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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看见,在她脑袋上有一双淡琥珀色泽的猫瞳像观赏一件很有趣的物件一样,凑近脸庞凝视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在靳长恭晕后,那群原本还忍声吐声的暴力狂们终于像得到解禁一样,指天咒骂不已,几乎在流失之地称霸无敌的他们竟被一个小小女子整得瘸腿,一拐一拐忒没面子地回自己洞屋中养伤。
可是很神奇,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报复回来,更没有一个人怨恨着她。
黑豹他们也被一道带了下去,穆梓易暂时将他们继续留在恶魔城,而柳杏暂时跟受伤的裴伊月被送回领主洞府。
“穆老大,她真的是八歧坞的人吗?”白问谨刚去体验了一把火烤人脚的滋味,此刻脸有些苍白,却不像别人一样站不起来。
这人精明得很,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早就在鞋底打了些主意。
穆梓易取出那块靳长恭抛给他的木漆牌子,敛眸颔首道:“这牌子我曾经在八歧坞的人身上看到过,除了那个代表身份的字体区别,这种特殊材质是不可能冒认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一次一定狠狠宰他们一笔才行!”巫善浑身汗湿透,痛得嘴唇都青了,脚底板根本痛得不敢用力踩,只能靠着柱子狠狠地瞪着被楚好奇抱着的靳长恭,看那目光就像要将她千刀万刮才甘心。
“楚,你干嘛一直抱着那个可恶的女人啊,你该不会跟穆老大一样没眼光的看中她了吧?”巫善不爽在怒吼道。
楚有着一头柔软的褐色头发,高挺秀气的鼻梁,一双淡琥珀色的猫眸,粉红嘴唇,那张脸型看起来柔顺乖巧,可他的性子偏偏比谁都乖戾。
楚听到巫善的声音,就像耳聋一样无动于衷,这种表现很正常,一直以来这个有些自闭的少年只生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眼中从来都没有过别人的存在。
即使是跟他一起生活了几年是巫善他们。
“你!”看他又无视自己,还更加用力地抱着那个令他讨厌的女人,巫善气红了脖子。
“好了,我们现在该谈的是正事,要起内讧也等我们不在的时候。”赵絮雅此刻脸上带着严肃,不复一开始的不正经。
巫善憋屈地撇开脸,而楚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简直将他们当成一块布景。
见此,赵絮雅难得感性地叹息一声。
“嫂子,你打算怎么利用她们来换取我们最大的利益?”白问谨眼中精光闪闪,将刚才偏楼的问题重导正途。
赵絮雅闻言,环胸却似笑非笑地睨向穆梓易,凉凉道:“你确定你们大哥会舍得拿这小家伙去换吗?”
穆梓易瞥向赵絮雅,正好将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讽刺收进眼底,他手臂一伸将高大的赵絮雅拉进怀中,双臂环在她腰间,一双剑眉下黑瞳充满了笑意,道:“我的夫人这可是吃醋了?”
“妾身可不敢,只是月妹妹可不一定依了你的心思,哎,易大哥这多情的性子该怎么是好呢?”赵絮雅由他亲昵地抱着,只是那不比穆梓易逊色多少的英气面庞浮出几分淡然,无所谓地笑了笑。
而其它人看了都不同程度地撇开眼,白问谨摸了摸鼻子,总觉得穆大哥跟赵嫂子两个抱在一起的画面,同样高大的身材,英俊的脸庞,怎么看怎么怪异。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赵絮雅跟穆梓易在进入流失之地前,就是一对拜过堂的结发夫妻,听说虽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而结的姻缘,可是两人却在这么多年来相持相依仗,也获得了一份比爱情更加坚固的感情。
而赵絮雅也知道穆梓易并不爱她,他更多的是将她当成一个兄弟,一个有用的助手。他也不爱裴伊月,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很多,可是他不爱任何女子,也许这样就好了,赵絮雅这么安慰自己,只要他不爱上别人,就会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即使再多的女人也无法威胁她的地方。
可是,偏偏她这份自欺欺人,终于隐隐开始崩溃了。
刚才,从“柳梅”身上,她分明从穆梓易眼中看到了——那属于男人对女人的猎艳,虽然她告诉自己这个女人跟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穆梓易对她也会跟别的人女人一样。
可是,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从“柳梅”的一举一动她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威胁”,所以最终她还是跳了出来,她想测试一下当穆梓易面对一直爱他数年的裴伊月,和一出场便与众不同的“柳梅”,他究竟会选择谁?
事实上,最后他还是在“柳梅”准备对裴伊月痛下杀手时,他是出手了,只是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救裴伊月勉于丧命,还是担心她在失去理智后伤了自己吧。
“事情的轻重我还是分得清,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你们。”穆梓易眼神犀利地扫了一眼赵絮雅放开了手,在说完这话的时候,他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他想到“柳梅”在他说想娶她的时候,回的他那一句话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不喜欢你,更不打算嫁给你!况且——你觉得将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娶来当老婆,不比用她换一批更值得期待的东西来得重要?”
——明明知道这么做是正确的,可是为何他心底竟会泛起丝丝不甘呢?
“好,既然穆大哥不反对,那么我们明天就传信去仙都,让他们将消息传递给八歧坞的人,这一次总算能够捞点好东西了。”白问谨嫌弃地看着自己一身陈旧的衣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分即将搞到的物资,换了这一身行头。
“那你们罗列好需要交换的物资,这一趟我亲自去仙都顺便去赚点武器回来。”穆梓易深邃的黑瞳划过一道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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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二章 身体的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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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四章 发怒的华韶
纹身?想不到竟然有人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去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靳长恭抿紧薄薄红唇,黑眸闪过些许意外。
“这上千种药物所含大抵的药性不外乎,都是能够让人增强体质、提升骨骼强度或扩涨经脉,只不过婴儿身体稚幼,此种方式却甚为冒险,基本上如果有婴儿能够熬过这一开始的折磨,那么纹图腾的人便等于是被药物从内至外彻底改造成功,成为天生的练武奇才。”
熬过?呵,靳长恭忍不住嗤笑一声,说得轻巧,那如果脆弱的幼体熬不住那猛烈的药性呢,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婴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虽然华韶说得轻描淡写,但靳长恭听着心底寒意渐升,能够配出这种前所末闻能够改变体质药水,还有拥有足够能力集齐成千种稀罕药物的人,究竟跟她什么关系,而这具身体究竟又是什么身份?
她从来不曾想过,在影儿被先帝带回皇宫前是什么人,拥着什么样的身份,而影儿的记忆对于先前也是模糊一片,只依稀记得她曾经有一个家。
“我以前身上怎么没有这个?”靳长恭看向他。
华韶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在奇怪她没有问别的还是奇怪她为什么冷静了。
“为师曾教了你一套功法,当你将它融会贯通时,身体自然就会产生反应。”
靳长恭想着他曾教给她的那一套吐纳呼吸法,微微睁大眼睛,有些疑惑道:“我的确是有练过,不过不是没有练成功吗?你说我的体质被浴血魔功长久积累的寒气侵蚀,需要一定时间慢慢调理妥当才能够修习别的功法。”
华韶表示肯定。
“是,不过你……”他直直地看着她片刻,顿一下,微叹一声道:“为师稍前碰到黑豹,他说你突然之间变得很厉害,仅凭着空手拳脚就将一名领主打败,为师担忧思虑,大抵猜到你肯定是处在绝境中,冒险将自己的身体练制成了傀儡,或许一切自有天意,你的一念之间,却在险境中产生了转机——先破后立,如今看来你反而得到了新了机遇。”
靳长恭一怔:“先破后立?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将身体练就成傀儡,逼至极限,经脉逆转绷裂后便将残余的寒意,也就是浴血魔功遗留下的功力彻底消耗清除了,便后身体因着本能自然而然地运行了新功法进行填补空缺?”
华韶替她拉起衣裳,没有什么表示,这便表示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说,靳长恭的理论性是很强的,她根据自已身体产生的一系列反应进而推断出最接近的事实。
“那这纹身跟你教的功法有什么关系?”况且,她自已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会有纹身的东西存在,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本功法本是你身上的饕餮纹身相呼应,只有它才能将你身体内蕴涵的全部性药力逐步提升,而激发出来。”
靳长恭敛眉一厉,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纹身?”
他该不会曾经偷窥过她吧?!
华韶平静地看着靳长恭,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阿恭,为师不会害你,相信我。”
靳长恭能清晰地感觉来自于他手心的温度,她知道他肯定有事情隐瞒着她,她也知道他不会告诉她的,至少现在不会。
可怎么办,她现在既威逼不了他,也胁迫不了他,还被这和尚圈养着。
“这么说,我现在身体终于有内力了?”靳长恭翻了个白眼,打掉他的手。
华韶亦不恼:“嗯。”
“可是每次我运功时身体就像被火烤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华韶一愣,拉起她的手把脉,沉吟道:“这可能是你体内的经脉正在汲取你身上的饕餮纹身的药力,一开始或许会不适合,过一段时间当你的身体适应了药力的散发,便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了。”
是药力发挥的作用吗?靳长恭暗暗惊奇,看来她倒算是因祸得福了,有了这具占尽优势的身体,想必她的武功终有一天会恢复成之前的巅峰状态。
一想到能够再度拥有武功,靳长恭就有一种抑不住的兴奋与激动,她就像一直憋屈囚禁着的潜龙,终于有机会挣脱牢笼,腾飞翱翔,这让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嗯,我明白了。我知道有些事情你现在不肯告诉我,那我就等你什么愿意再告诉我好了,现在我要去跟踪人,你有什么打算?”靳长恭想到刚才耽误的事情,遂问道。
华韶黝黑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潜台词:你觉得呢?那理所当然的表情自然就是要跟着她!
“你不会武功,跟着我会暴露的。”靳长恭挑剔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为难的表情。
华韶瞥了她一眼:“你现在跟为师亦相差无几。”
靳长恭的脸“唰”地拉下来了,眼角抽搐地瞪着他。
和尚,你敢再毒舌一点吗?
跟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比,所谓的相差无几就是他在鄙视她对不!
事实上,她的确差点忘记了她现在的内力的确是菜鸟极别的了。
提升,一定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靳长恭此刻心中焰烧的熊熊烈火,双眸坚定不已。
等她练够级别的,她决定第一个要虐的就是眼前这个“发骚和尚”!
靳长恭与华韶一路沿着海岸线跟踪着穆梓易他们潜行,此时她已经绕到了石城的背面,一路上倒没有遇到什么人,看来那些一等民并没有纪律进行巡逻。
想一想也对,在恶魔城内毕竟从来都没有一个好人,况且这里是流失之地,物资贫瘠,也不会有什么人想来这里打什么坏主意。
所以除了领主洞府,别的地方是不存在警戒,他们每一个一等民都是独立的个体,就算是领主也只是他们的领头,不是他们的主人,所以只有他们自已只需要为自己负责就行了。
靳长恭藏在一块巨型石头后面,看着穆梓易一伙人游到一处峭壁时停了下来。
前面根本无路了,他们到底准备做什么?靳长恭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