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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颔首。
“沈眠风在枫华谷的劣迹败露。”王遗风不疾不徐道。
“要血魔堂出面处置?”前来投奔恶人谷的不乏唐门与丐帮弟子,处理不妥,会引起整个恶人的内部动荡。
“以不变应万变。”
王遗风老神在在的样子令莫雨起疑,彼时三大恶人叛逃,谷主整饰的态度无比决然,为何到了沈眠风这里却按兵不动?
王遗风轻呵一声,“莫雨,连你都为此惴惴,何况是他?”
莫雨顿悟,原来,谷主是想让那人按耐不下去自行脱出恶人谷!
“毕竟是谷里的老人,又无差池,若非防止内乱并无不容他之理。”王遗风道:“不管是王某人还是陶寒亭,出手逼他就范,只会寒了人心。”
换言之,一旦沈眠风叛出恶人谷,再交恶就怪不得谁。
“你说过,世间正邪黑白本为同源之水,交错争斗,尔虞我诈,终有同流之时。”莫雨微讽道:“看来同流也会走岔。”
王遗风扬起眉,不以为意,“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受、教、了。”莫雨哼道。
“到此为止。”王遗风话锋一转,“不如说说你的洛阳之行。”
“韦柔丝是萧沙的徒弟,但她似乎心怀叵测,不过——”
“不过什么?”
“我对那女人的话存疑。”谁知这是不是她与萧沙联手所设的圈套?莫雨可没有忘记穆玄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好像很厌恶她?”
“难道还要喜欢她?”莫雨口气不善。
“这不似你对那些女孩子的反应。”莫雨对身边几个侍女如何,王遗风一清二楚,不禁玩味道:“究竟发生何事?”
莫雨没有回答,只把截获的密函呈上,“番邦有异。”
“你去洛阳之际,狼牙军搜集战马,短短半月就有三千之众。”王遗风冷笑,“看样子,这些番邦功不可没。”
“这么多物资会引起朝廷注意。”
“啧,所以安禄山跟那位皇帝说,这是贡品。”王遗风用笛子点点那些信,“此事已被河南尹驳回,但烟打探到消息,物资还是暗中被人送到洛阳。莫雨,你认为哪里是最佳安置点?谁来看守他才放心?”
在洛阳有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而要看守这些东西又不能是朝廷之人,立时,所有指向都针对萧沙师徒而来——
碍于谷主尚未做出最后决定,莫雨待到天黑回转醉红院。
月色凄清,星子幻灭。临出烈风集前,莫雨经过血魔堂,抬头见黑鸦陶寒亭拎着酒坛,孤单地坐在屋顶饮酒。曾经的白衣孟尝,失了妻子,只剩下一个相依为命的义女,岂料楚霞影为雨卓承一句话,甘愿就这么苦苦等下去。
既然言允那就当没有见过楚霞影,莫雨也不许侍女胡言乱语。心念一转,又想到为雨卓承受伤的穆玄英,竟不知他伤势恢复得如何……被几个婢女提醒,忽然想起他让古寒在住处等自己,遂找了几块木头,进屋关上大门。
32
天热得连树上的叶子都在打卷。
米丽古丽摇着扇子,再一次望向檐下之人,深觉不可思议,一拉从她跟前路过的莫采薇,“我说妹子,你家少爷这是在干嘛?一上午动都没动一下,不怕大晌午中暑啊?”
莫采薇抱着刚从肖药儿眼皮底下摘来的植株,顺她所指瞅了瞅,呆呆道:“不清楚,我出门前少爷还没出屋。”
“这样啊……”米丽古丽托腮轻笑,“昨儿他把古寒叫到住处,至今还没看到那小子,你们不觉得奇怪?”
“难道古寒做了什么事惹少爷发怒?”莫蓉蓉说完又觉得不可能,少爷性子虽冷,脾气也不大好,除非因病发狂,绝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迁怒下属,这点她们几个最了解。
“他好像拿着小刀在刻什么。”米丽古丽张望一会儿道:“妹子们要不要赌一把,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屋里没人自讨亏吃。
“你又要赌!”倒是来醉红院串门的花蝴蝶万分妖娆地倚在门边,“上次老娘的雪花银被你洗劫一空!”
“呀,是咱们平安客栈的老板娘大驾光临。”米丽古丽咯咯轻笑,“你怎么还在惦记那件事儿啊,买定离手,押错了边能怪谁?”
“说!你是不是下药了。”花蝴蝶扭着腰到她跟前,回手一指那些热得东倒西歪的女子,“否则,凭她们那点手腕怎么可能摆平得了小疯子?”莫雨成年之后,越发俊俏,加之深得谷主真传,迷恋他的姑娘可以从昆仑排到南屏,怎么可能第一次独立拿下浩气在东昆仑的据点后到酒池峡庆祝就被人灌趴。
“这嘛。”
米丽古丽刚要辩驳两句,被不远处两道寒光一扫,抖了抖,干笑着掩住面庞,“哦呵呵呵,佛说,不可说啊不可说。你要不要赌嘛,赢了可以翻盘,把上次输我的钱都赚回去,输了只好让你客栈的伙计喝几个月的西北风喽。”
“算你狠!”明知十赌九输还是耐不住寂寞,花蝴蝶啪一拍案,“赌就赌,来吧,你要赌什么老娘奉陪到底!”
米丽古丽等得就是她这句话,“痛快——据我观察,莫少爷是心里有人了,我猜他雕的一准是心上人!”
“屁话。”花蝴蝶啐了口,“东西在他手里,凭你说的天花乱坠,谁知道是谁?”
“要东西还不容易。”米丽古丽一搂莫采薇,“几个妹子天天伺候莫雨,趁他沐浴或是用饭时,顺手牵羊给咱们瞧一眼就成!”
“我不敢。”莫采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采薇,那你怕不怕我们告诉肖药儿你又跑去他的地头采药?”米丽古丽软硬兼施,看那张小脸立马泫然欲泣,故意板着脸道:“啧,我又不是男人,你哭给我看有什么用?快点答应了事。”
莫蓉蓉与莫红泥向她给予同情的目光,没办法,姜是老的辣,米丽古丽算盘打得最精,她知道每次莫采薇犯错,莫雨都不会把她如之奈何,甚至有段日子,谷中有传言说小疯子喜欢他的婢女,虽然他们几个心里有数——绝、对、不、可、能!
“呜……那我试一试。”莫采薇含泪卖主。
贫贱不能移,但是,威武可以屈。
司空仲平与雨卓承刚走那几天,穆玄英被陈月勒令卧床,非说他屁股上的伤再不好好休养会连马都没法骑。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他只好听命照办,人一闲来便多思,几日下来送药的武卫总能听到他在长吁短叹。
“少侠,你是怎么啦?”
“也没什么……哎……”穆玄英还是在叹气。
武卫好笑道:“从没见你这样无精打采过,有啥事,跟咱们兄弟俩说说,看能帮上忙不?”
“这——”穆玄英从薄褥里冒出头,瞄了他一眼,又缩回去咕哝,“谁也帮不了我。”
“为什么?”
再问下去穆玄英就没动静了,之后几天茶饭不思,连陈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没法子,那三个人碰了个头,开小会,琢磨起缘由。
“这是病——”一人说,“得治!”
陈月立即否认,“不可能,他有病了我会不清楚?”
“陈月姑娘,你没患过这种病,不了解啊。”另一人道。
“到底是什么病?”陈月不服气。
“相思病!”
陈月愕然,“相……思……病?”
“就是一个人思慕一个人,见不到,摸不着,碰不了,像患了一场大病。”
“不会吧。”陈月瞥向趴在床上两眼发直不知想些什么的穆玄英,“毛毛在思慕谁?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呀?”
“穆少侠早就过了情窦初开的岁数,喜欢上谁也很正常。”
“还是觉得不大可能……”陈月道:“我去问!”
“哎,这不能直接问!”武卫忙道:“你看,前些时候咱哥俩问了多少次,他都不开口。”
“他不敢反抗我!”陈月挽起袖子。
“穆少侠都那样了……姑娘行行好吧。”武卫一左一右拦住她。
“那要怎么问啦?”陈月跺脚。
其中一个武卫道:“你们看我的!”随即来到穆玄英近前,弯下腰蹲在榻边,“少侠,咱聊聊成不?我心里难受。”
到底是个心软的人,穆玄英撩开眼皮,“你怎么了?”
“最近老想起一个人。”
穆玄英一僵,转过头盯着他,如临大敌,“你……老想起一个人?”
“是啊。”武卫哀怨地说:“一想起那个人,我心里就扑通扑通乱跳,说不出酸甜苦辣,浑身发烫。”
穆玄英先是按着胸口,随即摸摸红彤彤的面颊,在意识到对方满是玩味地盯着自己时,缩了回去。
“那……还是别想了。”
武卫朝门口两人挤挤眼,又扭回头,“可是吧,想起对方又很欢喜!”
穆玄英仰起一张迷茫的脸,“那……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不怎么办。”武卫嘿嘿一笑,“谁让她是我心上人啊,不管她喜不喜欢我,都改变不了我的心思。”
心上人?等一等——穆玄英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这是心上人?”
武卫愣了楞,“这还不叫心上人?”
穆玄英呐呐地接不上话。
“少侠有了心上人,别像哥几个一样掖着,咱们是高攀不上,你不同啊,告诉盟主请他为你提亲去!”
让谢大叔为他到恶人谷给莫雨哥哥提亲么?这也太荒诞了!
莫雨哥哥?!
穆玄英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身冷汗,晚上烧了起来,比先前还要严重。那个武卫被陈月跟另一武卫捶了一顿,说他是馊主意,谁也不好再提这个话。
33
日子一天天过去,穆玄英的伤好多了。
他每天都要跟两个玉衡坛武卫轮番到战宝附近盯梢,结果,发现确实有不少神秘人进入到里面,再也没有出来。而且,这些人也都是从洛阳城的方向来,与司空所说的情况大致无差。
“看来……战宝大有问题啊。”
三人合计了一下,再这样看着也没有意义,穆玄英决定铤而走险,去探一探虚实。起初那两人极力反对,生怕他有危险,不好跟司空交待,后来,穆玄英索性说你们不答应也阻止不了我,深深地戳到他们的软肋。是啊,这里功夫最好的是穆玄英,谁也没有办法拦下他,与其拖后腿,不如想尽办法找来战宝的地图当参考。
那天白日,三人以浩气身份从少林寺求来战宝迦兰地形图,下少室山沿路回风雨镇,发现有人倒在路边。仔细瞅了瞅是个受了多处伤的苗疆人,身旁还有一箱货物。穆玄英让他们把人抬到小河边,喂了点水,处理身上的伤口。而后查看了一下车上的东西,不由得惊讶。
“是荔枝?”穆玄英捻起一个个饱满的果子。
“天啊,真的是荔枝!”两个武卫放下苗人,搓了搓手,一人拎起一串,“居然这么多,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
“荔枝不是贡品吗?”穆玄英拍掉他们想要拨开荔枝的手,“为什么会沦落到一个苗人手里?”
“可能这个苗人也想吃吧。”武卫巴巴瞅着荔枝,吧嗒吧嗒嘴,“据说有个妃子喜欢,为了博她一笑,皇帝让人不远千山万水吧荔枝送到长安。”
“洛阳驿站倒是必经之路。”穆玄英点点头。
“何止!”不知何时那苗人醒了,按着胸口一阵狂咳,操着不怎么标准的中原话道:“多谢几位相救。”
“不必言谢,只是在下不得不问一句,为何你身边有这么多荔枝。”
苗人咬牙切齿,“哼,你们都在中土,哪里知道皇帝老儿为了讨好一个娘们儿,让她吃到新鲜荔枝,每年累死多少马?摔死多少人?既然岭南人过不了安生日子,干脆不过了,也让京城那两位尝尝不太平的滋味!”
穆玄英一震,他尚不知民怨如此之深,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你可知劫持贡品,一旦被抓到会被处以极刑?”
“哈,哈哈哈……抓得住我一个人,他抓得了天下之人?”苗人大笑,“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对他们恨之入骨?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