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血玉笛到手,方师父也不再多留,起身走了。
风溯目送师父离开后,摸了摸怀中华丽的匕首,走到门前,直接坐上了台阶。
景师父还未回来,待她回来,风溯打算劳她照看许牧,自己再出去想想办法。
师父方才那些话,明里暗里都是在告诉她——现在应去寻岚青萍,请她制解药。可是,青萍自己现在已是情况复杂,她怎能陷好友于更加困顿的境地?
当年和她相识,便是为她一手用毒的绝技所惊艳,两人开始时互瞒身份,万没想到相谈如此投机,索*代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坦诚相待。
岚青萍的身份还好,不过是个国公府的大小姐,但风溯身份着实特殊,鲜少示人。初时,她也不知青萍是否会将自己之事说出去,一直以假面目对她,若她当真负了自己,自己也能和她斩断一切关联。
但直到现在,青萍都对此事守口如瓶,且一次次出生入死地救她、陪她,这些都不得不使她感动。除却她师父和许牧,活人里见过她本来面目的,便只有青萍了。
仔细思虑,青萍为自己所做的事实在太多,帮忙料理疏漏岔子的事情,她更是做了不少。
上次,风溯假扮大汉带纪芷筠同伙去衙门,可谓是为了许牧而热了头脑,不小心便出了纰漏。如果留那男人在衙门接受拷打逼问的话,她也不知那男人会不会把自己供出,害许牧解释不清。由此,岚青萍才会出手,在男人进入大牢后,以最快速度杀了他。
最重要的是,她们二人,已非平常挚友,而乃生死之交。
约是四年前,她杀了一名皇帝重臣,六扇门追她追的紧,颇有誓死缉拿她的架势,她一咬牙,决定躲去蛮荒之地。那一次,恰好青萍与她在一起,得知此事,坚持要和她一齐跑路。
风溯哭笑不得,道她个千金大小姐何必要和自己冒险吃苦,未想到,这丫头竟道:“你是我挚友,我怎会让你一人逃去那等地界?你若死在里面,好歹我也能陪你一遭。”
蛮荒之地风沙漫天,寸草不生,惟有强大的各类野兽,以及人与动物闯入蛮荒后留下的尸骨。可以说,蛮荒之地是野兽的天堂,这里没有人心险恶,仅存弱肉强食。
若是进了那种地方,六扇门里人精似的捕快们必是不敢踏足追击。
于是,两人一同躲去了蛮荒之中,夜裹黄沙,日斩野兽,生吞兽肉,割脉饮血,数次死里逃生。
如此过了小半月,两个人扮成村子里误入蛮荒的农妇人,从蛮荒中出了来,彻底摆脱了那些官兵。
每每想到那次经历,连风溯都忍不住道一句“实在是苦”,可娇生惯养的岚青萍,只字未语,只是笑一笑。
要知道,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连吃饭的碗都是流光溢彩、精致万分,若说她会吃生肉、饮鲜血、睡黄沙,全天下都不信。
风溯闭上眼睛,有友如此,是她风某此生大幸。
两人虽是这等交情,但为了青萍名声,风女侠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示过与她有任何关系。然而,近日来,不知是谁得到了消息,说是国公府大小姐和魔女风溯交情甚深,给青萍带了不少麻烦。
风女侠叹了口气,心里思忖要去哪里再找个用毒媲美青萍的人,身后的门此时忽地开了。
她回头,仰首问道:“怎么了?”
许牧搓了搓衣角,一面骂自己忒没出息,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这般怂包,一面道:“风、风女侠,我想回趟江州。”
风溯抖开衣服,站起身道:“为何?你不是不喜江州吗?”
“我记得自己有一挚友,如今正是在江州……方才不知怎么了,一下子便想到了她。”
“你说的可是杜婴?”风溯蹙眉。
小捕快欢快地点头,“就是她!我想她想的紧,隐约好像记得这一年里见过她,我去问问她,说不定她知道不少事情呢。”
风溯冷着脸看了她半晌,扭头离开。
许牧:“……”这位风女侠似乎有点喜怒无常啊。
风溯出门,恰逢景茫提酒回来。瞧着这厮一脸不甘心地踏步出去,景师父暗爽,心道,徒弟做的漂亮。
她自己被方璐整日压制,如今看她徒弟不爽,自然是舒坦。
瞧见自家师父回来,许牧忙一路小跑到她身边,“师父,我好像惹风女侠生气了,你说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
“她气便气,不必管她。她若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把她削成肉片,”景茫甚是得意,举起手中酒坛,“徒弟,咱师徒二人好久未尽兴过了,要不要来点?”
想着自己苏醒不久,许牧面上仍有犹豫之色,景师父嘿嘿笑着靠近她,轻声道:“这可是竹节酿,绝对的美酒,每三年才出十坛,喝不到可别说为师欺负你。”
一听是竹节酿,小捕快顿时点头,一路簇拥师父回了房。坐下后,景茫利落地拍开坛口泥封,掀开红布,将清冽如竹上清泉的酒哗哗倒入碗中,片刻,屋中酒香四溢。
动了动鼻翼,许牧合上双眼,仔细地嗅着空中酒香。突然,她脑中灵光一现,睁开眼睛道:“师父,你知不知道有种酒叫千层莲花?那酒色润乳白,芳香幽幽,花味悠然,与这竹香凌然的竹节酿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65|狼狈
景茫瞥她一眼,“你还喝过千层莲花那等好酒?”
许牧偷偷端起酒杯,品了一口,陶醉道:“应该是喝过,但我记不得何时喝过……唔,当时似乎还喝了龙口琥珀。”
“你说的……可是世间惟有三坛的龙口琥珀?”景师父睁大了眼睛。
小捕快点点头,又喝了口酒,“正是正是,可惜我记不得是何时何处所喝,只记得那酒烈到心尖,当真好酒、好味道。”
景师父急了,“徒弟,为师不过离开你两年,你怎么自己寻了这么多好酒来喝?而且,尊师重道你可懂?有这种千金难求的好酒都不叫师父!”
许牧趁师父抢她酒碗前,忙喝尽整碗酒,而后咂咂嘴,道:“师父莫气,徒儿猜想,自己那时必是不大方便,或是未寻到您,这才未孝敬师父您嘛!”
想着自己的确行踪不定,景茫这才罢休,给她倒了第二碗,两人干杯,一饮而尽。
许牧感受着酒的香气,身子顿了一会儿,突然极为舒坦地长叹一口气,道:“师父,我这几日里,现在应是最快活的了。”
“酒能解忧,不能忘忧。再说,有你吃的忘忧丸在,还有什么酒能使你忘忧?”
很少听到师父这般正经地说话,许牧大为感动,“师父,那你说,我可有恢复记忆的可能吗?”
“自然是有,你方才不就是想起了喝过的极品美酒?凡事莫要心急,就算你不能恢复,风溯那厮也不敢弃你于不顾。”
许牧:“……”她总觉得师父今天不太对劲,似是换了个人。
但师父这番点拨,她倒是想起了先前惹风溯冷脸离开的那件事,便又和师父说了。
景茫听罢,二话不说便开始规划行程,道是明日便可启程出发。
两人喝酒喝的尽兴,醺然之时,许牧突然问道:“师父,您说,风女侠为何会生气呢?”
“这还不简单?无非是因为,你第一个想起的人不是她呗!”
景师父这话说的轻巧,落在许牧心里却是一记重锤。她又喝了口酒,嘟嘟哝哝地道:“阿溯脾气真是太坏了……”
说者片刻便摇摇晃晃地倒在桌上睡了,留下景师父一人对那称呼震惊。
看来,自家徒弟恢复的还挺快。
独自喝完剩下的酒,景茫晃悠着出了屋子。方璐一早就在外面候着她了,见她出来,立刻进了屋子,为她收拾桌上残局。
酒喝到高兴时,是极容易醉的,便是酒量极大的景茫,此时亦有些微醺。她站在门口,等方璐端着酒坛和用过的酒碗出来时,她忽然便将身子靠向了对方,趁机蹭了蹭。
方师父推了下她,“回屋睡,莫要惊扰了牧丫头。”
怕自己吵到徒弟,景师父乖乖跟着她回了屋子。
方璐安顿好那醉鬼,便去洗碗。正收拾时,忽而感到院子里有人闯入,当下扔了酒碗,飞身来到许牧屋前。
来人一身鹅黄宫纱裙,飘然而立,发间松垮地别着一支玉镂鱼纹雕花簪,楚楚动人。
方璐放下戒备,迎上前道:“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此次可是来寻我那徒弟?”
“非也,”岚青萍对前辈盈盈一拜,“晚辈此番特来看望许捕快,不知她情况可有好些?”
以岚青萍的身份,想打听到风溯的事,自是不难。风溯那些眼线有一多半都认得她,这一路打听,便可以打听到许牧这里。
方璐客气地笑了下,“人没事,现下里倒是和她师父喝醉了,正睡着。劳岚小姐挂心。”
“我进去看看她罢。”岚青萍抬脚欲走,方璐却拦住她道:“是我徒弟教你来这里的?”
她收回脚步,摇头道:“是我擅自作了打算,她应是不知。”见方璐眼中有着若有若无的防备,她只好又道:“听说许牧失踪,我便出门寻她二人,没料想被事情耽搁,今日才到,未帮上溯溯,我心中亦是有愧。”
由此,方璐不再多想,客气了几句,便让她进了屋,但以防万一,她仍远远看着她们。
岚青萍一进屋,便闻见了浓浓酒香。她走到榻前,微一犹豫,将手搭在了许牧脉上。
半晌,她从自己怀中掏出个瓷瓶,递给方璐,“前辈,这是我炼制的养气丸,许捕快的身子亏了不少气血,经脉微有受损,此丸可滋养经脉气血,可缓她身体之痛。”
方师父谢过她,又听她道:“她服用忘忧丸时日一长,而且,若我没看错,约是十年前,她已被人喂过一次忘忧丸。所以此毒不易除,我还需想想法子。”
送岚青萍离开后,方璐喂许牧吃了两粒养气丸。随后便一直守在这屋子里,免得纪芷筠等人又来抓人。
这一坐,便是三个时辰。天色已晚,夜幕降临,漫天星子点缀天空,月亮却不知去了哪里。
方璐撑着下巴,看着仍未醒来的许牧,幽幽叹了口气。
若不是自己年少不懂事,怎会有眼下这等糊涂事呢?
她那徒弟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许牧如今这般模样,与自己关联最大。
若不是她当年一心逃离皇宫追杀,怎会和那些官员缠斗起来?当时她下手颇重,伤了不少二皇子手下的人,那其中,便有一人是素娘的父亲,且她当时脱身心切,最后一剑,竟失手杀死了他。
此事她也是过了数十年后才知晓,否则,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让素娘为自己这个杀父仇人办事!
素娘父亲去世后,她们一家便开始逐渐衰败。说来也巧,那时,素娘孤身无助,几乎动了去青楼卖艺的念头,鼓起勇气一出门,便看见了方璐。
一场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由此开始,却也是一场灾祸的源头。
方璐清楚,素娘应当是狠极了自己,因为,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素娘自从开始不受宠,便想方设法找靠山保护女儿。方璐得知后,便常常来看她,教她些武功和心法防身,却不知这更害得素娘陷入深渊。
方璐会找上素娘,纪芷筠自然也能找到。她令素娘为她打探方璐的种种消息,素娘不从,她冷笑一声,威胁她“你若不做,我便将你女儿折磨到生死不能”。
素娘起初还有抵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