看看,吩咐当值的侍卫都打起精神来,皇上来了五台山应该还无外人知晓,他留宿的东苑那边吩咐一定要守好,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奴婢这就去。”樱桃欠一欠身,壮着胆子来开门,已是深夜,凉风嗖嗖直往脖子里钻,树林子里的怪异的虫鸣此刻显得格外慎人。
那拉心中忧虑,烦乱不已,蹙眉走至窗旁,突然身边窗柩发出“嘎吱”一声,她胸口猛跳几下,大骇之下,还来不及看清,那扇窗户已被猛的推开,一个黑影径直扑了进来!
“啊——”那拉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尖叫半声,就被来人从后禁锢住死死掩住口鼻动弹不得,随后一阵昏天黑地,那拉拼命挣扎起来,身后那男人屏住气息急急的把她往里边拖去。
樱桃被已经往外去查探,刚出门不远,就依稀听见那拉惊叫之声,迅速的往回跑,猛的推门而入,整个人呆若木鸡,瞪直了眼看着这无比荒唐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灯瞪瞪瞪~!感觉跟前文的调子越来越。。。。。。撒开腿跑远了。。。。。。拉住!!捶墙~~~
☆、破冰
樱桃走出去查探,刚出门不远,就依稀听见那拉惊叫之声,她迅速折回去,猛的推门而入,整个人呆若木鸡,瞪直了眼看着这无比荒唐的一幕!
倒吸了一口凉气,樱桃下意识双手捂住自己脱口而出的尖叫,就看到那男人瞪大了眼低喝道:“还看!快关门!”
“噢……!”樱桃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门带上,转身却看见那拉与乾隆扭做一团,心中着急便豁出了去跑上前就要掰开乾隆的手:“皇上快放开!娘娘脸都憋青了!”
乾隆一听,慌忙放开捂住那拉的手,果然,一松手,那拉差点没脱力伏倒在地,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俏脸由青转红,红又转白。
“没事吧?!啊?朕一着急,使力太猛了!啊?”乾隆见把那拉捂得不轻,自己也吓一大跳,心疼地扶起她胳膊不停给她顺背透气。
“咳咳……咳……皇上怕是……咳咳……成心不让臣妾活了……”那拉本就烦燥,又受此惊吓,一肚子火气往上窜,管他皇帝不皇帝,呛人的话脱口而出。
“噗……”樱桃在一旁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出声来,奇奇怪怪的事见得不少,可这样荒唐的事还是第一次见,堂堂皇帝绑住了自己的皇后,还给呛得一脸红,这算是什么情况?幽会呐?!
乾隆被樱桃一笑,面子立刻就挂不住了,方才挣扎时那拉披上的外衣已经被扯开不少,露出最里边的薄绸贴身寝衣,银白色的小衣绕脖绑带若隐若现,乾隆脸上一红,扯开樱桃用身子挡住那拉乍泄的春光,绷起脸来道:“笑什么笑!还有没有规矩了!还不赶紧出去守着门!”
樱桃生生憋住笑意,飞快的福一福身:“是!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出去,皇上别心急!”说完还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转身就跑了,害的乾隆大为尴尬,气恼不已。
“皇后好些没?朕看看……哎呀你看你,都瘦了一圈……”樱桃一走,乾隆拉住那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看了一遍。
那拉自然是没有好脸色,挣开乾隆,气冲冲道:“皇上,您要看的也看了,这可是西苑女眷宿所,不知皇上这深更半夜的……究竟是意欲何为呢?”
乾隆自知理亏,看那拉崩着一张俏脸,赔笑道:“朕当然是有事来找皇后商量的,皇后莫要一直用这种登徒子的眼光看朕么。”
那拉十分不信任的保持着与乾隆之间的距离,片刻之前但凡只要一出现在脑海里就让自己烦恼无措的脸居然突然离奇的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简直是……简直是……活见鬼了!她想了半天,只想出了这个大不敬的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鄙夷的看了看一脸笑的乾隆,那拉冷冷道:“臣妾知道,但凡皇上每次这么冷不丁的出现,那必然就是有要事。”
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