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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以为紫冠府的男人只会打算盘。”表面装得那么老实,骨子里是个轻佻好色的男人,长得一副斯文的模样,结果却也是个功夫极好的练家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拳法不错,你跟谁学的?”步熙然在使出一套拳法与人拆招时,还心情很好地跟她聊天。
“我大哥。你呢?”飞烟很不耐烦地回答,赫然发现他居然可以腾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际上,不着痕迹地跟着她四处移动。
“也是我大哥教的。”被步关之从小教训到大,若是没学过几拳哪里挺得住?
“你若再占我的便宜,等一下我会找你好好切磋切磋武艺!”打顺手的飞烟在赶走一个黏上来的男人后,几乎克制不住把拳头挥向他的冲动。
步熙然笑嘻嘻地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吻,挑眉地对她眨眨眼,“先切磋完这些人再说。”
“你……”飞烟气得速速出手解决剩下来的人,想快点找身旁的这个小人算帐。
一直躲在角落着的掌柜,在飞烟踢走的男人又压坏了一张桌子后,连忙从残破的柜台边出声阻止暴行。
“客、客官……”打架就打架,这个女人是想拆房子吗?她怎么不像旁边那个男的这么斯文?
“抱歉,砸坏的我再赠给你。”飞烟在丢出一只古董花瓶后,转头向他致歉。
步熙然识相地翻出银袋准备收拾善后,可是当地快翻遍钱袋后,才知道里头早就空空如也。
“飞烟。”他连忙靠在她身边以眼神示意她快快住手。
飞烟看不懂他古怪的表清代表什么意思,才想再扔东西时,他干脆将她捉至怀里小声地说明原委。“我们没银两可赔。”
她瞪大了杏眸,“什么?”
“我没盘缠了。”步熙然直接将干瘪的钱袋放至她的手上,让她看清楚他们到底有多穷。
“你怎会没有?”他不是富甲天下的紫冠商人吗?怎么身上连个钱袋都装不满?步熙然老实地对她报出灾情,“我忘了今天吃午饭时就将我们最后的银两用光了。”
“客——官……”在他们身后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掌柜,嗓音拖得又高又长。
“来金陵的路上我早把银两用尽了,我现在也是两袖空空。”飞烟急忙地拖着他到一旁商量。
并且拿出身上早就空了的钱袋。
步熙然搔搔发,“那就只好挂帐了。”
“用赊的?”
“身无分文当然只能用赊的,难不成你要我回紫冠府拿?”
“但……也总不能一直这样。”飞烟苦恼地拉拉他的衣袖,“你想想我们还有多少个地方还没找?难道这一路上的开销都用赊帐不成?”
“能不能一路赊帐,就看紫冠商人的面子够不够大了。”他们紫冠府在金陵的声誉这么好,“紫冠商人”的名号放着不用大可惜了,现下既然情况紧急,他也只好厚着脸皮牺牲一点。
“你的面子够大吗?”如果只要说出“紫冠商人”。四个字就能解决他们财源短缺的窘境,她是不反对拿他的名字去丢脸。
步熙然有信心地拍拍她的肩头,“试试看。”
“店里被砸坏的东西,总共是一百两纹银。”
店掌柜在他们转过身时立刻脸色铁青地向他们报损失帐单。
飞烟勉强地挤出笑容问:“我们……能不能记在帐上?”
“记在谁的帐上?”店掌柜瞬间眯细了眼,格外用力地瞪他们。
“紫冠商人。”
飞烟才将那四个字说出口,整个客栈里的人皆讶异地齐声大喊,“步——熙——然?”
“可……可以吗?”飞烟问,不明白这些人在听到紫冠商人后为何如此激动。
“别说了,快跟我走。”步熙然看了随即变了脸色,又气又急地拉着她往门口走。
“可是我正在……”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步熙然没空看她拖拖拉拉,一手环紧了她的腰便想强行拉着她离开这里。
店掌柜忽然振奋地举着双臂大喊,“快派人去紫冠府通知步关之他要找的人在这儿!”
飞烟征楞得反应不过来。,“什、什么?”
“捉住他!”店掌柜指着愈走愈快的步熙然大叫,“只要能捉到步熙然,步关之重重有赏!”
步熙然气急败坏地拉着楞住的飞烟,在冲出了客栈的大门后,立刻带着她跃上屋檐,连连在屋檐上走了好几条街,在确定没人追上来才拖着她坐在视线昏暗的屋顶上休息。
飞烟在他的怀中转头看着他喘气喘个不停,难以置信地以指尖戳着他起伏的胸膛。
“你大哥……悬赏要捉你?”无底下哪有哥哥这样悬赏弟弟回家的?
“不然你以为我们能顺顺利利的在金陵城里找钥匙吗?”谁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座危险的金陵城比任何地方都危险。
“我们……成了活动赏金?”
“我们两个已经变得很有身价了。”他早该知道他们把他逼来金陵城的真正目的,不过是想要他在这里一日都不得安宁。
“喂,下雨了。”飞烟仰首望着天际,不相信他们的运气居然舍背到这种程度,连老天爷也看他们不顺眼。
步熙然也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我确定这一回不是我家人安排的。”他的兄弟没这么神通广大。
“这当然不是他们安排的!”天上发生的事当然不算,但那些小人要对地面所有发生的事负全责!。
“听起来你似乎有怨言?”喔,美人生气了,可是无论她再怎么气愤,看起来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我自问不曾得罪过你的兄弟们,你说,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他们这般整我们?”
“嗯,……”步熙然很为难地偏着头细想,“他们本来就很爱记仇,而我又老爱得罪他们,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这么整我们究竟是为了哪桩事,你让我想想……”
“又是你害的……我是倒了什么楣才会和你锁在一起?”
“你要是吃不了苦,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解开这个锁。”步熙然在她肝火大动之前轻勾起她的下巴,并且一脸诚心诚意的模样。
“怎么解?”飞烟不怎么相信他那张过于有诚意的表情。
步熙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挪动她的下巴,在她的两颊上各印上一个响吻,并且伸舌轻舔那张带着雨水的唇瓣,然后赶在飞烟的拳头挥出来之前迅速躲开。
舌尖犹带着甜如蜜的滋味,萦绕在他的心版上。
这味道挺对他的味,百尝不厌。
这女人挺顺他的眼,百看不厌。
他坏坏地舔着唇,似真似假地对她建议,“带你回紫冠府成亲。”
飞烟脸红地掩着两颊,“我才不要和你这个小人成亲!”她说什么都不要嫁给这个在任何节骨眼上都有心情吃她豆腐的小人。
“找到了,他们在那里!”飞烟的声音立刻引来了下方正在寻找他们的人群。
步熙然往下看了一会儿,满睑遗憾地对她建议,“不和我成亲的话,我们往后的苦日子还很长,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不嫁、不嫁!”飞烟边跺脚边怒气难平地纹扭着裙摆。
“我等你回心转意。”步熙然无所谓地耸耸肩,看她哪时会点头认命些。
“捉住他们!”无数只点燃的火把将大地照得有如白日,一把把木梯也纷纷地架上屋檐。
步熙然很认命地拉着她,“走吧,该逃难了。”
飞烟气愤地想拨开他的手,不肯合作地不愿挪动脚步。
“再不走的话,你可是会被押去紫冠府成亲喔。”步熙然又拉拉链子,漫不经心地警告。
飞烟听了似被一阵惊雷打过般,赶忙拉着他走并回头对着下面的人喊,“不要追我,我不要嫁给他!”
支支温暖明亮的火把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将他们的身影映照得长长的,在最远的地方,拖得好长好远的两个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在蒙蒙的雨丝里,两具交错的身影渐渐分不清谁是谁的。
第五章
“飞烟?”步熙然拉拉手中的长链,回头看着脚步愈走愈慢的飞烟。
飞烟停下脚步喘气,“我好累……歇歇腿行吗?”
他抬首看了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一会儿,再走至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前进。
“不行,这附近有紫冠府的商行,我们得快点离开。”
“昨晚整整走了一夜,我走不动了。”飞烟无力地摇着手,总觉得通体热,整个脑子又沉又晕。
步熙然也觉得她的气色非常不好,放在他掌心里的小手仿拂会烫人般,于是担忧地伸手探她的额际。
飞烟气虚地推着他,“我没力气,你别再这时又乱来……”
步熙然不顾她反对地将她揽在怀里,带着她到大街上的一角去。
“你着凉了。”也许昨晚他不该冒着细雨拉着她躲避追兵,躲了一夜、淋了一夜,一个姑娘家不病倒也会累倒。
“把手绕过来。”步熙然将他们两人间的长链收拢拉紧,将长链放在她的怀里并指示她换姿势。
“你要做什……”飞烟不解地捧着长链,不期然地被他拦腰抱起时慌张地瞪大眼。
他将她按向怀里,温柔地抚顺着她的发,“闭上眼歇一会儿。”
她在两眼几乎要因这种放松的姿势而闭上时,微张的眼帘不经意地瞥见四周投向他们的目光,她连忙睁开眼,看大街上的人们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并且掩着嘴窃窃私语,她的两颊随即扑上了因高热和困窘而产生的红晕。
“这样会更引人侧目……”她羞赧地推抵着他的胸膛,“你想再让我们被人追吗?”
步熙然顿时停下脚步,左右观望了一会儿,又飞快地迈着步子迅速带她离开原地。
“你……”被他疾速跑动而摇得头昏脑胀的飞烟,只能紧禁捉着他的肩免得被他震下去。
环紧他的肩时,她才发现他的胸怀是如此宽阔与厚实,令她确切地知道男女之间的差异,在他的怀里,她显得好小好小。
由这个角度仰头看他,他的长相真的迷死人不偿命。
她忍不住闭上眼暂靠在他的肩头上,任青丝随着他的步伐在风中飘扬,搁下一切心防,暂且允许自己虚荣一下和休息一下。
绕过了大街上的紫冠府商行,步熙然另择一条小道离开人潮熙攘的大街,直带着飞烟至偏僻的城楼上才停下脚步。
“这里人比较少,你先休息一会儿。”步熙然抱着她稳坐在城楼的高墙上,收拢了双臂与她一块迎着阵阵吹来的凉风。
飞烟觉得这个地点不安,也觉得他的举止不对,强打起精神想离开他怀里。
步熙然揉着她的发,“累了就别逞强,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道走。”
“但……”听着他淡然的语气,飞烟不禁显得犹豫,总认为他让人觉得可以信赖,但又有点令人不太放心。
他轻点着她的眉心,“在这时跟我生疏,也不必急着将我推得远远的,你要知道,你若倒下了,我还是得拖着你四处逃难。”
她皱着眉细想,觉得有点道理。若她病倒了,他可是没半点好处,反而会成了他的累赘,他再怎么爱占她便宜也不应挑这种时候,只是前科累累的他,好像是不太可能会当个正人君子。
她仰首凝味着他,水盈盈的眸子里,充满了半信半疑的意味。
步熙然叹息地举高双手,“我保证我会试着当君子一会儿的。”
飞烟因他沮丧的脸庞而露出笑意,缓缓地靠向他的胸怀,感觉他抱着她的双手规矩地贴在她的身上不动。
仿佛在体内的疲倦都被唤醒般,她的眼帘沉沉地垂下,身子不知不觉放松地贴靠着他的怀抱,一颗心也安定地沉淀下来。
“谢谢,我睡一下……”
聆听着他的心跳,飞烟的睡意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