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证据确凿,板上钉钉,若是凌家较真,袁陈梁三家必定是抄家灭族。娘总算满意了吧?”
陈氏吓了一跳,儿子这几年对自己一直恭敬有加的,都让她几乎忘了他小时的暴躁霸王的脾气,陈氏一向怵这个儿子,见他发了火,也不敢再撩拨他,只好温文道:“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叶恒豁地起身,面色冷厉地盯着陈氏,陈氏再度惊惶,抹着胸口怵道:“恒儿,你要干什么?”
盯了陈氏好一会,叶恒忽然又恶狠狠地踹了刚才坐过的椅子,然后又发了疯似地砸了满屋子的摆设。陈氏吓得面无人色,在洪嬷嬷的搀扶下,颤危危地叫道:“快来人呀,世子爷魔怔了,快拦着他,拦着他。”
“滚开。”叶恒双目血红地把从外头冲进来的人踹了个仰八叉,然后飞一样冲了出去。
陈氏又怒又急,生怕叶恒受了刺激做出不好的事来,连忙让护卫跟在身后好生保护,自己则急忙派人去二门里打听叶泰是否回来。
叶泰从梁家回来,也是满身的怒火,进门后就火冒三丈地责问陈氏:“叶怡呢?”
陈氏吓了一跳,看着丈夫黑青的脸,知道事情不好,也不敢告儿子的状了,小心翼翼地道:“怡儿婆婆病了,怡儿走不开,正在床前侍疾。”
叶泰重重哼一声,黑着脸坐了下来,陈氏小心翼翼地捧了茶杯递过去,小意温存道:“侯爷口也渴了吧,喝口热茶润润喉。”
叶泰把茶水喝了个底朝天,吐出几片茶叶来,咬牙问道:“恒儿呢?”
陈氏想着刚才叶恒狂怒的面容,心里也发怵,说:“恒儿刚才出去了,大概顺天府衙也不会是好消息吧。”不然儿子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心下更是愁肠百结,如果陈家真因此而被抄家灭族,她的靠山就只剩下两个儿子了。
叶泰长长一叹,说:“明日,随我一道去凌家吧。”
陈氏满心不情愿,“明日就是除夕了。”
叶泰瞪她,“除夕又怎样?凌家耗得起,咱们可耗不起。”一想着梁家人的嘴脸,叶泰气得肝都痛了。
“梁家实在可恶,居然扬言若梁家真受大姐牵累,必定休妻。刚才当着我的面,休书都给写好了。”
陈氏大惊,“梁家居然休妻?这怎么可能?”大富之家,尤其是贵爵勋贵,就算内里再如何溃烂,那必定是烂进锅里的。把犯了错的妻子禁锢或送进庄子里,或送入家庙,都好过休妻带来的极恶影响。大姑姐再是不堪,也断不会被休。这可是关系着两家的脸面呢。
叶泰怒得几乎要把眉毛都掀起了,“与抄家灭族比起来,休妻又算得什么?”他看了陈氏一眼,脸上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就好比你一样,比起叶家福祸,区区一个儿媳妇又算得什么?”
陈氏滞了滞,半天说不出话来。
“姑太太真的派人刺杀凌峰?”
叶泰恨恨地道:“姓梁的也有参与,但如今,梁家上下枪口一至对外,把所有责任全推到大姐身上。并扬言休妻,以减轻梁家的损失。”
陈氏气得身躯颤抖,又无可耐何,梁家实在太无耻了,可她却拿梁家毫无办法。
“还有怡儿那里,也不知怡儿是否有参与。”叶泰忧心忡忡。陈氏一个激灵,脸色煞白,对呀,梁家为了保住家族,都可以舍弃媳妇了,袁家说不定也会如此。
叶泰又看了陈氏一眼,一脸的失望,“为了怡儿,还有大姐,以及你娘家,这口气,咱们不吞也得吞。”
陈氏一屁股坐下来,失魂落魄,叶家身为婆母,居然让媳妇娘家给牵着鼻子走,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可如同丈夫所说,不甘心又如何,自己娘家,以及女儿夫家性命都掌握在人家手里,若是不同意,凌家把事情闹大,他们可承受不起把事情闹大的后果。
陈氏想了千万种法子,都未能化解眼前的颓局,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骂道:“早知这凌氏如此厉害,当初就不该娶她进门。”
叶泰连骂她的力气都没了,颓然坐在位置上,一心想着,明日去凌家,该如何去凌家周旋,争取把损失降至最低。
……
除夕这一日,凌家也按着往年的规矩,杀鸡宰羊,大开祠堂,祭拜祖先。凌老太太为首,领着凌家两百余族人,声势浩荡地祭拜祖宗。
大庆朝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对祖宗那是格外看重的,每年除夕都要举行隆重的祭祖仪式,这既是出于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实际需要,也是后代报效祖先、感恩先人的一种隆重礼仪。凌家也算是大家族,尤其近几年来,凌家越发势大,每到这一日但凡凌氏族人必从四面八方赶到凌家祠堂。
凌家祠堂建在京郊一半山腰处,一道六迟宽的青石地板弯延至半山腰处,两旁植有参天松柏,迎面一座三丈高八丈高用青石兼青花瓷堆砌的外墙,从黑漆大门进去,迎面的五间大厅,三间抱厦,内外廊檐,全塞满了凌氏族人。
凌芸是女儿身,又是出嫁女,却是不得进家族祠堂的,只能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屋子,绣绣花,练练字。
叶家人祭完祖后,也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凌家,刚好瞧到祭完祖回来的凌宽夫妇。
与凌宽夫妇谈了近一个时辰,双方总算初步达成协议。待过完大年,两家一道去顺天府,请京兆伊王英豪主持双方义绝仪式。叶家归还凌芸嫁妆,而凌家则不再追究陈梁袁三家刺杀凌峰的事儿。
陈氏也拿了一份自拟的义绝书,但却被梁宽夫妇毫不犹豫地撕毁,武氏冷笑一声,说:“义绝文书早已拟好,没必要再改动了。若叶夫人不同意,我不建意带着这些证据去御前打官司。”
陈氏当下就没了声音,叶家同意义绝,那梁陈袁三家便可无事,否则,这事儿若真捅到御前,叶家与凌家必定义绝,梁陈袁三家还得受圣上申饬,说不定性命都不保。
见这时候,陈氏还想使作捶死挣扎,叶泰真恨不得甩她两巴掌,这个蠢货。如今凌家掌握了道义,又捏住了叶家的命根子,叶家根本就没有与凌家谈条件的资格,这蠢货还妄想与人家讲条件,真是蠢得可以。她难道看不清形式,凌家能给他们谈判的机会,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否则只要凌峰一句话,梁陈袁三家烟飞灰灭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凌家与叶家义绝,那更是名正言顺。还由得着她这份粉饰过的义绝书?
元宵一过,轰动帝都的叶凌两家义绝的事儿,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不知情的人大呼凌家霸气,暗笑叶家太过软弱,居然由着凌家牵着鼻子走。但因永昌伯世子爷凌峰简在帝心,又是今上亲口承认的天子门生,又是太子派的中坚力量,如此威名远播的御前红人,自己的姐姐被婆家欺负了若不吭声,也太不像样了,强横些倒也符合权势勋贵的脾性。
倒是叶家倒霉催的,有这么个厉害的姻亲,你不赶紧抱紧大腿,还为了家族利益舍弃媳妇,也难怪凌家会如此决绝。
只是让人意想不料的是,京兆伊王英豪,不但准许了叶凌两家离婚,甚至还把凌氏肚子里的孩子判给女方,这就让人大呼不可思议了。
一些好事之人四处打听事情原由,京兆伊王英豪理直气壮地道:“自从凌氏孩子上身日起,一切保养花费皆由凌家所出。叶家毫无付出,如何有资格要这个孩子?更甚者,当日大难临头之际,叶夫人舍弃凌氏,便舍弃了孩子,如何还有颜面再要这个孩子?”
更让叶家难堪的是,叶凌两家才走完义绝程序不出三日,宫中就传来消息,静思殿的孙贵妃感染风寒,不治而亡。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年幼,由新晋封的贞妃抚养。
而贵妃娘家忠义伯孙家,也被人告发结党私营,并以刺杀钦差视同谋反的罪名,夺去爵位,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进京。
因帝宠以及皇嗣得到尊位的贵妃,死后倒也风光大葬,以贵妃份位葬于妃陵,
因孙贵妃而盛极一时的孙家,如同黑暗里的烟花,一时炫烂过后,很快就湮灭于漆黑夜中,连丁点渣子痕迹都寻不着。
天启二十一年春,皇帝忽然病倒,这一病就病了月余,朝堂上各方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尤其正月都还没过完,三皇子就领兵逼宫,想趁皇上万寿这一日,宫中行盛宴疏于防犯,伙同数家勋贵世家,妄想趁机诛杀太子,最终以失败告终。
但太子殿下早有防范,很快就平息叛乱。三皇子谋反失败,也还能保住性命,也就圈禁宗人府。但那些参与谋反的世家勋贵就没好下场了。京里进行了一次大血洗,各世家勋贵消失了不少,也冒出了几家新贵,京城的权贵世家又重新洗牌。
虽然三皇子谋反失败,但皇帝疑心渐重,一些并未参与谋反的勋贵,也多少受了波及,其中,便有庆昌侯府杨家,泽云侯林家。若非叶恒护驾有功,生擒刺客,否则定国侯也要糟秧。
在这一场祸乱中,梁国公府梁家也受到波及,被抄家灭族,永宁伯江家二房也参与了谋反,也亏得江家大房与二房早已分家并决裂,永宁伯世子夫人杨氏更是在怀孕五月的当头,勇擒二房祸首,使之无法与三皇子一派人马首尾相应,皇上念其巾帼不让须眉,倒也赦免了永宁伯府。
定国侯府叶家在此次祸乱中,倒也因祸得福,因叶恒及时发现并斩杀已被策反的十二营之四大敢营之首,并带伤增援皇宫,以致脱力几乎丢命。皇帝感其忠心,赞赏刚毅果决,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令他全权掌控十二团营,并任副都督。
而永昌伯府也在这场祸乱中,表现可圈可点,凌峰护驾有功,并斩杀刺客十一余名,生擒三皇子,拔乱反正,极其了得。皇帝念其骁勇果毅,授正三品将军衔,并允凌峰所奏,准许其姐凌氏举办绣球招亲,无论男方是何身份,都亲自赐婚。
消息一出,帝都哗然,全纷纷议论着,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也无比感叹,这凌家上下,个个皆怪胎矣。让一个成过亲并育有一子的妇人公开绣球招亲,也只有凌家这种怪诞不经的人家才会有如此做派。
尽管凌家此番行事很是令人病诟,但凌家人都无意见,外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反而还佩服凌家敢想常人不能想,敢做常人不敢做,实乃性情中人矣。
原本还有人存心看笑话:那凌氏虽生得千娇百媚,又是永昌伯嫡女,到底比不得未出阁的闺秀,带着个拖油瓶,名声也坏了,已是黄花一朵,一般有身份的人家,如何会稀罕?
天启二十一年四月,定国侯方知义以旧疾复发解甲归田,上书请辞,君以恩御臣,臣以义事君,以病致仕,守善贞固,黄发不怠。帝不允,方再次上书,言辞恳切,帝依然不允,方三次上书,帝勉强准允,令其回京荣养,并留柱国将军衔。追赠其生母为魏国夫人,其妻为超一品国夫人。
而后不久,皇帝准方知义所奏,从边军抽调五万大军回京,再从十万京军里抽调同等数量兵力至边关,轮流集训,以战养兵。
其后,方知义卸甲归田,其子方令源承袭父职,镇守山西大同,为三兵总治。
紧接着,庆昌侯上书以年迈为由请辞,帝不允,挽留。庆昌侯再次请辞,帝允,加封太师,并令其子杨暄承袭爵位,领禁卫军统领职。紧接着,庆昌侯胞弟杨启安,也上书请辞,帝不允,杨启安再次请辞,帝允,加封为正一品柱国将军。其京军十二团营总督之职,由十二团营副总督叶恒,定国侯世子接任。
虽帝都上下质疑不断,但叶恒升任十二团营总督却是板上钉钉的事。一时间,叶家又恢复了门前车水龙马之势。
同年四月底,永昌伯府世子凌峰,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