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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用了零点几秒,就反驳回他的话:“你也应该待在医院里!”
话筒那边他低低笑了起来,声音里透着点嘶哑,却仍旧是温柔的语调:“小月,你不应该来,那会让你的一只脚踏进黑暗里。”
他说完这句,苏季愣神了一下,才突然觉得有些明白过来:他在告诉她,现在就在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属于黑暗的世界的,她不应该直面,更不应该亲身参与其中。
比如刚才,她不过是出言提醒他了一句,他的确是安全了,但另一个人却丧失了生命。
这并不是什么电脑游戏,对面也并不是木偶或者假人,而是活生生的人类,隔着一道屏幕,她对于生命的消逝没有太多的直观感觉,但她却已经亲自参与了一次谋杀。
苏季木然想着,却在看到另外两个人进入镜头时,飞快又对他报出:“楼梯上层,5点钟方向,7点钟方向,两个。”
她看到他干脆利落的点射,翻身上前的漂亮动作,还有他手中的匕首挥出时,那在屏幕上带起的亮光。
以一敌二,他仍旧未落下风,他穿着紧身衣裤和防弹衣的黑色身影,就像是一道属于死神的暗影。
她到此刻才亲眼所见,他人生中的另一面,像他说的那样,是属于黑暗的另一面。
高度的精神集中,让她来不及分心去体会其中的意义,她只是想,如果这就是他的全部,那么她也并不会去排斥。
那两个杀手也瘫软在地上,苏季看着镜头中墨远宁的身影不易觉察地晃了一下,然后他压低声音咳了一下。
苏季比Lin更加熟悉这种沉闷的咳嗽,她心中狠狠地疼了一下,忙说:“远宁,你在吐血?”
镜头的角度让她看不到他的脸,却能看到他用手背在唇角擦了擦,他似乎是缓了一下,才笑着开口说,声音也更加喑哑:“没关系,除了Michelle,除了只剩下一个人了。”
只剩下一个人,苏季愣了下,随即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Merle……他还没有出现。
她连忙搜索屏幕,然而每一个监视镜头她都看了几遍,还是找不到Merle的身影。
她只能说:“我看不到他。”
墨远宁已经上到了这座三层建筑的顶楼,他面前的走廊尽头,只有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没有安装摄像机,但就算用猜的,苏季也能猜到Michelle就在那里。
难道说Merle此刻也等在里面?
苏季来不及把这个猜测告诉墨远宁,他就收起手中的枪,挺直了脊背,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了面前的门。
苏季看到他将身上的耳麦和接收器全都拆了下来,扔在地上。
她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他是要只身进去面对Michelle和Merle,连忙焦急地喊了声:“远宁?”
然而他却已经听不到她的呼喊,他漫步走了进去,同时关上了身后的门。
Lin将车开得极快,这座城市并不大,在Lin又闯了红灯,将车子急转弯进入一条街道时,她终于开口说:“前面那栋红色的房子就是,准备下车。”
那栋房子的确近在咫尺,那是栋带着地中海风格的小楼,掩映在高大的棕榈树和花木中。
苏季向最高的那层楼望去,却正好看到里面闪现的几下火光,还有在耳边响起的沉闷枪响。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才知道原来枪声和枪响在黑夜中是如此明显夺目。
她忙低下头,看到走廊尽头,她最后能从镜头上看到的那扇门上,已经洞穿了几个枪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谢:其实用112点去标记方位,是我打游戏进战场时学到的技能,每次听耳麦里说,x点钟方向,快去增援,顿时就觉得自己好高端哎╮(╯_╰)╭
小M:于是接下来你们就团灭了对吗?
某谢:呃……为毛你对术语还挺了解……
小M:身为一个狂霸酷拽叼的新一代美青年,我偶尔也打游戏的谢谢。
某谢:你一定不知道在中国狂霸酷拽叼一般用来形容一种带有“2b”属性的人吧?
笑靥颜扔了一颗深水鱼雷
西江扔了一颗手榴弹
多谢╭(╯3╰)╮
、第64章
第26章;上,
当墨远宁退开面前的这扇门;他就知道;他和Michelle一样,都不再有回头路可以走。
这是一间非常宽大奢华的休息室;有摆满美酒的吧台,也有圆形的巨大沙发,还有落地的窗子和天鹅绒的窗帘。
Michelle坐在正对着门的酒红色沙发里;手上端着一杯红酒;她慢慢地摇晃着杯中的美酒,笑了笑说;“墨,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因为另一个女人,和我对峙。”
墨远宁也微微笑了:“我们走到今天,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或者我做错了一件事。”
他直到如今,还说是她做错了,Michelle听着,直到美艳的笑容上都有了龟裂的痕迹。
墨远宁注意到她的神情,笑笑继续说:“是我们都做错了很多事情,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他做她的下属那么多年,对于她那种目中无人的自负,不会不了解。
“LX”的年轻领袖,假如她不是在那样年幼的时候,就接触了太多的黑暗,也不是因为年少时就成就斐然,也许他们就都不会走到今天的境地。
这么多年来,她是众人呵护的大小姐,也是杀伐决断的唯一首领,所以当她犯下一些错误的时候,并没有人敢去提醒她,也没有人敢教导她。
于是他们就都忽视了,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同龄人会犯的错误,她同样会犯……只不过却没有一个花季的少女,所犯下的每一个错误,都伴随着鲜血,也伴随着毁灭。
墨远宁站在他们共同选定的,结束这一切的舞台上,对着她微笑,笑容中依稀有温暖的味道:“Michelle,我们曾有过美好的时光,是你亲手毁了一切。”
他们曾在一起度过了漫长的时光,又怎么会全是黑暗的记忆?
那时候森还活着,他总喜欢在他纽约市那个位于顶层的公寓里,叫上他们两个一起读书。
他会给他们两个煮苹果茶,自己却要喝加热过的苹果酒,还美其名曰:“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森是真正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和晚辈的,其他人看到他们两个,心中想到的,无非是“杀戮魔女”和“冷血机器”这种印象,从来没有人会想到,他们还是未成年人,处在需要被成年人呵护和教导的年龄。
那些读书会,通常是在他们都有闲暇的午后和晚上。
夏天时,森会安排他们坐在种满了藤蔓植物的阳台上,于是在他们读书正酣,或者因为一个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抬起头,会看到纽约市璀璨迷离的夜景。
纸醉金迷的灯光下,是一群群陶醉于都市繁华的现代人。
偶尔的,对面大楼的高档公寓内,还能看到那些在开疯狂派对的年轻人,他们激烈地扭动着身躯,仿佛青春的放荡果实,永远品之不尽。
Michelle不喜欢这些过于闹腾的同龄人,总会皱着眉说一句:“最近都没有什么针对富豪子女的任务吗?让他们出去找找。”
每当此时,森就会大笑起来,爱怜地看着她说:“雪莉,纵情享乐并不是死罪,你不能因为嫉妒就这么对待他们。”
Michelle则每次都会轻哼一声,假装不经意地扭过脸去。
他喜欢读经济类的书籍,冰冷的数字和条理清晰的规律,让他觉得有安全感,而Michelle则一直偏爱军事谋略类的书,她热爱各种讲述战争的书,并且连古代兵法都不放过。
她会说一些中文,全都是因为要读《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才去学习的。
森总说这样不好,他希望他们多读一读哲学,他说:“你们都太孤单了,多读一读哲学,然后从那些书里,认识一些和你们一样孤单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好。”
他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即使处在人群中,也仍然让人觉得茕茕孑立,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证明你并不会喜爱别人,也就不会被别人所爱。
可那都还不是他们最孤单的时候,那时候至少还有他们三个人,通过坐下来一起读一读书这种微妙的关系,互相依靠,互相抚慰。
不像现在,森不在了,所以他和Michelle之前的纽带,也崩然断裂。
墨远宁微笑着,从腰间掏出手枪,清脆地上膛,然后他在下个瞬间,闪身到了一旁。
枪声密集地响过,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已经满是弹孔,连门板都被击穿了几个孔洞。
下手很果断,可惜还是太操之过急,他伏地调整了视线,抬起手,在子弹射出的间隙里,一枪命中隐藏在Michelle身后沙发椅背下的枪手。
那个人应声倒地,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了笑:“Michelle,你为什么没让Merle留下?他至少还需要我费心应付一下。”
连最后的手下都已经失去,Michelle却还是淡然优雅的姿态,她喝了一口红酒,才开口:“我把他派走了……现在的他,还不是你的对手。”
墨远宁笑了下:“原来你也会爱惜手下,我该替小Merle谢谢你吗?”
Michelle将酒杯放下,她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也笑了:“墨,我这些年总在想,我为什么会爱上你,爱上一个我偏偏得不到的人。”
墨远宁也看着她,他隔了一阵才说:“Michelle,你爱的并不是我。”
他后来曾经想过,为什么那个眼高于顶的大小姐,会钟情于自己,并且还有了那么深的执念。
后来他想他总算懂了,Michelle爱上的,不是组织的冷血王牌“墨”,也不是那个在任务中,游走于各色女人之间的情场浪子。
而是那个在森的阳台上,和她一起读书喝茶的,温和沉静的年轻人。
只是那个年轻人,只会出现在有森存在的地方,并且他对她并不温柔,只有淡淡的敬畏和距离感。
他想了一下,觉得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他应该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即使它听起来会太过残忍。
于是他轻声说:“Michelle,你爱的是森先生,为什么你不肯承认?”
森比他们老了太多——这句话不是他们说出来的,而是森自己。
他进入组织的时候,已经年过不惑,据说他曾经有过家庭,甚至还有儿女,只不过一场意外,带走了他所有的一切,于是他变成了组织的“森”。
连他自己都说过,假如他的儿女还活着,应该有他们这样大。
所以森应该是把他和Michelle,当做儿女的替代品去疼爱的——虽然是替代品,他给予他们的爱护和情感,却丝毫不比真正的父亲少。
他像他们的父辈一样老,所以这样的爱情是注定禁忌的,也注定会有太多错位。
墨远宁沉默着,看着在他说完这句话后,Michelle逐渐失去镇定,乃至慢慢扭曲的脸庞。
她终于再次失态,将手中的酒杯奋力向他掷去,夹带着酒水的玻璃杯沉重地打在他身上,而后才滚落到地板上碎裂开。
红色的酒液淋在他的身上,他又轻轻晃动了一下,抬起眼时,还是那么温和的样子,只是说出口的话语,却像刀锋般锐利:“森先生曾经说过,假如你爱一个人,那么应该让她感觉到幸福,同时你也要幸福……当你们在一起时,无论身处何地,你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那样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他边说,边对她又笑了笑:“Michelle,森先生也是爱你的,虽然并不是你希望的那种爱,但他仍旧把你当做女儿来疼爱。是你要求的太多……手段又太狠,所以失去他,失去幸福的机会,是你应得的惩罚。”
苏季和Lin慌慌张张地从楼下那些尸体中跨过来,推开门走到这个房间里的时候,正听到他在说这段话。
他说让对方感到幸福,才是真正的爱,他说要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