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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清且丽,凤鸾车中寐。朱含纤玉指,顾盼吐芳蕊。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靥霞映澄塘,雪肤玉生辉。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曼。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那还是他初见她之时,她身藏于鸾轿之中,挑起金纱帷帘,探出来的俏脸笑得是那般明净而灿烂,也就是因为看到这样一张无邪的笑靥,让他放弃了那一次的刺杀行动,隐于人群之中。
当然,那一次他本已身受重伤,只负一时之气想要图个机运,就算出手,也未必会成功,或许还会反丢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也可以说是这个少女救了他。当然,她还不只救了他一次,荣家废宅之中,他曾蒙面挟持过她,只是当时天色甚浓,他并未看清她的面容。第二次是在她与华吟澈去往妙法寺祭祀的路上,第三次便是在妙法寺的后院之中。
几乎每一次相见,他都会欠她一条命。
就好像有种叫作前缘的羁绊,让他禁不住对这样一个少女充满了好奇,微微低下颔首,看见少女眉间的一点嫣红,素来对女色不会太过痴迷的他也忍不住轻轻在她眉心上落下了一吻,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笛,缓缓的吹奏了起来。
笛声幽咽,如泣如诉,却有一种勘破世俗的空灵之美,空中陡地升起一蓬烟火灿烂,好似迎合着这样的笛声,散作漫天星点。
凤玥还躺在他的怀中,却是浑然不觉,好似进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
就在玉树紫逸的笛声之中,有几道黑影从空而降,轻轻的走上木桥。
那几道黑影如同魑魅一般轻飘飘的走到他面前,但他却是不怕的,十分淡定从容的,他缓缓放下竹笛,对着来人轻斥般的问了一句:“都跟踪了我好几天了吧,说,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单膝点地,拱手答道:“世子殿下,宫主请你即刻回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涯永相随
世子殿下!如果凤玥听到有人这样称呼玉树紫逸一定会非常的惊讶,不过,此刻被他用吹梦曲摄魂至梦境的她自然是听不到了。
微微的迟疑了一会儿,玉树紫逸回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着少年温柔的环抱着沉睡中的少女,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眼神也逐渐变得空寥而凌厉,黑衣人又不甘的道了一句:“世子殿下一意孤行,已经为了这个傀儡女王身受重伤,宫主得知消息后,更是心急如焚,老臣肯请世子殿下念在宫主思子心切的份上,早日回去。”
玉树紫逸听罢,猛然不悦的抬起了头,目光怒视着那黑衣人,过了良久,他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可有找到荣飞城、肖馥玉和八骏之首的白义?”
黑衣人见他转移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迟钝了片刻,才恭敬的回道:“回禀世子殿下,白义的尸身,我们已在麒麟山的坠梦崖边找到,身中十六剑,看来是死于一个剑术很高强的剑客之手。但是荣二少爷和肖公子,都已不知所踪,我们找遍麒麟山和幽谷,均不见人影。”
听到白义身亡的消息,玉树紫逸微有些惋惜的凝了凝眉,再垂目看了一眼凤玥,暗忖道:难怪……凤玥定然是知道了白义身死的消息,才会如此悲伤自责,然而荣飞城和肖馥玉到底去了哪里?那个剑师凌夜到底又是受何人所控制,才会对她展开毫不留情的刺杀?
踌躇的想了一会儿后,他才望向黑衣人沧桑的面孔,应诺了一句:“你们先回去告诉我母亲,就说,我再过几天便回去看她。”
*
凤玥一觉睡到了晨曦大亮之时,感受到光的明媚,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少年温暖的怀中,不由得微微一惊。抬起下巴,望向少年尚在沉睡中的如莲倾绝之颜,还是那般清麝而赏心悦目,只是贴近下巴的地方多了一点淡淡的疤痕。
这些都是他们在摔落山谷的过程中被树枝岩石刮伤所留下的,就连她自己的额角也印上了一道深红色的斑斓痕迹,因为伤疤实在是太丑,所以她让玉树紫逸给雕上了一玫粉色嫣桃以遮掩。
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用手轻抚向了他那一道细长疤痕,感到一丝愧疚的同时又觉无比的欣慰,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活下来了。至少没有像白义、荣飞城和肖馥玉他们一样生死不明。
而她对那三个人的愧疚将是一辈子也无法弥补的了。
这样的仇恨。她该如何去报?这样的欠债,她又该如何去还?
“阿影,你醒了?”玉树紫逸陡然间醒了过来,看着她略微有些迷惘伤神的清灵双瞳。便轻轻的唤了一声。
凤玥一惊醒,略微尴尬的笑了一笑,然后,又调侃似的问道:“你就这样抱着我睡了一晚?”
玉树紫逸笑着点了点头。
凤玥又戏谑般的问道:“就这样抱着我睡一晚,你也没有任何想法?”
玉树紫逸微微一愕,然后笑了起来,笑得无比明朗而清澈,他道:“就是有想法,也得让阿影同意了才行。不是么?”
凤玥也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说道:“你这张嘴啊,还真会说话,要不是那日我见到你与柳如枫的对峙。还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不服输的口才之辩。不过……孤刚才也是跟你开玩笑的,像你这样如朗月似水般的清纯美少年,我又怎么会配得上,怕是玷污你了。”
她说得十分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玉树紫逸的脸色瞬时拉了下来,有些讶异的怨怪道:“阿影怎么能这样说?”
却在这个时候,不知何处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凤玥奇道:“什么声音?”四处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蓦地发现他们所坐的木桥竟然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那道缝隙还在向他们延伸着传来,就在两人惊悟的同时叫道:“不好,桥快断了!”
顿时“咔”的一声巨响,两人都齐声惊叫,扑通一下掉进了湖里,这下,凤玥可狼狈了,不会游泳,便狗趴式的在水中挣扎,任由着强大的水流从她耳鼻口里灌了进去,偏心里又担心着玉树紫逸这伤势刚好一大半的,会不会又摔成个半残,然而,她却惊讶的发现,玉树紫逸原来是会游泳的,就在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将沉入湖底去时,一条手臂紧紧的托住了她的腰身,硬是将她从强大的水流之下拉了上来,两人又迅速的朝着岸边游了过去。
游上岸后,凤玥又呕出大口大口的水来,却见玉树紫逸湿了全身还能十分闲定优雅的坐在一旁磨石取火,怪了,这么一落水,他似乎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不仅能在水中抱起她,还有力气干活了?
当火升起的时候,凤玥便靠近了他,忍不住问道:“紫逸,你伤势都好了吗?”
玉树紫逸正取柴加入火堆,听她这么一问,便愣了一下,既而尴尬的笑道:“好像是,我现在觉得身上不那么松散疼痛了,想来,一定是喝了你昨晚给我煎的药的缘固。”
他笑得毫无心机,又如松风明月般的清透明净,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他这一笑而变得明亮了起来。
凤玥看着他这般笑,不由自主的整颗心也放松了,便也不再多想,开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他身旁,一边看着他烘烤着衣裳,一边说道:“紫逸,你说,我们以后就这样一起生活,好不好?”
玉树紫逸手中一滞,正不知如何回答时,却又听凤玥叹了口气,说道:“但我知道,我也只能这样想一想罢了,我不能为了贪恋这一时的幸福和温暖而放弃那些为了我而去拼命的人不管不顾。”
荣飞城,肖馥玉还有白义……一想到白义,她的情绪又不渐渐的低落下来,变得凄伤无比。
“紫逸?”
“嗯?”
“我们去找荣飞城他们好不好,你现在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是时候去他们了。”
找到了又如何?找不到又如何?玉树紫逸这般惆怅的想着,然而,脸上却展开了一丝微笑,表示同意道:“一切听从阿影之意。”
“为什么要听我的?紫逸,你是不是直到现在还是将我当陛下来看的,我不要你绝对的服从我的意见,你要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玉树紫逸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笑道:“阿影想要去寻他们的心,紫逸非常理解,毕竟他们是为了帮助我们逃开刺客们的追杀而去与敌人正面交锋,只是,紫逸怕……”
“怕什么?”
“怕阿影会失望。”玉树紫逸一字一字的轻声说道,“除非阿影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倘若他们都死了,阿影会怎么办?去向那些刺客寻仇吗?或是去向华吟澈寻仇?”
凤玥听罢,果然沉默了下来,是啊!如果他们真的死了,死于刺客之手,她又能怎么办?但是不去找一下,她又如何能安心?
华吟澈……我现在所遭受的一切罪责都是拜你所赐,就算不是为了他们,我也一定还会回来的!
看着她再一次陷入沉思,眼神悲凄含恨,玉树紫逸揽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阿影,我陪你,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你去找他们。”
借着这温暖的臂膀,凤玥将满腹的痛楚都倾泄了出来,竟是在玉树紫逸怀里呜咽出声,平时,她也只能一个人静静的躲在一旁偷偷的哭一阵子,或是努力的克制压抑着,将那一股怨恨化为仇恨,直到这一刻的轻松爆发。
玉树紫逸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她现在正是需要好好去思索一下自己将来的时候,也许她所作出的一个小小决定,就能关系到将来麝月国的命运,而他也只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她指示。
待凤玥发泄完情绪之后,他们便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这座居住了一个月的小木屋了,在临走前,两人都十分不舍的在这木屋周边走了一遍,找了一些可以留作纪念的东西,只不过,当玉树紫逸想要将昨晚所刻下了一首诗的木牌送给凤玥时,却发现那木牌怎么样都找不着了。
罢了,以后有了更好的东西再送给她也不迟。
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凤玥,他便带着凤玥一起离开了,而在他们二人离开不久,有人来到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那人也在木屋周边走了一遭,忽见湖水上漂浮着一块木牌,便捡了起来。
此人便是华吟澈府上的八骏门客之盗骊。
当盗骊捡到这一块木牌后,搜寻了一下四周无人,便回去向华吟澈复命去了。
“相国大人,属下本已打听到,在凉城出了一位女赌神,只一个月便声名赫起,名叫流影汐,属下无意中看到了那位女子的画像,见着有几分像陛下,便差了当地的人去找那女子的居所,可是,当属下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属下只在湖边捡了这样一件东西。”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追杀复追杀
盗骊将那块木牌递给以帏帽掩面的华吟澈,微微屏神,退向了一边,这一个月以来,华吟澈除了处理国事,便是密派他们寻找凤玥的下落,而当使臣莫天城离开王宫之后,他更是亲自带他们出宫,开始了一心一意寻找凤玥的任务,国中逾轮术师代他监政,偶尔有重要事情便差使灵鸟传书来告知他。
他从不知,相国大人竟然有这么重视那个被他当傀儡一般操控在手中的凤玥,就是素来得宠的幽蓉宫主如今尚在晕睡之中,他也舍得离了那个绝艳的宠姬而出宫来微服私巡。
“字迹隽秀灵韵,果然是出自于玉树紫逸之手。”华吟澈默默的看了木牌上的那首诗良久,忽地冷笑了起来,“好一个多情才子玉树紫逸