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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苏,父取名式微!”式微抬了抬眼,意料之中的,见那梁衍满脸不解的模样,当世并无一个世家姓苏的,想他也是在思忖可有遗漏之处,式微也不说破,轻敲了敲案几,“如公子这般的人想必不日便能端了这红衣寨,届时还请放我母女一条生路。”
“姑娘端的心狠!”梁衍却是一哂,眼中满是笑意,“我看那红衣寨待你母女也是不薄,这么便想一走了之么?”
“心狠的不是我,怕是三公子吧!”式微脸色变也未变,只道,“要灭红衣寨的是三公子,可不是我苏式微。要说好,那大当家待三公子才是真的好,怎的也不手下留情?”
梁衍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式微,倒也不推脱,直接开口道:“她劫我上山之时,取走了我身上共计千两银票,这些银票,便是供我大鱼大肉一个月也绰绰有余,拿我的银两来待我好?”不等式微答话,梁衍挑了挑眉,又接口道,“彼之蜜糖,吾之砒霜而已!我堂堂提督府的公子,被人捉来给山贼当压寨相公,传出去,梁衍颜面何存?”
式微默然:路九娘在掳她与她娘上山之时,亦是如此,取走了她们身上的几十两纹银,那些银子,当真是足够她们在红衣寨这数月的开销。不过梁衍这人,却绝不是一般的纨绔,前世她有幸隔着幕帘见过一次,提督府三公子梁衍,家世不是顶尖,才学不是顶尖,人品样貌更不是顶尖,然而前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完全避开,这般的人物,岂是善茬?式微敛下眼皮,就如姬冰妍一样。
思忖片刻,式微还是开口了:“三公子,我母女亦是被掳上山的,‘同是天涯沦落人’,还请三公子相助,届时本家自不会相忘的。”
梁衍笑眯眯的也不立刻表示,只夹起煎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目光却是从式微的头顶至脚尖,没有一处放过,最终似是自嘲的笑了一声:“如苏姑娘这般品貌便是放眼整个长安城也是顶尖的人物,却也不知哪家居然舍得将这般品貌的美人藏起来,藏到这距离长安千里之远的吴洲?”
“大家族的那些腌臜事,用我多说么?”式微做出一脸无奈状,“然,三公子救我母女是绝对不亏的!”
梁衍只低着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食物,直到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了下来,慢吞吞的擦了擦手:“知道了!”
等的便是这三个字,式微内心早已激动不已了,可却还是不得不强作镇定,收拾好了桌上的东西,正准备离开,确定身后的梁衍突然开口,“叫你那大当家来一趟,告诉他梁某想通了!”
“好,我这便去传话!”虽然不清楚梁衍什么计划,式微却心知,梁衍准备收网了,心里更是喜不自胜。
“还有,梁某的书早已看不下去了,以姑娘的家世,出行怎会无书,有空且捎几本过来,给梁某解解闷吧!”梁衍的声音自身后传出,竟有些愉悦在里头。
“是!”低头应了一声,式微心情极好的走了出去,这一出去,未去厨房便先去寻了路九娘,果不其然,在一听梁衍想通了,路九娘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红晕,竟是话也不说,便急匆匆的向着那阁楼走去,那样子,像极了怀春的少女,只是个大一点而已。
将碗筷送去厨房,式微便急急的赶回了姬唯芳的住处,看着她上下翻着包裹里的东西,姬唯芳满脸的不解:“微娘,作甚?”
式微并未立刻答话,只低头一通猛找,当翻开那只蓝色的包裹,看到那封皮的一角时,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回姬唯芳:“没事,娘,微娘在找书!”
第7章
大唐民风开化,如那贵族,不管男女都能上族学,再好一些的真正贵族,便能送进那长安城的黄石书院,国子监念书。即便不在书院,稍微有些身份的人家也会在家里寻个先生之流。
父亲是教过她念书习字,不过却并未认全,真正给予她那些琴棋书画熏陶的却是清河姬氏,诚然,要送进宫去,若是大字不识一个,岂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贵族出行,哪怕是游山玩水,但作为风雅之人,总会带个几本书册,而身上表明身份的东西,除了玉佩之流,这书册也是有讲究的,有出自民间的,更有皇室的,贵族的。
式微在寻找的,便是苏晋之留下来的两本出自国子监一位先生手里的书册,什么要看书,根本就是梁衍的试探,有了那两本书,才是真正表明她“出身”的东西。
取出那两本书册,“《山河异志录》!”式微念出了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就是这两本!”这本《山河异志录》的上下两册是出自国子监一位名唤“鲁怀恩”的先生的,式微翻了翻,似乎是讲九州趣事的,不管讲的是什么,式微摸了摸那个小小的红色方印“国子监”,有了这三个字,想必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任那梁衍心思再缜密,短时间之内应当发现不了,届时,趁着慌乱,她与母亲便借机逃走,想也不会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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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衍果真是个有手段的,不到正午,便得意洋洋的出现在了式微面前,这般快速的出现,当真叫式微吓了一跳。
式微也不多话,只道,多说多错,等到这红衣寨一倒,我与娘还要赶紧离了这瘟神才是。从屋中取出那《山河异志录》的上下册交到梁衍手中,式微一阵肉疼,忍不住开口道:“你,你且快些还与我!”
梁衍随意翻了翻,面上的笑容这才加深:“姑娘果真不是普通人,竟有国子监的书册!”
他这话一出,式微更是笃定了这梁衍直至方才都没有完全相信她,式微正出神间,冷不丁额上挨了一击重扣,皱着眉头看向那“凶手”——梁衍,他却不以为意,长眉一跳:“才多大的丫头,贼精贼精的!”
式微也不多话,转身取了把劈柴刀,越过他,便要出去,却听身后那梁衍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你拿劈柴刀做甚,劈的动么?你……”话未说完,嘴巴已然大大的张成一个“o”字型了。
不为别的,正是式微为了堵住他的嘴,随意拣了块地上的木头桩子,反手就是一下,一劈两半。
“天生神力啊!”身后的梁衍讷讷的叹道,式微心中却是苦笑不已:她确实是天生神力,可上一世,便是这天生神力,亦成了她是“妖妃”的证明,那时她走投无路,愤然至极,只道:她若是妖妃,早杀了那些得罪她的人了,又岂会叫他们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还有力气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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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衍也算上道,不过两天,就把你两本书册还与她了,还时笑容加深:“姑娘天生神力,夜里睡时,还是莫要睡得太死,也好照看令堂一二!”
式微眼皮一跳,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了一声“谢”,便回屋了,附在姬唯芳的耳边“如此如此”的说了起来,姬唯芳也不多问,径直的开始打包裹。
不过半日便整理的差不多了,式微目光落到了姬唯芳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母亲毕竟是双身子的人,不比微娘,若是可以,微娘是决计不愿意母亲此时动身的,只是那梁衍怕是等不及的,也只能如此了。”
“莫要担心了!”姬唯芳却是不以为意,这一胎怀的,端的安静,比起怀微娘之时却是要舒坦许多,姬唯芳心道:虽说微娘心心念念盼个弟弟,但这一胎许是丫头吧,这般安静的性子,是也知晓爹不在了,要懂事一点么?这么一想,便想到了苏晋之,不由的眼眶一热,眼泪便落了下来。
“娘,莫哭!”知晓姬唯芳想到了什么,式微心中也是一紧,难受起来,原想着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却才发现端的不知如何开口。
下午,姬唯芳推脱身体不适,早早睡了,因她是双身子的人,时常会有这种反应,众人也不以为然。眼见天黑的深了,觉得众人差不多应当都入睡了,式微偷偷的爬了起来,换了件深黑色的衣裳溜出房门,行至路九娘的院外,走了两步,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铲子,开始挖了起来,挖了约莫半个时辰,铲底触到硬物,式微立时停了下来,改用手挖,果不其然,一只普普通通的木盒子出现在了眼前。
打开木盒子,果真看到了里头的几张银票和几枚银锭,那几枚银锭应是路九娘偷偷昧下的她们的银两,银票应当是梁衍的银票里头昧下的,式微冷笑一声,将木盒子揣到怀里,将土填了回去,末了,还将土踩实了,眼见没人发现,便偷偷向着自家的院子走去。
熟料刚进院子,便有一只手搭上了肩膀,式微猛地一惊,下一秒,老二“胡五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怀里的是什么东西,我看你去了路九娘的院子,拿出来!”
此时的情况太过突然,叫式微的身子不由得发抖了起来,她虽说胆子大,可到底不是做惯贼的,眼下被撞了个正着,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深吸了两口气,式微渐渐镇定了下来,眼见被发现也不慌张,只一笑,道:“路九娘昧了你们的银子,被我发现了而已。”
“你说九娘她?不可能!”胡五娘心里到底是向着路九娘的,不大愿意相信这事。
“什么不可能?”式微却是冷笑,“路九娘的手上功夫不错吧,不然的话,我怀里的东西是哪儿来的,被掳进寨子里的时候,我身上可有多余的东西?”
胡五娘搁在式微肩上的手一僵,思前想后路九娘的每一次动作,越想越是浑身发寒:每回劫了好货,她都要自己先行查看过,才会给众人过目,这么一想,胡五娘更是想起上回劫这对母女时,老十曾嘀咕银子的分量轻了,再想想,很多想不通的事情,这么一解释便想通了,本就对路九娘看上那小白脸很是不满,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姐妹们吃的却是个那些什么玩意儿,现下更是怒火三丈,眼珠一转,伸手便要去拿式微怀里的木盒子。
式微一惊,连忙抱住木盒哀求胡五娘:“二当家,把我和娘的银子还给我们,剩下的都给二当家好不好?”
“你也敢跟我谈条件?哼!”胡五娘双眼已然发绿了,一把抢过式微怀里的木盒,打开木盒,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式微只觉心中莫名的翻涌着一股恨意:她娘是双身子的人,没有银两,如何能活命?
好不容易强压住心头激动的胡五娘正准备走,目光撇到了直愣愣盯着自己的式微,先是一愣,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能留下活口,这样想着,口中骂了一句:“狐媚子,想跑,没那么容易!”
不成想胡五娘夺了财还想杀人,幸好一向敏锐的直觉救了她,式微转身便跑,这院子是她的,她再了解不过,脑中未及细想,直奔院子角落,取出那把劈柴刀,疯狂的冲向了胡五娘,口中怒道:“叫你们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生欺负我,叫你们欺负我,不给我条活路,我就杀了你们!”
胡五娘也练过两年拳脚,虽说功夫不怎么样,可按道理来说对付个女流之辈还是不成问题的。可糟就糟在这个女流之辈“天生神力”,偏偏,此刻还像疯了一般手里的劈柴刀疯狂的刺向自己,要从她那毫无章法的动作中夺走劈柴刀简直是痴人说梦。
于是乎,原本胡五娘从未想过的一幕发生了:她一个身材魁梧的成年女子,竟被个八岁的疯丫头跟在后面追,竟叫式微抢了这主动权,两人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