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不会是……
好像终于肯接受眼前的人或许是自己的哥哥这种可能性,犹如心脏被打穿的剧痛贯穿露娜的整个神经。颤抖着靠近德维特,她一边祈祷不要让她的顿悟太迟,一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安心露娜,德维特只是睡着了。”
糅杂着浓重疲惫的温和嗓音从身后传来,缩回了手,露娜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沢田纲吉,在他旁边还站着眉头紧锁的岚守先生。
“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与眉宇间尽是担忧的沢田纲吉不同,没有半分同情,狱寺隼人的脸色极为难看,“活该,既然打不过就不要挑衅云雀那家伙,不自量力,没事找事。”
出于对沢田纲吉和整个彭格列的愧疚感,心虚的露娜本来没脸跟他们说话,只想赶快让时间回溯到一切发生以前。然而,听到狱寺这种话,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卑鄙。
时间回溯,有着这样能力的露娜很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一切不如意都有机会重新来过。可好像就在今天她才明白,即便她可以挽回自己所造成的影响,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做错事情。
事实上,她一直以来都是仗着有机会重来而逃避接受惩罚,逃避承担后果,不仅没有反省,反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
真的是……讨厌到极点了。
“请不要指责德维特了,是我做的!”
“露娜?”
染着倦意的棕眸看向露娜,沢田纲吉清秀的面孔一闪而过浅浅的诧异。
身体微微打着颤,对于露娜来说,在他面前承认一切都是她做的无疑需要莫大的勇气。拼命忍住想要从这间屋子里逃走的冲动,豁出去的露娜低着头努力说出连贯的句子。
“是我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教唆德维特去招惹云雀先生,所以基地受到重创和德维特受伤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的错。”
很想哭是一回事,可露娜认为此刻的自己并没有掉眼泪的资格,也不希望纲吉会因为她哭而同情她。没有半点迟疑,抬起头,她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
“任何后果我都愿意承担,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没有说话,沢田纲吉的神色一时间有些复杂。看了一眼自家BOSS,知道他其实非常心塞的狱寺恶狠狠地瞪视着露娜,声音几乎是暴跳如雷的。
“罚你有什么用,毁了的基地你建得好么?!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还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赶紧给我卷铺盖走人!”
“走?”
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唯独没想到开除这一条的露娜慌了,“除了赶我走,别的惩罚都可以的!我能负责的,之后我也会把一切都恢复原状。”
“少说废话,赶紧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我真的能把基地建好的,”看着狱寺隼人疾言厉色的表情,露娜着急道:“我可以让时间倒流,只要回溯就——”
猛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露娜的话语戛然而止。睥睨着她,尽管听清了那些了不得的话,不加掩饰地皱起眉,狱寺的脸色更阴沉了。
“时间倒流?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你以为自己几岁了?”
不能反驳,无法反驳,就在露娜觉得自己很可能马上就撑不住时,一直都没说话的沢田纲吉开口了。
“狱寺,声音太大了,你这样会吵醒德维特。”
温和的声音不带丝毫责怪的语气,但因为是沢田纲吉说的,忠犬属性的狱寺立刻压低了声音。
“抱歉十代目,不过这个家伙她……”
毫不客气地剜了露娜一眼,他撇开视线,表情既坚决又严肃,“不能轻易就算了,给家族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就算十代目宽容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心软!”
抿紧嘴巴,露娜既不敢去看沢田纲吉的表情也不敢出声。清楚狱寺的话虽然重了些可都是事实,机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沢田纲吉微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我知道了。地下二楼的禁闭室,就让露娜在那里待几小时吧。”
***
关小黑屋,沢田纲吉以彭格列家族首领的身份下达给露娜的惩罚仅此而已。想都不用想,只需看一眼岚守大人那忿忿不平的表情,露娜就明白这样的惩罚真的轻得不能再轻了。
大致推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回溯能够使用的最大时间限制还有将近六个小时。所以,露娜决定让自己先受六小时的罚,然后再动用能力把所有事情回归原点。说白了就是,她这一次想好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独自一人待在这种寂静无声的地方,因为与外界隔绝且无事可做,人自然就会反省自己,露娜也不例外。眼中看见的尽是黑暗,耳中听到的只有无声,这些虚无的矛盾化成了满满当当的水,盖住脚背,没过腰,漫上头顶,最终把她整个人都覆盖了起来。
靠墙抱膝坐在禁闭室内冰冷的水泥地上,露娜一遍一遍回想着自己的不应该,鼻子没骨气地一阵发酸。正想着反正也没有别人了,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大哭一场,禁闭室小小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从外面冷不丁照射进来的光,一下子把小黑屋里的黑暗劈成了两半。
模模糊糊的一团光里,来者的身影乍一看是含混的。使劲把眼泪憋了回去,露娜重新定睛,看清那不是别人正是沢田纲吉后,他泡在光里的浅棕色头发和清秀的五官,让她心里松下一块的同时又莫名紧张起来。
纲吉来这里做什么呢?如果是探望……好像没有必要吧……
不是赌气,露娜是真的觉得自己理亏。与其安慰她,沢田纲吉什么都不做反而会让她比较好受。说不出话,她就这么瞧着他的身影向自己走了过来,然后,竟然就在她旁边的空地上席地坐了下来。
“……纲吉,你来这里干什么?”
犹豫了一下,身边多出来的一团真切热度终于让露娜忍不住出了声。借着从小黑屋外照进来的那束光线,她看到有个淡淡的微笑摆过沢田纲吉的眉梢。
“大概是担心露娜会觉得委屈吧。”
委屈?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被这过分的温柔惹得鼻子一酸,露娜重新低下头去,将脸埋在膝盖里。
已然通过监控录像弄明白了露娜刚才所说的“教唆德维特去招惹云雀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目光静静落在她的侧脸上,沢田纲吉语气轻柔。
“为了支开德维特去确认我的安全才提出那种要求,虽然之后发生了那么糟糕的状况,却也不是露娜可以预料到的。明明这才是事实,为什么露娜要用‘教唆’那么严重的词来说自己?”
连露娜都觉得不能够拿来当理由的自我开脱,偏偏由沢田纲吉这位此次事件的受害者亲口讲了出来。
“纲吉已经知道了?”心跳骤然停跳一拍,带着难以置信表情抬起脸,露娜怯怯地看向他,“那你……能理解我么?”
点了点头,纵使沢田纲吉眸底还染着无奈,但表情却持续柔和。静了一瞬,他伸手,轻轻盖住了露娜的头顶。
“不过理解并不代表赞同,相比较露娜的过度担忧,我应该会选择和德维特站在同一条战线。”
“什么战线?”
“露娜跟我不一样,既然可以远离那些东西,我希望你可以待在安全的地方。”
“……”
听到这并不意外的话,露娜没吭声。目光放柔,将覆在她脑袋上的手收了回来,沢田纲吉语重心长地口吻颇像个好脾气的家长。
“而且,我也不会轻易就出事。露娜知道么,在这个世界上,人会因为自己所爱的人们察觉出自己的宝贵,因为人不是单单为了自己而活。我懂得这样的道理,所以为了我爱的人们,我会尽全力让自己不受伤。”
“为了所爱的人们而察觉出自己的宝贵……嗯,好像有些道理。”
似乎是被这句话所感染了,安静地思索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的露娜黯淡的眼睛微微一亮,随即眼巴巴地转头望向沢田纲吉。
“那纲吉,你爱的人们里也包括我么?”
似乎有些惊讶露娜会忽然这么问,微微怔了怔,沢田纲吉笑了,“当然,也包括露娜。”
虽然知道这里的“爱”是广义的,听到沢田纲吉这么说,露娜还是不免感动起来。方才还压抑着难受的胸腔里逸开温暖的气流,是那种手伸进去,毛孔都会泡开的暖。
果然,这就是她喜欢的人。所以为了这么好的沢田纲吉,等下从小黑屋出去一定要赶快用时间回溯把基地恢复原状,以后也绝对不能再让他烦心。
心里的小人儿恢复了精气神儿,露娜下决心般兀自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将她微小的动作尽收眼底,沢田纲吉觉得是时候跟露娜探讨另一个问题了。
“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俗套,不过露娜,我们很早以前是不是就在哪里见过了?”
气氛蓦地凝固下来。
露娜抬起头,这才发现沢田纲吉的目光不在别处,不偏不倚,恰好定格在她胸前那枚怀表上。停顿了一下,他的语气带着罕见的犹豫,那是猜测的口吻。
“就在时光倒流以前,被所有人遗忘的时间里……”
完蛋了。屏息听着这几乎是正中靶心的结论,露娜想。
。
作者有话要说:发觉有些小天使无法接受女主犯错,将心比心,孰能无错_(:з」∠)_露娜现在还在成长阶段,也才接触黑什么党,当然也会犯错。比起完美无缺什么都做得好,阿飘塑造的露娜是个更真实的妹子,她需要在挫折和失误中成长。总之这次事件就是个转折~
☆、莫名的心塞
在坦白和糊弄之间纠结良久后,露娜招了。
不过,招也是有保留的招。即便沢田纲吉或许已经知晓了她“神盗爱丽丝”的隐藏身份,露娜也不太想亲口说出她曾经偷过他的钱包、并且还偷了那么多次的事实,而是重点强调了他们曾经一起在餐厅里与恶势力斗争的英勇事迹。
露娜绝对不会承认,她之所以没选择糊弄沢田纲吉是因为他一脸温柔地问她是不是不肯信任他,她只是不想在这么治愈的好男人面前撒谎而已,真的!更何况像纲吉这样聪明的人,如果她撒谎,他八成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吧……
当然了,除了如上的心理,露娜很清楚地明白一切都是暂时的。反正几小时之后她还要开启时间回溯的能力,现在哪怕全部招了都没有关系,因为在那之后纲吉又会什么都不记得,哪怕他再聪明,也无法抗拒时光倒流产生的作用。
以诚挚又温和的眼神注视着露娜,沢田纲吉静静地听她讲述着那些他本该知晓的事,整个过程里都显得极为耐心,时不时还会露出微笑或是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无疑给了露娜莫大的鼓励。
坦白说,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对露娜来讲也是一种悲伤,此刻能和沢田纲吉分享那些记忆,并且他也愿意相信,这种感觉其实很好。
“原来如此,难怪我时常会对露娜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我们之前还发生过那么多事情,如果我能早些察觉就好了。”
从小黑屋的小铁门照射进来的那束光线,刚好将并排而坐的露娜和沢田纲吉笼在里面,整片黑暗里唯有这小小的一方是亮的。微笑着,这么说着的沢田纲吉,勾勒着他的光就像是温柔的小动物,带着毛茸茸的鼻息,包围着这里。
“似曾相识的感觉,纲吉真的这么觉得?好高兴!是第六感的缘故么?”
虽然很清楚沢田纲吉不可能逃得开回溯后记忆被抹除的铁则,听到他这么说露娜还是很开心,甚至还有点儿感动。不是没有期待过的,明知会被遗忘,偶尔还是会怀着小小的期冀,期冀对方可以感应得到,其实在缱绻的时光中,你我并非初次见面。
笑而不语地看着露娜,没有提及超直感的事情,思索片刻,他稍稍收敛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