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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gl)-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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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有趣,往往是其貌不扬的人温顺可爱,引人难忘呢。”
    索尔哈罕这么说是为了自比——漠南不似中原风光,但是也算是别有韵味。
    听者有心,陈玉祥听到这话顿时就想到了林雨簪惊人的美丽和才华,眼前的这个女子虽不如她的美貌,但是那份胆识别说女人比不了,怕是不输给任何男人,自己与她们相比可真是个其貌不扬……但听她说话这样自谦,有把那其貌不扬赞得真诚,越发觉得自家刚才有些失礼,失身份。
    “公主,这盒香料可以送我么?”
    索尔哈罕连忙点头:“这是一套,公主喜欢也是我的荣幸。”说罢,回头吩咐了一下。
    陈玉祥想了想:“把我那套冻玉的茶具拿来。”不等那司仪说话,已经有合德宫的宫女下山去了。
    “这山不高,不过是当年挖这湖的土堆出来的,片刻功夫就能过来。”、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这里的水还未开,那茶具就奉了上来。说是一套,其实只有一个茶壶,两个杯,这冻玉估计是种玉石,三者并未过多雕饰,只是壶上有一铭文:雨过天晴。
    玉祥亲自递了一个给索尔哈罕:“这是秘法制的瓷器,据说许多窑也出不了一个,这样出一套的就更少了。这是几年前得的,我十分的喜欢,倒不知这制瓷的大师为何在这精品上留了这样一句俗语。”
    竟是瓷器?索尔哈罕十分惊讶,把玩之间竟觉得那触感和玉石无二,只是轻了许多。
    说话之间,水已经开了,陈玉祥亲自将壶中的水倒入茶壶,果然是秘制,一入水,茶壶的颜色顿时鲜亮了起来,细看之间,隐隐透出了花纹。玉祥分了茶叶,将瓷壶中的水又倒入瓷杯,瓷杯也透出了花纹,是两尾小鱼。索尔哈罕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有趣。”
    陈玉祥点点头:“金玉之类的俗物哪有这样的别致呢?”
    壶上的花纹已经十分明显,是一浮荷花,鲜脆欲滴。
    “原来是这般意思,这杯子上的鱼就像是从那壶里,那荷塘游出来的一般!”
    “可不是么?”陈玉祥确实极少与人分享这套茶具:“等杯内的茶水饮尽了,那鱼儿也就不再了,就像是游进了嘴里一样。放下杯子,只留下一池的荷花,好叫人意犹未尽。”
    说话之间,一阵风来,半山腰的杏花纷纷飘落,似花雨一般,两人不由得都微微一愣。
    雨过天晴?到底是怎样一种意境?是身心的顿悟,然后豁然开朗,还是逆境绝境之后的潇洒自在?又或者仅是两尾小鱼,一浮荷叶,平淡的一阵雨后天色渐晴?
    司仪上前微鞠一躬:“两位公主请往后山去吧,那里备了乐器……”
    司仪还未说完,陈玉祥打断了她:“不必了,今天这样就很好了。”
    索尔哈罕会心的一笑:“所言极是。”
    司仪有点惊慌失措,但两位主子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索尔哈罕回头对她说:“准备告辞吧。”
    索尔哈罕走后,糖糖气冲冲的跑过来:“我的小祖宗!又是什么倔脾气犯了?”
    陈玉祥想了想,又拿起那套茶杯看了看:“说来也奇怪了,见了面却并未觉得她讨厌,也未如传言中说得那般高傲,若真是不相识,也不难做个谈天的朋友……”
    糖糖跺了跺脚:“又在说什么呆话了!”
    陈玉祥看她要收拾那茶具:“等等,”想了片刻:“包起来,送给这位公主。”
    “这可是殿下的宝贝,别到时候又后悔!好好地拿东西撒气做什么呢?”
    “不是撒气。”
    糖糖看陈玉祥不再说话,只当是她犯了倔脾气不愿用那人用过的东西,于是只好依命收拾了派人送出宫去。
    福寿山的后山,摆好的筵席还未开始就要散了。翠玲帮着林雨簪收拾琴具,一边收一边忍不住抱怨:“这倒是劳驾人,这么个沉的东西,搬过来没用就要搬回去。”
    司仪重重的咳了一声,翠玲只好住口。
    离开合德宫,翠玲才又敢开口:“黄公公亲自任命小姐您做内官,要说级别也不比那司仪矮多少,凭什么颐指气使的?”
    林雨簪哭笑不得:“就说是我把你惯坏了!自小养得脾气比小姐还尊贵,受不得半点委屈啊?”
    “我委屈了什么?”翠玲插了腰:“只是气把人当猴耍!天还没亮就折腾进来了……一句话就不来了……”
    “你只知道被人耍,还不知道要被砍头呢!快闭上你的嘴吧!”
    “那是谁?”翠玲还未等林雨簪教训完就又嚷了起来。
    林雨簪无奈的扭头一看,是一架合德宫的车撵,看方向似乎是追着那里异国公主去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林雨簪望着眼前滚滚的车轮想……不过无妨,今天不见,总会相见,纵是多了不起的人物,我也要会一会。

  ☆、第一百一十一章

111【建康七年】
    达成了最基本的共识之后;陈鍄开始认真思考索尔哈罕这个女人;从气度来讲是一国之首的模样;从权利来说不输给大齐的内阁首辅。越清醒的认识到她可怕的实力,陈鍄越明白了解她是多么的重要。趁着鸿胪寺那些斤斤两两的无休争执,陈鍄亲自授意给这个女人最高规格的待遇。在他国使臣的心中;大齐的君王总是难得一见,他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让你找不到一丝缝隙让他抽出片刻来接见。这次陈鍄迥于以往的态度也让其他各国默默地感受到了漠南的实力——几十年前被陈氏家族赶出中原的黄金家族的后代依旧是分量十足。
    终于不是隔空了解那个帝国;陈鍄想到漠南那三兄妹的暧昧关系不由得对面前的机会分外重视,除了宫内例行的招待,大多数活动都是亲自到场作陪。藉此,索尔哈罕的行程被安排得满满的。
    为了这些应酬;后宫专门开了私库,每天都会精选各种符合仪式的礼器供索尔哈罕挑选;皇后为了表示私下的情谊,还特地安排了女官准备了贴心的首饰一同送来。
    索尔哈罕此行所带的仆从并不多,私人的一些事情都由阿尔客依一手操办。早晨沐浴之后,阿尔客依先是念了今天的行程,转而开始为索尔哈罕打理繁复的发型。司仪官赶紧见缝插针的进来拜见:“公主殿下,今晚上的戏班是在云萃宫搭台。”说罢命人呈上了珠翠,依旧请索尔哈罕挑选。索尔哈罕礼貌的一笑,随意留下了一两件,吩咐道:“代本宫感谢皇后的体贴。”
    司仪原本准备退下,本不该说话的女官突然微笑着抬起了头:“公主殿下不凡,这件首饰名叫辽额纱,配着公主的发式衣裳正是得体。”
    索尔哈罕不经意的回望了一眼,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是么?”
    林雨簪恭敬地行了礼:“以往中原总是盘着高髻,后来有一位世宗娘娘带了着辽额纱来,这样的饰品也才为人所知。只是如今仍旧是梳高髻的女子多,宫中纵有这样的什物也是不常被用的。”
    索尔哈罕对那张精妙绝伦的脸微微一笑:“……你是?”
    司仪赶紧回话:“这是为殿下挑选首饰的女官。是林家的女孩儿,因为颇有才学,皇后娘娘特例命她入宫为官侍奉殿下的。”
    索尔哈罕捡起那件确有家乡风格的首饰看了一番:“果然是会选呢。”
    林雨簪乖巧的一笑:“多谢殿下称赞,刚才失礼了,看到殿下选了这件首饰一时欣喜了……”
    索尔哈罕指了指身后的阿尔客依:“中原的钗饰本宫也很喜欢,只可惜却是不大相配,要不然也很想留下几样呢。”阿尔客依表情都未变一下,只是兢兢业业的在摆弄那些辫子。
    这是实话,中原侍女高高的发髻配上过于繁复的额饰是不大合适的。只有草原上的那些潇洒的辫子搭配着才能显出风采。林雨簪所说的世宗娘娘正是前朝的旧事。前朝之于中原就是一段奇耻大辱,文人士子所言至此多是愤愤,不过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似乎只是一种可爱。看到今天的首饰,索尔哈罕的确觉得分外用心,这份辽额纱是金线织成,两边的金质飞翅华贵异常,细看之下又有些中原的格调,让人不想把它留下都难。正选了出来,意外听到个极入耳的声音,再一抬头,又见了个极入目的人儿。
    “其实也就是个插法,”林雨簪羞涩的鞠了一躬:“南来北往的女孩儿哪有不服珠玉打扮的理儿?”
    “哦,是么?”索尔哈罕示意给她们看座:“那不妨帮本宫选出几件。”
    林雨簪看了那司仪一眼,司仪默许的点了点头。
    林雨簪又细细拣选了一番,最后选中了一对戴在侧鬓的粉彩秘色金铃钗。
    “有诗云:瑶色凤池如馨梦,悬丝屡屡宜金铃。香氛扶摇清音澈,案笔惊落复点墨……所言的就是这女孩儿的金铃钗了。”
    索尔哈罕接过这件首饰笑道:“果然精致……不过……”不过和衣裳却不是很般配。
    林雨簪合掌笑道:“这种盘丝的首饰,正要配着荷领浅色的上杉才好。”
    司仪也灵机一动:“正好有这样一件衣裳呢,不全是汉人的样式,这样配着一定别致。”
    索尔哈罕放下金铃钗说:“难得大家都这样的好兴致,不妨去拿来吧。”
    司仪怎肯让林雨簪独占了风头,赶紧亲自率人到外屋去将那本该退回去的衣物追回来重新拣选。
    索尔哈罕摸了一下那钗头,问道:“这首饰很是别致,这诗也是十分别致,倒不曾听过,不知是哪位名家留下的?”
    林雨簪温顺的回道:“这钗倒是新样式,以往是没有的。殿下博学多识,但新今年来的诗歌也还没传诵开来,所以殿下也就不知道了。”林雨簪暗暗看了索尔哈罕一眼,微微一顿:“这是两三年前,魏池大人的旧作,魏大人是神童出身,杯酒之后疾书而成,那一年……”
    索尔哈罕的心顿时猛颤了一下。
    那一年?是不是有个浅色长袍的少年半带浅笑半带傲气的坐在酒肆之中?谈笑间将那些舞蹈的少女的娇态憨羞借着酒劲点墨纸上?
    “……殿下要不要试一试?”林雨簪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径自拿起那双金铃钗。
    阿尔客依有些意外,但是看索尔哈罕没有反对,也就只好任这个女官为她戴钗。这钗本是要插在发髻里,但是这一根十分别致,两侧各有一个小卡,正好别在辽额纱两侧,这种钗虽是一对,但是两侧的钗头自有金铃相连,这样一摆弄竟和辽额纱浑然一体,相映成章。
    案笔惊落复点墨?索尔哈罕微微掐紧了袖口。
    阿尔客依惊讶的看到这位平常行事凛冽的少主人少见的红了脸,傻傻的盯着镜子,心中好笑不已——之前还说与那个什么魏大人不甚相熟,此会儿只是听人流言一两句就呆成这样……简直没救了。
    阿尔客依暗自笑了两声,转身去拿银镜。
    梳妆台旁有一架芦芷高柄香炉,里面焚的只是驱散湿寒的山柒香。
    这种香氛香味淡漠,香料也经不住燃,所以总是放到极大的高柄香炉中来使用的,这次也不例外。
    司仪点选了差点被送回私库的衣裳之后,赶紧往回赶,才到寝宫门口就听到精铜砸击地面发出的刺耳的声响。司仪被惊得一冷,顾不得身后的人,推开帘幕跑进寝殿内。只见林雨簪跪在梳妆台前,炽热的香炉盖滚了许远!更惊心的是——那个异族的侍女紧紧的握着索尔哈罕公主的手,把她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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