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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勾起艳丽的红唇,素手一挥,“带走。”冷酷又残忍。
“你们要干什么,”苏继荣立身挡在苏蕴仪身边:“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也太嚣张了!”
婵娟和云莱也簇拥而上,把苏蕴仪团团围在中间,大有一副以死相拼的意思。
汪曼春垂眼蔑视的看着眼前这群‘蝼蚁’,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苏老先生,我们是不敢把您怎么样。但是我们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破坏大东亚共荣的捣乱分子。”
南田洋子所忌惮的事情,汪曼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她可是得到藤田长官的指示的。再说了,这个苏蕴仪只要还活着一天,自己的心里就永远梗着一根刺。能有一个拔刺的机会,她是怎么都不会错过的。
“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一声令下,汪曼春的爪牙蜂拥而上,拉人的拉人,抢人的抢人,狰狞的样子,让围观的路人都忍不住惊吼出声。现场的画面混乱不堪,临界在失控的边缘。
一个身材微胖的人甚至从腰间掏出了枪,对着天放了一空枪后,用枪指着婵娟的脑袋:“再动一个试试,臭丫头!”巴掌声伴随着声音落下,婵娟被扇倒在地:“狗|日的小娘皮,刚才那一脚差点毁了老子后半辈子的生活。”
苏蕴仪夺身而出,迅速就回了一巴掌,一口唾沫就喷到了他的脸上。胖爪牙呲牙瞪目,用枪抵着她的额头:“你他妈的,找挨枪子啊!”
苏蕴仪把下巴抬得高高的,毫不示弱:“对,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你!”胖子到底是不敢动手,眼尾瞟了眼不远处的汪曼春,等待着她的指示。
看够戏的汪曼春缓缓走了过来,“够了。”她来到苏蕴仪身边上下打量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你倒是很有骨气,而我最喜欢做的就是一点一点抽掉人的骨气,希望你到了七十六号,也这么硬气。”
现在你有多嚣张,待会儿我就会让你多狼狈。所以的嚣张,在七十六号的刑具之下,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带走!”
“别碰我,”苏蕴仪错身躲开了伸过来的手,“我自己会走啊。”
“蕴仪,”苏继荣颤巍着上前,还没靠近自己女儿,就被人挡开。苏蕴仪转身看着他,露出了笑容:“爸爸,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婵娟,云叔,我不在,就麻烦你们好好照顾爸爸了。”
“小姐,我们知道,我们知道的。”
苏蕴仪又一次深深的看了眼父亲,转身离开了车站。苏继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老泪纵横。没想到躲来躲去,都躲不过这一劫。看到云一所面对的未知和艰险,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就倒了下去。惊得云莱和婵娟惊呼出声,赶紧扶住他,往医院赶。
※
上海天空的雨依旧下得稠密,远远的还伴随着低吼的春雷,刚刚抽出嫩芽的树枝在风中凌乱又斑驳。
已经换得一声干净衣服的明楼坐在七十六号汪曼春的办公室内,藤田芳政依旧坐在他的对面。这次他没有紧锣密鼓的追问,紧紧的盯着他看。这个明楼,自己从第一次见到他,就不全然的信任过。
只是他表现得很真诚,这种真诚的也曾一度麻痹自己,没想到啊,自己也有走眼的时候。中国人有句老话‘终日打雁,哪知有一天还会被雁给啄了眼’: “明长官,这个苏蕴仪是什么人?”
“藤田长官你也知道,明台不是我明家的孩子。”明楼端坐于椅子上,捧起茶杯讲诉过往,安然自若的样子就像是在和朋友闲话家长。这个明楼当真是不可小觑啊,如果他真的是为新政府效力,也算是为大日本帝国添砖加瓦;如果真的如汪处长所猜测的那般,这个毒瘤还需要今早拔掉。
“当年他母亲因为救我大姐而死,所以大姐就把明台抱回家养,报答救命之恩。后来我们才从知道,当时明台有个妹妹失踪了。后来无意间知道那个孩子就是苏老的孩子。但是因为她当时太小,所以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蕴仪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苏老先生的亲生子女,也因为尊重苏老先生的养育之恩,这些事就一直没有告诉她。”
“原来如此。那么,你家大姐说是她不会原谅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关系吧?”藤田芳政仔细观察着明楼的神情,只见对方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少见的无奈。
明楼摇了摇头:“也不瞒藤田长官。我们家一直都是大姐当家作主。自打她知道了蕴仪的身份,又加上我们家和苏家是世交关系。一直都想让我们在一起,不但维持了世交关系,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哦,令姐还有这个想法吗?”藤田芳政配合的笑着,眼里依然透露着冰霜。
“让您见笑了。”
※
送明镜回家后的阿诚,再次回到了七十六号,刚把车停在院子里,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从巡查车下来的汪曼春。
她的脚步轻快、唇角上扬,神色轻松。即使早有准备的阿诚,心里也沉了一下,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不多时,巡查车的后门被打开,穿着浅蓝色洋装,外罩白色蝙蝠袖披风的苏蕴仪也从车上走了下来,脸上带着少见的冰冷和决绝。
阿诚不自觉的抬头看向明楼所在的那间办公室,整理好情绪后,从车上下来:“汪处长,你这是。”
“奉藤田长官的命,带苏小姐回来例行调查。”
理性调查,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七十六号是个什么样的,凡是进去的人不死也去半条命,蕴仪她……
阿诚尺度把握得当的看了苏蕴仪一眼,露出了适当的关心又不会太过关心得让人怀疑。然后把汪曼春拉到了一边:“汪处长,你也知道苏家和我们家的关系,还望你多多照应,手下留情。别让大哥太过尴尬。”
汪曼春横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阿诚:“我心里有数!”
第六十三章
这是苏蕴仪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踏进监狱,在这之前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自己有天会进这样的地方。
监狱很大,暗无天日,只有靠墙的位置有扇一寸来大的窗户,还用铁柱所拦,阻止犯人逃跑。没有想象中的脏乱,没有四处乱逃的老鼠和蟑螂;也不见得多干净,斑驳脱落的墙面仿佛在告诉来人,上一任住在这里的人,受过怎么的折磨。而他们现在的如何,已无从得知。
空气中随处可闻的血腥味,嘲笑着来人;刑讯室里的哀嚎声,时刻刺激、压迫着人的神经。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作陪的,七十六号的汉奸们,脸上露出‘心旷神怡’迷醉与扭曲,像一个音乐家般欣赏着特殊的乐曲。
汪曼春给她选择了一个很好的房间,和刑讯室只有一墙之隔。薄弱的墙壁,挡不住旁边那哀嚎哭泣,仔细聆听,还会听到鞭子抽打到身体上的回声;听到烧红的烙铁接触皮肤时,发出的‘滋滋滋’声。
不管苏蕴仪在来的途中如何做了心理准备,她也毕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那不绝于耳的凄厉喊声,让她努力笼罩在脸上的淡然龟裂,红润的小脸变得煞白。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发出轻颤。
汪曼春得意于眼前所看到的,“把她押进去,等候发落。”
她并不急于用刑,对于这种象牙塔中的娇小姐来说,来自精神上的压力更能击垮她从没受过挫折的神经,她很乐意与看到她崩溃、疯狂的样子。
汪曼春招了下手,监狱长立即小跑过来:“把七十六号的看家本事全拿出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刑讯,我要这间牢房不得有片刻空闲下来的时候。”
“是!”监狱长立正敬礼,在通往刑讯室的路上,回头看了下牢房里安静坐在床上的人,暗自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个洋娃娃似的小姑娘如何惹到了七十六号名副其实的美女蛇,从今晚后是有得苦头吃了。要知道汪处长折磨人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凡是落在她手里的人,不死也去半条命,剩下的半条要么回家等死,要么躺在牢房里等死,反正都是个死。不过这些都不是自己抄心的,拿人钱财□□。自己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其他的事和自己没关系。
汪曼春观察了一会儿,那个几乎快哭出来的人,响起了清脆得不下百灵鸟般笑声,这样就受不了了,更残酷的还在后面。听到隔壁传来比刚才凄厉、哀怨不下十倍的声音,满足的离开了监狱。
※
“什么,”被消息惊讶得几乎失控的陈雎儿,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苏继荣,把婵娟拉到了一边:“蕴仪为什么会被七十六号的人带走?”
婵娟顶着一张肿得老高的脸,和两个泡泡金鱼眼,摇着头:“我们本来已经到了车站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检查得特别严,然后七十六号的人就来了,说小姐是反‘大东亚共荣’的抗乱分子,然后就被抓走了。”
这顶帽子扣得可真高。别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倒还是能猜到一些的。被当成眼珠子一样呵护长大的明家小少爷出事了,显然是日本人在对明家出手,那么凡是和明家有关系的人都被会调查。更何况蕴仪和明楼还是那般关系。
“雎儿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偌大的一个苏家,转眼就昏的昏,抓的抓,四分五裂,婵娟真的很担心。她自小来到苏家,老爷和小姐都待她很好,若是有个万一,该怎么办啊。
陈雎儿拍了拍婵娟的肩,安抚着:“别担心,你照顾好苏伯伯,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嗯,我会的。雎儿小姐,我家小姐的事,全靠你了。”婵娟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她的身上。
陈雎儿沉闷的点点头,无声的把这担子挑到了自己的肩上。凭借她和蕴仪的关系,这是理所当然,义不容辞的,不是吗?
只是明楼,在这件事里,你又会如何做呢!
※
晦暗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从容淡定的离开了七十六号的明楼,没有回明家。就他现在和大姐的关系,他不应该回去。带着监视自己的探子,在街上溜了一圈后,回到了新政府办公厅。推开压抑的窗户,让刺骨的冷风灌进屋内,清洗着疲惫的身躯。
‘噼里啪啦’的一阵动荡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平静。
明楼衣衫凌乱的站在满地狼藉面前,办公桌上已经光洁得都快照出人影,那些摆放在桌上的东西,全都被推到了地上。
阿诚笔直的站在角落里,任给他发泄够了情绪,才说道:“汪曼春把人关在刑讯室隔壁的牢房,让人彻夜不停在刑讯室刑讯犯人。不管有罪没罪的,都上一遍型,那个声音逼得距离老远的大老爷们都要疯了。”
明楼扯开领带,解开憋得喘不过气的扣子,目光如炬:“她是想用这招折磨蕴仪。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先来一招精神上的折磨,稍微抑制力薄弱点的,说不定就吓得什么都招供了,不管是不是自己做的,只要能够逃离折磨,此刻都会认下来。”
“那蕴仪会不会?”明家除了大姐,其他人的身份她都知道,只是知道的不完整,却也够日本人作为拿捏明家的证据。
“我不知道。”明楼自己也不清楚,蕴仪能否坚持过去。汪曼春的手段,他就算没有亲眼看过,也有过耳闻。连男人几乎都抗不过去,而蕴仪又能坚持多久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蕴仪是很无辜、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