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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云南差点昏过去。「孺子不可敦也。」他把手伸向魏芷瑕,她立刻扶他起身。
「相公,我以后会小心,你别生气喔!」她手忙脚乱地拍着他一身的灰尘。
「算了。」他安抚地拉住她的手。「没站稳我也有错,你别放在心上。」
「可是迷魂药……」
「那玩意儿我一看就知非高档货,又另添了几味药下去,效果应该很好才是。」关于使毒用药,他可是很有把握的。
凌摘星看看匡云南,又瞄瞄魏芷瑕,小声喃道:「原来是跌倒啊!还骗我数蚂蚁。」
匡云南瞪他一眼。
凌摘星缩了缩肩膀,正担心有人要算帐。
「相公。」魏芷瑕突然惊喊。「山洞冒烟了。」
可下是,半山腰上三个山洞口各自冒出缕缕白烟,翻滚腾跃,恰成奇观。
「迷烟生效了。」匡云南满意一颔首。「一刻钟后,咱们就可以下费吹灰之力,突破诛仙阵。」;「太好了。」魏泉生激动得全身发抖。「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忘记二皇子的。」
「你能遵守诺言最好,否则……」匡云南既有本事助他夺回翔龙宫,当然也能毁灭它。
「一定、一定。」魏泉生点头如捣蒜。
「此阵过后,便是你魏家的家务事了,我不便插手,你自己看着办。」
「当然、当然。」魏泉生兴奋地搓着手。「我已传令命留守雪峰诸人过来,诗人员到齐,就一起杀上孤鹰峰,夺回翔龙宫。」
「祝你好运。」匡云南数着时间,直到山洞口冒出的白烟由浓转淡、渐至消失。「差不多了。」
「扫垃圾喽!」凌摘星欢呼一声,第一个冲进山洞。
「我也去。」魏泉生跑第二。
他们以为把守此关卡的四十九名铁血骑士尽数被匡云南的迷烟迷倒后,这诛仙阵便无任何危险性了,那还下乘机大玩特玩?
然而他们没想到,事情若有如此简单,匡云南为何不跑?
「相公。」魏芷瑕拉拉定在洞口外下言下语的匡云南。「咱们下进去吗?」
「等一下,让笨鸟先去探路,确定无事了,咱们再走。」
「什么?」他的话太深奥,她不太懂。
「没有。」勾心斗角的肮脏事他来做就好,不必污染她。「我是说,再等一会儿,让迷烟的药性彻底发挥后,我们再走。」
「喔!」她会意一颔首。「那要等多久?」
「等……」匡云南还没说完。
洞里忽然传出凌摘星的怒声。「混帐,居然有漏网之鱼。」
废话!铁血骑士既能名震武林,哪这么容易就全被迷倒,有漏网之鱼才叫正常。所以匡云南不先走,让笨蛋先去为他探路。
可惜魏芷瑕却没他那多心思,她只知有人遇到危险就得赶快去救。
「糟糕,凌大哥碰到麻烦了。」一句话末完,她人已朝着发声处跑去。
「别去啊,瑕儿!」匡云南大惊。可恶,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把她的善良算进去,这下可好,麻烦上身甩下掉了。
无奈地抽出靴中匕首,他运劲全身,发现功力只剩八成,最近消耗得太厉害,一直无法恢复,只怕也没有恢复的一天了。
实在不想再动手,武技不行,他搏斗全靠内力,而那正是他保命的最后手段,每动用一分,都是在削减他的生命,再蛮干下去,下知哪天他会突然死在战场上。
「相公!」魏芷瑕的惊呼声如利箭般传来。
没空多想了,他一提气,身如飞絮,掠向战常三个山洞的最终处是相同的--一个一丈方圆的大洞窟,四周再凿出四十九个小洞穴,以夜明珠照明,供四十九名铁血骑士休息。中间的大空地则放置了刀枪剑戟等武器,做为练功之用。
铁血骑士的衣食所需,全赖孤鹰峰那边透过地道送进来,凌摘星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报告匡云南,他才想出这个另挖一条地道沟通原先的地道,然后在吹东南风时,于地道口燃放迷烟,以便风将迷烟吹入地洞以破阵的方法。
但想到如此简陋的环境,四十九名铁血骑士居然住得下去,可见其个性之刻苦,他们在这里大概天天以练武打发时间吧?
难怪一个个武功高强,迷烟只能把他们迷得半晕,却无法令他们倒下。其中有两个甚至下惧迷烟。
不过对他而言,半晕就够了,剩下不足的一半他有金针可以补足。
衡量情况,两名未中迷烟者皆被魏芷瑕给绊住了,看样子短时间内还分下出胜负。
他大可利用这段空档,先收拾那些半晕者。
「还不给我倒下。」一声低喝,他手中金针似暴雨飞花,射向那些被迷烟迷得神智下清的铁血骑士们。
「哇!」金针过处,数名半晕的铁血骑士彻底倒下。
瞧得原本与魏芷瑕纠缠不清的两名铁血骑士暴跳如雷。「你们快醒醒啊!」
「这是不可能的事。」匡云南右手金针、左手匕首,直如猛虎出柙,凡他经过处,没有一名铁血骑士是站着的。
「可恶啊!」两名清醒的铁血骑士气炸了。
「你们别担心啦!相公只是打晕他们,没伤人的。」魏芷瑕还有心思安慰别人。
可人家哪领她的情,尤其负伤的猛兽为求活命,根本是下择手段。一人长剑直劈、快如电驰,一人大刀横扫、威不可挡,纵横攻掠之势将她上下左右每一处退路全数封死。
「瑕儿,小心!」匡云南连人带匕首直扑过去,及时为她挡住一记致命的攻击。「别妇人之仁。」
「可是……」她不想伤人嘛!下手不由自主地留三分活路。
两名清醒的铁血骑士见状大喜,攻击更是猛烈。「纳命来。」他们以为多杀一个敌人,他们便可多得一分活命的机会。
下料此举却震醒了沉睡中的魔王--「谁敢?」眼见魏芷瑕处处留情,对方却咄咄逼人,匡云南哪能让别人伤了她?匕首飞卷似蛟龙横行,引爆万丈光华,射向敌人。
「不要,相公。」早知他身体不好,魏芷瑕哪儿肯让他多费心力?「这两个人我自会处理,你别冲动啊!」她终于取下背上银斧,狠劈猛砍,企图缠住两名敌人。
可匡云南怒气一发,又岂有如此容易消灭!那飞卷的匕首像条噬人的毒蛇,配上如蜂尾针般毒辣的金针,一名铁血骑士先被金针射个满脸,后遭匕首大卸八块,整座石窟笼罩在一片血腥梦魇中。
适时,凌摘星与魏泉生也撂倒其余因身中迷烟而半昏半醒的铁血骑士们。
转眼间石窟内仅剩一名铁血骑士站立着;匡云南一步步逼前,他便一步步后退,眼底的惧意似潮水,没有一刻消退。
腥臭的血味在石窟中飘扬,铁血骑士踏到同伴的断肢,滑了一跤,冷峻的面庞一瞬间惨白如雪。
「不……下要过来……」他被匡云南残忍的杀人手法给吓呆了。
只是匡云南哪肯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可下懂;他只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为免日后麻烦,今朝绝对要除恶务荆「放了他吧!相公。」然,魏芷瑕不忍了。
匡云南厉眸扫她一下,情不自禁地,她连退三步,从头到脚,连头发都冻僵了。
瞧见她的害怕,他指向铁血骑士的匕首不觉顿了下,喋血江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道理她难道下懂?
况且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省得这只漏网之鱼心生下服,在魏泉生夺回翔龙宫后,又连络外人来找麻烦。
他没剩多少时间可以照顾她了,因此希望利用仅剩的光阴为她安排好一切,为何她却下懂他的苦心?
「相公,上天有好生之德,求你别再杀人了。」她天生单纯,哪能明白他深沉的心机;只知他杀人时,那张脸好恐怖,她好害怕。
一股冰寒的怒气在他胸口炸开,震得他一时头昏眼花。她竟以为他天生就是刽子手,以杀人为乐?
要杀人,西荻国那么多妇孺稚子,还不够他砍吗?要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搞得自己一身伤?
「相公……」她抖着声音,流着泪。「求求你……」
他直把牙龈咬得发疼。「想活命就自废武功。」这已是他最大的极限。
「自废武功?」对练武之人而言,武艺不啻为第二生命,怎可能说废就废?与其任人宰割,下如豁命相拚,或许还有一丝生机。铁血骑士抱着这样的想法,举剑反攻。
匡云南本就下想放人,见此景,立刻发作,握紧手中匕首,腾龙之姿跃出,迳取敌方上中下三处要穴。
下过他快,铁血骑士的剑也不慢,尤其又是为了小命在拚战,那剑势更比平常快两倍下止。
匡云南一击拿不下敌人,旧力用劲新力尚未聚集,瞬间陷入危机之中。
「相公,小心。」魏芷瑕不愿匡云南再沾血腥,但也不容人伤他,银斧回旋挡住敌人利剑。
匡云南趁此良机,一招砍了敌人臂膀。
「啊!」惨嚎声中,魏芷瑕心神顿失。没料到他这样狠毒,出手便断人手臂。
可匡云南的攻势却尚未止歇,匕首连削带劈,最后一名铁血骑士亦身首异处,魂归地府。
鲜血喷洒如泉,魏芷瑕没能避开,匡云南亦同。
两尊血人儿四目相对,一冷酷、一惊惧,好半晌,谁也无法动。
最后是匡云南抢先回复精神。「你……」他上前一步。
她止不住颤抖,步步往后退。
他一怔,看着她一身的血,艳红污染了天真、腥臭夺去了纯洁,再不复昔日纯美无瑕的模样儿。
心忍不住阵阵绞痛了起来,他与她果然下适合,白纱与黑墨共谋的结果,只是毁了纱巾的洁白。
离去的时候到了,他暗暗握紧了拳。「把这些人的武功全废了,再放他们走。」话落,他转身往外走。
她没跟上,反而避他更远。一直以为他外表虽冷酷,心肠却很好,否则哪会待她如此体贴?可为何对别人竟恁般无情,非将人逼入绝境不可?
大家和平相处,快快乐乐的不好吗?她希望看到每一个人都活得开心啊!
攻破铁血骑士的诛仙阵后,匡云南便正武退出了魏泉生的复宫大计,让他自己去处理他们翔龙宫的家务事。
他和凌摘星又住进了通天塔,等待魏泉生搞定一切后,组织一支链金队伍,跟随他回西荻国,投入采金、链金行列。
但可惜,魏泉生的能力太差,一座小小的翔龙宫攻了五、六天还拿不下来,等得匡云南一把火都快冒出来了。
他吃不下、睡不稳,身体变差,情绪自然更形焦躁。
凌摘星天天被骂得狗血淋头,都快干下下去了,可偏偏……「主子,那个……解药……」是啦!就是他每四十九天得服一颗解药,否则小命便要不保。
「我看你还没发作嘛!」匡云南冶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啄一口,又皱着眉放下。好烦,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什么事也没发生啊,他心情就是平静不下来。
「啊!」凌摘星一呆,匡云南该不会想看他毒发时的惨状吧?「主子……」
「吵死了。」丢出一颗药丸,他愤怒轰人。
管他骂下骂人,凌摘星只要解药在手,确定往后四十九天性命无虞,他就什么事也下管了。
「是,小的这就出去。」他一溜烟跑了出去。
匡云南气得把桌上茶具扫落地面。
「混帐。」他气鼓鼓地移坐长杨,绵软的坐垫一下子将他的身子给吸了进去,沉重的四肢变得好轻盈、好舒服。
通天塔里原先是没这玩意儿的,灵霄十卫驻守这里时,只求有个休憩的空间,哪能顾及生活享受?
直到他破了通天塔,借住进来;他身体下好,一天里有一半的时间得要卧床休息,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