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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哲立刻小人得意的从郭圣通的怀里蹦出来,趾高气扬的指着单通说道:“瞧见没,瞧见没,娘子也是想的。之前没有圆房,不过是因为你们这帮人在旁边看着,又竖着耳朵听着,娘子不好意思罢了。现如今我们攻克了柏人城,今晚定然要住在一个隔音效果好的大房子里。届时……哼哼!”
众人脸色一黑,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萧哲,全部败退。
而刚刚加入进来的贾复两个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萧哲二人,面目茫然无辜急了。愣然半日,俱都以不敢置信的神情望向刘秀。
刘秀脸上一红,有些尴尬咳了两声,张了张嘴:“……”
他也想不起该说什么,沉吟半日,还是讪讪的住了嘴。
这厢萧哲已经得瑟的描绘到两人要铺着大红色绣着花开并蒂图纹的褥子,盖着同样大红色绣着鸳鸯交颈图案的大被,然后在被上撒上无数的桂圆莲子大枣……
却听郭圣通一脸淡然的打断萧哲的胡诌,平静的陈述道:“不要洒桂圆莲子,咯得慌。”
只见萧哲神采飞扬的面容霎时间皱的仿佛小媳妇似的,他回头看着郭圣通,可怜兮兮的说道:“娘子,这是好兆头。”
郭圣通默然半日,打量着神色越发委屈的萧哲,有些头疼的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就见下一秒萧哲跟变脸似的离开露出一副炫目的欠揍的笑容,继续畅想道:“我还要用轻薄的透光的薄纱充作床帐,然后撩人的红色映衬着烛光——”
郭圣通脸上透出两分细不可查的熏红,轻声打断萧哲的话。“你不必说的这么详细。”
萧哲噤声,离开吩咐单通道:“去,给我煮饺子去,要半生不熟的。”
“啊?”单通正听的昏昏欲睡,陡然见萧哲吩咐这话,茫然的接口说道:“席上的东西不够你吃啊?还非得吃生饺子?”
“你懂什么,这是习俗。”萧哲白了单通一眼,道:“叫你准备你就准备是了,哪那么多问题。对了,再给我准备一个红盖头。”
“……”单通看着萧哲的表情越发茫然。
却见萧哲已经不理他,转而握着郭圣通的双手,情深似海的说道:“娘子,我定然要给你一个完美的洞房。在此之前,我们先交换信物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戒指。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安集椽,官名,搞后勤的。
洞房当夜吃饺子:满族习俗
盖红盖头:最早的盖头约出现在南北朝时的齐代,发展到后晋到元朝,成为新娘子必不可少的喜庆装备。
交换信物:西方的礼仪,中国古代的婚礼上并没有这种习惯,而且古代喜庆之事,认为白色不吉利。
☆、一对男女
这厢萧哲蹦跶着要给郭圣通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那厢在外头戍卫的兵卒又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的打量一眼眉飞色舞的萧哲,开口通传道:“启禀大司马,外面来了一队人马,当先两人自称是萧将军的父母……”
那兵卒说到这里,有些讪讪的住了嘴,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不知该怎么继续。毕竟,萧将军父母双亡自幼师承天机老人之事,随着支援信都的汉军将士们归来之后已经渐渐传开了。岂料外头突然又出现两个自称是萧将军父母的……
刘秀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惊愕,立刻开口斥道:“胡言乱语,萧将军父母双亡之事世人皆知。那外头自称是萧将军父母的,定然是招摇撞骗之徒,尔不但不能明察,还将这种荒谬之事拿过来通报。简直——”
那兵卒闻言,立刻躬身跪拜道:“大将军息怒。不是卑职不懂得分辨真伪。而是那自称是萧将军父亲的男子和萧将军长的颇为相似……”
那兵卒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萧哲。
此时此刻萧哲也是满脸的迷茫。在他承接了萧哲原本的记忆里,确实是说他父母双亡,没有亲人的。因此兵卒此番禀报的话,他也说不出个真伪来。
毕竟,他并不是原来的萧哲,更无法确定萧哲幼时的记忆是否是真的。而所谓的遭遇时疫的经历,也是长大之后听天机老人说起过的。因为当时的萧哲太小,还是襁褓婴儿的他并没有记忆力。
堂内众人一片沉默。看着神情越发迷茫的萧哲,刘秀有些头疼的轻叹一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还是将那一对夫妇请上堂来,大家对峙一番。”
那兵卒领命,低头行了一个军礼便转身离去。再次归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对年约四旬的夫妇。男子身材颀长,面容俊秀儒雅,和萧哲有七分相似。女子娇美娴静,眉宇间透着一丝英气。进入大堂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萧哲,神情激动不已。
看这情景,别说是那通报的兵卒,即便是大堂内的其他人,也会相信那对夫妇所言属实。
“哲儿,真的是哲儿,我们的哲儿还活着。”那女子视线扫过萧哲腰间的一方古玉,越发激动的惊叫出声。两步上前一把将呆滞的萧哲搂入怀中,低声叹道:“天可怜见,我的哲儿,娘找了你足足十七年。娘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突兀的柔软触感惊醒了萧哲,他有些尴尬的推开了那美貌夫人,心虚的看了一眼郭圣通,发现她脸上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这才干咳两声,开口说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顿了顿,将记忆中萧哲父母家人死于时疫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那妇人听。
岂料那妇人听完,神情却是越发激动了。
“没错,没错。当年有人带着你偷偷跑出萧家,结果却在半路上遭遇了时疫。我们接到讯息赶到的时候,掳走你的强人和他们的同伙儿已经感染了时疫而死。可是我们却没有发现你的尸体。听当地的老乡说你是被一位奇人带走了……我们找了你十七年,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了。真是老天保佑。”
萧哲听着那妇人的自说自话,头疼的挠了挠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身旁静坐不语的郭圣通,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的概念中,自己只需要郭圣通足以。可完全没想过会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对父母。反正他又不是真正的萧哲,而且当年这对夫妇任由强人掳走他们的孩子,之后萧哲死亡由他夺舍,只能说明这对夫妇和萧哲的缘分已尽。他可不想牵扯到他们的因果当中去,因此他竭力摆脱两人间的关系,开口解释道:“这世间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当年朝廷昏庸,各地灾害无数,发生时疫也屡见不鲜。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不会搞错的。”那妇人固执的摇了摇头,指着萧哲腰间的玉佩说道:“这块玉佩乃是萧家男丁的信物,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写着萧氏第十二代子孙萧哲的字样,我可有说错?”
萧哲一时语噎,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认错了,这玉佩上什么都没有。”
说着,伸手欲拿腰间的玉佩。却被郭圣通陡然拦住。
“确实是有这么一块玉佩。”动作轻巧的拦住暗暗运起内劲想要‘毁尸灭迹’的手掌,郭圣通顺手将萧哲腰间的玉佩摘下,扔给那妇人,颔首说道:“而且贵夫君长相和我夫君有七分相似,这也不容混淆。”
那妇人这才注意到萧哲身边的郭圣通。又听到郭圣通适才口称夫君,不由得细细打量。
这一番凝神细看,立刻发现了郭圣通与时下大家闺秀异常不同的气度举止,眼中闪过一抹惊愕,那妇人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
“本座郭圣通。”郭圣通颔首应答。随意瞥了一眼身旁皱着眉头表示不赞同的萧哲,轻声补充道:“他的娘子。”
萧哲闻言,下意识搂住郭圣通的肩膀秀了一把恩爱。如此男女对调的惊悚举动立刻震慑了那对夫妇。那男子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抹仓皇和不知所措,那女子惊愕的就连手中的玉佩都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郭圣通眼明手快的从半空中截过玉佩,淡然扫了一眼那妇人。那妇人立刻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歉然解释道:“适才有些——”
“我明白。”郭圣通理解的点了点头,道:“很多人都有你刚才的惊讶。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夫君的一些言谈举止。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人以陈规烂俗为标准非议我的夫君。尤其是自以为关系亲密的家人,可能对于我夫君的一些行为习惯更为苛求,全然不会考虑到他们有没有资格提出质疑。”
郭圣通说着,身手推开了萧哲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淡然问道:“如今,你想做什么?”
那对夫妇被问的一愣,由始自终从未开口的男子忍不住问道:“什么做什么?”
郭圣通耐心的解释道:“玉佩也见到了,儿子也认到了,你们还有什么事儿吗?”
那对夫妇有些懵然的摇了摇头。就听郭圣通开口说道:“既然没事,你们就先行离开吧!我等还有要事商讨,恕不远送。”
那对夫妇:“……”
堂内他人:“……”
萧哲:“!!!”
太好了娘子V587,竟然就这么将人打发了/啦啦啦
诡异的沉默了半晌,还是心理素质极其强大的刘秀率先回过神来。他有些无力的看了一眼古井无波的郭圣通和她身旁兴高采烈地有些诡异的萧哲,还有众人面前已经僵住的萧氏夫妇,轻声说道:“既然是萧将军的父母,那便是刘某的贵客。来人,安排两副碗筷,今日刘某替大将军为两位长辈接风洗尘。”
霎时间,风中凌乱的侍从们回过神来,遵照刘秀的吩咐添置两分碗筷席面,将萧氏夫妇恭恭敬敬地请到席中。
郭圣通和萧哲两个立刻用一种莫名其妙不可理解的态度看着刘秀,沉默中不赞同的情绪显露无疑。
刘秀见状,越发苦恼的摇了摇头。他宽厚温润,机智聪敏。一番察言观色之下,自然瞧出了郭圣通和萧哲两个对于这对萧氏夫妇的抵触。可是这对夫妇很有可能是萧哲的父母双亲,不论他们之前做过什么,现如今却是千里认亲而来。若是任由郭圣通两个不知世事的将人撵走,将来消息传将出去,恐怕对郭圣通两个声名有碍。刘秀自认是两人的朋友,当然不会任由这种麻烦事发生。因此他不顾两人的意愿,将萧氏夫妇强行留了下来。
刘秀认为,这样的举动是为了郭圣通和萧哲好。因此强顶着两只夫妇有若实质的怨念,和萧氏夫妇谈笑风生,相互寒暄起来。
堂内众人察觉到了刘秀的心思,也立刻举起酒樽和萧氏夫妇套近乎。推杯换盏之间,将萧氏夫妇的来历目的一一询问清楚。
这对夫妇名为萧枫,季宁晓,乃是汉萧何第十一代子孙。当年因为家中巨变,丢失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已经苦苦找寻了十七年无果。直到听闻“双人破一城”的消息后,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萧哲身上,继而一步步寻到了柏人城。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找到孩子,让孩子认祖归宗,然后倾自己全力补偿孩子。他们认为,只有这么做才能弥补自己十八年前将孩子弄丢的过错。
想法很朴实,举动很坚持,十七年的苦苦寻觅天下奔波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因此萧氏夫妇的经历很轻易就打动了堂内众人。包括刘秀在内的汉军将领纷纷劝说萧哲认祖归宗,不要让两位父母失望。
而于萧哲而言,自他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天起,他所承载的记忆便是父母双亡,师尊逝世。而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牵挂便是郭圣通。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和郭圣通天长地久的在一起。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现如今,这对凭空出来的父母隐隐打破了萧哲的计划。而他们十七年前将孩子弄丢的举动也让他想起来上辈子只徒痛快毫不负责的父母,那个为了权利荣华不惜牺牲他的所谓父亲,那个软弱的只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