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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了吧?你父亲是刘参谋长吧?他的腿伤好些了么?”
看着刘鹏惊异的眼神,向正努力咽下了嘴里那块‘结实’的烤肉:“我以前就是你父亲的部下!当年进狙击手集训大队也是你父亲亲自考核后才送我去的!刘参谋长的个性我们这些老部下都很清楚,一辈子没走过歪门邪道的人,谁都说个服字!能走后门把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送到特种兵部队的也只有他了!”
刘鹏歪着脑袋想了想,猛地从沙地上跳了起来:“你就是那个擅自离队的王牌狙击手?我父亲当年还走过一次后门,就是为了你啊!你不是在军事监狱服刑么?怎么会成了我们的教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向正也停下了咀嚼食物的动作:“你父亲为我走过后门?难怪……难怪了!盗窃武器弹药、杀了两个平民和三个警察……哪一个都是死罪!难怪当年我被莫名其妙地关押了很长时间才受审,也难怪我只是被判了个终身监禁,原来是刘参谋长在暗中帮我!嘿嘿……都说你父亲是出了名的冷面将军,面冷心硬,可骨子里还是……”
向正的心中没来由地热了一下,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这个冷面将军麾下的将士多少都沾染了一些钢硬的作风,说话办事都透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肃杀之气,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冷面将军……心也是热的,热得烫手啊!
端起多用水壶,借着水壶中热茶那蒸腾而起的蒸气遮挡了一下渐渐发红的眼睛,向正岔开了话题:“刘鹏,你为什么不拉救生弹呢?当发现迷失方向以后,你应该马上求援,而不是一味地靠自己的力量求生啊?”
也许是了解了向正有某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刘鹏顽皮地笑了笑,朝着向正做了个鬼脸:“嘿嘿,我根本就没有迷失方向啊!你们找到我以后,我对照了你们的指北针和地图看了,只要我继续向西走三到五天就应该找到集结地点了!如果你们不来,我打算烤熟了这头小狼以后就上路的,水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们没看见我用狼皮做了个水袋么?就是这些干尸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只有这个地方有水,我也只能呆在这里了。”
几个老兵都沉默了!即使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之下,这个刚刚踏进军营得小女兵都能紧记自己的使命……如此坚强的战士,还用得着那些护卫小队的保护么?
锤炼数月,试剑今朝——利剑已露锋芒!
静默了片刻,向正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将门虎女,名不虚传!”
晁锋也向着刘鹏举起了手中的多用水壶:“好!几个月的苦没白吃,总算是有个兵的样子了!你父亲知道了,一定会很自豪的!”
面对着几个老兵的夸奖,刘鹏反倒忸怩起来,只顾低着头拨弄着脚下的沙子,什么话也不说了……
风声突然停息了,整个沙漠好像在一瞬间死去了一般,一点声音也没有。天空的中的云彩也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变了颜色,由那种诡异的暗红变成了令人恐惧的青黑色,好像天空都被那些云彩所拉拽着,沉甸甸地坠落了下来。
石宇从帐篷里伸出脑袋看了看天空,再看看那个寂静不动的风向标后说道:“大家准备!估计几分钟之内沙暴就要开始了!你们可以好好欣赏一下大自然的杰作,更可以在最近的距离领略一下大自然的威力!说起来,我们都要感谢刘鹏,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啊!”
话音刚落,仿佛是有人在暗中猛地拉开了天空的闸门,又好像是有人打开了地狱的出口,暴烈的风嚣叫着从四面八方一齐涌来。帐篷门口的那个简易风向标六神无主地胡乱旋转着,地面上的沙子也渐渐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螺旋,开始在相对平坦的地面上徘徊,而整个环形沙丘的上空已经是锗黄一片,纷纷扬扬的沙砾象下雨般地落下,又迅速被地面上的那些小小的旋风卷起,一直到那些小旋风撞上沙丘的缓坡后才停息下来。
巨大的风声中,几个人的交谈都变成了粗门大嗓的吼叫,连刘鹏也不得不拿出了喊番号的劲头使劲吆喝着:“我们现在真的安全吗?那些沙子不断地落下来,我们不会和这些干尸一样被活埋了吧?”
石宇看了看帐篷门口不断乱转的风向标后喊道:“不会的!除非是有整座沙丘压下来,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按照我的计算,除非是连续几天的大风沙才能把我们全部给埋了,要不我们至少能有时间冲出去!”
怪啸的风声中,依托着点将台搭建的帐篷顶上猛地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支撑着帐篷的高强度金属支架上的受力弹簧咯吱地响了一声,稍微跳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原状。晁锋和向正对望了一眼,抓起了身边的突击步枪从帐篷里钻了出去。不过片刻的工夫,晁锋直接从帐篷门口扔进来一个沉重的小匣子:“可能是点将台上的那具干尸身上的,尸体坐的椅子已经完全腐朽了,刚刚垮下来,尸体也摔在地上了!你们看看这匣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沉啊?”
向正仔细地看看那个沉重的小匣子,再用自己的军刀在匣子上轻轻敲敲:“应该是银的,而且是纯度相当高的银子!你们看看这匣子上的虎头花纹和匣子上的搭扣,这应该是那个武将用来储存什么信件或者情报用的吧?”
石宇接过了向正手里的小匣子,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小匣子上面的尘土:“我看应该是唐朝那些武将用来上报军情的专用器具,但是这个匣子这么重……感觉上又不对了!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鹏冷不丁地伸出手来,从石宇的手里一把抢过了那个小匣子,二话不说地抓起了秃子的军用匕首,直接朝着那个小匣子上的搭扣捅去:“做什么用的,我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干嘛这么费劲的猜测……”
银质的搭扣显然不能抵挡住锋利的军刀,不过一会儿工夫,小匣子已经被刘鹏连撬带剜地弄开了,露出了匣子里的一个陈旧的青铜印信和压在印信下的一张羊皮。经历了几千年的掩埋,青铜印信上已经锈蚀得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勉强分辨出上面那个张牙舞爪的虎纹图案,而石宇小心翼翼展开的那张羊皮反倒没有太多的破损,只是因为沙漠中那极端干燥的环境变得相当的干硬。
向正和晁锋打开了随身的战术手电,在强光的照射下,羊皮上那用烧灼的方法留下的字迹清晰了许多,石宇一个个字指点着辨认,除了那些破损的地方和实在是不认识的字以外,石宇慢慢地念了出来:“大唐…年,率戍边军远征。戍边两载,筑城垒、兴兵事、育桑麻栗黍;传教化、宣王道、收化外蛮番,尚不负吾皇所嘱。然大唐……年,狄夷犯边,屠我大唐子民,毁我稼田城池,末将尽率戍边军三千逐杀犯边狄夷,历时数月,交锋百余阵,始于蛮荒沙地尽屠犯边狄夷,斩首级千余……归途遇风沙,困顿沙城,粮尽水绝,屠战马以度日……士卒尽皆折损……报与大唐皇帝……”
勉强念完,石宇长长地喘了口气,端起了一直放在燃料罐旁边的多用水壶:“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戍边军的人马啊!据后来的考古专家说,当年在河西走廊出现过一支古罗马的流浪军队,可没想到在塔克拉码干沙漠也出现过他们的踪迹,更想不到那些后来不知所踪的古罗马流浪军队,竟然是毁灭在唐朝的戍边军手中…造化弄人啊!”
刘鹏小心地拿起了那张羊皮,对着战术手电反复地看着,猛然发现在羊皮的背面角落里竟然还有一行小字,石宇赶紧凑了过去,紧紧地盯着那行小字念了起来:“从军数十载,不得君王宠信,乃发配至戍边军中,强充大将!文不如魏征,武不如敬德,吾何以厚颜居于干城?然天下安危,日日在心;黎民疾苦,声声入耳,吾以匹夫之身,亦当为天下效力!困顿沙城、士卒折损,命在旦夕,夫复何言?生既为大唐子民,死亦为大唐鬼灵!愿以吾等百战雄魂,永镇大唐边疆,慑魑魅魍魉,睹万邦来朝!”
刚刚念完,载帐篷外的烈烈风声之中,竟然隐约传来了阵阵杀伐之声!战鼓隆隆,金戈轰鸣,夹杂着喊杀声和战马的嘶鸣!仿佛在一瞬间,整个古战场中的一切都复活了一般!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抓起了手边的武器,晁锋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在漫天的风沙中抢先占领了点将台上的射击位置,其他的几个人也迅速地跟了出去,在晁锋的周围迅速建立了一个小型的防御圈。
石宇脸色苍白地抓着手中的自动步枪,眼睛也不断地瞟着那些在小小的旋风中沉寂着的干尸,连声音都变得干涩起来:“我听家乡的老人说……那些旋风就是鬼魂的化身,是那些在生前有怨气的鬼魂在巡弋,在找他们的替身……天啊……。你们看看手表和指北针!”
每个人的手表和指北针都在疯狂地转动着,尤其是指北针上的指针更是象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推动着,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地旋转着。而那些抗磁能力极强的军用手表也显得相当奇怪,尽管分针和秒针都在按部就班的旋转着,但是往常那种流畅的滑动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跳动!
杀伐声逐渐大了起来,但始终也分辨不清声音来源的方向,有时候在环形沙丘的背面,有时候好像就在身边,还有的时候竟然是在几个人的防御圈中间响起!有的声音可以清晰地听到粗重的喘息和刀锋砍断骨骼的声音,而有的声音则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声呐喊或惨叫,还有那种夹杂在马蹄声中的传令兵的喊叫声和弓矢破空的声音……
向正慢慢从点将台旁站了起来,打开了沙漠地形车上的通讯器,从通讯器里竟然也传出了同样的杀伐声音。看了看四周那些逐渐被沙子重新掩埋起来的干尸,向正关上了枪上的保险:“我们的脚下应该是个大型的磁铁矿或者那些带有录音功能的矿藏,可能是当时在作战的时候也遇见了大风沙的天气,把当时作战的全部声音都保存下来了,而我们也算是恰逢其会,听到了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逐杀犯边敌寇的声音……”
几个拿着现代武器的军人默默地伫立在狂暴的风沙中,看着几千年前卫国戍边的军人。沉寂的岁月将这些没有来得及在历史上刻下自己名字的军人掩埋在沙丘下,又鬼使神差地将他们从沙丘下显露出来,展示在数千年后的同行面前。冥冥之中,是否真有神明的存在?
浩荡天风之中,几个浑身沙砾的军人笔直地站立着,庄重地向那些重新被沙砾逐渐掩埋的军人敬礼!
仿佛感应到了这一切似的,在一阵格外猛烈的风声之中,赫然传来了一阵整齐洪亮的吼叫:“天朝儿郎,戍边杀贼!杀……”
声音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吼得天也变色!!!
第五十二章省亲(上)
漫天黄沙肆虐了整整四天,整个环形沙丘中也渐渐地被空中落下的沙砾覆盖起来。几个困守在帐篷中的展示只能轮换着将帐篷边堆积得越来越高得沙子推开,甚至不得不将沙漠地形车反复移位来避免被沙砾掩埋。通讯依然中断,每次打开通讯器就只能听到巨大的电磁干扰声,当天空中落下的沙砾终于减少的时候,整个环形沙丘也几乎被填平了。
秃子原本将一个电子讯号发射器放在了点将台上,希望能在将来寻找到这个掩埋着数千年前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