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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现在轮到指着他,靳长恭出声问道。
男子指着自己,很快明白了:“玥,玠!”
这两个字倒是与大陆发音接近,她重复道:“玥玠?”
听到她叫他的名字,展颜一笑,刹那绽放芳华,对她点点头,说:“嗯,玥玠。”
靳长恭不由得被他那过度灿烂的笑容晃了一眼睛,不明白他在高兴些什么。不过这个名字——没听过。
靳长恭瞧出来些时辰,便准备启程回宫,基于人道主义与外交方面的考虑,靳长恭送给游吟诗人一锭金子,她道:“你拿着这个……”然后,她又指了指另一间客栈:“去住着。”
游吟诗人拿着金子,表怔有些怔愣。
她既不想带他回宫,也不想陪他站在这冷风中过夜,自然是给了钱便任他自已处理了。
他的物品她刚才随着他的检查看了一遍,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之处,除了那个像武器亦或是琴匣子的盒子没有打开过,但看他一副不谙世事,像偏远地区刚出世的山顶洞人模样,也不似别国派人的可疑分子,她于是也懒得再管他了。
靳长恭启程回宫,但她身后却一直跟着一道身影,紧紧相随,靳长恭望着青石地面,月光映照下,一道拖得长长的影子伴在她的脚下。
一直跟到宫门前,那塔塔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停歇,她一顿,拂袍一回头,便没有意外地看着游吟诗人抱着琴弦,提拉着报复,脚亦一顿,表情有些茫然微显无措。
“你跟着我干嘛?”靳长恭与他隔着仿佛有街头与街尾的距离,通信基本靠吼。
男子琉璃眸圆怔,抿了抿唇便抱琴跑上前来,那张艳冠桃李清透莹润的脸,姿态仿高山巅最纯净的雪水,无暇干净地笑了笑。
“谢、谢。”吐字很艰难,但他还是别扭地正确地说出。
仅两个字,却令靳长恭表情一怔。
“哦,嗯。你走吧。”
她扯了扯嘴角,刚才冷冷的神情像是被一双温柔稚童般干净的眼睛抹拭,她尽量温和道。
游吟诗人眼波一闪,继续道:“谢谢。”
靳长恭头痛地抚额,他该不会是想赖上她吧。
“谢谢。”
谢个屁啊!靳长恭转身欲走,却刚巧撞遇到了宫门前的一对——公冶与——单凌芸?
她眯了眯睫,看清楚的确是那两人,她瞬间便拉着游吟诗人一道闪至角落旁,他们距离宫门前仍然有一段距离,是以公冶他们并没有看见靳长恭他们。
靳长恭看公冶身旁并无青斛,而单凌芸亦是独身一个,如今宫门前除了像雕塑般静立站岗的守卫,便是一对孤男寡女私下会面!
她转身抚住游吟诗人柔嫩的唇畔,对他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没有理会他疑惑的眼睛,便转过头探听着前方他们于夜风飘拂过来的对话。
“单姑娘,夜已深了,你回去歇息吧。”
公冶清润醇厚的嗓音,别有一番青石玉秀之质。
“少主,今日若非凌芸擅作主张,让青斛声称主母吩咐凌芸有重要事情传达于你,你是否仍旧不会出宫来见我一面?”单凌芸此刻没有遮颜,一张天生丽质的脸于月光下,更莹色如玉,她望着公冶,盈眸盛泪,却倔强地抿紧嘴唇,不肯让自已展露柔弱的一面。
公冶长眉若柳,长身玉树,淡佛拂面,不温不冷道:“靳国正是多事之秋,单家乃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你不必一直逗留在靳国内。”
他对她的问题,直接视若无闻。
我——那你什么时候能够与我一起回八坡坞呢?“单凌芸心底微寒,却仍旧打起精神,问道。
公冶道:”我的事情,我会自有安排,你且先回去吧。“
单凌芸表情很受伤,今天他们的会面他说的最多的便是劝她离开,难道他真的就这么不待见她,这么想赶她走吗?
”少主,我知道你或许不喜欢我,可是,既然你同意了我们的婚约,那我便是你的责任,你末来的妻子,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她紧紧地盯着他,鼻头一酸,但仍旧不肯落泪,苦苦地撑着最后一丝尊严。
公冶一双清澈的眼睛,无波无澜地落于她身上:”我如何待你了?“
单凌芸一窒,说他对她冷漠吗?说他对她不依别的末婚夫那般温柔体贴,说他对她不关心,说他对她不好?
她说不出来,他对她从来便是客气有礼的,相敬如宾,单家的事情,亦是他暗中帮衬她少了很多麻烦,才能顺水顺舟地恢复,她出了事,他亦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去救她,他不像别的男子那般左拥右抱,花街柳巷,他……从他的言行举止,她寻不到一点错处。
他……没有错,他只是不喜欢她而已,单凌芸凄凄心碎地苦笑一声,不喜欢而已……就算他为她做得再多,仅是一句不喜欢已能够让她堕入地狱,遍体寒冰了。
看她身上流露出一种伤心悲哀的浓重气息,公冶微愣,暗暗蹙眉。
”少主,可是您让青斛传话,让我亲自去八歧坞与主母认错,我能请求你,不要将我与阳家合作的这件事情告诉主母好不好?“
单凌芸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种疲惫与恳求道。
”即使你不说,难道母亲就会不知道了吗?“公冶地看着她,眉朗眉眼,淡淡微笑,带着一种诡丽的莫辨神色。
单凌芸咬紧下唇,脸色煞白一片,她不想让主母知道这一件事情,她不想让那位老夫人对她的印象变差。
她知道凭她的能力自然阻止不了这件事情的暴光,可是少主有啊,只要他肯帮她,这世上便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她的。
单凌芸眸中注入一抹神彩,她蓦地不顾女子的矜持伸臂抱住了公冶少主,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面露羞怯与深刻的坚定。
靳长恭于阴暗角落看见此一幕,眸光一暗,抿唇成一条直线,游吟诗人看到她神色不佳,便顺势看向前方那一双男女身上,但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就算听到了,也听不懂。
少年,认识那对男女?游吟诗人眸光若有所思。
”夙,我是你的末婚妻,对不对?“
这是单凌芸第一次叫公冶的名字,虽然这个名字在她心中不断地念了成千上万遍,可是她都不敢这般放肆地叫他的名字,可是今天——她豁出去了!
夙?是公冶的名字吗?公、冶、夙。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他的名字,而他也没有说过,而如今,可是从第三者的口中才知道。
靳长恭淡淡垂下睫毛,两扇阴影覆于她略带轻讽的黑瞳。
公冶并没有推开她,他视线落入一片黑暗之中,波流盼生辉,月下折射出盈盈玉光。
”是。“
”那……“她喉的话断断续续,却仍旧没有勇气一口气说出。
公冶伸臂推开她,单凌芸一僵,声音微颤道:”你又推开我了。“
”夜深了,你一人回去不安全,我会派人于暗中保护你,早些歇息,有些话日后再说吧。“公冶似清水洗涤过的柔和嗓音轻声劝慰道。
单凌芸咬唇,忍了很久,才道:”既然不安全,那我能够与跟你一道进宫吧,我一个人住在外面——“
公冶很快便打断了她,那双漆了上好墨汁的眸子转向她,温润而笑,但语气却不容圜转道:”靳宫内苑深处不方便入住女眷,况且住在宫外,于你少些规矩也更随意些。“
说罢,他便转身欲走,却末走几步,听到身后传来单凌芸的声音。
”少主!“
她叫住了他,握紧拳头,一张芙蓉俏脸涨得通红,她闭着眼睛大喊道:”你、你回去就娶我好不好?“
公冶微讶,一回头,单凌芸就像用足了一生的勇气猛地冲过去抱住他,咬紧下唇,以勇士赴死的豪壮之态,垫起脚尖便闭眸朝他的唇瓣砸去。
而公冶却被她的大胆告白而惊怔住了,看到她亲上来,第一反应便是蹙眉,冷漠地撇开脸,而她的唇也最终没有落在他的脸上,而是被一根冰冷的手指半途截住了。
”两位,这好歹也是寡人的宫门口,你们这般伤风败俗的事情,就不要在大庭广众做了吧?“
一道夜凉似水的声音乍然响起,惊了公冶,亦让单凌芸蓦地睁眼,她看到竟有一个观众一直在旁”观赏“她刚才做的那一幕,顿时慌乱地退了一步,面似火烧,连耳朵都透红,恨不得挖一个地洞直接钻进去算了!
公冶在看清眼前一身黑袍,面容挂着薄凉似讽的靳长恭时,瞳仁一窒。
长恭……
而靳长恭则慢腾腾地收回手指,略带嫌弃地往单凌芸身上擦了擦,而在看到自己刚才亲到的是一根手指上时,单凌芸脸又微稍地变得青绿一下。
直始此终,她都末看过公冶一眼。
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靳长恭,单凌芸心底的慌乱羞忿渐渐平复,眼底极快地逝去一道诡光,她毕竟亦算是走南闯北之人,虽然是女儿身,倒性子亦多了几分男子的坚韧外向。
她很快便恢复平静了,看了一眼径直看着永乐帝的少主,她垂下眼帘,施施然对着靳长恭跪拜而下。
”民女单凌芸参加陛下,民女请您允许民女能够进宫侍候少主。“
靳长恭背负双手,姿态娴雅而邪佞,她不咸不淡地俯睨着她,并抬步走近她的跟前。
”你当寡人的皇宫是卖菜的地方,是个人想进就能进的吗?“
单凌芸面色一变,抬头:”可,少主他——“
她的声音全部湮灭在靳长恭那一双凝视着她的眼睛内。
一双黑得极致,似两湾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让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产生一种心魂都要从身体里脱离出来跳进那黑色深渊里,甚至连呼吸都快要被剥夺的错觉。
”公冶,回宫了。“
靳长恭看她哑口无言,便冷笑一声收回视线,便拖着一旁的公冶要走,但这时却被另一只莹白近乎透明的手悄然地拖住了。
”恭!“
无比清透的声音,带着一种怪腔怪调地叫道。
咦?靳长恭回头,便看到了玥玠,眨了眨眼睛,她嘴角一抽,她竟忘了还有这一只。
”长恭,他是谁?“公冶在看到玥玠时,亦为他的那张清透绝世无双的脸失神了一下。
看到他对靳长恭亲腻的态度,心中微刺,公冶遂故作平静地道。
玥玠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公冶,礼貌性地颔首笑了笑,然后他抱着行李,抱着三弦琴,睁着清透干净的琉璃瞳,看着靳长恭,嘴里只懂得黏糊叫这一个字:”恭!“
他此刻的形象,面前只差没捧着一个吊牌子,上面书写着三个大字:求、包、养!
”你……算了,一道走吧。“
本想将他撵走,可无论是长篇大论,还是冷言冷语地教育一下,可是坑姐的他根本就听懂他们大陆的语言啊,她跟他说得再多也就是对牛弹琴。
瞧他一脸”我很好骗,快来骗我吧“的单蠢模样,在这夜间行走,明天醒来,不是被卖掉还替人家数钱,就是被某些”怪蜀蜀“带到一处阴暗角落,既劫财又劫色。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赶紧将人先带进宫再说。
公冶看自己的问话被靳长恭忽视,她只专注地看着那名亲密地叫她”恭“的男子。
他不由得想起那些民间的传闻,难道这个是她从外面带回来的新男宠?
看到那么一张惊为天人,举世无双的面容,就连曾经的四大男宠都须逊色一二分,他无法不朝那方面去想。
公冶望着靳长恭的侧脸,眸光幽黯浑浊一片,心中似压了一块石头,安静地跟着她入宫,却一路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剩单凌芸一人脸色难看,被守卫一从拦于宫门前,她看着宫门缓缓阖上之际,那三道不回头,愈走愈远的背影,眼底的悲悲凉凉似千丝万缕爬上眼帘。
她咬紧两排银牙,心中饮恨不已:那靳帝说什么皇宫不是菜市场,那刚才那一个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又能随便地带着他进宫了!
难道这靳国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